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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嘘,有人在按门铃 ...

  •   楼上喧哗仍在继续,甚至于竖起耳朵能听到些许“人们”的窃窃私语,伴随着愈演愈烈的态势。不过暂时已不在沈峰爻的考虑范围内了。
      他蹲下身,把球塞回小朋友怀里,“刚刚那个大哥哥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担心你一话不说就跑了,手下可能会没轻重,我替他向你道个歉好不好?”
      刚想伸手摸摸毛蓬蓬的发顶,没想到对方也是有脾气的小朋友,就像那新长出来的发茬毛刺扎手,小朋友嘟着嘴一鼓作气拍开他的手“少假惺惺装作关心我的样子!本小爷才不相信你呢,哼。”
      “……”沈峰爻忽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单手扶额,揉了揉笑僵的脸,有些无奈地呼了口气“这样吧,小朋友。”他抬起晶亮柔和的眼眸,笑眯眯地注视对方,换了种语气俏皮地商量“要不哥哥陪你玩会儿……”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强身恶鬼,速去他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那是一个满脸络腮胡,身着拖地黄袍,头戴月牙冠,手里拿着个系了红绳的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他脚踩黑色高筒靴配白漆厚硬底,围着火盆子自言自语,摇着铜铃转了一圈又一圈,铃铛声如魔音贯耳,而看的人更是眼花缭乱,简直快要被绕晕了。
      当楚闻曦上来的时候,最多只能观察到那道士不断奔走旋转的小半边身子——道士装模作样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画好的符咒,念念有词地扔进燃烧的火盆,心满意足地望着它顷刻间泯灭为土。
      突然,那道士双膝一软,就地跪下,朝着“404”住户大门口方向、就地一跪,又在街坊邻里众心捧月的簇拥下,虔诚以头抢地地连拜三下,嘴里絮絮叨叨“……强身恶鬼,速去他方……”
      角落里缩着一道矮小瘦弱的身影,是新玩家夏天,明显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他警惕地观察周围,像一只窝在树洞里的兔,恐惧着外面暗藏玄机的世界和潜伏在夜色中伺机夺取性命的天敌,唯有双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聊以慰藉。
      “夏天?”楚闻曦蹲在他旁边,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一晃,见对方掩遮着双目,一副不想和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再有一分瓜葛的模样。最后楚闻曦也懒得装了,直截了当道“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见对方如缩头乌龟般逃避现实,他干脆添了把火“你难道觉得自己藏在这里就可以全身而退地离开游戏吗?那你也太天真了,彻底的麻木和逃避只会让你在深渊中越陷越深。”“趁早醒悟吧,”他语气中流露出些许怜悯“不然下一个入土为安的就是你。”
      “你——”看样子这成功激怒了对方,对方昂起头刚想怒斥他结果刚一触上他漠然的目光就露了怯,自顾自低下头,不知跟谁在怄气地咬着牙关闷不作声直往楼道里走。
      “……”本想摸着最后一点良心提醒对方坐电梯下去,结果不知何时电梯口围满了人,一圈挨着一圈,实在是难以见缝插针。就在微微晃神之际,夏天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自求多福吧。”这其实实属少见,毕竟曾经他从不插手管这种闲事,此刻却不知怎的竟在心里默默叹息道。
      再次把视线投回面前人头攒动,乌乌泱泱的人群——楚闻曦眯了眯眼睛,不对劲,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严丝合缝,贴身的很;并且诡异至极,让人毛骨悚然的发现是他们身上的衣服材质很特殊,像是某种极其光滑细腻生动的材质,甚至于比硅胶还要有弹性紧致。
      楚闻曦暗戳戳隐匿在拐角处,小心谨慎地观望警惕着周围查看是否有异常。霎时间灵光乍现,他突然有一个不成型的预感,但很快被他抓起塞回脑门里,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太令人作呕了。默不作声地静观其变,直到那疯疯癫癫做法事的道人站起身,转过头转瞬即逝之际,一道刺目扎眼的煞白以及猩红深深融入了因此些微战栗的视网膜上。
      那个“道士”居然真的不是活人,而是不知道用什么鬼手艺做出来的,叠得千奇百怪,不堪入目的纸扎人!
