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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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涵回到宿舍的时候，赵和宁正在床下的书桌前写试卷。
“宁宁，你今天怎么没去看电影，我还特地给你占了个位置！”她从背后靠近，把脑袋搁在赵和宁的肩上，看她写数学题，“这什么啊，今天有这个作业吗？”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赵和宁微微侧脸：“没有，这是我去找数学组的李老师拿的竞赛题。你不是问我老吴早上喊我干什么嘛，这就是他说的事。”
徐清涵眼睛一亮：“那你是要参加数学竞赛吗，好厉害啊！”
赵和宁摇头：“不，我没准备参加，只是找李老师拿了点题目回来练习，这些好多都是老师们自己出的题目，还挺有意思的。”
徐清涵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赵和宁，她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数学题。但她也没说什么，赵和宁喜欢什么她都可以接受，毕竟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徐清涵没再打扰赵和宁，抱着自己的小小坐在床边的楼梯上，埋头发消息。
赵和宁写完一页大题，抬头放松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这才搁下笔往后一靠。
“徐清涵，你知道今天家长会都说啥了吗？”她状似无意的问起。
徐清涵抬头想了想：“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吧，我爸没跟我说啥。怎么了，你没问你妈妈吗？”
“哦。”赵和宁没回后一个问题，她起身拿上睡衣，“我先去洗澡啦。”
第二天，赵和宁趁着午休的时间找到吴征熊：“吴老师，我已经跟李老师说过不想参加，也来跟您说一声。”
吴征熊笑着点头：“好，你自己想好就行。”
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聚在一起闲聊这次月考的成绩，教英语的岑霞指着赵和宁：“呐，我们的年级第一就在这。”
赵和宁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笑，她知道自己考得不错，但没想过会是第一。不过这都不重要，想展示的人没来，她自己也是很不在乎。
吴征熊很得意自己这个学生：“哈哈，赵和宁可以说是我教书这么多年带过最省心的学生了，人聪明也懂事。”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问赵和宁：“昨天你家里没人来参加家长会，是什么情况？”
赵和宁垂下眼睛：“可能是工作比较忙吧，我也很少跟他们联系。”
“哦！”吴征熊听出她话音下的隐瞒，也没说破，“没事，家长会也就是沟通一下成绩，你保持现状就很好。”
“好的，谢谢吴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班上啦。”
吴征熊点头：“嗯，去吧。”
教室里有几个人趴在桌上午休，赵和宁放轻动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层层叠叠的书本堆里抽出昨天没写完的数学题摊在面前。
她并不是多喜欢数学题，也不算是多有天赋，只是习惯了把每一件事做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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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不动点和假设x中悄然流逝，整个十月没再发生什么特殊的事。赵和宁的生活回到了以往的平静，平静到有些平凡，是她此前从未拥有过的、如此长时间的安宁。
又一次月考结束，赵和宁抱着这次的周末作业回到宿舍，徐清涵跟在她身后，手里也拎着一大袋子试卷。
赵和宁的书桌上散落着几张用过的草稿纸，靠着墙摆着一排练习册，今天拿回来的试卷被她放在最上面。
徐清涵收拾完自己的行李，看到完全没动的赵和宁，问她：“宁宁，你这周不回家吗？”
“嗯，上周已经拿过衣服了，没有回去的必要。”
“好叭，那你一个人在宿舍要注意安全哦，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吃的。”徐清涵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体贴地关上了宿舍的门。
赵和宁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就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那样，她摸出放在床头的手机放音乐。往常写作业的时候都有徐清涵在旁边絮叨，导致她现在已经有点不习惯在安静的环境下写题。
歌手低沉沙哑的嗓音顺着耳机线传入大脑，成为了试题的伴奏。直到一阵震动打断赵和宁的思绪，她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是一串很好记的豹子号。
“在哪？”
“在学校。”
“立刻回来。”
电话被直接挂断，赵和宁无声叹气，她就知道生活不可能这么顺利，肯定是在憋个大的。
