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usel》也许你是我的礼物

19、第 19 章

　　秋去春来。
　　先来向各位报告一下我和我哥上学期期末的成绩，我们俩考得都挺好，苏欲也仅仅比我高了五十分左右。

　　寒假里我过了次生日，头天晚上和班里一大帮子人玩到不要命，是苏欲拽着我耳朵把我拽回家里的
　　开个小玩笑，我哥见到我们时给足了我面子，朋友们一如既往地先感叹我们的名字，然后苏欲一位位把他们目送回去后才拽着我的。

　　“妈烧了一桌子菜，我还以为你要过18岁生日。”
　　确实，还在楼下就闻到了蒜香排骨的香味。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吧，快去我房间暖和暖和。”老妈听到开门声知道是我哥凯旋归来。

　　稍微休息一会儿，老妈喊我们洗手吃饭，她和老爸难得满脸正经地坐着，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情。
　　还能有事情比我不是亲生的更大？我又不是不知道？

　　“苏老二，你今天几岁？”
　　我们家苏老头问我。
　　“十……十五？”
　　“哎！”
　　老头伸出一根手指打断我，两眼一闭嘴巴一撅示意我实则不然。

　　然后老妈拿出买蛋糕送的蜡烛，插上了一个“1”。
　　接着，她神秘兮兮地扫视一圈桌上的人，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6”。

　　“我十六？”
　　“他十六？”

　　两位长者得到心想的反应，不过他们说了一个更让我和苏欲头脑风暴的事情。
　　——苏欲今年十七。

　　？
　　这件事对我们的震惊程度来说比我真的是路上抱的还要强烈。
　　老爸老妈解释清楚后虽然我还没太听懂，但显然我哥是接受了自己重返十七岁那年的雨季的事实。
　　行，他搞明白就可以。

　　嚼着松软的蛋糕，我忽然意识到那我和苏欲的年龄差就只有一岁了？！

　　苏欲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有啃骨头的嘴角快要流下一滴口水。
　　我拿纸给他擦了擦。

　　“哟，这一下长了两岁就是不一样哈，都会照顾人了。”
　　“妈……”苏欲口齿含糊不清。

　　“这一岁，也就跟没差没区别了，从今往后啊，这哥哥弟弟，你们就也别分彼此了，互相照顾才是对的。”
　　大领导一罐啤酒下肚，看我们都吃个差不多，照例进行饭后发言。
　　这次与以往也不同，至少我是真的听进去那么一席话，至于苏欲，他肯定习惯了“哥哥”这个身份。
　　那我也能很快适应“哥哥”的身份，只要苏欲不捶我。

　　期间我还收到小星送给我的礼物，我没想过他会知道我的生日，问他的时候他说我□□资料上设置了。
　　一件阿迪达斯的外套，我从邱佳佳转发给我的视频里看过，她喜欢的偶像就穿这种。
　　小星说是他姐去韩国看演唱会时他托她带的。
　　行，不过提到旅游我倒是真想和我哥也出去旅游。

　　后来我们全家又去逛了逛商场，各买了身新衣服，回到家，一身寒意逐渐被调侃寒暄驱散，我们睡着了，再次睁眼就到了春天。

　　“苏欲啊……给我拿点纸呗。”
　　食堂里，苏欲从口袋掏出折得四四方方的纸，给我两张，准确来说是“塞”给我。
　　嘿嘿，我从那天后尝试减少喊他“哥”，到现在我敢唯唯诺诺地喊他大名。

　　我们每天都在一块，因为他选的生物要走班，又正好和邱佳佳选的政治错开，所以，天时地利人和，每次每次他都坐我旁边。
　　邱佳佳也乐意，他知道苏欲是个靠谱的人，几番相处下来，他对我哥的好评率高达百分之百。别人来我们班上课都要拖个板凳，他不用，邱佳佳还会特地收拾干净。

　　“哥，我怎么感觉你不和陈天墨玩了。”
　　我歪着头和我哥讲小话。
　　“又在这写‘你哥观察日记’了？”
　　“啥……？”

　　“好，来苏大喻，你来看看这题为什么选A。”
　　是的，苏欲仍然比我大一岁，但生物老师和同学们激烈讨论完后决定叫我苏大喻，那我哥呢？
　　叫他苏欲……

　　我站起来，两手拿着书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明年就高三了，上课还交头接耳，坐下吧。”

　　“哥，你刚说什么来着。”
　　“……”

　　不能说我和苏欲的关系有好到什么地步，尽管他让我度过了一个彻身难忘的冬天，但我也确实不敢奢求什么。
　　同时我也好奇，人在体验过亲密关系后真的还能以平常的心态来面对彼此吗？为什么苏欲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看着他的平常心，我也有种莫名的放松。
　　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忘也不会任往事随风而去，至少关于我的事，他事一等一的上心。

　　天气渐热，换上短袖的那天我痛痛快快的和朋友们打了篮球，还险些把胳膊搞骨折了。
　　发愣地跌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就在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秒，我撕心裂肺地从喉咙里喊着哥。

