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空白标记》刺草

5、上班上班上班……

　　虽说没有办婚礼，但结婚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
　　他父母知道进展很顺利，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见了两次面就扯了证，以至于显得有些荒唐。
　　但当陆承烨带着沈墨言回家时，俩人虽然有些生分，但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也就稍微放下心来。
　　沈墨言倒没领陆承烨回家，据她说她们关系不是很好，哪怕现在缓和了一些，也只是她们单方面的而已。
　　陆承烨听到这话没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她说这件事的表情有些过于坦然，冷静到他都有些无法想象。
　　父母知道了，基本上圈子里也就全都知道了。
　　这两天除了工作还得忙着应付大大小小亲戚朋友的祝贺。他记得的不记得的全都发了消息或者打了电话，更亲近些的就上门拜访，忙的他够呛。
　　好不容易休了几天，刚清闲没多久就又要开会，陆承烨的心情很不美丽。但值得欣慰的是，他手底下这帮人也算是识相，经过敲打之后，开会时全都精神了很多，几个员工做的汇报也算精彩，给他省了不少的心。
　　更令他愉悦的是，会议室里那股浓到发臭的信息素味道终于消失不见，虽然还有些飘散在空气里，但总归能忍受。
　　说到这个，他就又想起李总监，下意识地朝他的座位看去，却发现那个位置空了下来。
　　他招了招手，助理就走到身边弯下腰。
　　“李总监呢。”他轻声问
　　“他昨天晚上犯事被抓了。”
　　“犯事？”陆承烨有些诧异，“什么事？”
　　“就是……”
　　他的助理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支支吾吾。
　　“就是去了不正经的会所。”
　　！！！——这死不正经的！
　　陆承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当着一整个会议室的面骂出声，但眉头还是抽搐了一下。那几个擅长察言观色的经理知道老板这样多半是因为李总监，互相对视了一眼，表面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
　　陆承烨揉了揉眉头，本来还稍微好转的心情又跌到谷底：“进行处理了吗？”
　　“还没。”
　　“吩咐下去，按流程把他开除。”
　　“陆总……这处罚是不是太严重了，董事会那边……”
　　陆承烨抬眼看了看助理，也没心情多说些什么：“照办就是。董事会那边我来处理。”
　　“好。”助理欠了欠身，走出了会议室。
　　陆承烨也开不下去会了，吩咐旁边一个员工稍后把整理的会议内容发到他邮箱，然后就推门出去，心情烦躁地回到了办公室。
　　他把沾染了信息素的外套搭在衣架上，躺在角落的沙发里开始冥想。
　　吸气……呼气……
　　李总监背后是董事会的一个股东，好在关系不深，而且对方也早有甩掉李总监这个拖油瓶的想法，这方面不是问题……
　　吸气……呼气……
　　开除流程预计得六天，期间的一系列工作可以交给手下去办，关键是他昨晚有没有被人认出来，会不会对公司造成影响。
　　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碰上敌对公司的员工也未必没有可能……
　　吸气……
　　陆承烨想不下去了。他睁开眼，随手摸到手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点开了和沈墨言的聊天界面。
　　可还没等到他做些什么，对面先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猜你想聊聊。”
　　陆承烨开始觉得沈墨言在某些方面有点聪明到邪门了。
　　……
　　十月份的晚上已经有些冷了，陆承烨下车时，夜风裹着寒意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拢了拢有些单薄的西装外套，步履沉稳地走向那家和沈墨言约好的咖啡店。
　　推开玻璃门，温暖的空气瞬间将他包裹，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然后看到了正在朝他招手的沈墨言。
　　她穿着一件针织羊毛衫，旁边的椅背上搭着件大衣，面前没有电脑，没有文件，只有一杯还没动过的咖啡，棕色的液体在昏黄灯光下飘着热气，倒显得氛围有些温馨了。
　　他坐到她对面，沈墨言的目光在他微蹙的眉宇间掠过，什么也没问，只是将自己手边那杯热水推到他面前。
　　陆承烨沉默地喝了一口水，温热的水滑过喉咙，稍稍压下了他心头的燥意。
　　“李总监的事，你知道了。”他放下水杯，用的是陈述句。
　　“嗯，我知道了，”沈墨言的声音听上去莫名有些愉悦，“聊聊碰到什么困难？”
　　他忽视那个有些微妙的笑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说不上来。流程上的麻烦，人际上的算计，都在预料之中。但就是……”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觉得厌烦。”
　　沈墨言挑了挑眉，像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董事会那边不难处理，”他继续说着，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绪，“他背后的人也不会为了保他而跟我正面冲突。至于影响……这种事，掀不起太大风浪。”
　　他说着，忽然停了下来，自己都有些失笑。
　　“这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沈墨言抿了口咖啡，“何必浪费情绪。”
　　是啊，何必浪费情绪。
　　他忽然意识到，她找他“聊聊”，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帮他解决问题，而是给他一个空间，让他自己把问题想明白。
　　“你说得对。”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定睛在她那杯已经喝了一口的咖啡上。
