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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可救 ...

  •   当天,她们作伴去医院。西医评定,中医协助治疗,推拿正骨各种方法和手段。办法总比困难多,都是人想出来的。

      从这天开始,傅九莲和赵清颜的女人事业开始了,在海市建团队、租房、选品、定位....前期工作一大堆,赵清颜跑前跑后,到处学习参观,傅九莲聘了助理和店长后,还有万宝的工作无暇兼顾,全权让赵清颜做主。

      切掉病灶,病会好转。岁月不停穿梭,很多事都会被时光浸磨掉,日子还要继续过。

      傅明觉出事了并不让人意外,他和人在平市合伙开饭店,脑壳一热把顾客给打了。

      对方来头硬,亲戚在警j有背景,职位不低,傅明觉被带进六扇门,叔叔婶婶跑了几天实在跑不动,私下赔钱说好话都不好使,就是要重判他,这下不敢瞒了,赶紧找亲朋好友帮忙。

      母亲打电话来抱怨:“他们家破事真多,你爸听后生气,开始是想让明觉在里面吃教训,直到对方扬言十年起,昨天被拘进了看守所,你爸就不干了,说这太过分,明觉虽混了点也没坏到那程度。”

      从母亲那了解到事件前因后果,傅九莲觉得头大,哪有老板追着顾客打的,搞完事还没能力擦屁股。

      事情可大可小,如果能私下达成和解,道歉赔偿是最好的。

      想来父亲为了侄子要豁出脸面了。他因病提前退休,除了以前的z友,工作中的同事甚少走动,Guan场有句话,人走茶凉,他如今年龄大了,去求人也不一定求的到,实在不好看,想起奶奶的嘱托,傅九莲拿过手机,拨了两通电话,多年来,她也认识一些人,对方表示帮着问问情况。

      傅九莲越寻思越不放心,傅明觉嘴不老实,很容易被收拾。

      她给家里打电话,告诉父亲她带律师先看看情况。

      路上律师没闲着,事发突然,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才被看守所那边安排了探视时间。

      电话一撂,他脸色严肃:“情况不太妙,傅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还没这么费劲过。”

      车内气氛都跟着压抑几分,傅九莲眉头轻蹙,北市满大街的达官显贵,没眼高低的傅明觉这次踢到铁板了。是律师一个人进去的,出来后就一句话:“要是有门路,尽快让他出来。”

      无需言明,傅九莲就知道那小子不好过,心里紧迫起来。好在找的人靠谱回了电话,约她见面谈,要带她见个朋友。

      那就代表事有转圜余地。熟人也没绕弯子,见面地点没选饭店、茶室这些应酬场所,直接在区分局,可见是用心在办。

      见面简单寒暄,被领着去了一间办公室,熟人开门见山:“傅总,我不和您见外,带您来这是想让您当面了解情况,至于拜哪尊佛,稍后协商一下,您自己也得琢磨了,说实话我面子没那么大。”

      领他们进来的是一位内部人员,用了十分钟和她透了底。傅九莲需要回去筹划一下,起身告辞。

      这个世界,人类范围内,权利两字是连着的,对方有权,她有利,总能谈妥。至于对方咽不下的那口气,她想,自有人能劝他咽下去。

      下楼时,她边走边和熟人低声交流,傅九莲听到有人说:“等一下。”

      他们顿住,转过身。

      有个穿着jing服的高大男人虎虎生风走过来,他有着一双带有威慑力的眼睛,飞快打量傅九莲,片刻后先开了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你是傅九莲?”他没有迟疑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傅九莲看着眼前人,凝神回想,有些熟悉,渐渐的,一个场景浮现脑海中........是他。

      一身警服的王潭高大英武,目光灼灼,当年叫她妹子,一起喝过酒的男人变得成熟不凡,世事变幻,竟在这里遇见了。

      一时间不知怎么称呼,傅九莲谦和的打招呼:“你好。”

      王潭注视着她,诧异:“你怎么在这?”

      傅九莲微笑了下:“过来咨询一些事。”

      王潭紧跟着就问:“找的谁?”他显出几分热络和友好。

      傅九莲不好回答,目光看向熟人。

      熟人一看王潭肩章就知道实力,也没瞒着说出朋友名字。

      王潭点点头,继续问:“说清了吗?”

