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日本秋田，大曲花火大会。
闻隽舒舒服服地端着一杯冰啤酒坐进写着Platinum的座位时，第一束烟花也刚好冲上天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oi。”
“yeah?” 闻隽不耐地转头看向那人。两人的目光相撞，呼吸停滞了两秒。
好帅啊。
闻隽忽然回神，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拍他的那人问道：“中国人吗？”
闻隽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我是中国人，你呢？”
“好巧，我也是。”
闻隽问：“这是双人座，你怎么一个人来？”
如果他不是单身，那就算了吧，闻隽想道。
“我还要问你呢，” 那帅哥隔着一个座位探过来，“你怎么一个人来？”
“我...我朋友生病了，没来。”闻隽随便编了个理由。
帅哥嘿嘿一笑：“我被甩了。”
闻隽问：“被甩了？”
帅哥很伤心地说：“本来可以从从容容地和男朋友一起看花火大会，吃好吃的，现在只能一个人坐在这里吹冷风看烟花。”
帅哥眨眨眼，握住闻隽搭在座位上的手：“不过我一直觉得，相逢即是缘。你看，我刚好坐在你旁边，刚好我们都是独自一人，这种种巧合，是否能让我们今晚做个伴呢？”
….
闻隽本就不在状态，成景天的话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直到他问：“闻隽，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 他的敷衍式对话还是被戳穿了吗。
“对呀，比如说，对感情的迷茫，生活中的烦恼之类的。”成景天以一种诱导的语气说道。
“生活中没什么烦恼，感情问题倒是有。”
“有时候有些东西，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哦。”
闻隽看向成景天：“你真想听？我的感情问题可不包含任何八卦成分。”
“没事，你说吧。”
“我上周，刚和我谈了六七年的男朋友分手。”
成景天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然后呢？”
“他是我谈得最久的一个男友，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那是他踹了你，还是你踹了他？”
闻隽‘噗’地笑了：“用‘踹’这个词可能不太恰当，毕竟我们是和平分手。”
“那是谁先说分手的？”
“..是我。”
“所以...是你主动跟他分手的？“成景天挪了座位，好让自己离闻隽近一些。
“是。他家里人不是很同意，加上他还在上大学，我不想影响他的前途。”
成景天问：“你对他留恋吗？”
“留恋，还是有的，不过过去了就过去了吧。”闻隽仰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只剩零星的两三点亮光闪烁着。
“那既然都过去了，是否也就是说，你现在属于单身？”
闻隽转头：“怎么？”
成景天绽出一个笑，两颗小虎牙漏出来：“那我是不是能追求你？”
四下里一阵静默。烟花爆裂的声音就在这片静默里显得格外地响。闻隽又看向刚才那几颗星星，它们现在已经在他的视线里逐渐模糊了。
八月份的秋田还是蛮冷的。冰冷的风刮过脸颊，闻隽一下从一周多的浑浑噩噩里清醒过来，并意识到，他好像正处于一段艳遇之中。
闻隽张了张嘴，少见地结巴了：“如...如果你想的话...”
“你长得很好看，我想追你。”成景天又一次肯定了他的想法。
“我都可以吧。”闻隽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如此正式地下达通知，说要追求他。眼前这人还挺有礼貌的。如果去掉那句‘长得很好看’的话，就更浪漫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成景天掏出手机，“你有wx么？”
“啊，你扫我？” 闻隽有些慢半拍地掏出手机，调出自己的好友码。
成景天扫完码的时候，闻隽不小心瞥到他的通讯录。置顶的聊天框好像是“闻瑞”？
可能只是重名吧，闻隽没再怀疑。
“问了我这么多，你还没介绍自己。”闻隽问。
“我啊，”成景天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我，成景天，在美国留学。前两天刚来日本旅游。目前去了东京大阪北海道，这里是第四站。”
“你不是被甩了吗？”
“那个啊，”成景天摸摸鼻子，“没被甩，我随便找的借口而已。买双人座也是因为能多个椅子放东西，还有专属卫生间。”
闻隽无奈：“如果你找个更好的借口和我搭话，我或许会对你更有好感些。”
“没事，现在重新认识我也不晚。”成景天眼睛弯弯。
2
聊了两个多小时，两人都有些口干舌燥。闻隽喝了口酒润润嗓子。
“你刚才说到哪了？”闻隽问。
“我刚才说到.....” 成景天余光一瞥，旁边有对情侣在互啃。
他转回来认真地盯着闻隽。视线滑过闻隽因为醉酒有些迷蒙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微红的脸颊，然后停在了那两片薄薄的唇上。
闻隽察觉到气氛有些暧昧，竟然少见地犯了社恐，他抿了抿唇：“我的意思是....”
