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usel》也许你是我的礼物

31、第 31 章

　　酸甜的橘子汁水在口中爆开，苏欲把一只挽放进橱柜，又投喂我好几个。
　　昨天半夜老爸说老朋友找他玩儿，推开门正好看到我和苏欲坐在门口闷闷不乐，再一看好大儿怎么还掉着大珍珠？我猜他本想好好关心一番，但掼蛋的号角已然吹响，只好匆忙担忧两句让我们回屋睡觉就走了。
　　这么闹了一下苏欲的心情好多了，他看着憨头憨脑的爸爸还得防着熟睡的老妈出去玩儿，破涕为笑。

　　“算啦，走一步是一步吧。”
　　最后一场烟花落下帷幕，苏欲起身抖了抖，口中呼出的白气让我们后知后觉现在是冬天，寒冷却在现实的话语中显得毫无波澜。
　　我把外套脱下，披到他身上，以为他要回屋，就连忙握住门把手推开。
　　苏欲转身往后用背把门推回去，六个狭小的缝隙，踮起脚咬了咬我的鼻尖。
　　……

　　奶奶年纪大了，执意要给我们做早饭吃，没办法，我早早洗漱好坐在沙发上等着老太太的拿手好菜。
　　很咸的包子，很腥的鸡蛋汤，没熟的烙饼。

　　“快尝尝好不好吃，这菜都是我早上才择的！”
　　“手艺不减当年啊奶奶！”
　　“好孩子那多吃点！”
　　“哈哈哈好勒！”
　　从卫生间出来的老妈看到桌子被收得干干净净，还有热乎的饭菜，拿起包子尝尝。
　　“俺娘嘞！盐可是不要钱你看看你放多少。”
　　我心知老妈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尽管平时会对她的言行感到畏惧，但目前看来能解救我和苏欲的只有她。
　　老太太摸不着头脑，说俩孩子吃的挺开心，老妈说人家是不好意思讲。
　　妈妈又卷起袖子去做新菜，锅碗瓢盆齐上阵。
　　拐杖声传来，爷爷收拾齐整也来吃饭，他一眼看出桌上的饭菜出自谁手，也拿起包子，慢悠悠地放嘴里嚼嚼嚼。

　　不知那一口在他嘴里加工了多久，随着喉结滚动，他终于咽下那口食物。
　　老头缓缓闭眼，不言语。

　　热腾腾的粥端上来，老妈以为爷爷吃睡着了，拍拍他。
　　这位略显沉重的老人没反应。

　　“真、难、吃。”
　　他双眼依旧没睁开，三个大字从他口中如能工巧匠一锤一锤的把钉子砸进木板里。
　　人到了这个年纪似乎有种返璞归真的可爱，老头面色红润，一本正经讲出这句话，顿时哄堂大笑。
　　奶奶脸上的皱纹拧巴到一块，没有一颗真牙的嘴呜呜囔囔的骂爷爷，据老妈说骂的还很难听。
　　老太太照着爷爷脸上就扇过去几个巴掌，只见苏家最顶头的男人稳坐如山任凭爱妻捶打。
　　大早上就这样在欢笑声中暖洋洋的过去，苏欲拉我去陪爷爷奶奶看电视，奶奶说这个电视没声音，一直都只能看画面。

　　我拿起遥控器检查，随手加了两格音量。
　　有声音了。
　　两位位高权重的老人说这高材生就是不一样。

　　时间差不多吃完午饭，我和苏欲把碗盘子洗干净，两位老人也要午休了。

　　今天阳光明媚，小姨和妈妈商量出去玩，问我和苏欲去不去。

　　驱车半个小时还没到，难不成这些天躺家里不运动让我体质变差了？窗外是黄土细沙漫天飞，我晕得想死。
　　苏欲感觉到我的难受，让我歪他腿上睡会儿。我刚躺下，他衣服布料上清淡的香味就给我带来治愈，苏欲把手放我身上像哄婴儿般轻轻拍着。

　　“我也要睡哥哥腿上！”
　　砰的一声，我的头顶就传来旁人的撞击。
　　小表弟，不由分说地就用脑袋把我的头往边上推，意图占据苏欲的另一半大腿！
　　又利用体型优势，把鞋脱了躺座位上，面向苏欲，抱着他的腰。
　　真是要气死我。

　　我面目狰狞地用头也抵他，想把他挤走，这小子一收劲儿，我选了个空，他就顺势躺我头上。两只爪子在苏欲身上乱摸。还“咯咯咯”的一直笑！
　　两位女士在前面聊得热火朝天，从你婆家聊到我婆家。

　　“哥哥你脖子怎么流血了？”小屁孩钻进苏欲裹着的围巾里，又钻出来问他。
　　老妈一听苏欲受伤，耳朵反倒精明的不得了。连忙回头要看看。
　　其实也不是受伤，而且罪魁祸首也在车上。臭小孩又哗啦把苏欲围巾拿下来，他脖子上零星的红斑虽然相比一开始要淡，但依旧惹眼。
　　“你这是怎么搞得？最近吃什么过敏吗？”
　　正愁该怎么圆过去，小姨不经意的一问反而给我们提供了思路。
　　“嗯，应该是我昨天吃的那个糕点里有什么大豆或者别的之类的吧哈哈。”
　　“可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要。”
　　苏欲回答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我把那兔崽子撇一边，再忍着晕车犯恶心的难受重新给苏欲系好围巾。拐个弯就正好到目的地。
　　流通的空气被我吸进鼻子那刻我就活了过来，小屁孩拽着我们俩裤子让带他去买淀粉肠。
　　“滚，自己去。”
　　“大姑不让我自己去嘛哥哥～”
　　眼见他要把我裤子当众扯掉，我真想把他放进背篓里甩车上。
　　“哥哥，人家也想吃……”
　　我虎躯一震，苏欲正娇哒哒的喊我哥哥。

