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赤精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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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痴用过药后，浑身依旧剧痛难忍。照系统的话说，这药只能接骨，保他正常行动。
可没有解毒剂，伤口中的毒性并未祛除，如果叶痴另有想法或者不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只会越侵越深，最后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浑身腐烂。
叶痴吃力地依靠在庭院中的石柱边上，小口小口抽着气，仅仅是呼吸都会让他难以抑制地发抖。
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样，叶痴，是否已经决定第一个培养对象？”
叶痴勉力睁开眼，却没看到人影。没想到对方功力如此深厚，不只是在自己制造的空间中能任意传声，在现实世界中也可以仅以声音与自己对话。
叶痴缓缓道：“刚才那些名字过的太快，我已忘了都有些什么人。”
卷轴再次展开，望着那些漂浮的金色文字，叶痴暗暗咬牙，道：“只知其名，不见其人，若是一开始就选了一个根基羸弱的，他始终不成气候，耗个三五百年，我岂不是等不到神仙的药就成了一摊烂肉，还如何改好？”
系统道：“你可以问。”
叶痴眼中飞光粼粼，只觉得不论哪个名字都那么可恨刺眼，直到一个名字一闪而过，叶痴一下就辨认出那是正心宗剑归一的师妹。
“不必问了，我要这个。”叶痴疲惫地闭上了眼，眉头紧皱。
虽然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系统却准确地指出他心中所想的那个名字：“辛夷？她是正心宗六长老之徒，五行属木，剑修，十六岁筑基，有修成化莲体的可能，实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
“就她了。”
“辛夷已有师门归属，师父师兄又是颇有名望的人物，身为内门弟子，资源丰富，备受喜爱，你恐怕不好取信于她，她也未必会接受你的帮助，不如换一个？在修仙界毫无根基的凡人或是孤儿更合适。”系统建议。
叶痴不语。
系统又道：“莫非你是想借我之手残害与她？好在毒发身亡之前报复剑归一？”
叶痴嘴角抽动：“我现在和半个残废没什么两样，行动不由自己，要做什么还不得依靠系统道君你吗？就算我有这个心思，也无法做到。”
“也是。那是为什么要选她？”
叶痴道：“你也说了，她是天才。培养起来应该比较简单。”
系统又思索了一会，勉强认可了叶痴的说法：“好吧。”
系统话音刚落，叶痴面前就出现了一张巨幅画像，画上是一个妙龄少女，百合髻上挂着铃兰花的发饰，身姿窈窕，体态轻盈，眼中虽蕴着笑，眉宇间却有几分掩藏不住的傲气，栩栩如生。
“这就是辛夷。”
“她现在的位置是灵界吴州临县，正在寻找一种名为赤精须的灵植。”
说罢，那画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刚才见过的半透明薄片，小方格转动了几圈停了下来，从中升起一株通体赤红色的纤细植株，缓缓落在叶痴手中。
“这是赤精须的源株。”
灵植与一般植物不同，灵气天生地养，其中只有极少数优种能作为源株为人培植，这些能被培育的优种便称为源株。
这活精细繁琐，除了专长于此道的仙门以外，都是大宗门才有余裕建立自己的药园。
无论是选种，还是培植，都大费功夫。虽说灵植取用总是不够，但若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回报是比不上投入的。
真不知道有这样的本事还要折腾自己做什么。叶痴苦笑一下。系统知道他想说什么，说：“这也是给你机会体验一下做好事的感觉。”
叶痴：“我都明白，可我现在的身体......“
“这个容易，这三天，你都能够自由行动。”叶痴身体一松，身上的不适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他试着小幅度地动了动，竟然不疼了。
“三天后，你若是没有如期归来，将会比之前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叶痴忙行礼道：“定不辱使命。”
灵界吴州临县。
叶痴远远望见辛夷与她的簇拥者一行人自外归来，进入市镇客栈休息。
据系统所说，辛夷是木灵根，而赤精须却是火属性灵植，对她的修炼没有帮助。
而且辛夷现在只是筑基，即便是赤精须这种较为低阶的灵植，对她的进益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不像是给自己用的。
不知道系统为什么要让他送这东西给她，莫非是为了先让他取得辛夷的好感以便之后行事？
可现在他身无灵力，这样带着辛夷最需要的东西出现岂不可疑？
虽然此时他容貌未经改扮，不会被认出岳道人的身份，可若是被抓起来调查一番，赠礼失败事小，耽误时间事大。
而且，单单送东西也算不上培养。
叶痴总疑心这个系统给自己挖坑，想让自己大咧咧完成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借机惩罚自己，无意之中竟这么将这件事当考题一般认真对待。
就在辛夷等人进入客栈后不久，对面茶摊旁休息的老乞丐突然站了起来，对小二说了句什么就离去了。
那小二便从屋里转到了视野更好的位置，眼睛时不时朝客栈的方向瞄。
叶痴顺着看过去，只见客栈大堂内，辛夷的人三三两两散坐着休息。
那乞丐容貌憔悴衰老，行走时步履却稳健，似乎有几分道术。
叶痴心中一动，跟了上去。
......