“我刚才说...想亲你。”
闻隽微愕。他看着成景天的脸越来越近，忐忑地闭上眼睛。
金红色的烟花窜上天空，炸响，绽出许多绚烂的，四下飞散的火星子。灰烬落在物川河面，忽闪几下就打着旋沉了下去。
成景天在他脸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不紧不慢地往下亲。闻隽并不喜欢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他抓住成景天的毛衣领子，狠狠亲了上去。
“唔！”这次轮到成景天惊讶了。闻隽的吻技和他给人的印象十分不搭，很有侵略性。他也算是谈过几个男友的人，但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的手包上闻隽抓着他领口的手，轻轻捏了捏。
他嘴巴好软，手上的骨头和筋都很突出。他亲吻时似乎喜欢闭眼，呼出的热气都好像带着香味。不过为什么还不放开...成景天的手捏紧了闻隽的手。
唇齿交缠。闻隽把舌头探进成景天的口腔，像是炫技一般挑逗着他的。亲着亲着，突然感到手腕被轻轻捏了一下。
….怎么回事？闻隽掀起眼帘，发现他脸上泛着潮红，好像是快要憋死了。他一把推开成景天。
成景天终于得到了呼吸的机会，捂着胸口剧烈地呼吸。
闻隽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怎么了？”
“哈….第、第一次亲，没经验。”成景天感到很尴尬。他估计是太久没亲过，经验都丢了吧。
真的假的啊。闻隽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好九点半。
他看着成景天晶亮的嘴唇，道：“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成景天咧嘴一笑：“会带上我吗？”
闻隽望着成景天的笑，像在思索。
“行。”
闻隽和成景天坐在一辆车上，各怀心事。
闻隽在想前男友，想自家医院的股权问题，想自己的干弟弟闻礼，和未来三年的生活规划。
他靠在车窗边，望着飞速掠过的灯红酒绿和来往行人。一幢幢建筑无序地，沉默地立在那里；一格格窗户里透出多彩的光。灯光下，是一个个孤独的灵魂在游荡。
好像自己这样活着，并没有什么意义。
过去几年，十几年，一直都是这样。他掐紧自己空虚的内心，假装里面被塞满。如今的他，早已学会如何连自己都一并欺骗。
闻隽轻轻叹了口气，阖上眼。
坐在另一边的成景天倒没有什么忧伤的感受。他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心想：好靓啊。
不知道明年这个时候，自己的计划会不会成功。
3
闻隽带人进了自己的套房：“你先找地方坐坐，我洗个澡就来。”
说完，闻隽转身朝浴室走去。不想却被人从背后压在墙上，他挣了挣，没挣开。
这个姿势很别扭，闻隽尽量语气温和地问：“干什么？”
“我想问问，你带我回酒店，是要和我谈恋爱，还是只把我当个头脑发热的追求者，只打算跟我上床？”
闻隽有点被问住了：“非要选的话，上床。”
身后人叹气，接着闷闷的声音传来：“行吧。”
他放开了闻隽，坐回床上。闻隽快步走进浴室。
成景天打开手机，助理给他发了一大串与闻瑞有关的人员名单。他粗略扫了一眼，便回复道。
【1】
【我已经见到闻隽了，正在他房间等他洗澡。】
助理大惊，发来一张龙图。
【你打算勾引他？！】
成景天气笑了：【不然呢？x是最好的感情升温方式吧。】
【好吧。我发给你的文件，你记得看。】
【恕我多嘴，你们是真爱，还是p友？】
成景天回：【p友，至少在我看来是。】
助理又连发三张惊讶龙图。
成景天噼里啪啦地打字：【他长得好看，我喜欢，玩玩怎么了？】
成景天放下手机，正好闻隽洗完澡出来。他朝闻隽抛了个媚眼，抓起浴袍去洗澡了。
闻隽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擦起头发。
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毛巾搓揉半长不长的头发。闻隽垂下眼睛，该找时间去理发了。
浴室门打开，成景天带着潮湿的水蒸气，像游泳回来的大型犬一样扑进闻隽的怀里，湿漉漉的头发在闻隽的浴袍上蹭了蹭。
“闻～隽～” 听得出来他是故意夹着嗓子喊的。
“你...” 闻隽刚一开口嘴就被堵住了。
成景天用力地啃了他几口，然后压低嗓子说：“咱们是先聊会天，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我洗的很干净哦。”
“不过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腻腻歪歪的谈情说爱吧。” 成景天扯开闻隽的浴袍带子，舔了舔自己的两根手指。
“等....等等！？” 闻隽的声音有些变了调，“你不是....”
