《宿敌她总想攻略我》别仙

2、跟着林长官混

　　次日早晨六点，林霁清刚下楼就看到摆了整桌的早餐，每一份摆盘都相当精致，如果不是看到厨房里的司昼，她合理怀疑自己睡出幻觉了。

　　“林小姐，早安。”司昼脱下围裙，扶正白色新衬衣的衣领，将金棕色的大波浪卷发随意绾在身后，侧身帮她拉开椅子，自己则坐在另一边。

　　司昼肤色很白，拜托那副狼狈泥泞的造型，整个人看起来落落大方，唯一不变的漂亮的双眸，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林霁清，她本就不属于肮脏破败的荒野。

　　“早安。”林霁清点头回应。

　　门铃响了，两人双双起身，司昼先一步走向门口，拉开门，礼貌询问:“先生，您找谁？”

　　刑晟毫不客气略过眼前的Omega，探头向屋内张望，直到看见倚在餐桌旁的林霁清，才缓缓开口，“霁清，这是你师娘做的点心，特意让我送点给你。”

　　林霁清没动弹，昂头示意门口的Omega，“这是我助理，司昼。”

　　邢晟的态度瞬间客气了不少，将糕点盒子递了上去，眼神故作凌厉地扫向林霁清，“这孩子，不早说。”

　　“邢sir，我看起来很水性杨花吗？”林霁清笑着打趣。

　　“没有，这不是看你家里不常来客，不打扰了，一会见。”邢晟遥遥挥了下手。

　　门还没关紧，林霁清脸上的笑容尽数敛起，她接过司昼手上的糕点，放进冰箱冷藏，嘴上介绍着，“他叫邢晟，我上司，也算我半个师傅。”

　　司昼乖巧点头，用汤匙搅着碗里的红豆粥，“那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助理？”

　　林霁清面不改色反问：“热心救人的三好市民不符合我的人设。”

　　汤匙轻轻碰在陶瓷碗壁上，撞出清脆的响声，司昼“哦”了一声，埋头啃着玉米，片刻后，又抬头询问：“那你要把我送回流民所吗？”

　　林霁清把碗底的粥倒进嘴里，“暂时不，你得先跟我去趟研究所。”

　　“好的。”

　　司昼利索地收拾碗筷，准时坐上林霁清的车，虽然换了一身新衣服，林霁清对自己的爱车仍是心存芥蒂，干脆开了辆三手小轿车。

　　陆地资源匮乏，能源开采过度，城市景观全部移为成片荒漠，司昼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林霁清对这种行为并不稀奇，毕竟在流民所一关就是几年。

　　进入研究所的地界范围，道路两侧布满背着枪支防守重兵，以年轻力壮的Alpha为主，仅仅两百米的路程，要查三次身份卡，经过两次安检。

　　进入内部后更是夸张，从进门起就需要虹膜识别和刷卡，平均十步一处验证，林霁清习以为常，刷卡进入会议室。

　　里面已经坐了两人，一位不用看就知道，是近期无所事事的路以南，另一位Alpha就比较面生，见林霁清上前，率先伸出了手。

　　“长官您好，我是实战部凌安。”

　　林霁清官方地握了握，语气毫无情绪，“你好，指挥官林霁清。”

　　凌安的视线转向门口犹豫不决的司昼，虽然疑惑，还是友好地向Omega伸出手，“你好，我叫凌安。”

　　司昼下意识看林霁清的眼色，得到肯定的眼神，也回握了一下，“你好，司昼。”

　　“早，林姐。”路以南抬了抬手，将椅子转向司昼，“叫我小路就行。”

　　冗长的自我介绍告一段落，开始战术讨论，首先追捕的是一名A级实验体，定位显示在一家废弃酒店，上下一共十八层，在无法确定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只能地毯式搜索。

　　“实验体丧失认知意识，不代表失去思考能力，声东击西是最好的方式。”路以南用红色磁铁标记出酒店的四扇门。

　　“还要排除低楼层破窗越窗的情况。”凌安手上转着笔，全神贯注盯着地图。

　　“不存在这种情况。”全程状况外的司昼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开口:“这家酒店二楼以上的房间全部装了防盗窗，316不锈钢，不会出现被腐蚀的情况。”

　　凌安目瞪口呆，“不是吧，你还踩过点？”

　　“我母亲以前在这家酒店工作。”司昼解释完，继续对着白板放空。

　　“小路守住一楼，凌安和我分别从上下搜。”林霁清用蓝色磁铁标记处三个点位。

　　先控制高层，能有效避免敌人利用楼梯和电梯迂回包抄，也便于建立视野优势，在废弃建筑等封闭场景搜查中最为常用。

　　“那司昼呢？”路以南托着脑袋。

　　“她熟悉地形，可以跟我一起。”林霁清看了眼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人，有些无奈，对付A级实验体，她一个人都绰绰有余，多带一个人也不算麻烦。

　　讨论结束，两人各回各部门，林霁清拍了拍司昼，对方睡得正熟，一脸懵地抬头看着她，从椅子上爬起来,还不忘打招呼：“林小姐。”

　　林霁清收起白板上的地形图，边往外走边说：“研究所有自己的规矩，在基地内不许叫我林小姐。”

　　司昼疑惑道：“可是小路长官也叫你姐。”

　　“性质不一样，在外面随便你怎么叫，在工作期间只能叫我长官，还有，和长官讲话要打报告，长官的话绝对服从。”林霁清耐着性子解释完，推开办公室门，把昨晚收缴的蝴蝶刀丢在桌上。

　　司昼瞄了一眼，连忙把蝴蝶刀揣回口袋里，“报告林长官，现在属于工作期间吗？”

