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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养花人 ...

  •   花绒先前发疯似的乱喊乱叫,现下又畏首畏尾,小心翼翼,木篱和花花觉得她定然是受惊吓过度,没有缓过神来。他们怕在刺激到她,于是看她吃过药后就离去了。
      门关上的一瞬,李宝荣松了口气。
      她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女子和男孩离开的背影,才终于放下心来。
      外面阳光明媚,看起来是中午的样子。李宝荣对着室内的陈设触摸了一番,又掐了自己几把,再次确定这不是做梦…于是她坐在桌前,努力回想。
      也许,是二次坍塌的危房,掩埋了自己…那个小姑娘,也不知情况如何,会不会跟自己一样遭遇不测。也不知道队长收没收到自己的汇报,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不见了…安全帽里有定位器,尸体到是不难找到。
      “我死了吗?”李宝荣叹气。“唉~”
      李宝荣不敢想,父母在得知噩耗后该怎么办?她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有对父母的思念,有对未知生活的迷茫…她没办法在集中注意力思考,哭着哭着,沉沉睡去。
      “母亲,阿姊怎么趴在桌上睡觉呢?”推门进来的男孩,看向端着食物和汤药的母亲。
      “花花,小声点。去拿衣服来给你阿姊披上。她这几天总在梦里叫喊,肯定睡不好,趴在桌上倒睡得安稳了。”木篱轻轻放下东西,坐在桌旁,担忧地望着女儿。
      自打花绒被找到,来这里休养已经五日了。身上的伤都好了,却迟迟醒不过来…梦魇中还叫喊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语。尉迟上师来看过后也说,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梦魇了。
      如今,女儿终于醒了,可看这样子,似乎也并没有好多少…还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胡话。更奇怪的是,女儿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子紧蹙眉头。
      “母亲,阿姊的病还能好吗?”花花给李宝荣盖好衣服后,压低声音说:“我想要阿姊快点好起来,呜呜~”说着便小声抽泣起来。
      “会的,花花。阿姊一定会好的,你看她这不是都醒过来了嘛。”木篱抚摸着男孩的脑袋,轻声安慰。
      李宝荣其实在他们踏进房间的时候就醒了。食物的香味使她咽了下口水,她慢慢抬起头,装作才睡醒的样子,目光与女子接触后露出憨憨的傻笑。
      李宝荣决定,先装一段时间的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乖巧地吃完东西,喝完药。李宝荣的眼神逐渐呆滞,对女子和男孩的话语一律充耳不闻。
      木篱已经离开去忙碌了,花花却还拉着她的手,自顾自地说着什么。李宝荣望着窗外,左耳朵进右耳出。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她悲愤地想:“人家穿越哪怕身份低贱,资质平庸,起码能正常生活吧!可我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这样一直装聋作哑吧,我可怎么生活呀!老天爷呀,为什么!?我好歹也是见义勇为,舍己为人,英勇牺牲吧!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阿姊,落玉姐、麦冬哥、南星哥都拜师了,现在就剩你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呀。呜呜~~”
      李宝荣任由男孩拉过袖子擦眼泪,擦鼻涕,心想:“小鬼头话虽然多,但对这身体的主人,可真是情真意切。”
      突然,她内心一阵恶寒:“不会是童养媳吧!?”
      李宝荣清醒的第二日。
      木篱看着她吃过药和食物后,便去田地里忙碌。男孩不知说了什么也走了。看着被男孩搬到门外的躺椅,李宝荣也不辜负他的美意,去到屋外晒太阳。
      阳光正好,温度适宜,微风中夹带着清香让她感觉很舒服,呼吸之间头脑清明。远处忙碌的身影,时不时地朝她望来,她能感觉得到女子深沉的爱。她一定是这副身躯的母亲吧,如果她知道自己女儿,已经在了,她该有多伤心…
      李宝荣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自己遇难的事,想必父母也得到消息了吧。说不定父母正抱着自己的尸身悲痛欲绝…她感到心口一阵闷痛,轻轻捶打。
      突然,一双手扶上李宝荣的肩头,吓得她一哆嗦。
      “绒儿,你哪里不舒服吗?”木篱关切地问。
      看着女子关切的眼神,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李宝荣本能地,微笑摇头。
      “好吧,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母亲,好吗?”
      李宝荣还是微笑不说话。
      女子拿出薄毯子盖在李宝荣身上,不知说了什么,就又去忙了。
      李宝荣被这突然的关切,吓得差点失声尖叫!她惊讶于妇人的敏锐和速度之快。难道这是魔法世界?