      正常人要是望见那个獐头鼠目,奸笑诡谲的纸扎人“道士”,恐怕要被吓的魂飞天外。而此刻楚闻曦淡然处之,面不改色地隐去身形,直到那“道士”把头扭回去,从兜里掏出火柴点燃,本来平如直线的唇线大幅度上扬,像是被顽童胡乱抹上画纸的红颜料,紊乱无序地纠缠成一团,就像是硬生生平衡在哭与笑之间,简直就是表情管理失败的典型案例。
      诡异的是他的眼睛没变,依旧是冷漠无情、死气沉沉,两种离奇的割裂现象平添了几分怪诞离奇的氛围,纷纷扰扰的人群如层层叠叠的波浪般蔓延涌动,似乎在默哀悼念着逝者,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悲怆的默剧。
      这时,无色的火焰开始悄无声息地燃烧,楼道口突然被一群健壮的男人摆上纸扎的巨型花圈,颜色鲜艳且纯度很高,虽然很破坏气氛,但是当众人一圈围着一圈,摩肩接踵上前烧纸钱,浓烈的黑烟弥漫开来,奇怪的是没有触发楼道间的烟雾报警系统,可能是老小区系统老化失灵了。
      众人纷纷开始哭丧,一瞬间尖声嚎哭,低声呜咽绕梁三日不绝。街坊邻里全部使出浑身解数,从一开始光顾着扔纸钱抹眼泪到后来的嚎啕大哭,一副丝毫不愿输给任何人的模样。那势必要让整层四楼为之震荡、充盈着的“凄凄惨惨戚戚”式的哀伤浩浩瀚瀚地呼啸而来,甚至于怀有“席卷宇内”之意。
      一瞬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像被夺舍了一样,披着所谓“人皮”的外衣,却是纸扎的灵魂。他们杂乱无章的哭嚎渐渐变了调子,从带有感情色彩的哀伤祷告到无意义的放声吼叫,扯着、扒着、可劲儿撕着自己可怜薄如纸的声带,就如原始森林里的先祖们捶胸顿足,比拼谁更胜一筹……
      楚闻曦听到直犯头晕,皱着眉头捂着耳朵猫腰从那帮鬼哭狼嚎的“人们”身后穿过,没曾想正好有一扇门半掩着,凑在门板上仔细听似乎是有人。虽是敌是友咱不明确,但他还是决定趁机躲进去,大不了就干一架得了。
      “嘎吱——”楚闻曦垂首,攥在掌心的匕首悠然放下。“坐。”袁荥也是个爽快人,说话做事不拖泥带水,他一扬下巴,示意楚闻曦。“你来很久了吧。”“不久,这不是才上午。”倒是很少见他笑,楚闻曦眯了眯眼,有些沉思地望向摆在桌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合影,看年代已经有点距离了。“这是你喜欢的人?”楚闻曦突然感兴趣地指着那个穿着一袭红裙、扎马尾的笑的跟一束盛开的马蹄莲似的女孩询问。袁荥抿着唇不说话,好像是在怀念从前,他的指尖轻柔拂过沾了灰尘的相框“也许有吧,但我也快忘了……”话音一顿“我知道这很不合时宜,但是那个惨死的女人还是让我想起了她。”
      他以手覆面“是我害死了她,她是因为我才死的……”
      “砰砰砰!!!”那帮享受着最后狂欢的人们估计是谁不小心踹翻了铁盆,发出炸耳的摩擦碰撞声响,极其引人注目,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淹没过头顶,蔓延至每一个不为人知角落。
      鸦雀无声。
      至始至终没有人发声。
      他们简直像在畏惧着什么一样。
      他们在畏惧什么呢?
      “……”楚闻曦不管不顾地踢开了门,这种针掉落的声音都刺耳的环境实在会让人感到窒息,神经无机制地一抽一抽地预示着将近的不幸的根源。
      “惨死的女人?”楚闻曦冷笑一声,“你指的不会是她吧?”他抬手一挥,一粒糖大小的萤火虫坠地,灼目的光亮瞬间溢满了原来铁盆抵着的整间屋子。
      女人闭着眼,嘴大张,淌出一条又长又细的红舌头,直至舌根。她一头青丝糊了满头满面,甚至挂在耳旁,挡住了面部、耳阔、脖颈、胸口大大小小的挫伤,割伤,以及各种丑陋的疤痕。最诡异的是她穿着一条极不合身的红嫁衣,布制粗糙,造型陈旧,堪堪及膝,把裸露在外的皮肤磨得通红。她像被硬生生套进了扎地极紧,死勒皮肉的麻袋里,如同被安了紧箍的孙悟空,永生永世不得摆脱……
      楚闻曦脸色不善,他仰望着那根粗绳,死死地环绕紧勒着女人不盈一握的脖颈,直至摩擦出血;一根麻绳寓意着将灵魂与天空相连的美好希望,却残暴如刽子手轻飘飘地把生命夺取。
      众人纷纷将那间窄小的屋子包围起来,如木雕般彻底静止。只余下女人纤细脆弱,满是淤青的小腿随着从天台窗口溜进来的微风轻轻摇晃。
      不知是谁突然开口,听着像是年老嘴碎的。似乎是见女人毫无反应,便没有顾忌地肆意妄为起来:“欸,听说了吗,404死了个女人!”