而现在，她一直等着的报应来了。
从出租车下来，绕过停在院子里的迈巴赫，张婶在院子里浇花，看见赵和宁回来，赶紧拉着她躲到一边：“和宁，你爸这会正生气呢，你等会好好跟他说说，别犟，啊？”
赵和宁冲她笑笑，没说话，直接进了屋。客厅的灯全开着，水晶吊灯的光折射在地板上有些晃眼。
赵贤华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但不管对谁他都是一副命令式的语气。看见赵和宁进来，他最后说一句“知道了”就挂断电话走过来。
“你还舍得回来。”他一副很困的样子，此刻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没抬眼，“家里这么大地方是住不下你了，非要去住校。谁让的？”
“没有人，我自己想住。”
“你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刚刚打电话问过学校了说得有家长签名才能办住宿，谁给你签的？”似乎是想起之前回国的妻子，他又补了一句，“你妈不是说带你去美国读书，她愿意给你签名？”
赵和宁抬头看着面前的父亲：“没有，我自己签的。”
就像从小到大的每一次家长签字一样，而为了不被认出来是自己签的，她特地练习了用左手签宁雁和赵贤华这两个名字。
回复她的是清脆的一巴掌，赵和宁被打得偏过头，右耳一瞬间失去了声音，只剩下大脑中烦人的嗡鸣。
“才多大就跟你妈一样不沾家，我管不了你了。”赵贤华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我回来拿东西我还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放假都不回来。怎么，外面是有人养你还是有人给你钱？要是不想好好上学就别念了，别在外面丢我的人。”
赵和宁很想笑，也很想问赵贤华凭什么说这种话。她想说反正从小到大你们也没管过我，家里除了张婶也没别人，我住校还是住家里也没区别吧。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可以继续打，打死也没关系。
但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眼泪给脸上发烫的地方降温。她早就习惯了父母对她最大恶意的揣测，即使她什么也没做。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赵贤华还想继续的话，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没接。转身拿着自己的外套从赵和宁身边绕过，没一会就听见院子里迈巴赫出门的动静。
张婶这才小心翼翼地进来，看见赵和宁脸上肿的一大块，她赶紧去冰箱拿了个冰袋出来给她敷脸。
“你别怨你爸，他也是为你好，怕你一个人在外面被人欺负。”张婶用毛巾裹着冰袋贴在赵和宁脸上，“你也是，这个脾气太犟了，明知道他生气你说话这么冲干什么。想住校跟家里人说呀，还能不让你去吗，自己一个人做决定怎么行，你才多大。”
赵和宁很累，她又叹了口气，不顾张婶在身后絮叨，转身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屋子。
这个赌气的决定在她才走到小区大门就已经有点后悔了，赵和宁接了电话从宿舍出来就没拿件外套，从家里出来当然也没拿。白天穿着还有点热的长袖这会被晚风一吹隐隐发凉。但她也不想在家待着，那里跟个坟墓似的死寂。
小区的旁边就是后湖，天气降温以后虽然来观光的游客少了很多，但仍有许多特地来打卡夜景的人。赵和宁找了个被树丛挡住的长椅坐下，旁边的小广场有一群阿姨在跳舞，前面的步行道是各种小摊和行人。
她把自己藏在灯光照不到的树影底下，贪婪地偷窥着路过游人的幸福。这是赵和宁放弃小提琴以后为数不多的爱好，找个无人的角落默默看着经过的路人。
不管是牵着手散步的小情侣，在路边摆摊的商贩老板，或是那些穿得跟个层层叠叠小蛋糕一样出来拍夜景的游客，都比家里那片死寂更让她有活着的错觉。
“赵和宁？”
赵和宁循声望去，她身后不远地草坡上站着段广安，路灯从他的身后打了个侧光，照着他一身灰显得发白。
段广安直接踩着草皮下来，坐到了长椅的另一边：“还真是你啊，我刚刚从后面路过还以为是看错了。”
赵和宁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段广安从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里翻找一阵，递来一瓶芬达：“只有冰的，你可以喝吗？”
“谢谢。”
“哎呀你看你又说这个词，我们算朋友吧，至于每次都这么生疏吗？你跟徐清涵也这么客气？”段广安翘起腿，往后一靠，“一瓶饮料而已，还不值得你谢。”
赵和宁扯了下嘴角，带起一丝疼痛。她这才想起右脸应该是肿了，不过这边没路灯，应该也没人能看到。
“会啊，说谢谢就是因为不跟你们客气，真客气我就不会接了。”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等谁吗？”段广安状似不经意的问。
赵和宁摇头，意识到旁边的人看不清之后又说：“没等，不知道去哪，干脆在这边坐一会。”
“那要不要跟我走？”段广安依旧看着前方，没有回头，只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忍不住握拳。
“好啊。”
“要是没空就算了……”他猛地扭头，“你答应了？！”
赵和宁点头，问他：“去哪？”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