成景天顿住：“我不是什么？”
“你不是0吗！？”
成景天也震惊了：“你竟然不是0吗？！”
刚才险些擦枪走火的两人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成景天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就卸了力气，倒在闻隽身上。软弹的胸肌贴着闻隽，压得他呼吸一停。
成景天越过闻隽的肩，深深将脸埋进被子里，失望的情绪随着他的动作具像化。
闻隽有些哭笑不得：“我一直都是做1的啊。”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上下里外都准备好了。”
“你指望我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聊自己喜欢捅别人还是被别人捅？”
“我看起来很像会做0的人吗？”成景天问。
闻隽也问：“我看起来很像会做0的人吗？”
“很像啊。”
“...你几岁了。”
“二十。”
闻隽艰难地喘了口气，他不跟小孩子计较。
“不管怎样，今天能认识你挺开心的，以后不用想什么追求不追求的了，就做个朋友吧。”
“哎不行。”成景天直起腰，“我都这么性致高涨了，你让我就这么算了？”
“那你要怎样？” 都撞号了还能怎样，他不会做0的。
“不知道。”成景天软趴趴地又倒回闻隽身上，小腿若有若无地蹭了蹭他的。
闻隽肺都要被这头男人压坏了：“你先...起来。”
“不解决问题之前我是不会起来的。”成景天故意又往下压了压。
“你听好，我...."闻隽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伸长胳膊，捞到手机，是沈缘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成景天解开他的浴袍，钻进去开始亲吻他的胸口。
闻隽重重喘了一下，按住他的头。成景天抬眼，闻隽怒瞪他。他移开手机，小声道：“你不要乱动。”
“隽、隽哥，你能不能来一下？”
“怎么回事？” 成景天对他的警告毫不在意，继续往下亲。闻隽只好努力稳住声音。
“山田和我吵架了，我就提前走了。我...一个人在车站。” 山田，是沈缘新找的那个日本男朋友。
“老潘呢？”
“我没他的联系方式。你能来接我么？”
“呃...” 闻隽推了推怀里乱动的头，“那个，我去接你，你别乱走。”
电话那头，沈缘吸了吸鼻子：“好。”
闻隽挂了电话，推开怀里的人：“不好意思，我出去一趟。”
成景天被推开，很委屈地说：“你真要抛弃我，去找那个连打车都不会的‘朋友’？” ‘朋友’两字被他这么酸酸地一说，竟有了别样的意味。
“现在天色晚了，他一个人在外不安全。” 闻隽套上风衣。
成景天才注意到，闻隽风衣外套里穿的是黑色的修身毛衣，半高的领子刚好遮住自己刚刚辛苦留下的吻痕。
“你还回来吗？”
“我对晚上睡大街不是很感兴趣。”
成景天眼睛一亮。他滚了两圈，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像只大蚕蛹：“那我等你哦。”
“好。”
闻隽临时叫了辆出租车，到车站接沈缘。刚上车，沈缘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拉着闻隽去了某个居酒屋，说要一醉解千愁。
闻隽陪他喝了半晚上，终于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你自己慢慢喝，我走了。”
“你去哪？”
闻隽陷入短暂的纠结，可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他编辑一条短信发到成景天的wx：【抱歉，临时有情况，我不能回去了。】
然后他抬起头，对沈缘说：“没事，计划取消了。”
反正只是错过一次上床的机会而已。
“好耶！”沈缘欢呼，举起杯子，“那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闻隽开了免打扰，收起手机。殊不知，裹在被子里的成景天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不回来了？】
【你说好会回来的】
【你不回来，我□□缠身啊】
成景天咬着指甲沉思。他翻身下床，打开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腹肌以仰视的角度拍了几张。
【图片】【图片】【图片】
他决定色诱。
【你现在回来可以亲手摸到哦^*^】
成景天扔掉手机，捂着眼睛假寐。过了大概半小时，他又翻到新西兰。
像小石头投进一潭死水，闻隽什么都没有说。
“靠。”都怪那个该死的朋友。
他沉默半晌，勾起一个嘲讽的笑：“闻隽，咱们来日方长。”
成景天套上衣服，打车回了自己的酒店。
4
那天以后又过了几个月。
“闻院长，又来一个下巴脱臼的！”
闻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手下一推一拉，又一个手骨复位。
“到底是谁一直卸别人关节！”
瑞安医院大厅里。嘤嘤嘤的呼痛声此起彼伏。来看病的不是抱着胳膊，就是瘸着腿。一群鼻青脸肿的大汉泪眼汪汪，等着科室唯一的骨科医生帮他们治疗。
闻隽抓着一个人的肩膀，仔细摸了几下，感觉到错乱的关节以后，狠狠一推。
“啊啊啊啊啊啊----！”
“医、医生，你给我先拉拉，我这一动就疼的厉害...”
