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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裁员裁到大动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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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剑峰站在星辉办公楼的走廊上,手里捏着解聘通知,眼神却没有一丝迷茫,反而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
前世老男人的经历,让他习惯冷静分析事态。
“被辞退!呵呵呵,小事一桩。”
这种跨越时空的经验,与他刚刚获得的超感能力,让他对未来信心满满。
排队离职的人蔫头耷脑,只有墨剑峰站得笔直,像海浪里中的灯塔。
轮到他时,金满仓科长机械地推过表格,眼皮都没抬:“签字,去财务部核算……哦,对了,你……”
金科长总算撩起眼皮,镜片后的小眼睛看着他眨巴眨巴,带着虚假怜悯的目光,声音也柔和了些许:“厂办决议,这次事故损失太大了,得扣你两个月工资抵一部分损失。剩下的,厂里会雇律师继续追索。”
若是以前的墨剑峰,此刻早已血冲头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但此刻,他只是微眯眼皮,嗤笑一声,霸道反驳:“金科,根据《劳动法》以及劳动合同第三条,因过错需要的赔偿,也需经过劳动仲裁,认定比例后,经本人签字确认,且扣除金额不得超过当月工资 20%。
您这‘扣两个月’的依据是什么?
另外,拖欠的两个月工资,请补足利息,依据《违反和解除劳动合同的经济补偿办法》第三条,一并结算给我。”
金满仓被忽悠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个平时埋头技术、急了只会吵架骂娘的墨剑峰,今天怎么变成律师了,一口一句法规条文?还说得这么溜?
他下意识地把狗脸一沉,想靠气势压人:“规定就是规定……”
“规定大不过法,没经过工会表决的都不算数。”墨剑峰打断他,指着那份《处罚决议书》再次强调。
“这份决议,我没有签字认可事故责任。如果厂里坚持,我会向劳动监察大队和电子工业局主管部门反映情况。
您看,是现在按规矩给我办结清,还是等我走完流程再说?”
他的语调甚至没有提高,但那种威压让金满仓感觉害怕。
正僵持着,旁边办公室门开了,厂办主任熊美玉闪了出来。她冲尴尬发抖的金满仓使了个眼色,一把将墨剑峰拉到走廊尽头。
“墨哥,咋闹得这么严重呀?”
熊美玉是真的急了,压低了嗓门:“要不,我去跟我舅求求情?兴许……兴许还有得缓。”
她热切地盯着他,觉得身形高大帅气的墨剑峰与往日判若两人。
具体哪里不同呢?
眼神没那么慌乱了,目光沉静得像深渊。看她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似乎能一眼看穿她,让她没来由的心慌。
墨剑峰盯着她,淡淡一笑,笑容里没有了以往的局促,是一种俯视蝼蚁的怜悯与疏离。
“美玉姐,谢谢你。情就不用求了。就问您一句实话,开除我,之前欠的那俩月工钱,厂里打算怎么处理?”
熊美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挪开视线,叹了一口气:“唉,这次鬼佬索赔数额太大,我舅…钱厂长压力也很大。嗯,他在会上定了调子,要…要严肃处理这事儿。在这节骨眼上,工资的事儿,恐怕得…”
“我明白了。”墨剑峰点点头,没再多问一句废话,转身径直走向厂长办公室。
那干脆利落的高大背影,让矮了半头的熊美玉呆愣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这墨剑峰,怎么像突然换了个人?让她感觉无比陌生?
“哐当!”墨剑峰直接推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钱厂长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见他闯进来,愣住了,撂下电话,脸上堆起往日招牌式的假笑面具:“哟,墨工来啦,有事吗?”
“啪”地一声,墨剑峰没废话,直接将那本皱巴巴的笔记本拍在桌上。
“钱厂长,事故是汪组长擅自修改参数造成的,这是他历次胡乱调教的记录。开除我,可以。拖欠的两个月工资,必须立刻结清。
另外,根据劳动法规定,无故解除合同,厂里需支付经济补偿金。
我是技术岗位,来厂工作满两年,按 N+1 计算,应该是三个月的平均工资,是拿到手的,不是基本工资。”
望着铁塔似的墨剑峰,钱厂长脸上的笑僵住了。
他上下打量着他,这小子今天说话条理清晰,一句废话没有,直指核心。
那眼神锐利得让他这个老江湖都有点发毛。
他习惯地打起官腔,丝毫没意识到——他发信息辞退墨剑峰,其潜意识就是对墨剑峰心存畏惧。他是见过墨剑峰打人的,一脚就把混混踹出一丈多远。
“小墨啊,年轻人要敢于承担……”
“责任划分很清楚,我不替人背锅。”
墨剑峰抱起肩膀,语气不变,“如果厂里觉得需要仲裁,或着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我坚决奉陪到底。不过,到时候恐怕就不止是工资和补偿金的问题了,包括税务、社保缴纳及加班补偿等一系列情况。我想相关部门来一趟,吃吃喝喝的调查几天,是一定要的吧?请他们去一趟KTV要多少钱?”
钱厂长大吃一惊,右眼皮眼开始狂跳。他猛地起身,朝门外大吼:“把姓汪的给我叫过来!”