　　可能是老天不想让我丢脸，让刚买完晚饭的苏欲正好路过我。
　　也许是听到“哥”这个字眼他有下意识反应，也可能是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有根细细的血缘红线把我们连在一起。

　　总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个包子堵住了我的嘴。
　　我嚼了两口，奥尔良鸡肉口味的。

　　泪眼模糊地认出眼前半跪着的人真的是苏欲，我还以为他开了闪现。
　　“快起来，摔着了吗？”
　　“疼……”包子还被我叼在嘴里，他一碰我的胳膊，我又叫唤起来。

　　连锁反应就是包子掉了。

　　我看着包子，包子看着我，苏欲看着我们俩。
　　他又拿出张纸把包子包起来，又把我另一边手臂挎在肩膀上。最后跟我的兄弟们打完招呼，扶我去医务室了。

　　按理说此时医务室应该只有我和苏欲两人，然后他来给我涂碘伏消毒，然后我们可能会这样那样。
　　我说过我的人生没那么多戏剧性的事，唯一的就是在苏家重生。

　　医务室的阿姨给我胳膊上破皮的地方处理好，走出去时我们听到了晚读的声音。
　　我和苏欲扭头对视一眼，回了宿舍。

　　“哎哟……还是床上舒服。”我懒洋洋地躺着。
　　“还疼吗？”
　　“早不疼了。”
　　苏欲坐在我床上，上面是他给我换的薄垫被，那床厚的放他床上了，我哥是豌豆公主，我是铜墙铁壁。

　　他也躺下，又侧过头，我注意到他在看我，也回过去看他。

　　他一个反身跪坐在我身上，那感觉我太熟悉了，在所有人意料之中，我们又亲亲了。
　　我靠在墙上抱着他，隔壁床的被子叠得要跟爆炸了一样，还放了两个枕头，我吐槽过他无数次，但头次感谢了这位大哥。

　　我搂着他的腰，他捧着我的脸。

　　意犹未尽，我们在厚重的呼吸声中分开，他低头看看未断的银丝，用手捻到了我嘴唇上。

　　回到班级时他们早就开始上晚自习，今晚是历史老师那个小老头看班，没事。
　　我走进门，在一片写字翻书声中果然有那么几个人抬起了头，幸好我们不查低头率，不然就完了。

　　很明显他们在关心我的伤势，但我也知道这群人怎么可能会这么有良心。
　　捱过了头两节自己，下课时他们闹哄哄地把我挤到外面，逮着我的胳膊左看右看确定没事，又贱兮兮地模仿我喊苏欲的样子。

　　虽然表演包含夸张的成分，但我还是被当时的我吓到了。
　　这简直就是尿裤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屁孩啊！

　　“哎你脸怎么这么红！”
　　不知道哪个眼尖的先看出来，苏欲一直被虎背熊腰的他们挡在外面，听到这个问题，他也好奇地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真服了。

　　“宿舍那条小黑突然窜出来吓我一跳。”
　　“哈哈哈哈怂包……”
　　又是嬉闹声，反正单细胞生物也好糊弄，倒是苏欲鼓着个腮帮看我。
　　然后头一扭回班级了。

　　怎么我内心还有点小荡漾？

　　总之我能够肆意大笑的日子也就这么随着黑板上的期末倒数一张张撕掉，等太阳正热时，我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高三动员大会，怎么一开学就给我们搞这种事？
　　还真挺燃的，大会堂的空调把我热成狗，但我哥手心的温度又正好综合了这一点。
　　我把他的手放到嘴边哈气，又盖在嘴上不让暖流跑走。

　　台上的人激情四射地讲话，周围要么睡觉要么看书……等下怎么还有玩手表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干，我和苏欲也有。

　　回到班级时我还恋恋不忘苏欲手的余温。
　　我从邱佳佳的眼神里分不清她是在看啥子还是在看我。

　　班主任又额外给我们开了个会，并严肃点出不许我们这个阶段谈恋爱，看到一对逮一对。
　　这又逮不到我和苏欲……

　　就这么个想法，我的心猛然一跳，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和我哥，不，我和苏欲，我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这倒是让我难受起来，我们现在这样子算什么？两个人互相慰藉？可是我不想要这样，我想有个身份。
　　这种私密又背德的念头我不敢跟别人说，但还是被邱佳佳看出来了。

　　“经济独立。”
　　那天，她又埋头在课桌底下看完一本小说，这么痛哭流涕的跟我说。

　　经济独立？
　　这是什么意思，邱佳佳摇摇头，告诉我等我长大就懂了。

　　那是最痛苦的日子，那是最甜蜜的日子。
　　深刻感受到了高三带给我们的压力，真是喘不过气。

　　每天起床都像是被惨白的月光扼住喉咙，只有苏欲冰凉的手心才能温暖我的心灵。
　　在我真正感觉到我要面对什么时，苏欲早就背负着它前行很久了，直到双膝血肉模糊，他都没有向我诉说过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