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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速之客 ...
车轮碾过崎岖山路,吱呀作响。
车厢内,阿苓被白千凝眉飞色舞的讲述吸引,听她说昆仑山巅的雪景如何壮丽,师兄弟们习剑的日常如何逗乐,小脸上满是向往。
卢灵萱则与花婉低声交谈,言语间多是客气与谢意,间或提及些师门严规与路途艰辛。
唯有叶南鸢,除了吃饭,便是面壁,周身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戾气,众人都识趣地没去惹她。
白千凝几次偷瞄向她紧抱在怀中的木匣,却不是碍于叶南鸢的骇人气场,就是被花婉适时递来的茶点转移了注意力,甚至于一路都没找到机会满足她的好奇心。
沿途荒芜,一晃眼,又行三四日。
直至暮色四合,方见前方灯火点点,终于遇见个稍具规模的城镇。待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稳,已是夜深人静。
一行人要了四间房,并很快分定:花婉牵着阿苓住进了西头最里一间;卢灵萱与白千凝去了东头两间相邻的;叶南鸢则独居中间。
众人各自回房。
叶南鸢反手闩上门,将宝贝木匣小心置于枕畔。躺下时,心头竟涌起一丝轻松:待明日,那聒噪的白千凝与她师姐一走,身边总算能清净了。
她翻了个身,想着终于能摆脱那对师姐妹,连日来的憋闷瞬间消散许多。
或许也是因此,今日一沾床便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叶南鸢猛地惊醒,有些恼怒,指尖按上木匣:“谁?”
“南鸢姐姐,是我,阿苓。”门外传来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
叶南鸢起身拔开门闩。
阿苓正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站在门口,另一只小手还攥着个小小的红瓷瓶。
“你来干嘛?”
“婉姐姐让我来的。”阿苓把小枕头抱得更紧了些,“她说怕你一个人生闷气睡不着,让我来陪陪你。”
又将红瓷瓶递过去:“这个药给你。婉姐姐说吃了能顺气,但只有一颗,让你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吃。”
叶南鸢没接那瓶子,眉头紧拧:“我生哪门子闷气?不要你陪,回去睡你的觉!”
“可是......”阿苓仰着小脸,大眼睛里带着点乞求,“我还没跟南鸢姐姐睡过呢,就一晚好不好?”
叶南鸢不胜其烦,翻了个白眼:“随便你!”
她侧身让开,语气依旧生硬:“但先说好,不准挨着我睡,我不习惯!”
“嗯!”
阿苓立刻点头,将药瓶塞到叶南鸢手中,溜了进去。
她手脚麻利地把枕头放在床里侧,又吭哧吭哧地从靠墙的柜格里抱出一床备用的薄被,仔细铺在叶南鸢的被子旁边,隔开一道小小的“楚河汉界”。
“这样可以吗?”小姑娘很认真地问。
叶南鸢默许,吹熄了蜡烛,在阿苓身旁躺下。
黑暗中,心下越来越乱: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大半夜的,故意让阿苓来膈应自己?
还有方才那个红瓷瓶,分明是老大夫那日特地找自己去拿,是给她的,为何又还回来?
还说是什么“顺气药”,分明就是车上那会儿的延续!又在故意逗弄人!
她越想越觉得花婉那张温温和和的笑脸下藏着数不清的算计,一时心绪翻腾,毫无睡意。
正烦躁着,房外似乎传来几声轻微的异响,像是瓦片轻磕,又似夜风卷过枯枝。
叶南鸢凝神静听,那声音却又消失了。她疑心是自己思虑过重生了幻觉,翻个身,试图强行入睡。
可不过片刻,又有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这次叶南鸢听得真切,似乎是从西头——花婉房间的方向传来的。
她心头猛地一跳,不再迟疑,立刻起身披上外衫。又瞥了眼身边睡得正熟的阿苓,放轻脚步,携了燎原,无声地闪出房门。
廊道幽暗,寂寂无声。她屏息潜行,如狸猫般朝西头摸去。越靠近花婉那间位于最里侧的房间,心头那点不安便越重。她停在门外,侧耳倾听。
里面一片死寂,仿佛刚才那声响动只是她的错觉。
可她确信自己方才绝非幻听,当下决定继续看看,就算真是自己杯弓蛇影,遭了那人嘲笑,她也认了。
于是她敲响了眼前的房门。
门内无人应声,一时更添几分诡异。
叶南鸢指节扣得更重,正欲开口——
“呃啊!”一声压抑的痛呼猝然响起,“你敢咬我!”