      “差不多,回去再确认一下。”傅九莲没准备多讲,她用上了敬称:“您忙,就不耽搁您工作了。”

      王潭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带着一丝探究,一丝了然,还有一丝莫名的玩味。

      “再见。”

      “再见。”

      互相道别,傅九莲和熟人出了大楼,身侧是一层不染的玻璃,拐弯时,余光中王潭还立在原地目送她。

      傅九莲行动起来,解决问题一定要从根上开始,她打算从对方爷爷那里入手,爸妈心疼孩子,在气头上只会强硬,爷爷当然也爱,但是打听一圈下来,爷爷那人讲道理,而且能做主,喜欢垂钓,找个中间人搭线,成功率很高。

      没等去运作,傍晚熟人电话打过来,告诉她明天下午两点直接到看守所接人,拿出诚意来,对方答应私下和解。

      傅九莲笑着夸赞:“感谢,我还没等行动呢,你这边效率真高,靠谱。”

      熟人客气:“哪里,哪里,傅总别笑话我了,明天下午直接去就行。”

      傅九莲眼睛轻一眨:“好。”

      挂断,傅九莲静止不动,沉思起来。

      第二天下午,她开车和叔叔婶婶一起去的。一路上俩人对她满心感激,嘴上夸个不停,她分出心神应对几句。

      外面十一月的天很冷了,呼呼大风时不时刮着光秃秃的树枝,粗犷的没一点美感,今年还没有下雪,只有一路闪过去的被冻硬的、灰扑扑的街道,阳光即使偶尔穿透云层,也照不出多少暖意,她穿的少了些,一件羊绒大衣估计抵不住外面的冷风,办公室气温高,里面穿的裙子,脚上是平底浅口绒皮单鞋,薄裤袜也不顶风,想着一会儿领了人赶紧走。

      终于到了,傅九莲找到离出口最近位置停好车,里面的楼显得庄严。电动门在阴霾的天色下透着不祥哑光。

      一进生死,皆不由人,里面那一行标语,冰冷地警告着门外的人们,谨言慎行,说不定哪天就给你关进去。

      婶婶紧张,叔叔也拘束,关键时候掉链子,没办法,傅九莲只好代替他们去登记,又带着他们,跟带雌雄保镖一样,队伍很整齐,呈三角形飘进去了。

      接下来的处理流程,上演了一场毫无悬念的道歉戏码,傅九莲扮演着控场角色,叔叔婶婶配合。

      她看着那个妈妈,巧妙恭维着:“姐姐,真是抱歉,我弟心中魔鬼冒出来了,他最大的错,就是忘了自己几斤几两,竟敢随便和您孩子动手。”

      傅九莲话锋一转:“我知道现在说一万句对不起,也抵不过您儿子的伤和您心里的气。如果是我弟弟被人打了,我恐怕也这样。”

      “是是是。”二叔在边上点头。

      看着那妈妈神色,她保持微笑,继续淡化冲突:“所以我不是奢求您立刻原谅,是我这个做姐的,必须站您面前,替我那个混账弟弟,也替没教好他的我们家,承担这份该有的歉意和补救责任。”

      二婶鞠了个躬。

      傅九莲语气诚恳,目光坦然:“我昨天还想呢,与其让他在里面荒废时间,不如把他判给您。您指定个地方,让他做不领工资的义工,那些力气活、脏活您随便使唤。是惩罚,也是让他这个莽撞蛋,在您跟前表现出诚意,好好学学什么叫分寸和担当。”

      “对!”二叔配合。

      “当然,我们该负的责,一分不能少。要是把他那虎劲变出一点对您的补偿,我觉得比单纯关起来,更有意义。”傅九莲笑着看着夫妻俩:让我们用实际、长期的方式来弥补好不好……”

      二叔二婶一起点头。

      诚意十足,赔偿也必须到位,傅九莲把对方家属给说笑了,说释然了,快速走完和解程序。

      签完字了,一侧头,就见王潭立在她侧后方注视着她,一脸笑意,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他上前和所里的同仁握手问好,然后靠近她,压低声音讲了一句话:“有人让我把这事给你办明白了。”

