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词》三叶虫草

15、第十五章 下山历练

　　费廉长老亲传弟子加上杨絮共有五人，在众位长老中算比较少的。
　　在拜师礼上，杨絮也一一和其他几位师兄师姐见了礼。
　　她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大弟子林逸生，温润端方，眼带笑意，颇有君子之风，让人一看便觉得亲近。还有三师姐许焉，也就是宋嘉晗提醒她注意的那个，是个容貌姝丽、窈窕高挑的难得的美人儿，她发髻上带着一看就很贵重的珠钗，手腕上也带着珠串，更衬得皓腕如雪，明艳动人。
　　最熟的就是白哲，还算有些交情。
　　另一个师兄，据说是去年历练回来后没多久，就离开门派，回家成亲去了。
　　杨絮平时都没怎么见过，不过好在她口齿伶俐，又会逗趣，不多时便和众人熟稔起来，没事儿就一块唠嗑，互相指导学习剑术。
　　也就许焉一直处不来，和她说话也不怎么搭理，平时也都是冷着脸从不和他们几个交流，杨絮也不在意，嬉笑着插科打诨过去了。
　　按照几个师兄的说法，许焉对她也不算“特别关照”，她一直这样，对谁都一副看不上的样子。
　　这也难怪，她自己出身富贵，姿容姝丽，天赋又好，自然有不拿正眼看人的本钱。
　　总体来说，杨絮的生活还是很自在的，她自己也很高兴。
　　师父和蔼耐心，师兄弟姐妹相处融洽，而且她帮着林逸生处理师父门下众位弟子的衣食住行等琐事，还有例银可拿，也不用再去帮人跑腿赚钱了，生活得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最重要的是，费廉长老教习之后，她的确肉眼可见地剑术越来越好了。
　　拜师之后第一次内门弟子考核，她还是垫底的那种，第二次考核就已经得了中等的名次，在门派大比中排名也越发靠前，薛康、宋嘉晗等人都惊讶于她的进益。
　　时光飞逝，很快，杨絮便到了能下山历练的时候了。
　　卑羽山派的内门弟子，年满十六岁且门派考核合格之后，需经由自己师父和掌门同意，安排下山锻炼，一般是一年半到两年，也可根据个人情况酌情而定。
　　杨絮进入内门时间晚，因此拖到了现在才考核通过。
　　下山历练一般都是安排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起，也是为了有个照应。
　　这次和杨絮一块下山历练的，有慕青长老的小徒弟慕景，还有另一个是薛康。
　　杨絮十分不解，按理说，以薛康的禀赋成绩，他早该考核合格外出历练了才对。
　　“师父说我涉世未深，要多学一些，才不至于历练时候出了岔子。”杨絮将心底疑问问出来时，薛康是这么回答的。
　　原来如此。
　　历年都有三三两两结伴出去历练的人，大多数归来之后心性越发坚定、阅历武功皆有进益，但也有不少却是恰恰相反。
　　历练前后判若两人，原先豪爽开朗的变得郁郁寡欢不愿再下山，原先品行端正待人温和的变得放浪形骸乖戾暴躁，还有一些干脆一去不返音信全无。这样的人里面，还多是那些天赋异禀被看好的，好好的苗子就这样毁了，这让门主和长老大为痛惜。
　　后来，这些被看重的弟子，其外出历练就变得谨慎起来。
　　其中关窍杨絮觉得也不难明白。
　　这些天赋好又被看重的弟子，自小便意气风发，被人捧着，生活环境简单干净，而外出历练，见识到真正的人世间，有些被繁华迷了眼，有些则被人心险恶动摇了心，有些浴火重生，有些则沉沦堕落。
　　天赋越高，心思越单纯的，越是容易动摇信仰。
　　历练，实为练心。
　　他们有十天的时间收拾行李、告别师友。
　　杨絮先去拜别卢澄，打算之后再去拜别白玉。
　　因着她师父住的地方离得远了，再加上课业重，杨絮如今来看望卢澄的次数少了很多，以前是三天两头来找她，如今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
　　卫晴岚如今已经三岁了，长得十分机灵可爱，她顽皮的很，恨不得天天上房揭瓦。卢澄又不愿意拘束着她，因此更加无法无天，连卢彻这个门主都敢捉弄，别人更拿这小祖宗没有办法，只能远远躲着了。
　　杨絮一只脚刚踏进疏影院的门，一道黑影便冲了过来，她一把抱住，把来者摁在怀里不许她挣扎。
　　“大侠，饶了我吧。”卫晴岚弄不过杨絮，只好讨饶，“杨女侠！”
　　“想偷袭我，你还嫩着呢。”
　　“是是是，杨女侠最厉害了。”卫晴岚能屈能伸，打不过果断求饶。
　　“你娘在吗？”
　　“在的在的。”
　　杨絮放开她，往屋里走去。
　　卢澄拿着一本书在读，旁边不到三岁的卢疏也有样学样拿着一本插画书。梅卢疏和卫晴岚姐弟俩截然相反，卫晴岚动如脱兔，上房揭瓦下水摸鱼，时时刻刻安静不下来，卢疏估计是随了卢澄，自小便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给他一本书或者什么小玩意儿，他能待一天都不闹腾。
　　见杨絮进来，卢澄放下书，没有起身，朝她笑着招手，“过来坐。”
　　“絮姨。”卢疏板板正正打招呼。
　　杨絮掐了一把他光滑水嫩的脸蛋儿，“小卢疏真乖，你看的什么呀？”
　　“山海经。”
　　“我们小卢疏真厉害！现在都能看山海经了，以后一定能考个大状元！”
　　卫晴岚不知什么时候窜了起来，“那我以后也要考个大状元！”
　　“你可以考个武状元！”杨絮一把将她提溜过来，揉搓她肉乎乎的脸颊，“赶明儿再大一些我给你当师父，教你习剑。”
　　卫晴岚满脸得意，“我才不要呢，我有师父啦，比你还厉害！”
　　“谁啊？”
　　“舅舅，是不是比你厉害！”
　　“是是是，他当然最厉害了！”杨絮倒是有些惊讶，卢湛一直都不愿意收徒，没想到居然收了卫晴岚，难道是她天赋异禀？
　　杨絮不由上下打量她一番，这丫头，厉害啊！
　　“以后我比师父还厉害！”卫晴岚双手叉腰，自信的不得了。
　　不得不说，卢澄将卫晴岚教养得很好，又自信又活泼，有点顽皮，却不顽劣。既不宠溺，也不会过于约束她。如今她想习武，卢澄竟找来卢湛教她，想必是耗费了不少心力。
　　有这样的娘亲，卫晴岚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能活得自在洒脱，随心所欲吧。正如她的名字，一生晴明如风洒脱。
　　还真是，让人艳羡啊。
　　杨絮挥去脑中有的没的想法，笑着摸着她的头，“想的还挺高，行，咱们晴岚以后不仅要青出于蓝，还要当天下第一！”
　　“以后你也要喊我大侠！”
　　“嘿，你这丫头，”杨絮拍了一巴她的后脑勺，“等你能打败我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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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澄不置可否，由着她们闹，自己拿着书看，时不时指导一下卢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