　　我担起责任，带领两个小孩儿去买淀粉肠，都是我付的钱。
　　两姐妹上完厕所看我们手里拿着垃圾食品，又逮着教育一顿。进了门，随着人群向前走，许久也不见到所谓的“盛大花海”。
　　各种各样小小一群的花倒是开的快活。小姨有点儿失望，说他们虚假宣传，老妈不以为然，兴高采烈的要找地方拍照留念。
　　大人们的人像摄影技术自然不需要放心，小姨直夸给两个帅哥拍的多帅。
　　实则不然。

　　也是有开的旺些的花儿，老妈让我们去树下站好，小姨要给我们留念。
　　大太阳晒得我们睁不开眼，我心想拍出来的效果不好，苏欲不会喜欢。
　　老妈把手机拿给我们看，得意洋洋：“你就说吧，可好看。”
　　镜头下的苏欲笑眼盈盈，右手握住垂下的左手，头歪向我的方向。阳光温暖不燥，为他镀上一层光的神圣。满树杏花粉嫩洁白。人衬景，景衬人。
　　我就不一样了，太阳公公给予我最严厉的照耀使我无法张开双眼，就像因为卫生区里遗落一片树叶而被叫到办公室的苦命高中生。

　　更可恶的是还有个小电灯泡黏这苏欲不放！！那本来是我的位置！！！不跟小孩计较，我紧紧占领苏欲的右半身，不留丝毫余地。
　　“哥哥哥哥你给我拍照！”
　　长得跟土豆似的还想占苏欲手机内存？我不允许。
　　“哥哥哥哥我也要拍。”
　　胜券在握的想着苏欲会给我拍。

　　“那你们俩站过去吧。”
　　什么叫我们俩。
　　我和臭小鬼站好，老妈看完说你俩是不是互相欠对方五百万。

　　这屁大点地方还有玩卡丁车的设施，不用想那小屁孩会缠着苏欲陪他，我抢先一步拉苏欲就去买票。
　　“哥哥真是担心，我都不用大人陪。”
　　“……”

　　一圈又一圈转得我又恶心又刺激，带刺的寒风穿过我们的身体，我大声问苏欲：“要是撞了个车毁人亡怎么办！”

　　“那就去地狱做*！”他的回答被车速拉长，回荡在暖阳下的冷风中。
　　下来后我们一路人又心血来潮去逛年会。
　　灯笼沿街挂满，夜晚火红一片。
　　大人小孩走街串巷，我们决定分头行动，那个小拖油瓶也归给我们了……

　　右手牵苏欲，左手拽着小屁孩的衣领子不让他横冲直撞，我竟腾升出种这就是我和苏欲一家三口的样子。只是我们如果真有小孩，肯定比这土豆帅。
　　但我们更可能养只狗和猫，也不一定，苏欲说他喜欢可以自己上厕所冲马桶或者干脆不会拉粑粑的动物。最好，还能自己照顾自己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送他手边玩。
　　他刮刮我的鼻子，说养个我正好。

　　红光染上黄色彩灯的点缀，银花火树作为我们的贺礼，苏欲就算是披着红盖头嫁给我们了。
　　我嫁他也行

　　买了一屁兜子小吃，清闲的人真多，我们找个草坪坐着闲聊。
　　逃不过，逃不过聊到婚恋嫁娶的话题。小表弟以为这是什么大人的话题，也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说他和班上多少多少女同学关系怎么这么好。
　　老妈把全程都记录了下来发给舅妈。

　　轮到我们，老妈说现在大学里可以谈了，但是该做的不该做的也要清楚。苏欲打个哈哈想聊过去，小姨又见我们都有点儿逃避，眉头微微皱起。
　　“你们俩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吗？”
　　“嗯。”
　　“是没有喜欢的小女孩吗？”
　　“嗯。”
　　她转而看向老妈，老妈被她这一看也跟着莫名紧张起来。

　　“一个都没有吗？”
　　“对啊。”
　　“你们不会是……”
　　像是想到什么邪恶肮脏的念头，她用眼神和老妈进行交流，最后两人眼神里写满了“恐惧”二字。

　　“你们在想什么……”
　　苏欲低头扶额，我无助地仰天长叹，佩服她们的想象力。
　　见我们否定了她们脑海中的念头，老妈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你俩，不许昂绝对不可以。”
　　接着说她在网上刷视频看到的同性恋有多吓人，还容易得病。
　　这算是顶潮流的话题，老妈和哐哐给她好外甥喝水，又悄悄和小姨聊关于同性恋话题。

　　于是小尿喷壶吵着要上厕所，从背后扯我和我哥胳膊让我们带他去。苏欲站稳后拉我起来，我们送他去厕所后出来在门外站着。低头不说话。

　　就这样等那小喷壶尿完，苏欲和我都没有聊什么，冰凉的水溅到脸上，臭小孩撒完就跑。
　　我用手给苏欲把脸上的水呼噜走，他看着我，我像是脑子里那根玄连上了，停下动作看向他。
　　摇头叹气笑笑。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