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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保护与支配 ...

  •   保护欲与支配欲的颠倒,保护欲成为支配欲,比如□□将保护作为支配快感,这种行为只在人类社会中出现,显得很奇怪,可能与剩余有关?
      保护欲被扭曲为支配欲的快感来源,尤其是在□□语境下,这种保护即支配,在动物界罕见,而在人类社会中却以复杂甚至病态的形式存在,其与基因增殖,资源积累,权力地位的关联。

      高度抽象化的情欲与权力游戏动物的求偶行为虽包含支配,但保护与性快感的直接绑定极其有限。人类通过语言,符号,仪式将情欲彻底抽象化,使保护成为一种权力。
      男性通过牺牲式保护,英雄救美,经济供养换取性认可,本质是将关怀转化为支配凭证。
      这种行为在动物中无意义,雄孔雀无需保护雌孔雀来证明□□权,其尾羽即是直接信号。人类却将保护欲异化为情欲货币。
      富人的宠物式保护,富人对情妇的挥霍性供养,表面是保护,实则是将人客体化为彰显支配力的作用。
      施虐受虐倾向,部分人从被保护者的屈从中获得性快感,或将保护扭曲为精神控制文明对宗教,文学,影视反复将骑士救美,英雄牺牲神圣化,这是保护=征服的逻辑。
      幼态持续,对被保护者的迷恋,暴露了保护欲滑向支配欲的深渊了,将未成熟容器视为支配对象,背离繁衍目的。
      当被保护者无需依赖保护者的保护即可生存,支配欲的快感自然消解其土壤。

      这种行为模式的颠倒,确实是人类社会中一种独特之处。

      动物行为大多被锁定在即时性和具体性中,保护幼崽是为了应对眼前的生存威胁,争夺□□权是为了本次基因传递的机会,它们的策略是直接且功能性的。

      而人类,因为有了剩余,得以超越这种即时性。剩余不仅指物质剩余,更包括心智的剩余,这使得人类的行为动机不再是简单的刺激,反应,而是可以被符号化和叙事化。

      行为的能指与所指分离,一个行为本身能指,可以与它最初的生物功能所指分离,并被赋予全新的,抽象的意义。
      动物喂食是消除饥饿,人类请客吃饭,其能指也是提供食物,但所指可能是建立关系,展示权力,偿还人情等复杂的社会符号。同样,保护这个行为,其能指是提供安全,但其所指可以从生物性的保障基因存续,被符号化为展示我的力量,使你欠我恩情,确立我对你的所有权。