　　“属于，你把这些资料按页码装订好，我去开会。”林霁清的声音很淡，带着敷衍的意味，却又句句有回应。

　　“好。”司昼小声补充，“林长官。”

　　办公室是单人间，物品摆放十分整齐，厚重的金属墙体隔绝了走廊里的一切声响，她搬着椅子坐在办公桌侧面，正对着监控下方，认真把资料按照页码整理好，依次装订。

　　办公室门猝不及防被推开，刑晟端着茶杯踱步进来，“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对于不讲礼貌的Alpha，司昼也不想正眼相看，但考虑到林霁清提到的“规矩”，还是立刻起身问好，“报告长官，我在装订资料。”

　　刑晟凑到她身边，用沾着水渍的指腹翻了翻资料，白净的纸张上瞬间多出几个指印，“这么漂亮的Omega，就让你整理材料，太大材小用。”

　　虽然听得出话里的意味，司昼面上依旧是不明所以的样子，“是刑长官高估我了。”

　　“林长官可是我们实战部骨干，年纪轻轻就拿下二级指挥官，你跟着她好好干，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刑晟把刚整理好的资料随手一丢，提着玻璃茶杯笑盈盈地出门。

　　司昼抽出沾上指印的几张资料，塞进复印机重新印了一份，再次装订好，把旧的纸张撕碎丢进垃圾桶，正巧林霁清开完会回来，她迅速起身。

　　“装订完了吗？”林霁清把手上的会议记录本塞进柜子里。

　　“报告林长官，装订完了。”司昼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上材料。

　　林霁清在水池前仔细地洗了一遍手，接过资料大致翻看了一遍，一并塞进柜子里，“中午吃食堂，你有什么忌口吗？”

　　“报告林长官，我没有。”

　　林霁清被一句一个“报告”逗笑，“其实不用每句话都报告，食堂人多，别走丢了。”

　　在司昼思考“人多”的概念时，电梯已经下行至地下六层，门缓缓打开时，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端着铁盘的人，林霁清一出场更是焦点。

　　司昼寸步不离跟着，余光观察着四周，所有制服基本分为黑、白、深蓝，浅咖四种颜色，肩章以星月太阳的标识为划分。

　　凌安和路以南身着实战部的黑色，而在场的Omega几乎都穿白色制服，大致能推断出从事研究类工作，林霁清和刑晟身着浅咖色极少，初步判断是权高位重，深蓝更是屈指可数，是更高层次。

　　林霁清径直穿过排着长队的人群，来到最里面的窗口，将打好饭的餐盘放进司昼的手里，张望了一圈，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路过的人都毕恭毕敬地打招呼，也难免掺杂一些闲言碎语。

　　“这Omega是谁？”

　　“林长官不是出名的工作狂，怎么还带着个Omega。”

　　“能跟着林长官混，我真恨我怎么是个Beta身。”

　　……

　　司昼不动声色听着身后的蛐蛐，用筷子戳着米饭，半天也没往嘴里送一口，林霁清冷不丁扫了她一眼，命令道：“好好吃饭，别总是走神。”

　　司昼在执行命令方面很在行，只要林霁清发话，她就立刻开始行动，即使达不到预定目标，她完全不会气馁，还是一副烂命一条就是干的模样。

　　包括下午的实训，林霁清没什么工作，特地给司昼请了位教练，是凌安推荐的，一名年轻的Alpha，在实战部见习生中枪械考核第一名。

　　听闻要教Omega练枪，见习生表现得非常不屑，故意晚到十分钟，直到看到靶场上戴着墨镜的林霁清，如遭雷击，开始上演变脸。

　　“下午好，林长官，这么热的天，您还亲自到场。”

　　林霁清没理会一连串的嘘寒问暖，低头看着腕表表盘，“你们教官没有教过守时吗？还是觉得考核分太多余？叫什么名字？”

　　Alpha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站在原地，“报告长官，我叫凌远。”

　　林霁清听到名字，笑着道：“扣四分，记到你教官凌安名下。”

　　何止是刁难，简直是判死刑，上岗第二天给教官扣了四分，凌远试图挽回局面，可惜林霁清慢条斯理道：“看你表现。”

　　“谢谢长官。”

　　凌远掏出已经翻卷边的《枪械基础理论》，正式教学，“准星、缺口、靶心三点一线……对了，你怎么认识林长官的？”

　　“少八卦。”林霁清打断他。

　　“好的好的。”凌远捣蒜般点头。

　　司昼攥着通体发黑的基础训练手枪，枪体没什么分量，她握得指尖发白，枪身歪歪扭扭对着靶心，在凌远的指导下扣动扳机，“嘭”地一声，子弹落在靶台的铁架上。

　　“不好意思。”司昼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抱歉地看向凌远。

　　“多大点事，第一枪打成这样很厉害了。”凌远教学能力一般，情绪价值倒是拉满。

　　第二枪更加离谱，子弹直奔靶场角落的铁皮垃圾桶，现场的三人都陷入一时的沉默，凌远还是捧场地鼓掌：“再接再厉。”

　　凌远重新知道了一遍，司昼摆正姿势，死死盯着靶心，扣动扳机时手一晃，子弹擦着靶架底座飞过，卷起一阵尘土，靶纸上干干净净。

　　“好歹是——进步了。”凌远干笑了几声。

　　林霁清在不远处看了许久，悄无声息走到两人身后，顺手抄起一旁的□□17，右手食指轻扣扳机护圈，枪身灵活地转了一圈，落地时已经完成弹匣速换。

　　凌远叹为观止，大脑不断重复林霁清方才的动作，凑到司昼旁边小声嘀咕：“这就是实战部第一指挥官的魅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