      王潭身上有很重的烟草味,傅九莲握笔的指尖微微一紧,龙飞凤舞‘傅九莲’三个字落在了那一页纸上,她递交上去。

      所警合上文件夹,给了傅明觉释放证明书,严肃告诫他:“好了,你以后注意点,别再冲动。”

      五个人走出去时,叔叔婶婶紧绷的心一下子松快了,神色也不再拘谨。

      傅九莲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弟弟,和一边一个恨不得贴脸关心儿子的亲爹妈。

      王潭走在傅九莲一侧,俩人一时间没说话,外边风往衣服里钻,步子加快了些,大门口外,两人相对而立。

      傅九莲抬正色道:“让您又跑一趟,稍后……”

      “没事------”王潭打断她,皱着眉,神色间有点恨铁不成钢:“我外甥也这样,现在孩子都不好管,想法和咱们那时候也不一样。”回头瞧着傅觉明,笑着说:“你小子别再给你姐惹事了,听见了吗?”

      傅明觉蔫蔫的没说话。

      王潭瞬间冷下脸,一声厉喝:“听见没有!”

      傅觉明被唬的身体一缩,被狠狠震慑住,老实回:“听见了。”

      “下次再干些狗屁倒灶的事,我饶不了你,大冷天的,你看把你姐给折腾的。”王潭训完话,收回目光对上傅九莲,语气变得温和:“我说他两句,你别见怪。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的……”神色间又流露出一种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意味:“缘分。”

      傅九莲微垂着眼,跟着说:“我也没想到。”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说透。

      他认出了她,并且,因为一个人,他选择出手。

      “那……”傅九莲微一停顿,眼睛迎向王潭:“我们先走了。”

      王潭眸光深远,扫过停车场,那里副驾车门半开着,里面有个人坐在那没动。

      他微一转头,掠向傅九莲的单鞋,玩笑似地看着她调侃:“行,不多说了,你穿的少,冻感冒可就不美了。”

      眼角眉梢流露出青年时期的几分不羁,他伸出手:“再见傅九莲。”

      傅九莲神色自若,也大方伸手过去,和他轻轻握了下:“再见。”

      他笑着赶她:“得,赶紧走吧,手冰凉的。”

      语气里透出几分熟稔,事实上,他们这也才第三次见面。心里的弦蓦地一紧,涌上的不是庆幸,而是一种不适的、五味杂陈的情绪。

      傅九莲没再说什么,步履加快往车方向快走,风吹乱了她绾起的发,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跑出来,迷了她的眼,手指轻轻勾起,别到耳后,一切恢复了原样,开门上车启动,一气呵成。等那一家三口落座后,她加油门一秒没停歇直接走了,今天她开的车性能好,油门和方向盘工作起来,分外顺畅,四个轮子抓着地面,跑起来沉、稳、快。

      等开出一段距离,叔叔小声问:“莲花,刚刚那位看着职位不低。”

      “是。”傅九莲简单回一个字,再无其它。

      有些事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深谷,嗖的一声很快消失,在人与人之间,荡开了一声别人无法窥听的声响。

      傅九莲透过后视镜看到傅明觉嘴角的伤,脸上挂的彩,蔫头巴脑地歪在那,对着婶婶的关心,皱着眉头显出不耐烦,典型的窝里横。他这是被揍轻了,打死了事!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弥漫在心口的、微妙的难堪。

      一次一次的.......

      她沉声喝道:“傅明觉你给我坐好!别一副谁欠了你的死样,下次再打架,打不服人家就别动手!”

      车里瞬间安静了,温度好像都降了几度,三口人下意识把呼吸放轻放缓,傅明觉僵着身体慢慢调整好。

      傅九莲这才收回冰冷目光,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

      隔了会儿,叔叔小声开口:“莲花,你别气,回头我说他。”

      几秒后,傅九莲应了声:“嗯。”

      到了叔叔家楼下,婶婶让傅觉明脱外套去去晦气,他踢了一脚旁边的枯枝,也不坐电梯,蹭蹭蹭直接拐进了楼梯。

      婶婶满脸无奈,唉声叹气:“养个孽啊。”

      傅九莲没说话,清冽的眼眸看着傅明觉离开的方向,很快回神,她直接回了单位。

      打电话给熟人道谢,礼节性告知对方事情办的圆满。

      对方打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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