“我知道我知道！我拉完你的拉你的，拉完你的拉你的，这种情况我还是在控制。”闻隽凌空指了几个病情最重的，被指到的人屁颠屁颠地凑过来。
“院长，这些人的医药费怎么办？”
“他们不是被先后送来的吗？找最后那个司机付！”情况一乱，闻隽的动作就带了点情绪，下手格外得重。
“司机跑了....他留了雇主的电话，让我们打电话给他。” 前台护士满怀歉意地说。
天杀的，到底是谁在给我闻隽做局！
好不容易送走那群大汉，闻隽抓起医院的座机电话，照着纸条上的号码打过去。
“喂？”
“您好，我是瑞安医院这边的。请问您是在凌晨一点十五分送来了三十多个患者的人吗？” 闻隽脱下沾满血和泥的手套。他气得牙痒痒，特意强调了“凌晨一点十五分” 和“三十多个”这几个字。
“是我。你们一会可以把报价单发一份传真到这个地址，我会寄支票回去。”电话那边的男声难掩疲惫。
“抱歉，我们医院没有传真机。请问您方便来医院取一下吗？”闻隽扯谎道。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打伤三十多个大汉，还把人家骨头全卸掉。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才能想出这招，让一群命苦的值班医生忙活半晚上。
男人笑了：“行，我明天会抽空去一趟的。”
“非常感谢，欢迎您来。”说完，闻隽“啪”地把电话按回座机上。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救助啊。闻隽陷进皮椅。自从接管了这家私立医院，好久都没有过这种忙到飞起的感觉了。
他捏着眉心，打算小憩一下。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口袋里又响起铃声。
他眯着眼睛接起电话：“干什么？”语气着实不算太好。
“啊...啊，小隽啊。” 是闻瑞的声音，闻隽一下直起身。
“怎么了，爸？”
“你还没睡？”
“我.....” 闻隽有些惊讶。父亲对他，一直都是极其冷淡，居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垂下眼睫：“没，今天值夜班。”
说起来，父亲只有在金钱上从不亏待他。连这家医院，当初也是拿了父亲的资助才开起来。
“这样啊，那你好好干，以后除了值夜班的日子，要少熬夜。身体健康才最重要。”
父亲大半夜打一通电话过来，竟然只是为了关心自己？
闻隽：“好。爸你最近也别太劳累，注意身体啊。”
“啊...好的，好。那爸就先挂了。” 闻瑞匆忙挂了电话，留下闻隽一个人对着“通话已结束”的页面发呆。
今天的怪事，不少啊。
5
“你好，我来取报价单。”
瑞安医院骨科前台，一个男人没骨头似地倚在墙上。灰色西装衬得他四肢修长，腕上的名表亮得晃眼。
“好的您稍等，我打个电话给院长。”
不多时，闻隽披着他的白大褂，慢悠悠地踱进来：“谁找我？”
西装男转过头，灿烂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呀。”
闻隽的笑僵在脸上。
“成景天？”闻隽的声音中含着三分不解，四分忿忿，还有一分微不可查的无奈。
“对，我。”
闻隽深深地吸气，呼气。他从手中文件夹里抽出两张纸，递给成景天：“报价单。”
成景天笑眯眯地接过，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到了垃圾桶。他掏出手机：“支票还是刷卡？”
“先生，大额交易我们建议刷社保卡，有些情况下可以减一部分钱。”前台小哥道。
成景天：“哎呀，刚好我没带卡呢。”
他转向闻隽：“闻院长，要不我回去取一下卡？或者您来我公司，我开个支票给你也行。”
开给医院的支票，为什么让他去？闻隽开口打算拒绝：“我...”
