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后心机O溜了》肆时欢

2、真笨蛋还是假笨蛋？

　　林潇暮觉得，第一次的“路边晕倒”计划虽然失败了，但至少混了个脸熟。
　　战略需要调整，他决定把战场转移到室内，选择一个更显他“清纯不做作”的场景——裴君奕常去的那家高级西餐厅。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动用了一点从偶像剧里学来的“楚楚可怜”眼神，才成功应聘上了服务生。
　　今天，就是他林·奥斯卡影帝·潇暮，闪亮登场的日子！
　　他特意把刘海梳得乖顺，白衬衫洗得发亮，对着员工休息室的镜子练习了十七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的惊慌笑容。很好，非常小白花，非常能激发保护欲。
　　机会很快来了。当裴君奕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翻阅菜单时，林潇暮深吸一口气，端着水杯走了过去。
　　“先生，您、您的水。”声音微微发颤，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紧张。
　　裴君奕头也没抬，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关键的一步来了！林潇暮心里默数三二一，在将水递给裴君奕时，手腕“不小心”一抖，杯子里冰凉的柠檬水，“哗啦”一下，精准地泼在了裴君奕那只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手表上。
　　“啊！对、对不起！对不起！”林潇暮瞬间进入状态，眼眶说红就红，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想去擦，内心在疯狂呐喊：快！快抓住我的手！说“我没关系，你没事吧？”
　　然而，裴君奕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先是看了一眼自己湿漉漉的手表，然后，视线像精准的激光一样，落在了林潇暮胸前——的工牌上。
　　没有关心，没有安慰，甚至连一丝被打扰的不耐都没有。他的表情冷静得像块木头。
　　紧接着，在林潇暮还在努力维持泫然欲泣的表情时，裴君奕非常自然地，举起了手。
　　不是对他，而是对着闻声赶来的餐厅经理。
　　他用那副好听得能让耳朵怀孕，此刻却让林潇暮如坠冰窖的嗓音，清晰、平稳地说：
　　“经理。这位员工，业务不熟，造成顾客财产损失。我要求投诉。”
　　“……”
　　林潇暮脸上的表情，从“我见犹怜”到“目瞪口呆”的转变，只用了零点一秒。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轰然炸响：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这位Alpha，你的本能反应为什么是投诉？！
　　经理的脸瞬间白了，一边掏出丝巾拼命给裴君奕擦手表，一边对着林潇暮横眉冷对：“林潇暮！你怎么搞的！第一天上班就闯这么大祸！”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潇暮的眼泪这次是真的在眼眶里打转了，一半是演的，另一半是心疼——他仿佛听见自己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工资长着翅膀飞走的声音。
　　裴君奕终于施舍般地给了他一个正眼，语气平淡无波：“你故意的？”
　　“当然不是！”林潇暮猛地抬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像受惊的小鹿般纯净无辜，“先生，我真的只是手滑了！我……”看着裴君奕那个显然价值不菲的手表，那个赔字始终说不出口。杀了他也赔不起啊！qvq
　　裴君奕收回目光，对经理说：“不需要他赔。”
　　林潇暮内心一喜：有戏！果然还是吃软不吃硬！
　　下一秒，就听裴君奕用他那没什么起伏的声线补充道：“直接结账吧。另外，我不希望下次来，再看到业务不熟练的员工影响用餐体验。”
　　翻译过来就是：开除他。
　　经理点头哈腰：“是是是，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严肃处理！”说完就恶狠狠地瞪了林潇暮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去财务结清今天的工资，明天不用来了！”
　　林潇暮：“！！！”
　　他眼睁睁看着裴君奕优雅地起身，转身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外套，径直离开了餐厅。
　　徒留林潇暮站在原地，心里流下两条面条宽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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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林潇暮捏着口袋里薄薄的几百星币，想着一会儿给林妈打过去后，剩下的钱只够买两顿泡面，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夕阳把他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他此刻郁闷的心情。
　　“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悲愤地踢飞了路边一颗小石子，“长得人模狗样，心怎么这么狠！投诉？开除？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操作吗？！”
　　他回想起裴君奕那张俊美却冷漠的脸，越想越气：“不就是长得好了点，个子高了点，信息素好闻了点……等等，”
　　他猛地吸了吸鼻子，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咖啡香味，是裴君奕的信息素味道。“呸！再好闻也是个投诉怪！”
　　正当他对着空气龇牙咧嘴时，手机响了，是林院长打来的。
　　“暮暮啊，工作辛苦不辛苦？别太累着自己了。”院长慈祥的声音传来。
　　林潇暮瞬间鼻头一酸，所有委屈涌上心头，但他强行把哽咽压了下去，用轻快无比的语调说：“不辛苦！林妈，我很好！刚……刚发了一笔小奖金呢！我一会儿给您打过去。”
