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曰》砚北生花

37、那那么多事儿啊！

　　自打咖啡馆那次见面后，司南仿佛在苏牧的生活里点亮了一个24小时不歇业的小彩灯，还是自带BGM的那种。他的微信消息，成了苏牧手机里最活跃的存在。

　　午后三点，苏牧正在修改画稿：

　　「叮咚」

　　司南发来一张照片。角度是室窗户往外拍的，湛蓝的天空上，飘着一朵蓬松得像巨大棉花糖的白云，形状还有点像一只叉着腰的卡通小熊。

　　【司南指北不指南】：「哥！快看快看！像不像穿着蓬蓬裙生气气的熊宝！????????????」后面跟着一连串“哇”和星星眼的表情包。

　　苏牧看着图，嘴角弯了弯，回复：「像。。」

　　【司南指北不指南】：「（一个狗狗偷摸擦汗的表情）云彩超治愈的！分享给哥，能量+1！」

　　晚上八点多，苏牧刚健身完：

　　「叮咚」

　　这次是好几张照片，拍的是一个限量版卡通机甲模型，各个角度的特写，灯光打得还挺专业。

　　【司南指北不指南】：「哥！！！看我今天蹲到的‘那个骑士’！！！啊啊啊这金属质感！这线条！这可动性！帅到原地起飞！！！（疯狂打滚.gif）」

　　紧接着又追了一条：「就是……这个月要吃土了呜呜呜……（小猫捂紧钱包.jpg）」

　　苏牧擦着汗，回了一句：「挺帅。理性消费。」

　　【司南指北不指南】：「知道啦哥！（敬礼）我就看看它，陪它睡几天，下个月生活费到了再好好宠幸它！」

　　周末早上，苏牧被消息提示音吵醒，迷迷糊糊拿起手机：

　　「叮咚叮咚叮咚」

　　一连串照片刷屏，是司南在早市拍的。有晶莹剔透挂着水珠的草莓，有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最后一张是他自己抱着一大杯豆浆，对着镜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司南指北不指南】：「哥！早安！周末的早晨从热腾腾的早餐开始！（太阳）这家的豆浆超浓！油条超脆！草莓超甜！感觉今天能画爆十张速写！（奋斗）」

　　苏牧看着屏幕上那灿烂的笑容和食物，睡意散了些，回了句：「早。多吃点。」

　　【司南指北不指南】：「必须的！哥你也记得吃早餐哦！不吃早餐会变笨！（认真脸）」

　　有时甚至是深夜：

　　「叮咚」

　　一张照片，是摊开的素描本，上面画着Q版的两个小人，依稀能看出是苏牧画稿里那对主角的萌化版，旁边还用彩笔写着“加油！”。

　　【司南指北不指南】：「哥！我练习了一下！是不是有进步！（期待搓手手.jpg）虽然比不上哥的万分之一啦……但我会努力的！」

　　苏牧点开大图看了看，线条虽然稚嫩，但很用心。他回道：「不错，比例注意下。」

　　【司南指北不指南】：「收到！谢谢哥指点！（开心到转圈圈）哥你还在忙吗？早点休息呀！熬夜会秃头的！（惊恐）我先睡啦，晚安哥！」

　　这些消息，内容五花八门，毫无章法，却像一串串轻快跳跃的音符，不时地滴答在苏牧规律甚至有些单调的生活里。他并不每条都回复，有时只是简短的几个字，有时甚至只是一个表情。但司南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就像个孜孜不倦的小太阳，乐此不疲地向着苏牧的方向发射着他的快乐和发现。

　　苏牧发现，自己竟然也慢慢习惯了这种“打扰”。在赶稿疲惫的间隙，在因为狄宸而心绪不宁的时刻，看到手机亮起，跳出司南那些带着夸张表情包，心情会莫名地松弛一下。这个单纯、热情、毫无心机的小孩，用他最直接的方式，在他复杂的世界里，开辟了一小块简单明亮的角落。

　　自那晚和苏牧说完后，明麒对李演的追求之路正式从“暗恋”转为“明晃晃的靠近”。他的方式直接、热烈，也带着笨拙与真诚，像一只认定主人的大型犬，摇着尾巴，千方百计地想对你好。