成景天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闻隽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我去吧。”
成景天搂上闻隽的肩膀：“走吧闻院长。”
“啊哈哈....” 闻隽尴尬地笑着，随后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叙叙旧嘛。”
图灵公司，总部。
临近中午，图灵的员工们三三两两地放下工作，结伴下楼来透透气，吃午饭。这家it公司的环境算不错的，蓝白色调的装修，线条简洁流畅。几盆绿植躲在角落，默默为空气进行不算很有效的净化。
正前方是巨大的logo墙，金属字嵌在大理石板里，冷白的灯光从天花板打下来，金属反射的光有些晃眼。
图灵算是it行业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闻隽记得父亲这么说过。现在亲临这家公司，果然从装修上就能看出气势不凡啊。
闻隽跟着成景天一路上了总裁办公室。
“我们之间有什么旧可以叙的？”闻隽在皮沙发上落座。
“那天晚上，你怎么没回来？”成景天撑着下巴看向他，颇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闻隽皱眉：“不谈正事吗？”
“我可是等你等的心都碎了。”成景天对所谓的‘正事’不屑一顾，继续说。
这有什么好心碎的？闻隽不解。
成景天诚恳地说：“闻隽，上次可能我们都操之过急了。我会重新开始追你的。”
“....我来这是要拿支票，不是来和你讨论爱情奥秘的。你再想跟我上床，得等十年后了。”闻隽说。
“我不想..不对，”成景天更正道，“我是要追你。”
“追我也得排队。”
“难道说，追你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成景天明显不信他的话。
闻隽不禁笑了出来：“我对自己的魅力一直很自信。”
成景天：“那我这种优质男，能不能插队？”
“就算插队也撞号，你放弃吧。”闻隽对这样的对话并不感兴趣，“支票给我，我走了。”
“哎别走，” 成景天拉住他伸出来的手，“其实叫你来我公司还有个目的。”
“什么？”
成景天清清嗓子：“你有没有打算跟我干？”
“你确定吗？”闻隽有些无语。
“你可能对我的工作不甚清楚。我是一名骨、科、医、生。”
“但是你也有工商管理的硕士学位，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成景天说着，从电脑里调出一份文件，“致远学院医学，威尔康奈尔医学院医学本科及博士在读，康奈尔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对不对？”
“你调查我？”
“我对心动对象总是很关心的。”成景天道。
等等等等。闻隽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和眼前这人相处的安全性。现在是在演什么剧本，霸道总裁爱上我吗？
“…你知不知道，这好像是犯法的。”
成景天眨眨眼睛，何其无辜：“我可是从正规渠道，医院官网上获得的信息。”
闻隽想打人。他想卸掉成景天的下巴，让他疼三天说不了话，但是他忍住了。
“成景天，因为你送来的一群大汉，我昨晚一晚上没睡觉。”闻隽控诉道，“我真的很好奇，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你把他们打成那样？”
“这可不怪我，他们自己撞枪口上的。”成景天道，“具体可就说来话长了，你确定你想听吗？”
“不想。你一个人单挑他们所有人？”
“当然也有两位保安的帮助在啦。”成景天不好意思地说。
…到底在害羞什么？莫名其妙。
闻隽：“不说这个了。支票呢？”
“给。”
闻隽一把抽过那张薄薄的纸，攥着它就径直往外走，连半秒都不想在这个男人身边多待。
偏偏成景天一路追出来，却还没追出几步，就被一辆飞速窜出的自行车给撞了个正着，整个人踉跄倒地，脚腕也扭得生疼。
“哎——闻医生！”成景天痛得声音都变了调。
闻隽停住脚步，他是装的...吧？
但是叫得这么真实，应该确实是出事了。闻隽叹了口气，还是折了回去。
成景天坐在地上，一条腿蜷起，另一条腿不自然地瘫着。
闻隽蹲下检查他的伤处，自行车的主人早跑的没影了。他戳了戳成景天的脚腕：“能走吗？”
“嘶....疼疼疼。”
成景天可怜巴巴地呼痛。闻隽使坏，故意又用力按了一下。
“啊！”
他还挺好玩的，像翻盖垃圾桶，一按就出声。闻隽问：“怎么撞上的？”
成景天偷偷观察着闻隽的表情。看闻隽好像一脸不爽的样子，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走得太快，我怕你跑远追不上了。”
“哦。软组织挫伤，养着吧。”闻隽站起身，拍拍膝盖就要走。
成景天拉住他裤脚：“闻医生，我站不起来。你真要把我扔在这？”
语气中竟带着一点讨好。
“你就不能....”闻隽低头看他拉着自己裤子的手，还是心软了。
他拉过成景天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半扛半拽地把他扔到路边的长椅上：“行了吧？”
“不是很行。”成景天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医生，我觉得我可能骨裂了，那单车的俩轮子全轧我脚上，我现在疼的要命呢。”
“那你想干什么？”闻隽是真没辙了，今天出门怎么没看黄历。
“我觉得我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而据我所知，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成景天卖了个关子，“瑞安医院。”
闻隽冷笑，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行，那就去瑞安，让那里的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