　　“晚上喝咖啡？”
　　“我咖啡过敏，助眠用的。”沈墨言回答，“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了，热水就好。”他停顿了几秒，想起了什么，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过两天吧，你已经搬过去了？”
　　“我本来在那边就有生活用品，有时候会去住几天。”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沈墨言突然说，“你可以不用想着瞒这件事，甚至可以借这个机会营销一下。”
　　“什么？”
　　“《明启集团铁腕开除违规员工，以“零容忍”态度树立业内标杆》，多正面的新闻。”
　　陆承烨都忘了，眼前这个人是公关界的一把好手。
　　“不会招致反感吗？”
　　“第一，这不是虚假宣传。第二，反感的人本身也不是公关的受众。”
　　沈墨言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找几个媒体报道一下，再用营销号转发……你们公司的股票说不定还能涨呢。”
　　陆承烨看出来了，这是在给自己公司招揽生意呢。
　　“沈总这是要开拓集团业务了？”他挑眉，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
　　“互利互惠。”沈墨言弯起唇角，“毕竟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客户。”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合作利益，又拉近了关系。陆承烨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受用。
　　“那就按沈总说的办。”他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简短的消息，“后续的舆情监测就交给贵公司了。”
　　“放心。”沈墨言拿起大衣站起身，“不过现在，我得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陆承烨跟着站起来，窗外月亮被云层挡住，天愈发的黑。他看着她被灯光勾勒的侧影，忽然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夜晚，似乎也不那么令人厌烦了。
　　“我送你。”
　　“不用，我叫了车。”她系好围巾，回头看他一眼，“倒是你，记得把外套穿上。”
　　玻璃门开合间带进一阵凉风，陆承烨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拢了拢单薄的西装。这位未来的合伙人，确实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应付。
　　但也更有趣。
　　……
　　两天后的傍晚，陆承烨在公寓里接到物业管家的电话，说沈墨言的行李已经送到楼下。他放下文件走到玄关，恰好听见电梯到达的提示音。
　　门开后，沈墨言只拎着个公文包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推着行李箱的物业人员。
　　“都在这儿了？”他有些诧异。
　　“常用的都带来了。”她指挥工作人员把箱子放进客房，转头看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了然地补充，“其他东西放在公司附近的公寓，方便加班。”
　　先前还说自己是工作狂，现在看来这词放在她身上更合适。陆承烨看着她利落地打开行李箱，取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
　　“要不要看看合同细则？”她突然问。
　　陆承烨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份《婚后合作与利益分配协议》。当初签得公事公办，现在倒显得有些微妙。
　　“沈总这是要毁约？”他靠在门框上，故意问。
　　沈墨言闻言轻笑出声，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轻轻一点。
　　“陆总觉得我是会做亏本生意的人？”她抬眼看他，眸子里带着几分戏谑，“我只是在想，既然要同居了，某些条款可能需要...适当调整。”
　　陆承烨走近几步，目光扫过她摊开的行李箱。里面整齐地分类放着衣物、文件和几个密封的收纳盒，处处透着她的严谨作风。
　　“比如？”
　　“比如...”沈墨言合上行李箱，站起身与他平视，“协议第七条，双方私人空间互不干涉。但现在共用同一个客厅，这条是不是该细化一下？”
　　她说话时身上带着室外的凉意，陆承烨突然意识到，这个公寓从此不再是他独处的避风港了。
　　“说得对。”他微微颔首，“那沈总建议怎么修改？”
　　“简单。”她走向开放式厨房，熟练地打开橱柜取出茶杯，“公共区域保持整洁，各自卧室不上锁但需要敲门。至于厨房...”她顿了顿，回头看他，“我偶尔会做早餐，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
　　陆承烨有些意外。他记得资料里说沈墨言是个工作狂，没想到还会下厨。
　　“看来我对合作伙伴的了解还不够全面。”
　　“彼此彼此。”沈墨言泡好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比如我就不知道，陆总对白桃乌龙茶过不过敏。”
　　茶杯里飘出熟悉的清香，正是他常喝的那个牌子。陆承烨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微微一顿。
　　“你调查我？”他神色平静地问。
　　“合作的基本功课而已。”沈墨言坦然承认，端起自己那杯茶抿了一口，“毕竟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总得知道室友的喜好。”
　　“明天我去接你。”他突然说，“既然要演戏，就得演全套。”
　　沈墨言：“需要我配合什么？”
　　“不用，做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