　　某天晚上，李演的手机亮起，是明麒的消息。

　　「演哥，我明天早上熬了山药排骨粥，小火慢炖的那种，特别养胃！反正我熬得多，给你带一份过去吧？你就省得开火啦！」后面跟了个摇尾巴的小狗表情。

　　李演看着消息，几乎能想象出明麒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又信心满满的样子。他回复得言简意赅：「不用特意送，我过去吃吧。」

　　「好嘞！那我等你！」明麒的回信几乎秒到，附赠一个开心的转圈圈表情。

　　有时，明麒会找更“自然”的借口。比如：「演哥，我刚好在家附近那家超火的早餐店买油条，多买了两根，给你送上去？」

　　李演只是淡淡一笑，接过还带着温度的早餐，说句：“进来吧，别站门口。”餐桌上，明麒会叽叽喳喳说些公司的趣事，李演大多时候是安静的听众，偶尔点头应和，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气氛温馨得不像话。

　　明麒的“追人计划”重点攻坚项目是厨艺。他决心要摆脱“厨房杀手”的形象，证明自己可以“独当一面”。

　　「演哥！今晚我研究新菜谱——菠萝咕咾肉！我看了十八个视频，笔记都做满了！来当我的首席品鉴官呗？保证不让你动手，你就坐镇指挥就行！」

　　李演会故意逗他：「确定不用我来？」

　　明麒立刻发来一串发誓的表情：「绝对！我以我新买的平底锅发誓！步骤我都背下来了！这次绝对不问你‘熟了没’、‘盐够不够’这种问题！相信我！」

　　李演低笑，回两个字：「哈哈，好。」

　　结果晚上，李演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明麒系着围裙，如临大敌地对照手机菜谱，手忙脚乱地给菠萝削皮，给肉片裹粉。油锅热了，他紧张地把肉片滑进去，被溅起的油花吓得往后一跳，差点撞到流理台。李演下意识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他的腰：“小心点。”

　　明麒耳根一红，强装镇定：“意、意外！一切尽在掌握！”

　　最后端上桌的咕咾肉，卖相或许不够完美，味道也可能偏甜或偏酸，但明麒眼睛里的期待和紧张，比任何大餐都让李演觉得……值得。他会认真尝几口，在明麒屏息凝神的注视下，点点头：“不错，有进步。下次火候可以再小点。”

　　就这一句，足以让明麒开心得像是中了奖，立刻计划下一道菜：“那我明天学水煮鱼！”

　　除了在家捣鼓，明麒也开始积极规划“外出约会”。他会做足功课，找各种理由把李演约出去。

　　「演哥，我同事强烈推荐了一家新开的川菜馆，说毛血旺特别地道！天天排队！我们今晚去挑战一下？」附上大众点评五颗星截图。

　　李演对吃的不算挑剔，回得干脆：「可以。」

　　或者是：「演哥，最近上映的那部科幻片评分特高，据说特效绝了！晚上忙不？一起去看看？我请客！」后面跟着爆米花和可乐的表情。

　　如果李演不忙，通常会答应：「好，几点？」

　　这些“约会”中，杜宇有时会不识趣地充当“电灯泡”。比如在明麒发来川菜馆链接时，杜宇可能在群里冒泡：「哪家哪家？听着就流口水！带我一个！」明麒内心哀嚎，但面上还得大方：“行啊，一起！”

　　于是，饭桌就成了三个人的局面。杜宇埋头苦干，大快朵颐，时不时点评两句“够味！”。明麒则一边应和着杜宇，一边悄悄注意李演喜欢哪道菜，辣到了会适时递上冰饮。

　　电影散场后，如果是三人行，杜宇会继续聒噪地讨论剧情；如果只有他们俩，明麒会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和李演分享观后感，李演则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句。夜晚的风吹过，两人并肩的影子被路灯拉长，明麒会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

　　而苏牧，晚上基本不会出现在这些场合。他的夜晚，属于那栋别墅，属于那个能决定他母亲和妹妹命运的男人。明麒的追求是阳光下的奔跑，热烈而坦荡；而苏牧的“关系”，则更像月光下的交易，隐秘而复杂。

　　明麒的追求，用一碗粥、一顿饭、一场电影，一点点地渗入李演规律甚至有些单调的生活。李演从最初的客气、略带距离的回应，到后来习惯性的“可以”、“好”，甚至开始会主动问“今天又研究什么新菜了？”。明麒用他全部的赤诚和热情，笨拙又坚定地，在这位看似沉稳冷静的“演哥”心里，投下了一颗又一颗名为“习惯”和“陪伴”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