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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镜头逐光:戈壁辉时情愫暗,缄默深时误会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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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戈壁避世:苏杨荐友,徐野邀约
林晚把谷默留下的木盒收进行李箱最底层时,指腹反复蹭过那个迷你展架面人 —— 面人上的姬瑶还站在桃林里,旁边空着的位置,像个没愈合的伤口。从文化街最后一次蹲在谷默的空摊位前回来,她就没再穿过那件米白色连衣裙,总觉得衣角还沾着面人的面粉味,一呼吸就呛得人心疼。苏杨看她整日闷在工作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终于忍不住说:“西北的戈壁能晒透心里的雾,我帮你找了个靠谱的摄影师,叫徐野,常年跑那边,能护你周全,也能陪你拍点东西散散心。”
林晚捏着手机,盯着苏杨发来的名片,指尖悬了很久才拨通电话。那头的声音比想象中沉,带着风沙磨过的质感,没有多余的寒暄,只说:“下周三格尔木集合,带厚外套、防沙镜,别穿浅色衣服 —— 戈壁的沙子粘在浅布上难清理。” 没有追问她去西北的原因,也没有多余的热情,像在交代一项工作,却让林晚莫名松了口气。比起谷默当初掏心掏肺的热情,这种 “只谈正事” 的距离感,反而让她觉得安全。
林晚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徐野,正对着桌角那枚从谷默前世摊位上捡来的、沾着面粉的青铜残片发呆 —— 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轮回,谷默急功近利搞砸工厂、弄丢林晚的画面,像刻在灵魂里的教训。他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心里的计划早已成型:这一次,绝不能像谷默那样冒进,要慢慢来,等林晚愿意敞开心扉,再把心意说出口。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笔记本,第一页写下 “林晚:怕黑,冬天手脚凉,喜欢向日葵,画画时爱咬笔杆”,这些苏杨提到的细节,他都一笔一画记着,却没打算让林晚知道。
2. 初识格尔木:手绘地图,细节藏暖
初遇在格尔木的小旅馆,徐野穿着卡其色冲锋衣,背包上挂着磨损的相机挂绳,正蹲在门口擦一台哈苏相机。看到林晚,他起身递来一张手绘地图,纸页边缘磨出毛边,上面用黑色水笔标着拍摄点、最佳机位,甚至在 “小柴旦湖” 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备注 “日出前 20 分钟有晨雾,需提前调白平衡,ISO100 避免过曝”。“这里海拔 3000 米,可能会有轻微高反,”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盒葡萄糖,放在林晚手里,“睡前喝一支,我问过医生,对缓解头痛管用。”
林晚接过葡萄糖,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的,像刚从寒风里回来。她想说 “谢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习惯了谷默的热情,面对这种克制的关心,她竟有些无措。徐野却像没察觉,转身拎起她的行李箱:“房间在二楼,靠窗,能看到远处的雪山,你怕黑的话,晚上可以开着走廊的灯。” 他没说这句话是特意跟旅馆老板确认的,只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第二天凌晨五点,越野车在戈壁上颠簸。徐野握着方向盘,偶尔跟林晚聊两句,话题全是摄影和地理:“小柴旦湖的盐滩能反射晨光,拍出来像‘天空之镜’,但你得蹲低一点,让湖面和天空各占一半;前面那片山是新生代第三纪的湖相沉积,颜色分层是因为矿物质含量不同,你画画时可以注意下光影过渡。” 他说这些时,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语气平淡,却藏着细心 —— 知道林晚画插画,特意把地貌特征讲得详细,却没说 “我是为了你画画才查的资料”。