“师姐，此地真有赤精须吗？”罗知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坐着翻书的辛夷。
辛夷素手拂过一页，摇了摇头：“只是传闻。我听药堂的人说，以前这里有一方秘境，药堂最后的储备就是师兄师姐们从那里带出来的，只可惜不是源株。
而且，听说这秘境当时已经被彻底毁坏，所以，我们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好巧不巧，天宫最近正在举行宗门奉祀，并不对外开放，通过交易行收购的路径就断了。
在他们正心宗的辖域内，只有这里有赤精须生长的环境。
这东西低级，产量又低，私下收购总是不便。
剑归一刚杀死岳道人，门中并不想对外暴露他受伤的蛛丝马迹。
若是他们能找到，再好不过。
而目前为止，她们的运气不算好。停留了半月有余，并未找到特异之处。
“这东西不能种吗？”罗知问。回来的路上她看到很多药田。
“不能。”辛夷又翻过一页，“筑基前的境界用丹药对进境有害，筑基后又有其他更合适的替代品，这东西难得，却是低阶灵植，大宗门自然用不上。小宗门即便没有自己的药园也可以去收购其他廉价灵植，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费工夫。”
若是大张旗鼓，十分可疑。传到好事者耳朵里，很容易联想到前些日子发生的这件事上。
有损宗门威名。
“既然这样，为何非得要它不可。”罗知不解。
辛夷合上书，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还不是那个岳道人！该死的东西，丢进剑阵里滚个几万次都算便宜他了。不知用了什么歹毒的法子，害得师兄身体不适。”
“五师父说师兄这半年都得静养，辅以温和的丹药用着。火系灵植虽然多，却没有比赤精须更合适的，要是那些天材地宝有用，师父他们不早就一股脑炖成粥给师兄灌下去了吗？哪轮得到我操心。”
罗知听她说话，神色也有些黯然。
剑归一虽说只是六长老的大弟子，在他们这些正心宗弟子心中却俨然为整个宗门的大师兄。
剑归一的实力与人品都无可置疑，掌管剑阁时大家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照拂，如今被岳道人那个恶贼所伤，正心宗上上下下都憋着一口气，恨不能亲自把岳道人捅个对穿方能解心头之恨。
“那我们再找找。心诚则灵，祖师在上，总不忍看他的弟子受这等苦楚的。”罗知虔诚地祈祷。
“但愿如此吧。”辛夷起身，“楼下在吵什么，随我去看看。”
她这么一说，罗知才刻意去听，果然，楼下似乎有叫骂声，动静还不小！
这间客栈已经被他们包了下来，应该不会是别人，可师姐劳碌了好几天没合眼，这些小辈竟然还敢这样闹，真是得好好教育一下了。
眼看辛夷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罗知连忙跟上。
“都在做什么，如此吵闹！一点规矩都没有，简直将正心宗的脸丢光了！”罗知怒叱。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哄闹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纷纷抬头看向二楼，脸上俱是一般地惶恐。
罗知跟在辛夷身后缓步下楼，狠狠瞪了师弟素心一眼。素心讪讪，抿着嘴不敢作声。
“怎么回事？”虽然年纪轻，可辛夷声音平缓沉稳，话中总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又或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无人敢轻视于她。
她一眼就看到众人中格格不入的两个外人——一老一少，老的须发花白，身上衣服有两处打着补丁，像个乞丐。
年轻的约莫十五六岁模样，头发蓬开，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看她。
“这两人是谁？”
一个弟子大着胆子回话说：“辛师姐，这两人说他们会说故事，是浊玉贪玩让他们进来给我们说一段，没想到吵到师姐休息了。”
“他们说的是岳道人那厮的恶事，我们越听越恼，一时忘了情，还请师姐勿怪。”另一人解释。
辛夷听到岳道人的名字，心中生出几分怒意，面上却不显，“怎么这岳道人的事都传到这小城里来了？”
一时无人搭话，还是有人推了那老人一把，老人才知道这话该他回。
老人犹豫着道：“这位仙人，老头子我其实也不知道这岳道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只是现今流行说他的事，我们祖孙两个吃这口饭，人家爱听，我们就得说，口耳相传学来的。”
“不是！”老人的孙子突然大喊，“我们说的事都是真的！那恶贼伤人是我亲眼所见！”
“你这孩子，又胡说！”老人急忙伸手捂住那少年的嘴，又陪着笑对四面八方道歉：“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使，认死理，说多了自己都信了。”
辛夷心中为赤精须的事烦恼，听说又是因为岳道人的事才这样吵闹，更是无心计较，扬手飞出两道符，“啪啪”贴在两名弟子额上，他二人便像凭空被人抽了巴掌一样，被掴的不住左右摇头后仰。
“为这点小事在下界失仪，你们两个带班师兄怎么当的？”辛夷一记眼刀过去：“回宗门后甲木乙木两班弟子各去管教处领罚。”
说罢，一眼也没有看向老人与少年，径直朝门外走去。众人见两个带班师兄被打的脸颊高高肿起，互相看看，俱是不敢言语，巴巴望着辛夷的背影。罗知匆匆跟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赤精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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