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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炸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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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假期少得可怜,周六考完,周天晚自习就要返校。
谢惊桃吃了褪黑素,睡眠质量一般,从醒来到现在都昏昏沉沉的,吃过午饭后,又断断续续地睡了半天。
快上晚自习,才下了地铁。校门口稀稀拉拉几个人,那个“偷窥”过多次的背影尤显突兀。
向来有仇就报的她,在还没开机的大脑加持下,想都没想,冲上去抓住谈介的肩膀。
谈介像是早知道是她,淡然回头:“怎么了?”
谢惊桃立马后悔自己太冲动了,却仍硬着头皮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
谈介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冷不丁地说:“我打游戏自我意识强,注意不到节奏落后的队友,别见怪。如果介意,我晚自习去加你微信,以后多打几次,应该就能熟悉。”
谢惊桃一时间没反应上来,思索一会儿,发现他在说自己打得菜,瞬间就炸毛了:“大哥,没团队意识说我节奏差,会不会太自我了?”
谈介面不改色地说:“我说过自我意识强了。但是你打到那个段位不容易,往上再打容易被虐,节奏确实需要加强。”
“哪您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呢?”谢惊桃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几个字,忍住蠢蠢欲动的手,“谈老师。”
“谢惊桃!干嘛呢?上个星期因为连续迟到一个星期写了检讨。”高三年级组教导主任浑厚的声音响起,夹杂独有的苦口婆心,“快上自习了,还不加快脚步。”
谢惊桃浑身一哆嗦。
那苦口婆心仅有她能听到,就跟唐僧念经一般,听了头都大一圈。
“没干什么!”她立马变脸,和谈介拉开距离,装出一副和对方不熟的样子。
只见李兴茂一脸不信,看向旁边的谈介,即刻警觉起来:“你消息灵通得很。”
“什么?”谢惊桃莫名其妙被讥讽一顿。
李兴茂摆摆手,正想放过她,一阵急促地铃声响起。
谈介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声音?”
谢惊桃:“……”
李兴茂前两天刚收了几个手机,昨天还吐槽现在的孩子越来越胆大了,今天谢惊桃又敢不静音就拿进学校。
“谢惊桃!”他怒吼道,“跟我去办公室。”
“老师,主任,听我解释——”
谢惊桃没空理“罪魁祸首”,追教导主任疯狂解释,还要抽空回头瞪一眼。
谈介低声笑了笑。
“谈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看去。
来人指了指不远处弯腰谄媚的人,喋喋不休地说:“谢惊桃?她又干什么好事了?不会是来找你吧?早和你说了,她脾气不好,一点就炸,昨天还疯狂吃她兵线。”
他瞥了一眼谈介,调侃道:“你想追她?不被删联系方式就不错了。”
“我,”谈介思索一番,“没她联系方式,你有?”
景思洋无语地憋着嘴:“你不废话吗,我们顶好的哥们,能吃一包辣条不打起来的关系。”
“她昨天没认出来你,”谈介抬脚就走,“别乱攀关系。”
“哎哎哎,等一下我,一起进教室啊。”景思洋加快脚步跟上,“你这人说话真不中听,完全断情绝爱的杀手。想我俩关系最亲密的时候,脑袋对脑袋偷看一本青春疼痛文学时,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Bking人设了,太装~”
“别总和女孩子靠太近,会招来流言蜚语。”谈介脚步一滞,补充道,“你是gay也不行。”
景思洋气急败坏:“我不是gay!网恋被骗是我的错吗?谁知道来了个男的,电影都没敢看我就跑了!兄弟,你知道哥们的屁股差点不保了吗。”
谈介没接他的话,自顾自说:“以你的经验,怎么能追到谢惊桃?”
“我没经验,”景思洋一脸意外地说,“不过哥们儿没想到,你会喜欢她。”
“确实,你只和男的恋爱过。”谈介皱眉看了眼景思洋,似乎不理解有什么可想不到的,“喜欢她很正常。”
景思洋无语凝噎,砸吧砸吧嘴选择沉默,死恋爱脑怎么说都说不通。
而另一边的谢惊桃,正闲庭信步地走进办公室,见里面没老师,随意把书包往李兴茂办公桌上一扔,恰好撞倒桌上的高三年级优秀教师证书。
她伸手扶好证书,一屁股坐在旋转办公椅上,唉声叹气:“能不能不写检讨。”
“不能。”李兴茂将她一把拽了起来,“没大没小,办公室没人,我不教训你,有人了我非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还有啊,手机不收你的了,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主任叔叔,别说那些土掉牙的老梗了。”谢惊桃趔趄一下,又瘫了回去,“写检讨会杀死我全部脑细胞的,到时候考试一个字写不出来。”
说起考试,李兴茂想起前两天的月考:“还说呢,看你月考给我考成啥样了!”