3. 戈壁同行:光影相契,情愫渐生
到了拍摄点,天还没亮,寒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徐野熟练地支起三脚架,调试相机时,余光瞥见林晚缩着脖子搓手,悄悄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递过去:“羊毛的,防风,你先戴。” 林晚接过围巾,上面还留着他的体温,刚想说 “那你怎么办”,就看见他从背包里又拿出一条旧围巾,裹在脖子上,笑着说 “我备了两条”。其实那条旧围巾是他刚从旅馆借的,他根本没带两条,只是不想让她有负担。
晨光漫过湖面时,林晚按徐野说的角度按下快门,取景框里的橘色光带漫过盐滩,远处的雪山像镀了金边。徐野走到她身边,指尖轻轻点了点相机屏幕:“把焦点对在湖面的光斑上,再拍一张,这样光感更透。” 他的手指离她的手很近,却没碰到,讲解完就退开一步,站在旁边看着她重新拍摄,眼里藏着笑意,却没让她看见。
林晚后来翻相册时,才发现那天徐野拍的照片里,有一半是她的侧影 —— 她蹲在盐滩上调整相机,晨光落在她发梢,围巾裹着半张脸,只露出眼睛。这些照片徐野没发给她,只存在自己的硬盘里,命名为 “小柴旦的晨光”,后面加了个小小的太阳符号。
进可可西里边缘拍藏羚羊那天,天气突变。狂风卷着雪粒砸在车玻璃上,能见度瞬间不足五米,车里的队员都有些慌。徐野却异常平静,先关掉车灯,再从储物格里拿出防沙罩,爬到车外给相机罩上,回来时裤脚和袖口都沾了雪。“别下车,” 他对林晚说,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我去前面探路,你们待在车里等。” 他没说自己刚才在车外,手冻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只把林晚放在腿上的画板收进防水袋,仔细扎紧袋口:“画板溅上沙粒会磨坏画纸,等风沙停了再拿出来。”
4. 缄默守护:怕重蹈覆辙,刻意疏离
风沙最烈的时候,林晚从车窗缝里看到徐野的背影 —— 他走在最前面,手里举着定位仪,每走几步就回头确认队员的位置,雪粒打在他的冲锋衣上,发出沙沙的响。她突然想起谷默当初冒雨来修电路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却又很快压下去 —— 她怕这份暖意再变成失望,像谷默那样,开头有多甜,结尾就有多疼。
风沙渐小时,徐野回来,脸上沾着沙,却先检查林晚的画板:“没受潮,放心。” 他从背包里拿出热奶茶,是温的,递过来时说 “刚才在保护站接的热水,想着你可能冷”。其实他是特意绕去保护站,跟工作人员借了热水壶热的,自己却没喝一口,只啃了块压缩饼干。
在保护站休息时,林晚看到徐野的笔记本摊在桌上,里面记满了拍摄数据:“小柴旦湖,3 月 15 日,日出 6:42,ISO100,光圈 f/8”“可可西里,3 月 18 日,藏羚羊 10:00-11:00 最活跃,长焦 70-200mm”,还有手绘的地貌图,标注着岩层年龄。她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行小字:“雅丹魔鬼城,4 月银河中心升起角度最佳,林晚喜欢星空,可带她去拍”,字迹很轻,像是怕被人看见,赶紧合上书,心跳却漏了一拍。
她想问问徐野,是不是特意记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谷默当初也记得她的喜好,最后却还是走了,她不敢再轻易相信这种 “细节里的在意”,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5. 误会初现:电话疑云,疑心暗生
真正的误会,是从茶卡盐湖拍星空开始的。徐野算好了银河升起的时间,带着林晚在盐湖边支起两台相机,一台拍延时,一台拍特写。“你看,” 他指着取景框,“把银河中心放在右上角,下面留一点盐湖的倒影,这样既有壮阔感,又不冷清。” 林晚凑过去看,银河像一条发光的丝带映在湖里,美得让她忘了呼吸。
就在她专注调整画板时,徐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蹙,快步走到远处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有零星的字句飘进林晚耳朵里:“知道了…… 别闹…… 下次带你去拍胡杨……” 林晚的笔尖顿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 谷默当初也跟 “投资人” 说过类似的话,说 “下次带你去看展”,结果却是骗局。她不敢上前,只能假装继续画画,可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徐野的方向飘,连银河的光都觉得刺眼。
