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坠崖》王知远

10、秋叶终章

　　一、审判日

　　法庭的窗棂切割着冬日的阳光，苏晴坐在被告席上，手腕上的月亮手链被金属手铐压得发暗。旁听席上，苏母攥着苏晚的遗书，指节泛白。林夏坐在她身边，手里捧着一本速写本——那是苏晴的画作，封面写着“我的世界”。

　　法官宣读判决：“被告人苏晴，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苏晴没有抬头，她正盯着窗外的梧桐树。树叶落尽，枝桠间挂着一弯残月——像姐姐送她的那串手链。

　　“我不服！”苏母突然站起来，声音嘶哑，“是我害了晴晴！是我偏心晚晚，是我撕了晴晴的奖状，是我逼她成了影子！该坐牢的是我！”

　　法庭一片哗然。林夏按住苏母的手，轻声说：“阿姨，苏晚想让苏晴活着，不是让她赎罪。”

　　苏晴抬头，看见林夏举起那本速写本。翻开第一页，是苏晚的素描，旁边写着：“姐姐，你是太阳。”翻到最后一页，是苏晴的自画像，旁边写着：“我是月亮。”

　　“苏晴，”林夏说，“苏晚想让你做自己。”

　　苏晴的眼泪砸在速写本上，晕开了铅笔痕迹。她望着旁听席上的苏母，轻声说：“妈妈，我原谅你了。”

　　二、山崖的告别

　　秋夜，望月崖。

　　林夏站在崖边，风里带着栀子花的香气。她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苏母将苏晚的骨灰分成两份，一份埋在画室，一份带来这里。

　　“苏晚，”林夏轻声说，“苏晴被判了十五年。她开始画画了，画的是她自己。”

　　她打开骨灰盒，骨灰随风飘散，落在崖下的山林里。月光透过云层，照在崖壁的刻痕上——“SW”旁边，多了一行新刻的字：“SQ，独一无二。”

　　“苏晚，”林夏抚摸着刻痕，“你看，月亮有自己的光。”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夏回头，看见苏母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捧着一束白菊。

　　“小夏，”苏母走近，将白菊放在崖边，“我今天去看了晴晴。她画了一幅画，是她和晚晚手拉手站在山崖边。她说，‘姐姐，我是月亮，你是太阳，我们一起照亮黑夜’。”

　　林夏的眼泪涌了出来：“苏晚会高兴的。”

　　苏母望着山下的小镇，轻声说：“我错了十年，现在想弥补。等晴晴出来，我要带她去学画画，去旅行，去……”她的声音哽咽，“去告诉她，她是独一无二的。”

　　三、月亮的轨迹

　　监狱的探视室里，苏晴穿着囚服，手腕上没有了月亮手链。她面前放着一幅画——是苏晚的素描，旁边写着：“姐姐，我是月亮。”

　　林夏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苏晴，这是苏晚的画具。苏母说，让你继续画。”

　　苏晴接过包裹，手指抚过画板上的铅笔痕迹：“林小姐，我梦见姐姐了。她说‘晴晴，你终于做自己了’。”

　　“她会为你高兴的。”林夏坐下，从包里掏出一本日记本——是苏晚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晴晴最近总学我画画，虽然画得不像，但很可爱。我想带她去学心理课，可妈妈说‘别浪费钱’……其实我攒了奖学金，想偷偷帮晴晴报名。她总说‘姐姐是太阳，我是影子’，可影子也是光的一部分啊。”

　　苏晴的眼泪砸在日记本上：“姐姐……”

　　“苏晴，”林夏轻声说，“苏晚想让你活着，不是为了赎罪，是为了成为自己。”

　　苏晴抬头，看见窗外的月亮——圆润，明亮，像姐姐送她的那串手链。

　　四、秋夜终章

　　三年后，初秋的雨夜。

　　林夏站在望月崖边，手里捧着一束栀子花。她身后，苏母撑着伞，轻声说：“晴晴今天出狱。”

　　林夏望着山下的小镇，灯火通明。她想起苏晚的日记：“晴晴最近总学我画画，虽然画得不像，但很可爱。我想带她去学心理课，可妈妈说‘别浪费钱’……其实我攒了奖学金，想偷偷帮晴晴报名。她总说‘姐姐是太阳，我是影子’，可影子也是光的一部分啊。”

　　“苏晚，”林夏轻声说，“你看，月亮有自己的光。”

　　风里传来苏晴的声音：“林小姐，妈妈。”

　　林夏回头，看见苏晴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捧着一幅画。她穿着白裙，手腕上戴着那串月亮手链，脸上带着微笑——像姐姐当年一样。

　　“苏晴，”林夏走近，接过她的画。画里是两个女孩手拉手站在山崖边，一个穿着白裙，一个穿着深色外套。旁边写着：“姐姐，我是月亮，你是太阳，我们一起照亮黑夜。”

　　苏晴望着崖壁的刻痕，轻声说：“姐姐，我回来了。”

　　雨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崖壁的刻痕上——“SW”旁边，“SQ，独一无二”的字迹清晰可见。

　　林夏望着苏晴的侧脸，轻声说：“苏晚，你看见了吗？苏晴有自己的光了。”

　　风里传来苏晚的声音，像当年一样温柔：“林夏，晴晴是我的月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