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是我高中白月光》爆炒香菇丝

4、深夜独处

　　新季度智慧城市项目的压力骤然增大。一份关键的技术评估报告出现了重大疏漏，需要在下周一前彻底修正并补充数据。任务落在了项目核心组，也就是沈逾白和他的团队身上。

　　周五晚上，办公区的灯亮了大半。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和偶尔低沉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透着紧绷的气氛。

　　林砚主动留了下来。于公，这是他负责的部分，义不容辞；于私，这是一个能与沈逾白并肩作战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时间滑向晚上十点，同事陆续离开，最终只剩下林砚和还在办公室里与总部进行视频会议的沈逾白。

　　空旷的办公区异常安静，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林砚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将最后一份校正好的数据表归档。他抬起头，望向那片独立的玻璃办公室。

　　沈逾白背对着他，屏幕的光映在他略显疲惫的侧脸上，手指无意识地按着太阳穴。即使隔着一层玻璃，林砚也能感受到那股高压下的凝重。

　　他犹豫了一下，起身去茶水间，默默地煮了一杯黑咖啡，又找出之前同事分享的、据说能缓解疲劳的草本茶包，泡了一杯。他将两杯饮品放在托盘上，深吸一口气，走到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

　　沈逾白结束了通话，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进。”

　　林砚推门进去，将托盘放在办公桌的空位上：“沈总，提提神。”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者……喝点茶放松一下。”

　　沈逾白抬起眼，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托盘里的咖啡和茶，又看向林砚。青年站在灯光下，身形挺拔，眼神清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谢谢。”沈逾白的语气缓和了些许，他最终伸手拿过了那杯茶，“数据都核对完了？”

　　“刚完成，已经同步到共享服务器了。”林砚回答。

　　沈逾白点点头，吹了吹茶水上氤氲的热气，喝了一小口。长时间的沉默让他似乎想找点话题，目光扫过林砚年轻而专注的脸，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看你工作上手很快，执行力很强。是大学养成的习惯？”他顿了顿，似乎只是无意间联想，又补充了一句，“有点像我们高中时班里的一个男生……印象里他总是埋着头做事，很安静，好像……还挺胖的。”

　　“啪嗒——”

　　林砚手中拿着的、本想递给沈逾白参考的一份纸质文件，猝不及防地滑落在地。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耳边嗡嗡作响。那个模糊的、被刻意尘封的形象——那个躲在角落、臃肿而沉默的自己，就这样被沈逾白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从记忆的尘埃里拎了出来。

　　他甚至……还记得自己“胖”。

　　沈逾白被这动静引得抬起头，看到林砚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失神的眼睛，微微蹙眉：“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砚几乎是立刻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捡起文件，借此掩盖自己失控的情绪。他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滑了一下。沈总您说的是……哪位同学？”

　　他必须确认，沈逾白到底记得多少。

　　沈逾白似乎并没太在意，又喝了口茶，努力回忆了一下：“名字记不太清了，好像姓林？还是陈？太久了，印象很模糊了。只记得那时候班里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姓林……还是陈……

　　原来，他连自己的姓氏都没记清。那个曾经的自己，在沈逾白璀璨的高中记忆里，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模糊的、符号般的“胖男生”。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难言的酸楚漫上心头，但紧随其后的，却是一种畸形的庆幸。庆幸于他遗忘得如此彻底，让自己还有机会，以“林砚”这个全新的身份，重新站在他面前。

　　林砚站起身，将文件轻轻放回桌上，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可能……很多班里都有这样的同学吧。我高中时比较专注学习，对班里同学印象不深了。”

　　他生硬地、几乎是慌乱地岔开了话题：“沈总，如果没什么其他安排，我先出去把收尾工作做完。”

　　沈逾白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深究，只是点了点头：“好，辛苦了。做完就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沈总。”

　　林砚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办公室。带上门，隔绝了沈逾白的视线后，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感觉自己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能力。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种被彻底否定过去的钝痛。

　　他知道，这场试探，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凶险。而沈逾白那句无心的回忆，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他努力维持的平静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