徐野挂了电话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林晚忍不住问:“是…… 有急事吗?” 他坐在她旁边,拿起相机检查参数,语气很轻:“家里的亲戚,问下次拍胡杨能不能带上她。” 他没说那是他表妹,从小跟他亲近,总缠着他带她去采风;也没说表妹早就有男朋友,只是把他当哥哥,怕林晚多想,才故意说得模糊。可他不知道,这种 “模糊”,反而让林晚想起谷默当初的隐瞒,疑心像野草一样疯长。
6. 误解加深:朋友圈戳刺,期待落空
后来在敦煌雅丹地貌拍日落,徐野蹲在地上调试相机,手机放在旁边,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弹出一条朋友圈预览 —— 是表妹发的,照片是徐野去年在罗布泊拍的胡杨,配文是 “等你回来带我去”,拍摄者标注的是徐野的名字。林晚的心跳骤然加快,她想起茶卡盐湖的那通电话,想起徐野从不跟她聊私人生活,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她想问 “那个亲戚是谁”,可看着徐野专注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 她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也怕自己像前几世那样,因为 “过度在意” 而受伤。
徐野其实看到了她的目光,也看到了手机屏幕的预览,他想解释 “那是我表妹,发的是旧图”,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他想起谷默因为解释不清而被误会,觉得 “等见面了当面说更清楚”,却没料到,这份 “等”,让误会越积越深。
敦煌的夜晚,两人坐在露营地的篝火旁,火星随着晚风跳。林晚裹着厚外套,看着远处被月光照亮的雅丹轮廓,终于还是没忍住,轻声问:“徐野,等拍完这次星空,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想问的是 “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却只敢说得模糊。
徐野正低头擦镜头,闻言指尖顿了顿,抬起头时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 —— 他想跟林晚说 “我想陪你回西安,等你愿意了,我们一起把照片和插画做成合集”,可又怕太急,吓退刚有点松动的林晚。他想起谷默就是因为急着凑钱办展才搞砸,于是把话咽回去,只说:“下个月去罗布泊拍胡杨,那边十月的胡杨全黄,光影最好。我查了天气预报,中旬有连续晴天,适合拍延时。” 他的声音很平稳,像在汇报工作,却没看到林晚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林晚攥着衣角,心里的期待慢慢沉下去。她想起谷默当初也说 “等展会办完我们就有未来”,结果却是骗局;现在徐野只谈工作,连 “我们” 都不提,是不是也没把她放在未来里?她强装镇定,又问:“那…… 你有没有想过,把你拍的照片和我的插画做成合集?” 声音很轻,带着一点试探。
徐野愣了一下,他其实早就想过,甚至在笔记本里画过合集的封面,左边是他拍的星空,右边是她画的向日葵,中间写着 “戈壁与她”。可他怕林晚还没准备好,只说:“现在谈这个还早,先把眼前的拍摄完成,后面的事再说。” 他说完,拿起三脚架检查,没看到林晚眼底的失落,也没听到她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拍星空时,徐野依旧精准地算出银河升起的时间,指导林晚调整镜头角度,可林晚却没了之前的兴致。她看着徐野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两人之间像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 —— 他能把风景拍得极致浪漫,却好像没想过把 “她” 放进自己的生活里。徐野以为她是累了,想着等拍完雅丹,带她去敦煌市区的夜市吃碗热乎的驴肉黄面,再跟她解释表妹的事,却没料到,林晚已经没了等下去的耐心。
7. 决裂瞬间:展厅惊见,转身离殇
