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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梨争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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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把钱塞到男人两块大胸肌间,摸了摸他的头,按住后脑热辣地吻了上去。
梨嵘月从水里出浴正好看到,她没说什么,温泉有点闷,她淡淡扫了一眼男人胸前的红酒汁。自己的身体也渐渐热了起来,她是很久没有碰过男人,这段时间忙没有功夫去想这么多,一看到香艳景色也有点脑子热。
她把毛巾扔给保镖,淡淡抿了一口酒,随手搭在男人身上。
小菊有些不悦:“姐——”
两个女人争着抢,一下子弄得男人春心荡漾,眼睛勾着梨嵘月,3p他完全就赚了,更何况一个比一个有女人味,原先这个是漂亮,但是看上去远不如后来这个鲜艳娇美让人有征服欲。
梨嵘月把酒一滴不剩都喝完,浑身都发热了,腿也微微发软,心也烘热。她漫不经心朝男人撇了一眼,鲜红的爪子攀过男人的结实的前胸,把那一沓钱掏出来,落到小菊怀里。
“哪来这么多钱?嫖资,呵。”她毫不犹豫朝小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她们本意来这送水,借潮有信的面子才在这蹭吃蹭玩。小菊不老实,不像她们几个见好就收,十有八九把刚挣来的钱全花了。
“走了。随你。”梨嵘月给了保镖一个眼神,上楼洗洗睡了。
“山上是不是空气差啊?我怎么那么难受啊,”梨嵘月歪在保镖身上,身上难受不是假的,逗逗她解闷也是真的,“啊你说话呀,我是真的很不舒服呢。”
保镖堪堪帮她扶住正形,梨嵘月猛地抬头,“你是不是偷用我们家沐浴露?”
保镖根本没去过荷塘区,就是有也绝不可能到过红浪巷。梨小姐的酒量比她想象的差。
“又不说话?”
“没、没有偷用。”
“……那你怎么和潮有信身上一个味?”梨嵘月小声嘟囔,越闻越像,特别好闻。干脆在这香味各异芬芳扑鼻的酒店直接抱住了她。
“我不管了你抱我回去吧。”
过了一会。
“要不回去我也抱着你睡吧。”梨嵘月赖在怀里撒娇地说。
保镖的脸一直发烫,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这一类的任务她从来没接触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梨嵘月看她没反应,觉得好玩得很,随即更加更加得寸进尺地往她怀里哼唧。
叮——
顶层到了,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打开。镜前代替两人一个撒娇哼唧一个讷言敛容的,是仿佛能冰得直下寒霜的潮有信。
保镖惊诧两秒,随即把梨嵘月递过去,潮有信拦腰伸手。
梨嵘月手脚并用挣扎着,看到是潮有信身体立马站直了,“没、没喝酒,可以自己走。”
保镖看见潮有信拧着眉看她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有疑惑不解,更有烦躁不爽。保镖低下头没说话。
“走了走了。”梨嵘月催她。
一路上潮有信都没有说话,正好梨嵘月喝完酒之后吹点风脑子清醒了一点,也不想说话。
全世界都是新鲜的,除了潮有信,除了几岁就开始带大的小孩,她们之间没话讲。相安无事已经是这两年最好的状态,只要潮有信发上一点脾气,梨嵘月立马浑身带刺。
等到潮有信心照不宣神色自若地走进她的房间,梨嵘月毫不客气地想要拦住她,“酒店没房间了?”
潮有信看着她,有点不快,“家里也是这样住的,没必要。”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你长大了你知道吗?”她觉得是时候纠正潮有信的一些人际关系观,潮有信不需要,但不代表她不想喘口气自己待着。
“除非……”
“什么?”
