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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竹马之谊可能分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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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濯要她相亲?!
晏溪道:“皇兄是想赶我出去嫁人了?如此,我也不必等到诗晴会,随便找个人就行,何需等到下月?"
晏溪回头,沉影如同石碑般立在亭下,他感受到她的目光,朝她看来,晏溪对他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沉大人丰神俊朗、武功了得、人品贵重、光风霁月,我已倾慕良久,不如请皇兄赐婚,将沉大人许配给我,如此,沉大人安心在我公主府当一位驸马,也好过天天在外奔波,若是身子消减、容貌不再,不知有多可惜。”
沉影一言不发,却已经跪了下去。
晏濯道:“溪儿,我知你心里生气,我非是要将你赶出去,而是想借此机会,让你看看外面那些好的,此次诗晴会,雍南季家长公子季衡、江州张家三公子张易之等都将参加,都是些民间榜上有名的世家公子。你在宫中长大,见的男子不多,竹马之谊、男女之情,你可能分清?”
晏溪想撒泼打滚了:“我当然可以分清,我喜欢微生瑜,就算要嫁人,我也要嫁给他!”
“方才不是还说要嫁给禅阴?不过须臾,又想嫁给微生瑜了?”
“我都是公主了,还要嫁人吗?我不能养千八百个面首,谁乖我就宠谁,何苦要嫁?”
晏濯头痛:“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历史上养面首的公主还少吗?晏溪理直气壮道:“史书上看的。”
“罢了,”晏濯道,“你若实在不想成婚,我不逼你,但是这‘诗晴会’,你要去。你嫂子陪你一起去,帮你相看。”
晏溪道:“成交!”
晏濯对沉影道:“禅阴,你也起来吧,溪儿胡言乱语,你勿要往心里去。”
沉影拱手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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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晏溪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起来也无精打采的。被晏濯这么一说,她怕是有段时间都无法去找微生瑜了。
“我被人阴了,有段时间无法找你玩,但是问题不大,别担心。对了,恭喜你升职。”然后画了个爱心,这是只有他们俩懂的符号。
写好给微生瑜的留言,晏溪咬着笔,在书桌旁边沉思:沉璧、莺时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她要自掏腰包给她们补上,她们却道不敢。这下也不好再连累她们。
待墨迹干透,晏溪把信折了一折,夹进一本《诗经》里,打算出门找找看谁能帮她带过去。但是不幸,寝殿附近的内侍、宫女全都被敲打过,看见晏溪过来,都规规矩矩地向她请安,也不像之前还能同晏溪调笑一两句了。
唉。一封信难倒英雌娘。
晏溪灰溜溜地走开了,随便找了个散心的借口,去了后殿,这边比较偏僻,有一块她小时候种花的苗圃,中间还立着一个秋千,也是小时候玩的。晏溪坐在秋千上,一边晃荡,一边冥思苦想。
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人缘很差?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帮忙的。
秋千晃得高了,看得也远了些,晏溪朝后殿看去,那边还有两排厢房,左边是宫女们住的地方(内侍晚上会去清曳宫统一休息),右边是仓库,平时放些布匹、珍宝,都是锁着的。没见着什么人,只有仓库旁有一个青衣内侍,低头拿着扫帚在打扫。
晏溪叫他:“喂,你过来。”
青衣内侍倏地抬头,脸小小的,表情有几分不可置信,见晏溪真的在看着他,他才低着头,放下扫帚,快步跑过来跪下。
晏溪停下秋千,没听见他请安,便直接道:“起来。”
内侍站起来,站姿拘谨,身量看着不大,与晏溪差不多高,应当只有十三、四岁,晏溪咳了咳,寒暄道:“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在宫中似乎未曾见过你。”
咦,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耳熟?
内侍抬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跪下,从怀中掏出竹纸、炭笔,写了几个字,双手奉上。
——奴婢郁青竹,恭请公主金安。
晏溪连忙道:“哦哦哦,不好意思啊,这位郁青竹,我不知道你是残障人士,请起,以后不必跪我。
“呃,是这样的,我有之前借了微生仙师一本书,现在要还给他,但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方便亲自去还,看你长得比较聪明,你就帮我跑漱石轩一趟吧。如何?”
郁青竹点点头,十分温顺的样子,晏溪把书递给他,叮嘱道:“如果路上遇见其他人问你去干什么,你也不要写字了,蒙混过关。这个……”
晏溪在身上搜了一圈,今天没有佩玉,也没戴戒指,只好把白玉耳坠取下来,递给他:“这个赏你了。你要尽心去办。”
郁青竹用手帕包着接下,写道:奴婢万死。
“死不至于,有什么事,你回来找我,再议,”晏溪看他的右手沾了写碳灰,用的本子又是竹纸,“你的字挺好看的,下值前去库房领些笔墨纸砚,方便你写字。”
——谢公主赏赐。
“去吧。”
这小内侍年纪虽小,脚步却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了,写给晏溪看:奴婢已将书面呈国师大人。
“辛苦了,他有说什么吗?”
——国师收下书,赏了奴婢一粒银子。
郁青竹写完,似乎是想从怀里掏出银子给晏溪看,晏溪连忙让他打住:“好了不用了,你去领纸笔吧。”
郁青竹退下。晏溪有些无趣地回到寝殿,估计是微生瑜没来得及看,即便看了,也不好传话,他向来谨慎。
正在思考要不要向微生瑜报备参加诗晴会的事,远远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晏溪抬头向窗外看去,几名宫人在莺时的引领下进了宫门,为首的是一位身穿烟绿苏绣襦裙、戴珍珠缨络云肩的女子,她身姿高雅、面如春水,身边围绕着几位衣着华丽的侍女。侍女们或捧、或拎、或抬,带了许多物资,远远看去,还以为他们搬家到晏溪这儿了。
晏溪的心情终于好了些,边跑出殿门,边道:“嫂嫂!”
她这位皇嫂,可谓是典型的名门淑女:出生书香门第,爷爷是已致仕的内阁首辅,父亲虽早亡,却也是两榜进士、翰林清贵,与太子成亲后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对晏溪也很好。总之,是个好人。
兰若秋应道:“嗳,慢点,小心摔了。你们几个去扶着公主。”
侍女们纷纷应道:“是。”
晏溪好奇道:“不用!她们也腾不出手了,皇嫂,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兰若秋挽住晏溪的手臂,道:“咱们进去叙话。”
进了殿内,侍女们手脚轻巧地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晏溪面前:桃粉、宝蓝、鹅黄色的浣花锦缎各一匹,正是江南时兴的好料子,玛瑙、宝石首饰等数十种,连熏香都有“初晴后雨”、“风阑静”等各种木香、花香。兰若秋道:“你皇兄说你下月要去诗晴会,我便赶紧拿了些东西,看看可能有入眼的?”
晏溪乖巧道:“多谢皇嫂,都很好看。只是,我应当不用太过打扮吧……反正也不能见人。”
宫中的规矩是这样的,有外人的宴席,公主都必须将容貌遮住,并且其他人不能直视公主,否则视为冒犯。
兰若秋捂唇轻笑道:“诗晴会在平嘉,外面不比宫中,你可松快一些了。况且,你皇兄未同你说过罢?他另有要事,便不去了,你要代他给魁首颁赏的。”
晏溪:“……”
靠,又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