这声音,不是花婉。
叶南鸢脊背一凉——房里还有别人!
她再不迟疑,对着房门,抬脚便踹。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洞开。
屋内景象瞬间映入眼帘:花婉正被一个人牢牢钳制着,口鼻也被死死捂住。她身后那黑衣女人身材高挑,姿态带着一种危险的妖娆。
“放开她!”叶南鸢厉喝一声,指尖已扣上燎原剑柄。
“哟,倒是又小看你了,竟还有后手。”黑衣女人轻笑一声,嗓音沙哑魅惑,带着几分玩味。
手上掐着花婉,迫使她面向自己:“但还不是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她已挟着花婉,纵身撞破后窗,瞬息融入浓黑夜色中。
“站住!”叶南鸢疾冲到窗边。
楼下是黑黢黢的客栈后院,那黑影落地极轻,几个起落便已掠进客栈后方那片茂密的树林。
该死!
叶南鸢攥紧了窗沿,指节发白。她如今没有轻功,这个高度跳下去,非残即伤,更遑论去追那两人。
只得转身冲出房间,“咚咚咚”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她一把撞开自己房门,摇醒阿苓,急声道:“快!去叫醒东头那两个!你婉姐姐被人劫走了!”
“叫她们来客栈后面的树林——”
叶南鸢话都没说完,身影已疾射而出,直奔那片幽暗树林。
夜风刮过脸颊,燥热黏腻。
叶南鸢一面提足狂奔,一面疯狂催动丹田,试图凝聚哪怕一丝内力。然而经脉滞涩,内里空空如也,往日如臂使指的力量此刻犹如石沉大海,半分也提不起来。
焦灼如火燎般盘旋心头。
一股熟悉的灼烧感又猛地在心口炸开。灼痛瞬间漫遍四肢百骸,双腿立时一阵瘫软,再也支撑不住,竟“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真是废物!!”
叶南鸢狠狠一拳砸在地上,被砂石刺破皮肉也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对自身无能的狂怒与绝望。
脑中却忽然浮现阿苓送药时那句怪异的,“万不得已时再吃”的话。
难道花婉早已预见这些?
但她此时来不及多想,立刻掏出瓷瓶,一口咬下塞子,就往嘴里倒。
“啊——!”药丸甫一入腹,一阵钻心剧痛便猛地爆发,叶南鸢疼得蜷缩在地,冷汗如瀑。好在这非人的折磨仅持续了瞬息,便有一股沛然暖流自丹田汹涌而出,流入经脉。
叶南鸢只觉沉重的身体骤然一轻,久违的力量感重新充盈全身。
她大乘巅峰的内力!回来了!!
眼中顿时精光一闪,一个翻身跃起,足尖一点,身形便轻巧掠出,朝着黑衣女人消失的方向狂飙而去。
不知在林间穿梭了多久,枝叶抽打在脸上也顾不得。就在她几乎要迷失方向之际,一缕微弱却熟悉的清冽草木香气,幽幽传来。
那是花婉独有的气息!
叶南鸢心头一震,立刻循着那丝淡香而去。
前方林间空地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黑衣女人几声不耐烦的嘲讽:
“省省力气吧,小美人儿!也不知你拖这么久是在等谁。”
“你非要拉上的昆仑那两人,早已中了我的迷香,现下怕是睡得正香。至于那唯一清醒的红衣服的,呵,连个窗户也不敢跳的废物罢了!你指望她们?简直......”