      “谁啊,不会是王老五新娶进门的媳妇吧……”“就是!徐姐我和你说啊,那小姑娘年纪轻轻不想着怎么相夫教子,好端端地去自杀,哎呀,真是家门不幸!”“我说吧,现在的小姑娘啊就是矫情,王老五不过是轻轻碰她了一下,就寻死觅活的,娶了她就活该倒霉啊……”
      “一点都不为家庭考虑,真是个贱人!!!”
      一对正值热恋的小情侣在旁边窃窃私语“杰浩,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了呀,楼上吵死了,又是一大帮人来来回回走动,又是叽叽喳喳地说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害得我美容觉都没睡好!”女人大声抱怨“小蕊,这事你可不能声张啊,404死了个女人!”男人小声凑在她耳边“谁啊,不会是那个狐媚子吧。”女人一皱眉,语带嫌弃“死了就死了,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知道要勾引谁呢……”“是啊,小蕊说的对”男人心虚地垂下脑袋,眼睛滴溜溜地晃了一圈“好像还是自杀呢,我估计是自家丈夫发现她到处引诱男人,才畏罪自杀了……”
      “天天招蜂引蝶,真是个臭婊子!!!”
      那是一对父女,女孩嘴里吸着棒棒糖,她困惑地望向屋子的方向,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指指向女人“爸爸,那是谁啊?”一旁的父亲在回电话,闻言不耐烦地把女孩拽向背对着的方向“你还小不懂。”末了,他翻了个白眼“娃娃,你可千万要记住了,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要听话懂事。‘她’就是因为不听丈夫的话,才会被揍;不听公婆的话,才会被骂;不听这个社会的话,不守这个社会的规矩,才会被吊在天花板上,活生生被勒死……”父亲语重心长地摸着女孩的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任何不恰当,简直完全不符合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正确的价值观塑造。但他毅然决然固执己见
      “不听话、不守规矩的女人,活该去死!!!”
      “她就是个贱人,贱人活该去死!!!!”
      众人魔怔一般,穿着各色各样衣服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义愤填膺地握拳,齐刷刷地180度扭头,朝向正中间悬挂着的嫁衣女人,居然慷慨激昂地一度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你!!!就该去死!!!”
      “谁该死?”楚闻曦抱臂塌着眼帘,大大方方站在众人后面,丝毫不顾忌他们闻声扭过270度投来的憎恶、批判的目光,无所谓地一耸肩“难道不是你们这群信口雌黄、乱嚼舌根、颠倒是非黑白、有事没事就爱宣扬一些老子最高贵,老子说的都他妈是对的,你们不听你们就给老子去死,目空无人,自视清高的人该死么?”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楚闻曦手不知觉地按上了腰间的银鞭“像你们这种人呐,死的早。”
      沈峰爻扬起手来,将握在掌心的皮球小心翼翼地丢到小朋友怀里,尽量不碰伤对方;小朋友喜气洋洋地一跃而起,迫不及待地从空中接过红黄皮球,拢进怀里,白嫩的脸都由于过度运动胀的红扑扑的。
      “好孩子”沈峰爻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因为不清楚对方那里的情况,总感觉会出点岔子“大哥哥和你玩的开不开心啊?”
      “开心!”小朋友鼓着腮帮子乐颠颠地笑“好久没有人陪我这么玩啦!”
