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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他们来看我的演唱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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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巨蛋的穹顶在亿万光子的奔袭下轰然碎裂——是七层楼高的全息投影将现实与幻境的边界彻底融化。人造银河从裂缝中倾泻,八万支智能应援棒同步沸腾,将夜空浸染成一片流动的、呼吸着的极光海。在这片混沌的光之起源中,傅砚的身影从银河裂隙里“坠落”,粉蓝紫的挑染发丝在失重特效中如极光翻涌,那粒缀在左眼下的泪痣,是这片宇宙大爆炸中唯一静止的奇点,在追光灯的精准捕猎下,折射出令人心碎的星芒。
“砚砚——!!!”
“老公你看看我!我考研上岸就为你!”
穿恐龙玩偶服的男生撕心裂肺的嚎叫被声浪碾碎。巨型悬浮屏冷酷地扫过观众席:JK少女与西装革履的投行精英举着同款灯牌厮打,孕妇捧着孕肚上的傅砚Q版贴纸深情亲吻,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挥舞着“我佛慈航,渡你成砚”的LED横幅,神情肃穆如朝圣。
“啊啊啊老公!妈妈在这里!!”
足以掀翻场馆顶棚的尖啸中,夏欣爱几乎要将自己从VIP区第一排的栏杆上发射出去。独角兽色的美瞳已被泪水泡成模糊的星云,她将镶满真钻的手机死死抵在栏杆上录制,机身价值足以在沪上交付一套首付。今天她斥巨资复刻了傅砚打歌服的Pastel色系套装,裙摆叠缝了数千颗施华洛世奇水晶,此刻却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巴比伦公主,假睫毛半耷着,在脸颊晕开两道黑色的银河。“砚砚!妈妈偷了爸爸的黑卡给你冲销量!你看我一眼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反手将限量款CHANEL链条包扔给身后肌肉虬结的保镖,双手将镶钻手机高举过头,屏幕光芒几乎要刺穿舞台。
舞台本身正在经历一场液态变形。五百吨数控机械模块如活物般流动、重组,构筑出瞬息万变的星河圣殿。傅砚赤足踏过的地方,液态金属自动升起晶莹的水晶莲台。当他唱至副歌“我是虚妄的蜉蝣,你是永恒的宇宙”时,十二台激光雕刻机在空中刻出燃烧的歌词,每一个字在碎裂瞬间,都化作一场席卷全场的、带着冷香的金粉雨。
“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造神现场!” BBC记者在媒体区对着镜头失态咆哮。镜头扫过台下: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握着应援扇喃喃自语:“我年轻时若见过这样的绝色,何苦为那死鬼熬成黄脸婆……” 她的扇面上,傅砚的容颜被工笔细细勾勒,宛如供奉的神像。
大屏骤然切入特写。傅砚仰头承接人造雨幕,湿发黏在雪白的脖颈,透纱衬衫被水浸透,紧贴着他随着喘息剧烈起伏的蝴蝶骨。观众席爆发出近乎恐怖的声浪,某个男粉突破保安防线冲到台前,声带撕裂般呐喊:“老婆!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引发全场疯狂哄笑与模仿。
与此同时,微博热搜榜彻底沦为他的个人王国:
#傅砚破碎感神明# 爆
#内娱史无前例蛊王# 爆
#傅砚致东京电网过载# 爆
#人类审美公约数傅砚# 爆
#男粉穿婚纱闯傅砚演唱会# 沸
……
小红书上“傅砚演唱会神仙落泪妆”教程播放量半小时突破五百万,全网都在寻找他同款“易碎感”的秘诀。
陆淮在绝对隔绝的VVIP包厢里,指节缓缓摩挲着一枚造型别致的蓝宝石袖扣。他今日难得卸下三件套西装,一件雾霾灰的高领羊绒衫,将他身上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淬炼得更加纯粹而克制。当傅砚的腰肢被威亚吊升至二十米高空,完成一个超越人体工学的后仰时,身后传来金属链条的哗响——
“陆总好大的手笔,” 黎梦泽把玩着唇间的银环,舌尖顶出嘲讽的弧度,“这套舞美,够再造一艘航母了吧?” 他歪在暗红色丝绒沙发里,手中刻刀正残忍地雕琢着一块冰——那冰的形态,赫然是傅砚某次跨年舞台上,纱衣滑落、裸背微露的瞬间。当傅砚唱到那句“爱是虚幻的暂时性休克”时,陆淮突然举起了那根定制成砚台造型的应援棒,高定西装袖口滑落半截,百达翡丽的铂金表壳与舞台激光束碰撞出冰冷的火花。
“陆总要不要这么投入?” 黎梦泽嗤笑,黑色铆钉皮衣泛着嗜血的寒光,“不知道的,以为您不是在包养小明星,而是在东京湾竞标一块新的国土。”
刀尖猛地扎进冰雕的空茫眼窝,融化的冰水混着他掌缘不慎划破渗出的血珠,一同滴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楼下传来山呼海啸的终极尖叫,大屏上正定格着傅砚瘫倒在漫天玫瑰雨中的ending pose——锁骨处的汗水沿着雷射面料一路流进深邃腰窝,像融化的蜜糖,最终渗进那条甜腻的马卡龙色西裤。
“宝贝儿今晚的状态,” 陆淮用一方雪白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应援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比当年试镜《欲望之舟》时,更接近完美的艺术品。”
“砰!”
