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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手滑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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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记得的，是鼠标点下去的瞬间。
屏幕弹出红色警告框，我没看内容，只想着赶紧进游戏。
熬夜测评《灰烬誓约》第三周，我太熟悉它的套路了。
可这次不一样——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我躺在地上，身下是碎石和铁锈味的土。
我试着动手指，发现手被金属护甲包着，关节生涩。
低头看，胸口铠甲裂开一道口子，边缘焦黑。
这不是游戏建模能做出来的质感。
我撑着地面坐起来，骨头发出咔哒声，像生锈的齿轮重新咬合。
不远处跪着一个人。
银发垂到地面，白袍沾满泥灰。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嘴唇无声开合。
系统提示音在我脑内响起：“角色载入完成。身份：灰烬骑士·已阵亡单位。当前存活状态：异常。”
我张嘴想喊，喉咙干得发不出声。
抬手摸脖子，指节撞上喉结，真实得让我心慌。
这不是VR头盔能模拟的触感。
我用力掐自己大腿，疼得倒抽气。
那女人忽然停下祈祷，转过头来。
蓝眼睛直直盯着我，没有惊讶，没有恐惧，只有疲惫。
她站起身，白袍下摆拖过碎石地，走到我面前蹲下。
距离近到我能看清她睫毛上的灰。
“你又回来了。”
她说。
我愣住：“你认识我？”
她没回答，伸手碰了碰我胸口的裂痕。
指尖冰凉，碰到皮肤时我打了个哆嗦。
她收回手，从袖口抽出一条布带，开始缠绕我破损的铠甲。
“上次你死在北坡，被箭射穿肺部。”
她边绑边说，“上上次是断头台，教会说你亵渎圣物。再上一次……”
她顿了顿，“你抱着炸药冲进王都钟楼。”
我浑身发冷：“等等，这些事我没做过。”
布带勒紧肋骨，她抬头看我：“现在你记得了？”
系统提示再次弹出：“检测到世界线扰动。警告：重复存档将导致数据污染。当前污染度：17%。”
我抓住她手腕：“我是玩家！
溯星！
昨晚还在写测评攻略！
这一定是bug——”她突然捂住我的嘴。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像刀刃拖过石板。
她压低声音：“艾德林的人在找尸体。如果你真是新来的，最好别出声。”
我僵住。
艾德林，游戏里那个总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审判长。
设定文档里写他负责清除异常数据。
她松开手，从领口扯出一条项链。
吊坠是半块齿轮，边缘磨损严重。
“拿着这个，能暂时屏蔽系统扫描。”
塞进我掌心时，她指尖抖了一下，“别问为什么帮你。我只是……不想再看有人死第二次。”
远处脚步声逼近。
她猛地站起来，白袍扫过我膝盖。
“往东跑，穿过废铁堆有地下通道。洛薇安在那里等你。”
转身要走，又被我拽住袖子。
“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
她回头看我，蓝眼睛在昏暗天光下像结冰的湖面。
“瑟莉娅。”
说完甩开我的手，大步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银发在风里飘起来，像一面投降的旗。
我攥着齿轮吊坠爬起来，腿还有点软。
系统提示第三次跳出：“注意：NPC瑟莉娅好感度99%。突破阈值将触发终焉协议。”
废铁堆在三百步外，锈蚀的机械残骸堆成小山。
我猫腰往前挪，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跳上。
快到山脚时，身后突然爆出一声巨响。
回头看，火光冲天，烟柱笔直上升。
瑟莉娅站在火场边缘，白袍被热浪吹得猎猎作响。
她没回头，但举起右手朝我挥了挥。
手势很轻，像赶苍蝇，又像告别。
我冲进废铁堆的阴影里，齿轮吊坠硌得掌心发疼。
地下通道入口藏在一台倾倒的蒸汽机后面，铁门虚掩着。
推开门前，我最后望了眼战场。
火光中有个红影一闪而过。
那人戴着和我一样的破损头盔，手里提着剑，正朝瑟莉娅走去。
最诡异的是——他走路的姿势，跟我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