回到西安后,徐野忙着筹备摄影展,名字早就想好,叫 “戈壁与她”。开展前一天,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是一枚胡杨叶形状的银吊坠,是他在罗布泊拍胡杨时,找当地手艺人定制的,内侧刻着一个小小的 “晚” 字。他摩挲着吊坠,想着开展当天,等林晚看到照片里的自己,再把吊坠送给她,跟她坦白心意 —— 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再多等一天。
展览那天,展厅里挂满了照片:小柴旦湖的晨光里,林晚蹲在盐滩上调整相机;可可西里的风沙中,她裹着围巾看藏羚羊;雅丹的日落时,她站在岩石旁画画…… 每张照片里的林晚,眼里都带着光,徐野站在角落,看着人群中的林晚,心里满是期待。
可没等他走过去,就看到一个女孩跑向徐野,笑着喊 “哥”—— 是他表妹,特意从老家来西安看展览。表妹拉着徐野的胳膊,指着照片里的林晚说:“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画画的姐姐吧?真好看!” 林晚刚好转头,看到这一幕,女孩的手搭在徐野胳膊上,笑得灿烂,徐野没推开,也没解释。
林晚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她想起茶卡盐湖的电话,想起朋友圈的 “等你回来”,想起徐野从不回应的 “未来”,所有的疑团在这一刻爆发。她没等徐野过来,转身就走,手里的画册掉在地上,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的镜头能留住风景,却留不住真心。”
徐野看到纸条时,表妹还在旁边说 “哥,那个姐姐怎么走了?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他推开表妹,疯了似的追出去,可林晚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他捡起画册,口袋里的吊坠硌得手心发疼,第一次觉得自己的 “谨慎”,竟成了最伤人的武器。
8. 真相迟来:轮回重启,憾留戈壁
林晚没回工作室,也没接徐野的电话,直接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她把从西北带回来的照片都塞进纸箱,包括徐野帮她拍的那些,却没发现,每张照片的背面,徐野都用铅笔写了日期和天气,还有一行极小的字:“今天的晚晚,笑起来像晨光。”
苏杨找到林晚时,她正坐在酒吧里,面前摆着一杯蓝色鸡尾酒,点了那首《忘了你发的誓》。音乐响起,林晚握着话筒,唱到 “如果我们能够重来一次,我连你是谁都不想认识” 时,眼泪砸在话筒上。苏杨想解释,可林晚已经陷入眩晕,口袋里的桃花簪残件微微发烫,下一秒,她跌回七月的市集,徐野的脸在脑海里渐渐模糊,只剩下 “不被在意” 的委屈。
徐野在展厅里守了三天,没等到林晚,只等到苏杨送来的画册和吊坠。苏杨把徐野的笔记本递给她,里面记满了林晚的喜好,还有没画完的合集封面,苏杨说:“徐野怕你像被谷默伤害那样急着逃离,所以想慢慢来,吊坠刻了你的名字,表妹是他亲表妹,早就有男朋友了。” 徐野站在旁边,想说 “我不是不想表达,是怕吓着你”,可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句沙哑的 “对不起”。
可那时,林晚已经转世,苏杨后来把真相告诉她时,她正站在市集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半块桃花簪残件。她想起在西北的那些日子:徐野递来的热奶茶、防风的围巾、笔记本里的星空标注、照片背面的小字,还有那枚没送出去的吊坠,眼泪突然掉下来。她终于明白,徐野不是不爱,是太怕失去,所以选择了最笨的方式 —— 默默守护,却忘了爱情里最需要的,是 “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意”。
徐野后来还是去了罗布泊拍胡杨,只是镜头里没了那个喜欢向日葵的姑娘。他把那枚胡杨叶吊坠挂在相机上,每次按下快门,都像在跟过去告别。他终于懂了,谷默的错是 “太急”,而他的错是 “太慢”—— 爱情既不能急功近利,也不能沉默寡言,错过了表达的时机,再深的心意,也会变成戈壁上的风沙,吹过就没了痕迹。
市集的风又吹过,林晚看着远处那个穿卡其色冲锋衣的身影,想喊他的名字,却发现喉咙发紧。新的轮回开始了,可徐野留下的遗憾,像茶卡盐湖的倒影,清晰又遥远,提醒她:有些错过,不是因为不爱,是因为 “我以为你知道”,和 “我以为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