却有一个坚定的声音打断她,带着喘息:“她......会来的。”
“痴人说梦!”黑衣女人的声音陡然转厉,银丝破空之声尖锐刺耳,“你也中了迷香,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叶南鸢听得心急如焚,足下发力,快速掠向眼前浓密的灌木丛。
清冷月光下,那黑衣女人身如鬼魅,十指翻飞间,数道银丝带着凌厉风声,不断绞向中央那道白色身影。
花婉身法飘逸,在细密如雨的丝线中惊险挪移,衣袂翻飞间带起道道残影。
这灵动的身法却看得黑衣女人渐渐皱起了眉:她来之前明明给整个客栈都施了迷烟,其余人都中了招,怎么这人看着一点事也没有?
她本是想着省点力气,且之前派来的杀手也回报过,说这人身法飘逸,纵是高她一个大境界,真要想抓她,也占不了多大便宜。于是她索性放了迷烟,想着给人迷晕,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就行。
谁料当她悄悄潜入的时候,这人正埋伏着在等她。
但一个小小中乘,纵是准备得再充分,遇着她这个化境初期,还不是只能俯首就擒?
算计的再多,准备的再多,到头来仍旧是徒劳无功罢了。
“喂,我劝你别再拖了,就算你那些同伴此刻都来了,也不过是来送死。”
“你们这群人中,两个中乘,一个大乘,再加个小孩......哦,差点忘了,还有个连内力都没有的废物!我虽只是初入化境,打你们,却也像捏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不,或许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
忽而,那近乎透明的丝线如蛛网般交织,锋利无匹,纵使花婉身法再精妙,肩头、手臂、腰侧依然被割开道道血痕,素白衣衫已被鲜血浸染大半,触目惊心。
花婉脸色苍白,动作越发迟缓,气息也混乱不堪,却仍在勉力躲闪。
“还在硬撑!”黑衣女人等得烦了,盯着花婉那张清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可惜了这张脸......本想将你迷晕了带走,让你少受些苦,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
她指间丝线瞬时一收,声音淬了冰,“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罢,五指并掌,一阵磅礴阴冷的掌风排山倒海般轰出,直击花婉。
那是一股能波及方圆数丈的恐怖之力,花婉避无可避,被那澎湃劲风狠狠掀飞出去。
“噗——!”一口鲜血喷出,她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朝着叶南鸢赶来的灌木丛飞来。
叶南鸢刚拨开枝叶,就见一个半红半白的身影袭来,携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与草木香,瞬间填满了她的视野。
砰!
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一同撞飞出去数丈远,重重砸落在地。叶南鸢顾不得自身气血翻腾,慌忙低头看向怀中。
花婉气息奄奄,双眸紧闭,长睫上沾着血珠,嘴角还在不断溢出鲜血。
叶南鸢心胆俱裂,急声唤道:“花婉!你怎么样?!”
怀中人闻言,费力地掀起一丝眼帘,看清是她,苍白的唇勉强扯出一个弧度:“你来了......”
“我问你怎么样!”
“恐怕......”
“不......太好。”
下一息,便再也撑不住,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啧啧,瞧瞧这是谁来了?”一个戏谑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那黑衣女人如幽灵般飘然落地,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妖异的红唇勾起,“哟,这不是那位连窗户都不敢跳的‘胆小鬼’么?来送死?”
看着怀中气息微弱、浑身浴血的花婉,再听这刺耳的嘲讽,叶南鸢只觉体内燃起一股滔天怒火。
“妖女!受死!!!”
燎原剑瞬间爆发出炽烈红芒,叶南鸢人随剑走,化作一道狂暴的火焰流星,挟着开山裂石之势,朝着黑衣女人当头劈下。
剑风所过之处,草木焦枯,夜露蒸腾。
黑衣女人却只嗤笑一声,十分不屑。她玉指轻弹,数道丝线交织成网,迎向那火焰剑风。
嗤嗤嗤!