      动物的□□相对直接,与发情期,生育高峰等生理信号强相关,人类的□□则高度心理化和文化化,它不仅可以与生育分离,更可以与各种权力叙事结合。

      支配的本质是对另一个具有自主意识的个体的意志施加影响并取得成功,这种成功感本身就能带来强大的快感,因为它证明了自我的力量和控制力。

      保护作为支配的完美剧本,当□□与这种支配快感结合时,保护就提供了一个极其理想,且高度伪装的剧本。

      我是为你好,我在保护你为支配行为披上了道德外衣,使得支配者可以免于自我与社会的道德谴责。

      保护的生长,还是支配的依赖。

      从剩余驱动增殖这一起点来看,保护欲与支配欲是确保基因存续的两种互补策略。

      保护欲的内向凝聚,其核心是巩固已有剩余,防御损耗。

      对后代的呵护,

      对领地与资源的守卫,

      对社群与联盟的维护,构建安全边界,抵御外部风险。

      支配欲的外向扩张,其核心是获取新的剩余,促进增殖。

      对□□权的竞争,争夺基因传播机会。

      对资源与权力的争夺,为增殖开辟更广阔空间。

      对未知领域的探索与寻找新的容器。

      在演化中,成功的物种往往能根据环境在保护的稳定与支配的增长之间做出动态平衡。过度保护会导致僵化和内卷,过度支配则可能因树敌太多或扩张过快而崩溃。

      部落层面,保护欲体现为血缘家族的凝聚力与部落认同,支配欲体现为部落间的征战与兼并。

      国家层面,保护欲升华为法律法规,道德伦理,文化建设构建内部秩序与认同支配欲则外化为军事扩张,经济竞争。

      文明层面,保护欲表现为对文化遗产,传统价值,生态家园的守护,支配欲则表现为科技霸权,全球治理体系的构建。

      从部落到国家的形成,正是保护欲,内部整合秩序与支配欲外部扩张竞争共同作用的结果。

      无论是保护还是支配,其最底层的驱动力都服务于同一个利益最大化后代的生存几率,从而确保自身基因的成功传递。

      保护欲是防御性投资,防止幼崽被饿死,被天敌捕食,被环境伤害,这是投资得以存在和生效的基础。

      支配欲是主动性规划,按照亲代的经验,认知和所处环境的规则,去塑造幼崽的行为,技能和价值观,使其成为更适应当下和未来环境的个体,从而提高投资的长期回报率。

      幼鸟学习飞翔。

      保护欲主导时,亲鸟会无限期提供食物,允许幼鸟留在安全的巢中。

      支配欲主导时,亲鸟会减少喂食,甚至将幼鸟推出鸟巢,逼迫它练习飞行。

      正如文明层面的欲望会扭曲,个体对幼崽的保护欲与支配欲也极易滑向异化。

      过度保护会演变为控制。“你不能跑,会摔跤”,“不要和那个孩子玩,他会带坏你”,“必须学这个专业,稳定”。这种以为你好为名的过度保护,本质上是一种支配,是剥夺了幼崽通过试错学习独立应对世界的机会,最终培养出脆弱,依赖,无法适应竞争的个体,反而损害了其长期的生存能力。

      过度支配的异化会演变为剥削。将后代视为实现自己未竟理想,维系家族荣耀,甚至获取经济回报的工具。这种支配不再以幼崽自身的福祉和天性为基础,而是将其物化,扼杀其独立人格与内在动力。

      其悖论在于,无论是过度保护还是过度支配,其最初都可能源于爱和深层的保护本能,但最终都通向了对幼崽真正长远利益的损害。

      与其他动物相比,人类对幼崽的保护与支配行为被赋予了极其复杂的文化和社会意义。

      教育是社会化的,制度化的支配欲,旨在将下一代塑造为符合社会规范的生产者。

      儿童权益观念是社会化的,理性化的保护欲,旨在为所有孩子建立一个安全,受保护的成长。

      保护欲和支配欲并非简单的生物学本能,而是可以被进行重塑,古希腊对少年男子的同性之爱。
      成年男子作为导师,向少年传授文化知识,军事技能,辩论术和社交礼仪,保护他免于无知,使其未来能胜任统治阶层角色。
      身体与精神的规训,整个关系模式是对少年身体,意志和情感的全面支配,要求他符合社会对被渴望者的期待,美丽,克制,顺从,好学。
      社会将少年严格限定在被追求者的被动角色上,一旦他长大成人,角色必须转换,去追求新的少年,从而完成社会规则的循环支配。
      这种关系构建了一套互惠体系,但其间权力的不对称性显而易见。
      成年男子通过赢得优秀少年的青睐,展示自己的魅力,品德和地位,他付出的保护是其社会权力和支配欲的体现与延伸。
      少年用青春,美貌和顺从,换取晋升所需的资本,他看似是被保护的对象,实则处于被支配的地位,他的回报是未来成为支配者权利。
      古希腊的这种模式,与生物性的保护幼崽有本质区别。
      生物性的吸引力和保护后代的本能是原始材料。
      文化层是雅典等城邦将这些原始材料重新编码,创造出一套极其复杂的社会制度,将个人的情欲和保护欲导向服务于城邦政治和军事目标的渠道。

