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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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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行动处情报收集科。
石英看着一连三个异种,两只B级一只C级,后面的名字都是路正雪,心中愤然。
不是说休假两天吗,怎么还一天一个异种?!
内卷分子叉出行动处!
“你当我想?”他脸上的悲愤太明显,路正雪比他更怒,“睡着觉都被拉进坍缩,老子说什么了?!”
石英一愣,立马换脸:“路哥威武!”
上次不小心放跑城西的异种,路正雪还没找他算账呢,为了小命着想,他得向现实低头。
哪知路正雪一秒看透,冷笑道:“下次的异种你上。”
石英蔫了。
高云霄在一旁翘着二郎腿,还不等开口幸灾乐祸,锋利的眼神向他扫过来。
“报告路队!九里河的B级已解决,无人员伤亡!”他马上挺直了腰板大声道,眼神中隐隐带着骄傲。
“还行,”路正雪一点头,在高云霄的乐呵中继续说,“如果下次不是带着足球队一起,就更好了。”
高云霄蔫了。
科影是任务中途喊老婆那个,因为搞出来的设备出了点问题,没打到异种,反而自己被炸了个二踢脚,现在在家休养,逃过一劫。
金刚见前辈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挠挠头,迎难而上:“路哥,昨天有个姑娘问我,你那天s……”
骚扰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及时改了口:“那天和你一起的学生……”
路正雪这才恍然想起,好像是有个姑娘看上了何为,后来他忙着抓异种,早将这事抛到脑后了,这姑娘倒是有毅力。
不过何为的联系方式……他自己也没有。
也没见那人用过手机。
“这还要问我?找个理由甩开不就好了。”路正雪皱眉。
何为说过自己有对象,并且他们后来遇到了点突发情况,这家伙的取向还真说不准,让她留存点幻想也不错。
“啊,好的。不过路哥,”金刚新入门,见他的报告书上只写了大概经过,并没有讲明异种成因,于是好奇道,“只要找出异种就好了吗,不需要查明执念?”
路正雪看他一眼,眉眼沉定:“没事多看看守则。”
金刚当然记得那三条玩笑一样的守则:不与宿灵一般见识,不与异种一般见识,不与被卷进坍缩的人类一般见识。
只是他不知道,玩笑的背后,挂着行动处历代的血泪。
异种形成是个不可逆的过程,无论来路如何,一旦踏上,就是抛弃了作为人的理智,是需要清除的怪物。
不要深究、不要挂心,万物精神有极限,负担不起太多执念和生死。
这个话题被轻轻揭过,金刚看到平时嘻嘻哈哈的石英都沉了脸色,聪明地闭了嘴,埋头研究报告。
这一研究,又发现了问题。
“路哥,何为是谁?”他指着最后那栏同行人员,问。
“就是那天那学生。”路正雪迅速解决桌上的可疑物报告,听了这话头也不抬。
“……”金刚闻言,想到了什么艰难转头,“你居然还没放过人家,还要把来问的姑娘甩开……”
旁边蔫着的两人嗅到八卦的味道,顿时支棱起来:“什么什么,老大看上谁了?”
路正雪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脑海中不由自主蹦出老雕的脸,额角猛地一跳:“老子看着像弯的?!”
那天从坍缩里出来,因着何为那一脚,新仇旧怨叠到一起,他俩差点又打起来,最后还是看到何为鲜血淋漓的右手,才压了压火问怎么回事。
一人泡在水里,一人躲得远远的,隔空复了个盘。
按照何为的猜测,保镖可能是被赵大永那份不讲道理的合同坑了,迫按了手印。这一纸欠条直接将他的人生摧毁,因此他的执念也在这里,本体直接化作了指纹。
不过……
“你恐同?”他听了监狱里的事,上下看了看路正雪。
这人肩宽腿长的,脸也不错,确实像男女都喜欢的类型,于是认真道:“男女通吃也是种优势。”
路正雪见他反应不大,还一副很有研究的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也是同吧。
何为歪头寻思了一阵,非常诚实:“不知道。”
这个语焉不详的回答让路正雪微妙了好久,直到现在,看着三人贼眉鼠眼地往自己这里瞟,眉头一皱,磨了磨牙根说:“都闲着是吧,来把这堆报告过一遍。”
三人立即作鸟兽散。
他看着这山一样的工作愈发烦躁,忍着火气又看了几份,在看到“家中总是聚不起财怀疑有异种干扰”时,果断往桌上一扔,摆烂了。
傅处端着水杯过来,看到这大爷一样的摆烂人,推老花镜的手微微颤抖:“老路,报告交给情报收集科,你来一下。”
路正雪正愁着,突然天降这种好事,马上端着那摞山进了情报科,再出来时神清气爽。
“有更重要的事,必须要你亲自去,”傅处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丛简昨天监测到了高级异种波动,可能是A级。”
路正雪见这人的操作不对,猜想可能是有大事,听了这话倒不算惊讶。
“不过很不稳定,这异种像是正在进化,咱们必须早做打算。”他继续说。
“位置也不能确定?”路正雪凝声。
“范围太广,横跨六个省,但中心处在K城,”傅处在平板上调出录好的视频递过去,“进化期的异种不好追踪,只能趁它刚到A级再动手。”
