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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一场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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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唐排晚些回家过年,苏要和葛进也晚回家整理剩下的工作,三个人这时候也不分什么你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就在一起工作。
苏要很有趣,闲暇时还会给他们俩讲笑话,逗趣两下。
年后,这件事就传遍了。
在高压力的职场,或许饭后杂谈才是人与人之间解压的唯一方法。
“那个唐排为什么这么厉害?”
“海归回来的,能不厉害吗?”
“切,我们这么多人,有人从国外留学回来,也有人从92本硕连读,都没有那个唐排升得快啊。”
“那你咋不说葛助理也这么厉害,一个92的本科就能当总助。”
“不一样呗,葛进不是一开始就跟着苏总吗?”
“也对。”
“我说真的,那个唐排有点本事。”
“算了,咱们别议论人家了,万一人家真有实力呢?”
一男一女在茶水间闲谈,女声戛然而止,唐排走在门外,听得模糊,可也明白无非就是质疑她的声音。
唐排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可也没有耽误工作,她把所有工作都做好,送给苏要的时候,听着苏要的玩笑,心里还在想着其他的事。
“你说你为啥非要让我叫你‘排排’,‘唐唐’不好听吗?排排,排排地叫,别人还以为我有多大的牌瘾呢。”苏要跟她开玩笑,也没注意看她的反应,只以为和往常一样苦涩地笑两下,但没想到她一抬眼看向唐排的时候,她竟然在神游,苏要问她,“你有心事吗?排排。”
“啊?没有啊。”唐排其实也在听苏要讲话,可是没什么用的讲话,她却选择性地忽略掉。
苏要眯了眯眼睛,“你确定吗?我可不喜欢说谎话的助理。”
威严一下子如同一座山一样压下来,唐排感觉到苏要面上的凝重和沉默,她生气的时候最令人无法置喙,唐排别扭地坚持自己,“真没有什么事,苏总。”
“如果我自己去查的话,可不是这么简单了。”苏要只是沉着声警告她。
唐排脸上还是不太情愿,但只能告诉苏要:“他们说,我进来的学历背景没他们好,却能有这么好的岗位。”
“哼!当初让他们当我助理的时候,一个个嫌弃这儿,嫌弃那儿的,现在又觉得好了?排排,你等着,我帮你出气。”苏要的脸上生动形象,为唐排打不平而生气。
唐排不知道说什么,但她对苏要鞠了一躬,深深地说了句,“谢谢。”
她看不到苏要的眼神,只知道那阵子苏要对自己格外关照。
苏要帮她出气的方式也很简单,她再次招聘了一个助理,在手下人中,很多人都没有想竞选的打算,更希望随遇而安,有一个新来的男性,他的眼里踌躇满志,想要和唐排,葛进的待遇一样。
结果被现实一击,葛进和唐排平时不仅需要管理公司的事,偶尔,在苏要生活上还要随叫随到,他压根没有做好二十四小时为苏要待命的准备,没过两天便引咎辞职,苏要没那么过分,还是让他回到原来的岗位工作。
后来苏要在所有人面前说,“我给过大家机会了,没有一个人想抓住这么好的机会,那就不要再让我在公司听到任何关于葛进和唐排职位的考量,如果真得有异议,要么你顶替他们,要么你顶替我!”