潮有信不说话,看向她,满是不信任。
梨嵘月大大地哼了一声,潮有信分明是怀疑她想邀请乱七八糟的床伴侣,读懂了言尽于此似有若无的尊重。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她觉得自己的母亲走向非常错误,不应该把道德标尺交到女儿手里,来时刻检查自己是否符合规范。她要做的早该是,告诉她——我是你妈,错不错对不对轮不到你。
究竟是什么时候丧失了这样的权威?是七八岁让她洗衣服,导致她在生活上开始独立,甚至自己再往后十几年吃喝拉撒也隐隐依赖她,还是十几岁开始潮有信开始搞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此后再不伸手问她要钱。她这个妈妈当的可真够失败的。
相反,如果潮有信当她妈可真是太成功了。起码她没在潮有信那树立的威严,潮有信在她这树立起来了。
十八,十八。
没关系。
潮有信站在沙发旁,低头巡视这片领地,毫不客气地扫过每一个细节。
等梨嵘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阳台的门被关上,屋内温度调得刚刚好,甚至脏衣服也洗完挂上了。
“唔,被窝里真舒服。”床也被调节好了。
其实梨嵘月想有时候也不能全怪自己,她躺的时候硌得慌,又找不到遥控器。如果潮有信这些能事无巨细地告知她,她相信自己也能做到。
潮有信洗完出来把灯都关了,只有床头灯留了一盏,轻轻地搂着她:“睡吧。”
梨嵘月背过她,今天情绪很低。但是不得不承认,只有和潮有信待的这一段时间里,才让她放松不少。
“你说……”她看到潮有信的鼻息平稳,本来想找个切入点聊聊天放松一下,找了个生硬的开头,结果潮有信直接睡熟过去了。
太好了。
梨嵘月把手放到她脑袋上。
潮有信平日不说,但此刻像只猫一样,顺着手往梨嵘月怀里挪了一点,就是那么一点,也让梨嵘月良心大大的不安。
“宝宝你……乖啊。”梨嵘月轻声哄她,顿时腰上攀附上粗糙磨砺的质感,往里一看,没注意到潮有信手上什么时候缠了几圈黄白色绷带。
那还洗什么衣服?两个人的内衣飘在阳台晾干上。
梨嵘月小心地捧起潮有信的手,仔细看了看,这一圈是新绑上去的,应该就是刚刚另一盏床头灯亮的时候。
缠得歪七扭八。
梨嵘月很想看看是多重的伤,但是动静太大,所幸从外表上看除了手没有其他地方挂相,只要不是打架斗殴,梨嵘月想应该是什么蹭伤之类的。
随即小心翼翼地把潮有信的手放回她的腰上,只要位置近一点,头发就好揪一点。
苍穹中的星星低垂,这也是今晚月光很亮的原因,梨嵘月一直不太能受得了极致暗淡的环境,可是此刻,她希望暗一点再暗一点。
楼上传来响动把梨嵘月吓了一跳,她的呼吸都止住了,手心一直沁汗。她是月光大道上那个掩耳盗铃的小偷。
不过她更幸运,得手了。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反而平静了,彻底地死寂,像夜潭,像死井。没多久便彻底陷入了梦乡。
晚上她做噩梦了。
很多年没做了,因为这个梦反反复复到来,像老朋友。
很多年前,还没有潮有信的时候。梨嵘月还是小梨的时候。
她每天的慰藉就是和姐姐通上电话的那会,“姐姐,我想家了。”
“疯了是不是?想那个家,我们不如直接去死!爸妈谁想要咱俩?你也差点被掐死在娘胎你忘了?好不容易逃出来说什么晦气话!”
那个穿着少数名族服装淡然一笑的母亲,那个永远狰狞面容的父亲在梨嵘月脑海里都开始渐渐模糊了。真的,她们出来太久了,可是她想家了,不是因为今天在玩具厂做工被领班欺负,也不是因为广州人生地不熟。
因为她有点想姐姐了。
“想我做什么?”梨争岁在那头顿了一下,问她:“钱寄给你不够用吗?”
十五岁的梨嵘月抹去眼泪,“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梨争岁或许真的没有听懂隐藏话音外的思念依赖之情,安抚了两句,随即话题转到她最近的生活上,“这里包包上的扣都金光闪闪,”男人上次送了她一个包,“你不知道我最近感觉自己过得就好像在天堂一样,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真是过一天赚一天。”
听着姐姐幸福洋溢的语气,梨嵘月把不争气的话都憋了回去,非常崇拜。姐姐说回来之后给她带东西,都是她没见过的,她开始期待是什么。
那边传来男人催促的声音,梨争岁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梨嵘月那时候很难理解姐姐靠什么挣钱,直到厂里的小雅推荐她去卖。
“什、么……?”
“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小雅已经准备不干了,“这女人啊,一生怎么不是卖。卖得好就是太太贵妇,卖不好也捞两个钱花花咯。总比在这场里卖气卖血强,谁不知道厂长儿子睡了厂子里的姑娘。”
小雅眼神示意正坐在办公室摆弄花草的小琪,“她陪老头睡了多少年才换的现在小白领嘛。”
梨嵘月被震惊到了,“她、她不是……干的时间最长才升上去的吗?”
小雅哈哈大笑,“你还真信啊?傻不傻,他不这样说大家能继续为他卖力嘛。”
那一个星期梨嵘月的魂都是飘的。不禁浮现很多次给姐姐打电话的场景,她的脑子被简单的想家给糊住了,那些毫不避讳的嗔笑和男人的挑逗声在她的脑海里愈发清晰,像刺耳的铃铛时不时摇晃。
她一定要找个机会问个清楚。
“喂,姐……”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怎么询问,难道姐姐寄回来的钱是假的吗,难道她没用吗,“就是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梨争岁被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又问这个问题弄得不耐烦,“说话蚊子啊,走出社会了还是这么笨,跟你说了多少次。干不过别人也要唬住别人。哎呀你真是……”
“我知道了姐……”
就是打电话那天那天,梨争岁被正宫找上门,漂亮的香水瓶被摔得四分五裂,连同专柜包包也被几个壮汉划烂。
她的心情很差,如果不是这个妹妹,她用得着这么拖家带口逃出来,跑得这么远?
她当初是不愿意嫁给镇上开商铺的残疾儿子,她不信自己只是这个命。如果不是这些她早该榜上大款了,一时之间气压很低,梨嵘月噤若寒蝉。
梨争岁想着她一副不争气的样子,骂道:“不是你我早就走远了!早知道把你卖给一个好人家,你省心我也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