包厢门被猛地撞开。傅砚裹着一件巨大的、由真孔雀翎羽织就的披风跌进来,身后还跟着手忙脚乱、试图帮他固定脚下那串缀满血钻的脚链的妆发师。他那双极光色的瞳孔在撞见陆淮的瞬间,像被点燃的银河,倏然亮起,又迅速被浓密的长睫遮掩,垂下一片疲惫的星尘:“陆总……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
他的尾音消失在黎梦泽突然伸过来的、沾着血与冰水的手掌——艺术家粗暴地扯过他颈间勒着的珍珠choker,低头嗅了嗅,眼神陡变:“小砚,你身上怎么有雏菊的涩味?背着我们……换掉了水蜜桃?”
与此同时,网络世界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屠杀。某个以狗仔起家的八卦号正在直播停车场偷拍:“顶流保姆车惊现神秘大佬!疑是……” 模糊摇晃的镜头里,只捕捉到陆淮风衣一角闪过车门的瞬间。不到十秒,所有相关话题链接瞬间变灰,显示“根据相关法律法规不予显示”。三十秒后,爆料账号主页弹出鲜红的“该用户已被永久封禁”。二十分钟后,网友惊恐地发现,与该账号关联的三十个营销公司微博同步蒸发,仿佛从未存在。
“处理干净了。” 助理在陆淮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男人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高脚杯,余光瞥见黎梦泽正用美工刀,在包厢的防弹玻璃上刻出一个狰狞的笑脸。这个处于躁郁症发作边缘的艺术家,连发泄都带着一种濒临毁灭的、血腥的美感。
后□□立化妆间里,水蜜桃香薰的甜雾几乎凝成实体。傅砚像被抽去所有骨头般陷在按摩椅里,任由造型师用卸妆棉轻拭他眼尾的闪粉。他那头彩虹长发铺散在真丝靠枕上,仿佛一道被禁锢的温柔极光。
门被推开时,他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只是对着空气轻声说:“陆总,戏看完了?”
“今晚的庆功宴安排在六本木……”
“我不去。” 傅砚突然毫无征兆地翻身坐起,极光色的瞳孔蒙着一层被水汽晕染的雾气,那不是委屈,更像是一种对既定流程被打乱的、执拗的抗议,“您明明答应过,不干涉最后的舞台设计。为什么要把最后一段的升降台,临时换成全透明玻璃?” 他指向自己大腿内侧,那里确实有一片未消的、因长时间跪坐在粗糙水晶表面摩擦出的红痕,“东京台的机位……刚才差点就拍到……”
“哐当!”
金属撞击大理石的刺耳声响打断了他罕见的、带着情绪的控诉。黎梦泽将那把刻着“FUCK”字样的匕首拍在化妆台上,触目惊心的血珠从他掌心不断渗出,滴落在傅砚的珍珠choker上:“在他妈这儿装什么白莲花无辜?当年要不是陆总去孤儿院做义工,一眼看中把你捡回来,你早被那些……”
空气骤然凝固,像被瞬间抽成真空。
傅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住了,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柔软的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痕。直到陆淮上前,用那件带着冷冽木质香的高定西装将他整个发抖的身体裹住。这个在外人看来是金主安抚小情儿的动作,只有他们彼此明白——陆淮的手指正不动声色地在他手臂、脊背几处快速抚过,那是在确认他没有因感官过载或情绪波动而出现撞击或抓挠自己的行为。这是他们之间,关于他状况的、无声的确认。
“我让司机先送小黎回酒店。” 陆淮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同时哄劝两个闹别扭孩子的、不容置疑的权威,“庆功宴改到明晚。现在,”他俯身,轻轻拂开傅砚额前被汗水黏住的发丝,声音是仅他可见的温柔,“我带你去看富士山巅的星星,好不好?”
场馆外,人潮仍未散去。夏欣爱死死抱着傅砚的等身立牌,哭到开始打嗝。她最新发布的抖音视频里,浮粉的脸在应援棒残余的蓝光中宛如执念深重的女鬼,配文“他破碎的那一刻,我听见了全世界心碎的声音”点赞已破百万。
而陆淮,正亲自将一张傅砚的巨幅海报缓缓卷起,收入纯金打造的画筒之中。
他身后,黑衣保镖们正挨个“礼貌”地请记者出示相机,删除所有底片——今夜关于傅砚的一切影像,最终都将被锁进陆氏集团总部地下,那座比瑞士银行金库更森严的私人保险库里,成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永恒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