“很差劲?不应该啊,我粗略估计过,不能下六百分的。”
“是没下六百分。”李兴茂端起保温杯,恰了口茶。
谢惊桃松了一口气,随即意识到李主任在耍她,愤愤说:“再这样我给我姨说。”
“威胁我,”李兴茂重重扣上保温杯盖,“我不吃这套,快上自习了,回教室去。”
谢惊桃斜眼扫视着他,缄默不言。
李兴茂额角冒出一滴冷汗,最终败下阵来,挥挥手想快点儿打发走小倒霉蛋:“快走快走,跟你妈上学时一个样!”
谢惊桃拍着办公桌站起来,眯着眼审视道:“不对劲,叫我来办公室,拿个莫须有的罪名说我两句,主任,你不对劲。”
李兴茂挥手赶人:“什么对不对劲的,快滚滚滚。”
“你以为我和谈介有一腿!”谢惊桃看他心虚的模样,更觉自己猜得没错,激动地反驳,“我能喜欢他,匪夷所思!”
这回换成李兴茂审视谢惊桃了:“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谢惊桃用力一拍办公桌,上面的证书“哗啦”倾斜,倒到一侧。
她愣了片刻,表情扭曲把手收回,弯着腰痛苦地蹲在地上。
那一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震得整条手臂都麻了,手掌更是“突突”发红发热。
晚自习预备铃声适时响起,李兴茂松了口气,静静等待谢惊桃恢复。
“上自习啦——”景思洋拖着尾调,戏谑地看着不经意往三班教室里瞟的某人。
人没在,谈介略微失落,可看向景思洋时,又是一副看傻子的样子:“耳朵没聋。”
景思洋免疫这还算温和的攻击,了然于心,蔑视一笑。
“脸抽了?”谈介余光扫到景思洋的表情。
景思洋噎住,后槽牙快咬碎了:“嘴毒的男人,桃子一定不喜欢!”
谈介垂着头,若有所思。
“呦,谁来了。”谢惊桃从东面楼梯上来,刚出楼梯间,只看到了站在外侧的景思洋,意外地说,“上自习了还在外面乱逛,胆肥了。”
话毕,她往左一瞧,看见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谈介,脸立马抽了两下,意味不言而喻。
景思洋期待地看着谈介,等他说出“脸抽了”三个字。
半晌,谈介偏过头去,抿了抿唇,淡淡地说了句:“上自习了,我先回教室了。”
景思洋内心抓狂,然后平息,瞥见好兄弟泛红的耳尖,逐渐释然。
“怎么样,刚去茂茂办公室看到成绩了吗?”他弱弱地朝谢惊桃开口。
谢惊桃说:“没看到,但我知道下限在那里了”
“在哪?”景思洋追问。
谈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要打正式铃了,打断两人的对话:“上自习了。”
谢惊桃皮笑肉不笑地说:“同学你先回去吧,我和景思洋还要说几句话。”
谈介脸上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行,尽快。”
目送谈介进到一班,谢惊桃赶紧把景思洋拉到走廊栏杆处,压低声音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不想看我就算了,还气得耳朵都红了,现在直接摆脸色走了,我寻思我没干什么啊。”
她此刻怕的是谈介发现自己总看他,讨厌两人了。
其实对方讨不讨厌无人在意,就担心那小心眼大肆宣扬,自己脸往哪儿放。
“啊?”
轮到景思洋蒙圈了。
谈介要是知道对方从头到尾这么想,真能气死。
但这么一想,谢惊桃也是个神人。
如果谁说她自恋,景思洋一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连暗恋都能认成挑衅的女人,会自恋?没自恨都算善待自己了。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想你也不知道。”谢惊桃一脸恨铁不成钢。
“喂,谢惊桃,你脑袋里装的是屎吗?”景思洋气笑了,欲言又止半天,才找了个不明显的,更像打趣的说辞,“你俩真是天生一对。”
“谁和他天生一对!”谢惊桃炸毛道,“一个极度自我的男人,以后绝对是个大男子主义,谁谈谁倒霉。”
景思洋贱兮兮地笑着说:“我都没说是谁,你着急帮人家认领干嘛。”
正式铃声响了。
“走啦,炸一身毛的桃子。”景思洋不等她反应,泥鳅似的“唰”一下窜到一班前门,“叼你一口嘴巴痒半天。”
刚转向班级门口,谈介站在门框后,注视着他。
景思洋吓得愣在原地。
谈介垂下眼睫,转身留下一句:“别叼她。”
“有病啊,”景思洋侧头看了眼三班门口的某人,“你俩。”
谢惊桃急得原地转圈圈,最终气急败坏地走回班级。晚自习一科也没学,净琢磨怎么收拾景思洋了,最好连带谈介一起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