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级生》冷别

2、雪

　　上次的事像根细针，轻轻勾着两人的视线——撞见时会顿半秒，又飞快错开，可那点在意，早像星子似的落在李延心里，落得“一去不返”。

　　“李哥，上次骂你兄弟的人堵在后门了。”兄弟撞了下李延的胳膊，他指尖转笔的动作顿住，思绪里先蹦出的不是架，是那天冯屿塞来的牛奶盒——印着图案，还带着对方口袋里的余温。

　　“不去，烦。”李延把笔往桌洞一扔，椅腿在地上刮出轻响。
　　“不行啊李哥，那孙子都放话要堵你了！”

　　话音刚落，冯屿抱着练习册从后门进来，目光扫过李延露在校服外的、带着淤青的小臂，脚步慢了半拍。下晚自习时，李延刚出教室，就被人拽到走廊拐角——冯屿攥着创可贴和碘伏，指尖泛白：“下次别和周言打了，他是外校的混子，打赢了也……”

　　“要你管？”李延语气硬邦邦的，却没挣开对方的手。

　　后来兄弟拉着李延去堵人，他没去，一个人蹲在天台抽烟。风裹着冷意吹过来时，身后传来轻得像叹息的声音：“李……李延。”

　　李延回头，看见冯屿站在台阶上，校服拉链拉到顶，耳尖红得像浸了热意：“哟，好学生来天台偷烟？”
　　“没……就是上来看看。”冯屿攥着练习册的边角，没说自己是问了三个班才找到这里。

　　两人挨着栏杆站着，风把烟味吹得很淡。冯屿盯着李延垂着的眼睫，小声问：“你为什么打架啊？”
　　“没为什么。”李延掐了烟，余光瞥见对方攥紧的手，忽然笑了，“怕我揍你？”

　　冯屿的脸更红了，把创可贴往他手里塞：“马上冬天了，小心着凉……”
　　李延捏着那片带着温意的创可贴，忽然接话：“冬天一起看雪？”

　　冯屿攥着练习册的指节都绷紧了，好半天才“嗯”了一声，尾音轻得发颤——风把天台的云吹开半片，漏下来的月光落在两人相碰的手背上，像提前裹了层雪的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