　　挂掉电话，林潇暮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和院长的合影，用力揉了揉脸。
　　“不行！不能放弃！毕竟自己小小的脑袋里，还装着大大的发财梦呢！”他重新燃起斗志，“裴君奕，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就算使尽浑身解数，我也一定要拿下你！”
　　他立刻掏出手机，联系那个卖给他行程的“消息通”。
　　【林潇暮】：兄弟，再卖我一份裴学长的行程！要最近的！
　　【消息通】：……哥，你又来？裴君奕最近好像都有所察觉了。
　　【林潇暮】：（转账50星币）最后一次！信我！
　　【消息通】：（秒收款）……三天后的晚上，世纪酒店顶楼，有个慈善酒会，裴君奕会代表他家基金会出席。别说我不帮你啊，我这里有一个内推服务生名额，我推荐你过去。
　　慈善酒会！林潇暮眼睛一亮。这种场合，成功人士云集，他一个“迷糊善良又努力”的小Omega进去做服务生，再“不经意”间与裴君奕产生交集，多么顺理成章！到时候，裴君奕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投诉他吧？
　　他连忙给对方发去感谢信息:“苍天老爷，你真是活菩萨，你放心，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等我飞黄腾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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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世纪酒店顶楼。
　　林潇暮穿着明显不太合身的侍者礼服，和租来的过大的皮鞋，托着盛满香槟杯的银盘，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穿梭。他的目光像装了GPS一样，精准地锁定着会场中央那个焦点——裴君奕。
　　裴君奕今晚穿了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他正与人交谈，举手投足间尽是矜贵与疏离，仿佛自带一个“闲人勿近”的结界。
　　机会来了！
　　林潇暮看准时机，走到裴君奕身后，在裴君奕似乎要转身走向露台的瞬间，脚下“一个不稳”，往裴君奕那边倒去！
　　可惜，不知是不是租的皮鞋确实过于大了，他被鞋子绊了一下，竟然直接往裴君奕旁边的香槟塔撞去！
　　“哎呀！”他惊呼一声，猛地闭上了眼睛。旁边的人都被他弄出的声响吸引，看了过来。
　　时间仿佛被慢放。精致的香槟杯摇晃、碰撞、发出清脆而令人心碎的声响，然后，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华丽丽地倾塌下来！
　　“哗啦——咔嚓——”
　　金色的酒液四溅，玻璃碎片崩落一地。瞬间，以林潇暮和香槟塔为圆心，周围一小片区域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他摔倒在地，手掌恰好按在了一块玻璃碎片上，刺疼让他瞬间真的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
　　怎么又这样！？林潇暮欲哭无泪。
　　但他反应很快，瞬间调整情绪。他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向裴君奕的方向。
　　裴君奕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一片狼藉，以及狼藉中央那个狼狈又“可怜”的Omega。
　　来了来了！他看过来了！林潇暮的心脏砰砰直跳。
　　然后，他看见裴君奕对匆匆赶来的酒会负责人招了招手。
　　负责人满头大汗，脸色比那天餐厅的经理还要难看：“裴、裴少，这……”
　　裴君奕的视线在林潇暮身上停留了大概三秒，那眼神复杂得让林潇暮差点解一点“怎么又是你”的意味。但最终，他只是平静无波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按照规定处理。他造成的损失，从他工资里扣。”
　　林潇暮：“？？？”
　　等等？扣工资？又是扣工资？！这位大佬，您的词典里除了“投诉”和“扣工资”，就没有别的词了吗？！英雄救美呢？绅士风度呢？把可怜Omega扶起来温声安慰的桥段呢？！
　　负责人如蒙大赦，连忙点头：“是是是！扣！一定扣！三天的工资全扣了！”
　　裴君奕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即再次转身，朝着露台走去，完全没有要搭理地上那个“事故源头”的意思。
　　两个工作人员上前，面无表情地把还坐在地上、脑子处于宕机状态的林潇暮“请”了起来，带离了现场。
　　后勤休息间，林潇暮听着负责人宣布他被当场解雇，并且三天工资全部扣除用于赔偿香槟塔损失时，他整个人都蔫儿了。
　　不仅计划再次惨败，他还倒贴了三天工资！
　　人生为何如此艰难！他真的好想哭，可是他忍住了，毕竟眼泪像珍珠，越哭越像猪。
　　他垂头丧气地换回自己的衣服，摸着比脸还干净的钱包，心情沉入了谷底。想着接下来可能真的要连续吃一个星期的泡面，他就觉得胃部一阵抽搐。
　　加上为了今晚的酒会，他一整天都没顾上吃饭，此刻低血糖和沮丧感双重袭来，他感觉脚步都有些发飘。
　　昏昏沉沉地走出酒店后门，晚风一吹，他眼前猛地一黑。
　　这次，不是装的。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林潇暮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完了，这下连买泡面的钱都要没了……
　　然而，预想中摔倒在冰冷地面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似乎跌入了一个带着咖啡味气息的、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模糊的视线里，他好像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下巴，和微微蹙起的眉头……
　　那张脸，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