一阵刺耳的灼烧声爆响,那黑衣女人射出去的银丝,竟在这烈焰剑风中寸寸焦黑、融断,直至全部消失。
“我的天蚕丝!”黑衣女人失声尖叫。显然是没料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宝贝竟会被这剑气生生烧毁。
就在叶南鸢剑势稍歇的刹那,黑衣女人宽大的袖口微动,悄然射出数道幽光,是几只通体碧绿、獠牙狰狞的毒蛛,正无声无息地扑向叶南鸢。
叶南鸢有所察觉,燎原剑光疾转,剑风横扫,几只毒蛛在空中被剑气瞬间绞碎,爆开腥臭的绿浆。然而,终有一只漏网之鱼,闪电般噬向她持剑的右手。
“呃!”一阵尖锐的麻痹感瞬间从手腕直冲臂膀,整只手瞬间脱力,燎原剑“哐当”一声脱手坠落。
“哼!竟敢毁我天蚕丝!便先废了你持剑的手!”黑衣女人眼中怨毒无比,耐心已经几近耗尽。
她不再理会中毒的叶南鸢,身形调转,直扑向地上昏迷的花婉。
“你休想!”
叶南鸢目眦俱裂,左手并指如剑,隔空一划。
铮——!
燎原剑应声而起,赤红剑光划破夜色,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直刺黑衣女人的后心。逼得黑衣女人不得不旋身闪避,抓向花婉的动作硬生生被打断。
“啧,一个个都这么难缠!”黑衣女人险险避开,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喂,听着,做个交易!你把这女人给我,我就给你解药,解你右臂的毒,保你......”
“要打便打,啰嗦什么!”叶南鸢厉喝一声,根本不给对方说完的机会。
她眼中只有血流如注、昏迷不醒的花婉,那几乎被染成红色的白衣,狠狠刺痛着她的双目。
“你——!”黑衣女人被打断,面色一黑。她本想省些力气,此刻却已被这两人彻底激怒,尖啸一声,“找死!”
那黑衣女人杀气尽显,掌间渐渐凝聚起一股粘稠的黑气,周遭空气也被扭曲,压缩......
这绝非玩笑,而将是倾注全力的必杀一击!
叶南鸢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竖。那掌风未至,化境强者的威压却已压得她喘不过气,几乎窒息。
她咬紧牙关,挡在花婉身前,将全身内力调转至左臂,持剑横于身前,准备硬撼这避无可避的雷霆一击。
纵然是螳臂当车,她也绝不后退一步!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携着刺骨寒风自叶南鸢身后破空而来。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林间炸开,那柄通体晶莹的长剑,正正撞上黑衣女人全力拍出的幽暗一掌。
没有想象中的僵持,只有瞬间爆发的恐怖冰寒。
磅礴的冰蓝剑气如同极地风暴,顷刻间便碾碎了那阴毒一掌。随后刺眼的光芒与狂暴的气浪震荡四周,黑衣女人如遭重击,惨哼一声,撞断数根碗口粗的树干,才狼狈地摔落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寒气爆发的同时,叶南鸢也浑身剧颤,一阵钻心恶寒瞬间笼罩全身。她脑中瞬时警铃大作,猛地想起老大夫的话——花婉绝不能再受寒了!
“不好!”她惊叫一声,立刻扑向身后昏迷的花婉,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为她挡下这阵恐怖寒潮。
叶南鸢一边紧紧搂着怀中人,一边学着先前老大夫的样子,往她心口处渡入自己的内力,为她护住心脉。
背后,彻骨的冰冷瞬间侵入骨髓,冻得叶南鸢牙齿咯咯作响,几乎要失去知觉。
“这气息......她来了?!”黑衣女人颤抖着爬起,惊恐地看着那柄悬浮空中、寒气森然的霜寒剑,“这次算你们走运!下次......等那人亲自来,看你们还有没有这般好运!”
下一瞬,她的身影已融入黑暗,仓皇遁走。
几息之后,白千凝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你们没事吧?”
叶南鸢冻得嘴唇发紫,强撑着从花婉身上爬起,牙齿还打着颤:“敌......敌我不分!快把我冻死了!”
白千凝尴尬地挠了挠头:“呃......这个......这把剑我也刚拿到手不久,还没用熟练嘛......”
黑衣人:本来不想打的,一直在挑衅我[爆哭][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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