他又将一叠资料放到桌上,上面圈圈划划不少,全是出现过波动的地点:“这几个地方最近都有异常报案,我整理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和这次的异种有关。”
路正雪接过,一页页翻看起来。
傅处知道A级不好对付,只不过行动处其余人尚且撑不起来,组团去刷B级还好,A级那是想都不用想,再看看拧眉沉思的人,忽然心生感慨:“之前荣处退得突然,行动处没剩多少人,辛苦你了。”
这突然的感谢听得路正雪一愣,见了鬼似的抬头:“你干了什么坏事,坦白从宽。”
……你小子对气氛过敏吗。
“最好还是别单独行动,”傅处不与他一般见识,“我看你这次的同行人……”
不等他说完,路正雪秒懂,断然拒绝:“不行。”
“……怎么?”傅处疑惑,“他能独自解决B级,对上A级应该也问题不大。”
“实力没问题,”路正雪将这叠资料卷了卷握在手里,不再多说,“我跟他不对付。”
本来还觉得行动处忙不过来,看看能不能挖挖墙角,见路正雪这样子,大概率是没戏。
傅处推推眼镜,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和路大队长不对付的人正在挨数落。
“怎么又受伤,”何青给他清理完伤口,看着深可见骨的手指皱起眉,“不会又是那姓路的吧。”
“是异种,”何为抿着唇,“它变成指纹粘在我手上,只能这样。”
“但你们是一起进的坍缩。”何青顶着张温和的脸,说着最不讲理的话。
“我……”
“带了伤不方便,这几天让信使去吧,你好好呆到伤口长好。”
“……”
正在此时,档案馆门口又出现了道熟悉人影,何为看过去,多多少少带了点迁怒,眼神里的怨气几乎要化为实质。
“哟,小何怎么了?”
来人看起来只是个普通老人家,一身的风尘仆仆,胡子都没刮,见何为眼神不对,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老荣,行动处现在那队长你认识吧。”何青在一旁笑眯眯接话,见他点头,轻飘飘扔了个炸弹,“我家孩子被他耽误不少。”
“啥玩意??”
老荣大惊,这话可不兴说啊!
他收了收快要脱眶而出的眼球,心里知道这老东西嘴里半真半假,于是看向默不吭声的何为。
岂料何为沉思一会儿,也跟着点了头!
何为不太懂他们的眼神官司,但是路正雪确实耽误自己抓异种了,应该也不算说错。
——几天之后,路正雪接到消息来档案馆时,已经不需要有人领路了。
敢情这通行证一次使用永久有效,他想。
等看到何青对面坐着的老人家,猜测这就是当年的荣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两人微妙的眼神钉在原地。
“……怎么了。”路正雪莫名其妙。
何青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给两人互相介绍过后,自己转身回了房间,给他们留出了谈话空间。
“没想到您真在档案馆。”
路正雪该有礼貌的时候很有一套,主动煮水碾茶,七汤一步不落,将茶汤盛好递过去:“在您的地盘献丑,您多担待。”
“人嘛,总会有点放不下的东西。”老荣也不拿乔,接过茶杯摇摇头,“我也只是做做信使的差事,叫我声老荣就行。”
路正雪笑笑。
“我知道你为了什么来。”老荣不等他开口,自己主动提起,“但是你也知道,过往异种资料都是绝密,既然我已身死,那就相当于销毁了,不便外传。”
路正雪:“……”
他来之前想过所有的可能性,万万没想到,这人张嘴就全给堵了回去。
不愧是前任处长,实在老油条。
既然不方便说,路正雪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来打听消息本就是为了长辈,没有答案也算是答案。
见他点过头不再追问,老荣反而笑起来,捧着茶往沙发上一靠:“就比如,之前有个姓路的异种,消亡前精神不太正常,也没留下什么遗言,那都是不能告诉你的。”
路正雪愣住,微微睁大了眼看向他,不由失笑。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他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庆幸,摇摇头:“是我唐突,让前辈为难了,打听这些确实不合适。”
“就是。”老荣对他比了个拇指,马上又忙不迭问,“小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欺负人家了?”
“……何为?”路正雪没想到还有他的事,僵笑一下。
“不然还有哪个小何!”老荣痛心疾首,将大腿拍得啪啪作响,“人家哥哥告状告到我这了,薄情寡义的事咱可不能做啊!”
路正雪不确定何青说了什么,只当是因着第一次的冲突,又想到刚进门时,这两人眼神奇怪得很,但细看又看不出什么。
可是何为也坑他不少次啊!
自从遇到这号人物,路正雪将憋屈的感觉体会个遍,又不好对着前辈抱怨,只好先答应下来,打算回头再找人算账。
老荣见他态度良好,放下心来。
他就知道,小路心眼不坏,脾气差了点那都是可以改的,那老东西就知道小题大做。
路正雪见馆里只有这两人在,随口问了一句何为去哪了。
“他往K城去了。”何青见这两人聊完,慢慢踱出来接了话。
K城……正是那A级出现的地点之一。
“他自己去?”路正雪眉头微拧,“需要帮忙吗?”
何青笑了一下:“多谢,不过有人陪他。”
回去的路上,路正雪托腮沉思——是啊,何为是有爱人的,只是没问过男女。
他琢磨一会儿,轻笑着摇摇头。
连处理异种都要一起去,这么黏糊,果然是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