唐排的感激更甚,她明白苏要将她听见改成自己听见,将本该只涉及自身还加上了葛进,都是为她解围。
苏要对她的帮助不止一点。
有关“二十四小时待命”这件事,实在是那个小伙子夸张了。
实际上苏要没那么恐怖,只是晚上叫他起来打麻将这件事,也是被他传得神乎其神了。
不过幸好,苏要不在乎这些谣言,甚至还觉得谣言传得贴合她心意,不然又有人要遭殃了。
“打麻将”这件事,唐排当初也经历过。
她问葛进,葛进说他也经历过。
苏要呵呵一笑,告诉她,就只有唐排的脾气最好,啥都没说,就傻乎乎地打麻将。
苏要这个人很神奇,她说她用半夜打麻将这件事来测试每个人的性格,像葛进当初赶到去苏要家里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的时候,看到麻将桌,当场就翻脸了。
苏要说,她感觉葛进肯定是个好相处的人,而且有原则。
而唐排那时候半夜赶到苏要家里,听苏要说要打麻将,自顾自地坐下,就开始打起来,还输了钱,也没有怨言。
苏要说,她就感觉唐排一定是个“好欺负”的苦力,但也很善解人意,有耐心,她很欣赏这种耐着性子吃苦的人,至少自己做不到。
那个新当助理没几天的男人,前一天还笑脸相迎,跟他们打着马虎眼,结果第二天就到公司传播谣言,还要辞职。
苏要说,她就瞧不起的就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要是有不满可以像葛进当场发泄出来,非要装得跟鹌鹑一样,让人以为她欺负人怎么回事,要是真鹌鹑就像唐排这样啊。
唐排听这些话,还以为是夸她的,直到听到那句“真鹌鹑”,才发现苏要又不正经地开玩笑。
所以,唐排的谣言不攻自破,现在只会说唐排和葛进真能吃苦,便不会多说什么了。
而苏要的流言纷乱四起,她倒也乐得听这些话,甚至觉得这些话是夸她的,总让唐排转播给她。
乐此不彼,或许是因为这样如同“家”一样的温暖环境,让唐排一直愿意在苏要的身边做下去,无论有多么劳累,无论有多么忙碌。
而刚毕业后的张朴韫就没有像唐排那么幸运,遇上好的领导,好的同事,好的伙伴。
因为张燮德的安排,张朴韫更像是一个连出彩背景在小企业里都要挑一番的人,却空降在项目部当项目组长。
无人不探讨这个人,他的背景究竟是怎么样硬,才能在这里随便不花费一丝一毫地努力而得到成功。
吴迪在他来的时候,还向他打听过,张朴韫直言自己生在一个“全女”家庭,丰才敏是一个商场销售,丰才智是一个小众画师,丰才情的工作,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小姨饿不死,还有时候会请他吃一顿。
吴迪问他,那父亲呢?
张朴韫笑笑,说自己没有父亲,父母离异,他跟妈妈,爸爸从没有在他的生活出现过。
说实在,这种话骗人也可以说出来,吴迪一脸不相信,直到和张朴韫去家里做客,才发现是真的。
张朴韫看他不相信自己,干脆提了一嘴,“我请你吃饭吧,去我家,我妈做饭做得挺好吃的。”
“好啊,好啊。”吴迪欣然答应。
转了两站才到的小楼房,没有电梯,低矮的楼房只有几层,张朴韫领着吴迪往上爬楼,很久没有爬过楼梯的吴迪,才三层就已经气喘吁吁,拉着张朴韫,“要爬几楼啊?”
“六楼,我家在顶层。”张朴韫看着重量全在他身上的吴迪,也没想用手给他顺顺气,就是冷漠地看着他。
吴迪和张朴韫到顶楼的时候,吴迪弯着腰,还不忘抬眼看张朴韫拿出钥匙开门,生怕是虚假的。
但张朴韫本来就没打算在生长家庭这方面隐瞒,他唯一选择隐瞒的就是和张燮德的关系。
张朴韫提前和丰才敏,丰才智,丰才情说了一下,不过没和外婆说,他不想因为吴迪的到来,控制外婆每天打牌的兴致。
吴迪进门,房间里很温馨,丰才敏率先招呼他,还给他倒了水,端了果盘,丰才智跟他意兴盎然地聊天,而丰才情跟他打了个招呼又回房间去了。
丰才智的热情,让经常八卦的吴迪都有些招架不住,他呵呵笑道,说帮帮阿姨备菜。
他没想到这样一说,丰才智竟然说她本来是准备做两个菜的,既然吴迪要备菜,那她干脆做全桌算了。
吴迪惊恐地看向张朴韫,“不是阿姨做饭吗?”
“你说我妈吗?她本来也要做的,既然大姨和你聊这么好,那你们去做吧,我大姨做饭也很好吃。”张朴韫一副没有想到,又变成宽慰吴迪,释然的样子。
演技更上一层楼。
吴迪经过这一事,去散播了一番,张朴韫其实没那么有钱的家庭,也让所有人不再乱说,但吴迪还是很好奇,如果张朴韫只是投简历的话,那按照公司的筛选标准,他早就石沉大海了,没想到还能一上来当小组组长,这究竟是为什么?
张朴韫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搬出了“穆珲”:“我认识穆珲,穆家的少爷,他跟我是小学同桌,跟我关系好。”
刻意隐瞒了高中同学,张朴韫也不想有太多麻烦。
这样一说,吴迪就明白了,而且还特别想让张朴韫帮他引荐。
张朴韫说,“我们很久不联系了,下次说。”
就这样“下次说”,“下次说”,到张朴韫辞职又复工,吴迪也没有见过穆珲,不过,后面他了解过张朴韫后,也没那么在意穆珲了,毕竟这家伙总能冒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他想不到的角度,也算是有些实力。
人不可貌相,人也不可以学历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