      “对了,你知道你的爸爸妈妈去哪了吗?”沈峰爻忍不住问出了深藏已久的疑惑“…...”小朋友默不作声,绞着手指咕哝“奶奶说爸爸妈妈去外地打工了,他们都很忙,一年就回来一趟;奶奶让我好好读书,等长大以后就不会像爸爸妈妈那样辛苦……”
      “抱歉。”沈峰爻情绪莫名有点低落,他又想起自己父母了“咳咳”那小屁孩立马心大的恢复了不可一世的嚣张“本小爷也不是不能告诉你线索。”
      他赶忙眨了眨眼睛,像是想帮沈峰爻把和他一样的难过快速跳过,“我们公寓一共有四层,四楼之前听我奶奶说有三户人家——401是一个老头,天天神神叨叨,脾气也暴躁,天天在楼上砸东西扰民402是一家三口;403是一对母子,母亲和儿子相依为命多年,后来母亲在意外中丧生,儿子从此郁郁寡欢,刚开始每天都能听到他在和物业沟通,后来彻底绝望割腕自杀了,救回来后就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度日,后来因为斗殴被送进局里,没多久就死了……”
      沈峰爻若有所思地蹙着眉头,捏着下颌思索片刻,认真蹲下身来拍了拍小朋友的肩头“你做的很棒,真的很谢谢你。”
      说完之后,沈峰爻转过身和小朋友挥手告别“放心吧,你的爸爸妈妈很爱你,他们舍不得你的。”他早看出了小朋友欲言又止地渴求,那只是一份对亲情简单纯稚的爱罢了。
      “他们会回来的,相信我。”
      沈峰爻摁按钮,开门,上楼,关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电梯门一开,他就差点大跌眼镜:全是纸扎人,披着人皮质的衣服,纷纷攘攘的人群聚集,蜂拥而至涌入,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某个角落徘徊。紧接着更令他瞳孔地震的是一团还在燃烧着还冒着黑烟的纸团扑倒在他脚下,面容狰狞地同他大眼瞪小眼。“……”沈峰爻默默缩回了自己的脚,他小心谨慎地环顾审视四周,试图寻找出发生什么的因由,以及安抚自己惴惴不安的这颗心脏的良方——
      “啪嗒——”从他后面越过来试图偷袭的纸扎人小伙被“啪”地一声拦腰砍断,沈峰爻立马默契十足地将视线瞬间锁定聚焦“闻曦!”“别过来!!”
      楚闻曦望见投向自己游移不定的目光,果断命令道“我一个人就能处理好,你别过来!!!”
      他刚可劲儿扒拉开拦着他的路的几个纸扎人,拼命抻着脑袋踮起脚尖试图捕捉对方的身影,就听被层层叠叠被裹挟进命运漩涡中心中的对方说道,以他的视角,只独独能瞥见被遮挡掩盖住的微许轮廓,甚至无法完全拼凑为对方本身。对方就像一只翅膀鲜艳夺目的蝴蝶,走一步就要撒下细细闪闪的金粉,黑暗中却有无数窥探者试图捕猎他,囚禁他,折断他的羽翼,撕去、劫掠、毁灭他的所有曾拥有过最美好的东西。
      不知为何他心跳骤增,一蹦一蹦地要跳出嗓子眼,去喧嚣他的不甘,愤怒,难道生来美丽的东西就值得被践踏吗?!又有几个围上去的纸扎人轰然倒地,对方像被镀染上了一层柔和浅金的光晕,淡淡的,就像他本人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惊艳,误芳华。
      他像刀尖舔蜜的刺客,游走在生与死之间到刀锋之巅。无所顾忌,方能所向披靡。可他不愿对方这样,世人称赞一切美好的事物要有锋芒才能长久。反之,则会被明目张胆地欺辱,被肆无忌惮地破坏,“它”本在晨曦中初生,却在长夜中湮灭。
      “嘭——”楚闻曦面无表情藐视着那帮纸扎人多米诺骨牌式的跌倒成一排。他又一向后抬手,银鞭蛇吐信子般蹿出,雨点般落在身后那“人”身上,“他”直接被肢解地七零八落飘洒在地,简直是收尸都收不过来……
      沈峰爻定定地注视着他,现在对方半边身子露出来了,可以看的很清楚:手背猩红一片,袖子被锋利的纸张切割成一绺绺的条状,正随风摇曳,露出了里面皮肤被割裂成块鲜红伤口,血珠正争先恐后从撕裂的伤口里滚出来,顺着结实的小臂肌肉滴落。
      肯定很疼吧,被一刀刀割破划伤,再在原有的伤口上再一次揭开撕裂,周而复始,层层叠叠。他深知对方不过一介凡人,血肉之躯自然会感受到疼痛,而疼多了自然就容易滋生负面情绪,而这就导致一步接着一步地跌入深渊。
      难道他能做的就只是干看着对方斩除敌人,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明明他们也算是过命的兄弟,难道他就忍心无动于衷地作壁上观?
      难道他就狠心到仅仅害怕引火烧身而不愿援之以手?哪怕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他知道自己不是,就如他深知对方和他一样没有钢铁之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怕疼,怕死,渴望得到关心与爱,拼命追逐着光明与良知。
      兢兢业业这么久了,顺从的牛马第一次想为他喜欢的、对他重要的人博一把命,既是他第一次化身敢死队主动与游戏里的小boss硬碰硬,也是他第一次为自己心中所想,所念之人叛逆一回。
      “小透明”他轻声对曾经小时候的自己道“给我一场飓风,把那帮纸扎的疯狗子全、部、碾、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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