      李宝荣不敢再有任何举动,生怕在引起女子的注意。她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好,可要是知道自己是冒牌的,难保不会撕了自己。李宝荣赶紧回屋,兴许屋里还能安全点。
      木篱看见花绒进屋了,“还是得叫尉迟上师再来看看。”她边想边继续忙了起来。
      李宝荣坐桌旁,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冷静!一定有什么细节是我忽略了的,老天叫我穿越一场,绝对不会是让我来当聋哑人的。”
      她又开始回想穿越前的整件事,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又想到那个梦,说不定梦里才有什么玄机。
      “拿簪子刺怪物,怪兽把我甩下悬崖,我就醒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被我忽略的吗?”她心里默默地琢磨。
      突然她灵光一现,“对,簪子,是簪子!为什么是簪子刺怪物,因为我恰好有只簪子!”李宝荣激动地站了起来,她似乎马上就要抓住关键之处了。
      她搓着手在屋里来回转悠。“我为什么会有簪子呢,因为是那个老太太给我的。”李宝荣继续回想。
      灾后救援那天。一个身形瘦弱的老太太一瘸一拐地向物资领取点走去。李宝荣慌忙过去搀扶,告诉老人让她回去,那边人多危险。
      老人是当地少数民族,能大概听懂李宝荣的话,但李宝荣却听不懂当地方言。老人比比画画,终于使李宝荣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先领物资在看病,怕物资一会儿就没有了。李宝荣劝慰不动,便背起老人领了物资,又将背回临时安置帐篷。
      一顿操作下来,李宝荣累得满头大汗,绑缚头发的皮筋也断了,长发披散开来,很不方便。老人就从自己的脑后,取下一支簪子帮她挽起长发。
      对讲机里,传出了叫人帮忙的讯息。李宝荣正要离去,老人却拉住她,对她说了什么,还用自己额头轻抵女孩的额头。李宝荣以为老人在感谢她,于是握住老人的手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人满眼泪水点点头。
      回过味儿来,李宝荣想:“所以那个老人到底说了个啥?老人到底是什么人?还簪子呢?”
      李宝荣赶忙将自己从头到脚摸了一遍。
      “没有呀!哪去了?”她慌了,不知道簪子有没有跟自己来到这个世界。
      为什么每次都是听不懂!那老人跟她说的也许就是簪子的秘密…为什么偏偏听不懂!
      “怎么办?簪子呢?!簪子!簪子!簪子!”她心里不断地重复。
      就在这时,她感觉右手握住了一个东西,摊开来一看,簪子!
      她激动地跳了起来,“这真是个魔法世界!难道簪子是魔法杖?”她心里一下觉得有底气多了,初到时的惶恐也被冲散。
      可是这簪子要怎么使用呢?她仔细端详,样子平平无奇,一头细一头粗,比手掌略长,暗褐色的木质,紧实光滑…
      可是到底该如何使用呢?
      “母亲,母亲!”花花在灵药田里奔跑,他焦急地呼唤不远处田间劳作的女子。
      田埂的坎坷和泥泞使他跑得东倒西歪,但每次摔倒之前他都能灵活地掌握平衡。他终于扶着女子站定,气喘吁吁地道:“娘亲!你快回去看看,阿姊好像疯了!”
      木篱着急地问:“花花,到底怎么回事?”
      一炷香前,月晟桦从宗门学堂下学来。听到房间有说话声,他高兴坏了,以为姐姐的病终于好了。刚想推门进去,却透过门缝,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的阿姊,手中拿着个簪子,一会儿指着着柜子,一会儿指着门窗;一会儿仰头叉腰,一会儿抱头蹲地;嘴里还碎碎念着,他听不懂的话语。他心道不好,阿姊这呆病,怎么就转变成疯病了?
      简陋的茅草屋中,李宝荣挥舞着一支木簪,她把能想起来的咒语都用了一遍。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她盯着木簪来回踱步。“难道是打开的方式不对?!这不是魔法世界?”她又试了好几种姿势。
      李宝荣想起了玄幻剧中,那些神器滴血认主的场景,“我也试试!”她将手指放入口中咬破,将挤出的一滴血,抹在了簪子上。
      那木簪像被吓到般,打了个激灵,迅速钻入李宝荣的右手心,一朵彩色的花瞬间绽放,一阵幽香沁人心脾。李宝荣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还没来得及感受,那花一瓣一瓣消失,花香也随之消散,就像从未出现过。
      李宝荣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蹙起眉头:“就这?!”
      突然,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花开七色,归途一方。以心为引,念动花开,甲子为期,神消道散!”
      声音浑厚萧瑟,脑海中迷雾散去。李宝荣惊奇地发现,自己处于一棵奇怪的枯树下,这只有干枯的枝干的枯树,散发着远古的苍凉,让人望之凄怆难抑。
      一颗“小石子”漂浮在她的眼前,她伸手接住,“小石子”触感冰凉,原本闪动着微弱光芒,却在她手中骤然明亮起来。
      “养花人,种下种子。悉心浇灌,静待花开,因果自成。切记,甲子之期。”空灵沧桑之声再次传来。
      李宝荣左顾右盼找不到声音的来源,盯着手中的“小石子”,她思索:“这就是种子?到底是谁在说话!?甲子…六十年?什么花要种六十年?养花还有时间限制?!”
      “养花人,莫非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不是我把这个种子种下,待到它花开时,我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不管了,先干。
      李宝荣在枯木旁用手扒开一个小坑,把种子埋了进去。看着埋好的小土堆,李宝荣犯愁了。这没水,没太阳,没肥料的,种子能发芽?能开花?
      “我簪子呢?!”李宝荣忽然想起,大惊失色。
      这枯木几步开外迷雾重重,她也不敢贸然探寻?她惆怅地张望,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呀?
      “唉~这灰蒙蒙的一片,真能养花吗?”她不禁叹气。
      “绒儿,小绒!”
      “阿姊,阿姊!”一阵焦急又关切的声音,把李宝荣拉回现实中。
      两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女子容貌清丽,疲惫又担忧地摇晃着她的双肩。男孩眉眼俊秀稚嫩,他则拉扯着李宝荣的手。
      “阿姊,你怎么了呀!”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花花和木篱匆忙赶回家后,就看见女孩看着手心一动不动地。任凭母子俩怎么呼唤,都无济于事。
      正当二人手足无措之际,李宝荣回神了。
      她先是惊了一下,随即一把搂住女子和男孩,:“太好了!我听懂了!我终于听懂了!”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对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养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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