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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幸运观众”的邀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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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教室还飘着粉笔灰的淡淡味道,苏砚辞趴在课桌上,盯着江疏越画的辅助线,突然眼睛一亮:“哦!我懂了!这道题其实是用三垂线定理对吧?”
她抓起笔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算完最后一步,她兴奋地拍了下桌子:“搞定!江老师教得果然厉害!”
江疏越被她拍桌子的动静逗笑,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稳重点,这道题上周就讲过类似的。”他说着从书包里翻出个小本子,“给你整理了易错点,下次再错,可要请我喝奶茶了。”
苏砚辞立刻凑过去翻本子,眼睛弯成月牙:“江学霸也太贴心了!别说奶茶,冰淇淋都行!”她突然指着本子上的一道题,“不过这道题,我好像还是有点懵。”
江疏越挪了挪椅子,离她更近些,正要开口讲解,窗外的操场上,林知行刚好把球传到队友手里。
他擦了把额头的汗,抬头想往教室方向看一眼,却猛地顿住——三楼窗户边,苏砚辞正歪着头听江疏越讲题,阳光落在她发梢上,镀了层软软的金边。
江疏越说着话,顺手帮她把垂到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苏砚辞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了句什么,江疏越也跟着笑起来,指尖还停在她耳侧没收回。
林知行握着篮球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抵着球面泛白。队友在旁边喊他:“知行,该你防守了!”
他却没动,眼睛盯着那扇窗户,心里像被塞了团湿漉漉的棉花,闷得发慌,连握着篮球的力道都松了些。
苏砚辞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往操场看过来,林知行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到了篮球架后面。
等他再探出头时,苏砚辞已经低下头继续和江疏越讨论题目了,两人的影子在窗台上交叠,看起来格外亲近。
林知行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突然觉得没意思。他把球扔给队友,说了句“先走了”,就转身往校门口走。
路过教学楼时,他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教室里的灯光亮起来,透过玻璃,能隐约看到两个低头说话的身影。
他扯了扯校服领口,把那股莫名的酸涩感悄悄压下去,脚步却越来越快,直到拐出校门,彻底消失在暮色里。
补完课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校门口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洒在路面上。苏砚辞把整理好的笔记塞进书包,笑着跟江疏越挥手:“江老师,今天辛苦啦!明天见!”
江疏越帮她把书包拉链拉好,无奈地笑了笑:“别忘了明天早自习前把易错点再过一遍。”他顿了顿,又说:“晚上回去路上小心,到了家发个消息。”
苏砚辞连忙点头,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往校门口走,马尾辫在身后甩得轻快,走了几步还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江疏越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路灯尽头,才转身离开。
苏砚辞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轻轻吹着,带着秋天的凉意。她习惯性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弹出林知行的消息:“下周五下午咱们六中跟三中打篮球赛,要不要来看看?”
她脚步顿了一下,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几秒,才敲字回他:“下周五啊?我那天可能有补课,等我看看时间再告诉你吧。”其实她心里清楚,下周五下午并没有补课安排。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林知行的回复就弹了出来:“行啊,你慢慢考虑,不过得抓紧定啊!三中那帮人打球可猛了,我们队要是没你这个‘幸运观众’坐镇,输了我可要赖你!”
苏砚辞看着“幸运观众”这四个字,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轻轻戳了戳屏幕,想起以前初中时,林知行每次打完球,满头大汗地冲她喊“苏砚辞你刚才喊加油那声太响了,我耳朵都聋了”,其实她明明只小声说了句“加油”。
她又敲了句:“少来这套啊,你们队输赢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知行秒回:“关系大了!你来了我战斗力翻倍,到时候赢了三中,我请你吃校门口新开的汉堡套餐!”
苏砚辞没再直接回他,只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把手机塞回口袋。
晚风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她脚步轻快了不少,心里却已经默默记下了下周五的篮球赛——就算嘴上说“考虑考虑”。
苏砚辞走到单元楼门口,掏出钥匙开门时,忽然想起前世的这时候——那时候她和林知行已经闹得很僵了,连见面都刻意避开。
她站在楼道里,借着声控灯昏黄的光,努力回想前世林知行后来的样子,却发现记忆模糊得厉害。
只记得毕业那天,他穿着黑色的毕业服,站在人群里远远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后来听同学说,他跟着家人搬去了外地,连联系方式都没留。那些曾经一起打闹的画面,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只有零星的碎片还清晰。
初中时他总在她写作业时偷偷塞给她一颗糖,下雨天会默默把伞倾向她这边,可最后两人怎么就走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呢?