      这不再是简单的保护幼崽,而是文明利用,扭曲并升华原始本能,为其宏大叙事服务的典型案例,它既是保护城邦文明,也是支配青年成长路径。

      从演化的角度看,具有幼态特征的女性,也是很相似,幼态审美是容易激发男性的保护欲这种深层本能,这些特征类似于婴儿发出的无助信号,能有效触发照顾行为。
      面部特征是大眼睛,小鼻子,饱满的脸颊,光滑的皮肤,这些特征与健康,年轻,高生育潜力和低攻击性相关联。
      体型与声音是相对娇小的骨架,较高的声线。
      在生存环境严酷的远古时代,男性对具有这些特征的女性产生更强的保护欲,意味着对其后代的投资会更稳定,从而提高了基因传递的成功率。因此,对幼态的偏好,在一定程度上被编码进了我们的生物本能中,成为了一种无意识的审美导向。
      然而,人类的行为决不仅由生物决定,社会文化极大地塑造,放大甚至扭曲了这种本能,使其服务于更复杂的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
      许多文化通过艺术、文学、媒体,不断强化女性幼态美,柔弱,纯洁,需要引导的审美标准。这实际上是在系统性地引导男性的保护欲,将其塑造为一种浪漫爱和性吸引的基础。同时,这也暗示了女性应处于一种被保护,被指导的位置。
      而对幼态女性的偏好,除了激发保护欲,也可能暗含了权力关系中的支配欲。
      一个显得更柔弱,更依赖,更不成熟的伴侣,意味着更容易被影响,控制和塑造,从而满足一方在关系中对确定性和主导权的需求。
      在这种动态下,女性可能被期待维持一种永恒的少女状态,这实际上是对其完整人格和力量的一种限制。
      在当代社会,这种偏好被商业资本精准捕获并推向极致,发生了明显的异化。
      消费主义的推动美容,化妆,时尚,医美产业不遗余力地推销少女感,将去年龄化作为女性价值的核心标准。这导致女性为了维持幼态特征而投入巨大成本。此时的幼态,已从一种生物信号,异化为一种被消费主义定义的,通过购买才能获得的符号。

      在中国古代社会中,对女性幼态的推崇,反映了更深层的权力不平等,它可能暗示着,一个完整,成熟,拥有自我意识和力量的女性,对某些既定秩序构成了威胁。
      幼的本质是一种未完成的,可能的状态,这种状态本身就像一块海绵,一个空的容器,一张白纸,充满了相对无限的潜力,但也极度脆弱。正是这种双重性,使得保护与支配两种力量必然同时施加于其上。
      从生物角度看,保护幼崽是演化的最高命令,因为他们是基因未来的载体。
      上升到文明层面,保护儿童,保障其生存权和发展权,成为衡量一个社会道德水平的基石,这是文明的保护欲。
      正因为幼是一张白纸,具有极强的可塑性,它也成为各种力量进行书写和塑造的最佳对象,支配的目的,在于容器未来的形态。
      父母的为你好,学校的规训,社会的教化,其本质都是将外部认为正确的知识,技能,价值观和规则,注入这个初始的容器中,使其成为符合特定标准的成品。
      但是在个体成长的过程中,保护与支配的关系并非静止不变,而是一场动态演变。
      婴儿期处于高保护,低支配,生存是第一要务,保护欲占据绝对主导,支配欲体现在满足基本生理节奏。
      儿童期,保护与支配并重,保护其身体安全的同时,支配欲急剧上升,表现为大量的不可以应该这样做,这是规则内化的关键期。
      青春期是保护减弱,支配遭遇反抗,个体开始争夺自我支配权,对来自外部的支配尤其是父母产生强烈抗拒,保护欲开始转向更隐形的层面,而直接的支配会引发剧烈冲突。
      成年期,健康的标志是,外部保护转化为社会支持,外部支配转化为社会契约,法律,道德,个体实现自我保护负责自身安全与自我支配,这是自我立法,自我实现的统一。

      这个过程的本质,是保护者与支配者角色从外部向内部的成功转移,教育的目标,就是培养一个既能自我保护,也能自我支配的独立个体。

      人类文明本身是幼态持续的产物,因此,我们对幼的状态怀有一种复杂的存真。

      这体现在文化艺术中对童心,纯真,初心的赞美,将幼理想化为一种未被污染,充满创造力的原初状态,这是一种文明层面的保护欲,希望守护那种最初的潜力。

      文明的发展进程,又是一部不断永升的自然状态,规训原始本能的历史,它要求压抑孩子气的冲动,接受延迟满足,遵守复杂规则。

      幼态持续可能是文明的关键,就像老子所说的赤子,但中国的孝顺是妨碍了个体的成长,这不是一个道德问题,而是文明的问题,扬弃孝道,回归友谊的协作,是自我富裕的有余,而不是匮乏之孝。

      从匮乏之孝到富裕之友的演变,标志着一个文明从基于血缘和生存恐惧的匮乏共同体,迈向基于个体自由选择和创造性协作的富裕文明的成熟过程。这绝非一个简单的道德问题,而是关乎整个文明能否实现一次关键跃升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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