汪组长尬笑着,弓着腰进来了,一看笔记本,脸一下子白了,支支吾吾不敢吭声。
钱厂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骂完解气了,钱厂长又转向墨剑峰,瞬间变脸,挤出一丝亲和表情:“墨工啊,让你委屈了。开除决定作废,你现在上班去吧,反映情况有功,这个月奖励你五十元!”
若是在以前,这或许是恩赐。
但现在,墨剑峰冷笑一声,不屑地摇摇头:“钱厂长,我刚才的条件,您还没答复。”
钱厂长脸拉下来了:“墨剑峰!你别太过分了!厂有厂规!”
“我的要求合法合规,别和我玩私刑家法。”墨剑峰看着他,“或者,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政府部门、甲方、维修配件供应商、主材主料供应商……据我所知,你的黑幕可不少哦!”他作势伸手,要走向桌上的电话机。
“等等!”钱厂长脸色铁青,胸口起伏,死死盯着墨剑峰。
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种恐怖的力量,完全不像以前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技术员。
他咬咬牙,对闻声进来的金满仓低吼:“给他结!按二加一补偿!让他滚蛋!”
金满仓惊呆了,看看厂长,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墨剑峰,赶紧应下。
钱厂长指着门口,想放句狠话,却在对上墨剑峰那深不见底的眼神时,莫名气短,只憋出一句:“滚吧!”
墨剑峰拿起那叠钱,酷酷地放在桌子墩了墩,然后拍在左手上,五个月工资,两千元。
他潇洒地清点过后,对折放入衬衫口袋,扣上扣子,转身离开,没一丝留恋。
那挺拔沉稳的背影,咚咚咚的脚步声,让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气短。
墨剑峰刚走出星辉电子厂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夹杂着机器骤停的刺耳噪音。
他回头望去,只见车间方向冒出一缕淡淡的青烟,几名工人慌慌张张地往厂长办公室跑,嘴里还喊着:“贴片机又停啦!连备用线路都没反应啦!”
他心里一动——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台进口贴片机已经连续半个月出故障了。
上周调试时,他就跟汪组长提过,主板电容老化严重,必须更换配件,可汪组长仗着自己是厂长亲戚,只说“凑合用着吧”,还骂他“小题大做”。
此刻,墨剑峰他听到机器停摆,心里乐开了花。
顿了顿脚步,他用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技术笔记,翘起嘴角——那可是宝贝,上面记着贴片机的核心参数,还有两年来历次调教的数据。其实运行曲线,放缓速度,是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的。
“唉,咸吃萝卜淡操心,都他妈的离职了,还想这些干嘛?”
第二天下午,墨剑峰的 BB 机响了。他回拨电话,听到熊美玉带着哭腔的求助。
握着电话听筒,墨剑峰心里乐开了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前世,历经无数商场博弈,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巨大价值。他平静地开口:“维修可以。费用三万块钱,要现金。先给钱,后干活。”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钱厂长的咆哮。
墨剑峰判断——那鸟人应该就在电话旁边。
墨剑峰直接挂断电话。
傍晚,金满仓带着哭腔,又打电话过来。
“兄弟,帮帮忙吧!钱总答应了,先给钱,搞定以后,我请你吃饭。”
墨剑峰再次来到车间,迅速检查一遍后,他看向脸色惨白的钱厂长,不再是气愤,而是带着一种谈判者的笃定:“情况比你们说的还严重。主控模块烧毁,系统连锁崩溃。我要八万元劳务费,现金结算,现在就要。外加一份盖了公章的免责及结清声明。”
“八万?!你怎么不去抢!”钱厂长气得浑身哆嗦。
“钱厂长,”墨剑峰语气平淡,却像重锤擂鼓,“冷静点,一点小钱而已。每拖延一小时,损失都在增加。英国工程师的往返差旅费用和等待一周的时间,该如何抉择,我相信您的智慧。我的报价很公道的。”他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
这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态度,彻底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还是那个曾经埋头苦干、受了委屈只会生闷气骂人的墨剑峰吗?这简直是换个了魂儿!
一番讨价还价后,五万元成交。
这是墨剑峰十年的工资总和。
那一夜,墨剑峰在车间里忙碌个不停。
他不仅运用了这具身体原主的经验,更融入了前世带来的系统思维和今世的超感能力——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电路板上的能量流动和细微瑕疵,焊接时手稳得惊人,调试参数时有种惊人的判断。
晨曦微露,生产线恢复运转的轰鸣声响起时,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
不只是因为他修好了机器,更因为他身上那种脱胎换骨般的气质——冷酷、自信、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磅礴力量。
钱厂长堆出最热情的笑脸,再次试图挽留,开出的条件也优厚了很多。
众人看着钱厂长,各个心里骂他傻逼——你一下子拿了十年工资,还会进厂继续打工吗?!
墨剑峰褪下左手上的防静电手环,轻轻放在设备上,动作优雅、从容不迫。
“谢了,钱厂长。”他摇摇头,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重生者才有的了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拎起已经查验过的现金袋子,把协议折了折,塞进口袋,挺直腰板转身离开。
金灿灿的朝阳照在他身上,熠熠生辉。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潇洒。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心中几乎同时发出感慨:墨剑峰这小子,潜龙飞天,已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