她甩了甩头,推开门走进屋里,客厅的灯光亮起,照亮了书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六中校服,她才猛然回神——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至少现在,林知行还会笑着给她发消息,喊她去看篮球赛。
客厅的灯光亮起,照出空荡荡的屋子,连回声都格外清晰,透着股冷清。
苏砚辞把书包扔在沙发上,习惯性地喊了声“我回来了”,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她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家里平时就只有她一个人住。
每周只有姑姑会过来一次,帮她打扫卫生、整理房间,顺便带些自己做的家常菜给她。
她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目光落在冰箱里整齐码放的便当盒上,那是姑姑昨天过来时留给她的。
喝了口水,她走到书桌前坐下,翻开练习册,却有些走神——以前总觉得一个人住自由自在,可刚才想起林知行,忽然就觉得这屋子好像太安静了些。
苏砚辞合上练习册,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的路灯亮着,偶尔有几个学生背着书包路过,说说笑笑的声音飘上来。
她忽然想起姑姑昨天说要给她带腌笃鲜,连忙掏出手机给姑姑发消息:“姑姑,下周来的时候记得把腌笃鲜的方子写下来呀,我想试着自己做做看。”
发完消息,她转身走进厨房,把姑姑昨天留下的碗筷洗干净,又把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切好装盘。
做完这些,她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整洁的屋子,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每周能吃到姑姑做的家常菜,能自己打理好生活,好像也没那么孤单。
她擦了擦手,回到书桌前翻开英语单词本,决定今晚多背二十个单词——毕竟下周五的篮球赛要看,学习也不能落下。
苏砚辞坐在书桌前,笔尖在练习册上飞快滑动,窗外的夜色渐浓,书桌上的台灯投下一圈暖白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刚解完一道复杂的函数题,不知道是今天补习见效了,还是状态好,她解题格外流畅。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正要往下写,手机突然在桌角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是姑姑的来电。
她随手拿起手机接起,声音带着点刚从题海中抽离的慵懒:“喂,姑姑。”
“砚辞,还在写作业呢?”姑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是熟悉的温和,“没打扰你学习吧?”
“没有呀,刚写完一道题,正歇着呢。”苏砚辞往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姑姑找我有事呀?”
“是有个事跟你说,”姑姑顿了顿,语气带着点试探,“谢临洲你还有印象吗?就是小时候总跟着他爸妈来咱们家串门,比你大几岁的那个哥哥。”
苏砚辞愣了愣,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清瘦、话不多,总爱抱着本书安安静静坐在角落。
他才算是苏砚辞的青梅竹马,可惜到了二年级,他们一家就搬走了。没过几个月,苏砚辞一家也随着工作变迁搬来本市,后来也就逢年过节,父母们会相互祝福,维持着联系。
苏砚辞点头应道:“记得呀,怎么了姑姑?”
“他刚大学毕业,来咱们市实习,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住处。你爸妈不在家,家里客房空着也是空着,我就跟你爸妈商量了下,让他先住你家过渡两个月,你看行吗?”姑姑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怕她不乐意。
苏砚辞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她当然记得谢临洲,前世这个时候,他确实因为实习借住过家里。
那时候她忙着备战高考,两人交集不多,只记得他总在阳台对着电脑处理工作,说话温声细气,做事却格外利索。后来实习结束他回了老家,两人就再没见过。
“行呀,没问题。”她爽快应下来,“客房一直空着,有人住还热闹点呢。”
“那就好!”姑姑明显松了口气,“他下周一过来,到时候会自己拎着行李过去。你俩一个上学一个刚工作,互相有个照应也好。
谢临洲那孩子稳重,你有什么生活上的事,或者学习上想不通的,都能找他帮忙。”
苏砚辞笑着应下:“知道啦姑姑,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好好招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