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不缠绵》铃屋纪

17、靠近

　　安绵比中指的举动，看得沈临轩身心舒爽，终于大发慈悲，“尧辛不在A市。”他呵呵笑了两声：“没想到吧，他就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土地上！”
　　“……”安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呆在一起我总觉得特别累。”
　　“听着，这位小O，我是信任你才告诉你尧辛的下落。”沈临轩威胁道：“如果你告诉姓游的，我现在就去跟林墨堂说我们两个关系不正当。”
　　“好啊，你去说。”安绵敷衍应答，随即又轻声道：“我只是想知道尧辛现在怎么样。”
　　“你知道他……”安绵顿了顿，犹豫着开口：“他有跟你说他现在怎么样吗？”
　　“你想说什么？”沈临轩安静几秒，忽而冷笑道：“那种alpha，尧辛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
　　安绵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没有出声，攥着安全带的指节微微收紧。他知道尧辛这么做是对的，是理智的，但真切地听到时，心里依旧闷痛了一瞬。
　　脑海里遥远的对话是来自旧日的回音，冰冷的一片雪白里，alpha红着眼睛抱着他说：“小宝，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或许心口从那时就裂开过一道缝隙，这些年总有风穿过去，一直没再停。
　　安绵低头轻轻呼出一口气，说：“这样也好，尧辛需要新的生活。”
　　沈临轩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看来你也不是帮亲不帮理。”
　　“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吗？”安绵看了看手机，“才九点多，我看一眼就走了。”
　　“你确定？”沈临轩张了张嘴，又想起后面跟着的那辆车，随即笑了笑爽快道：“那好啊。”
　　车子最后停在一家酒吧门口，低沉的鼓点偶尔夹杂着电音有节奏地传出来。安绵迟疑地松开安全带：“尧辛在这里，他……他刚做完手术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沈临轩将车开进门口的停车位，他冲后方那辆车扬了扬下巴，“不过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身后的两个alpha也一前一后地从车上下来，安绵跟林墨堂对视了一眼，又错开视线，跟沈临轩往酒吧大门走过去。
　　门口的保安熟稔地跟沈临轩打招呼，拍了拍他的背问他怎么最近没来，挤眉弄眼道：“最近的客人里，可是有很多你会喜欢的类型哦！”
　　安绵鄙夷地偷偷瞄了沈临轩一眼将他扔下，自己快速走进去，后者不满地大叫：“喂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可是处男！”
　　酒吧里音乐声很大，但灯光不算很暗，安绵环顾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蹦迪的那块区域。人群的中央空出一块地方，一个漂亮的Omega正在里面跳得开心。
　　他眼里闪着带了酒气的愉悦，灯光打在他脸上，显得皮肤亮亮的。尧辛只穿着很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但忽明忽暗的光依旧能衬出他好看的腰线。
　　身边不少人注意他，但尧辛拒绝了几个alpha的搭讪，跳完后端着一杯酒，蹦蹦跳跳地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沈临轩，扬起笑脸跑过来，目光掠过安绵时迷茫地顿了顿，而后像是终于想起什么，露出心虚惊吓的表情，转身就要跑。
　　沈临轩一把抓住他，凑近跟他说了几句话，尧辛半信半疑地回头看了安绵一眼。
　　“你会告诉游雨岩的吧！”尧辛的眼神颇具戒备，像一只竖起刺的小刺猬，虚张声势地嚷嚷着，“好了！现在你知道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怀孕了！但是你如果告诉他，那我就骗游雨岩，是他惹我难过，我才去打掉的！游雨岩这个大笨蛋，他肯定要伤心死了！”
　　安绵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等尧辛情绪慢慢稳定，开口说：“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我不会告诉他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好不好。”
　　尧辛的眼睛红红的，赌气一样转过脸，“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安绵想了想，说：“我觉得他喜欢的。”但是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再亲近的朋友，这种事他也管不了太深，“但是你不想再跟他有联系的话，我尊重你的想法，他处理事情的方式确实不够成熟。”
　　“他有找过我吗？”尧辛垂下眼睛，又耸耸肩，找了个沙发坐着，“算了，比他有钱比他帅的alpha多得是，去哪里找不到比他好睡的。”
　　他撑着下巴用吸管搅了搅杯里的酒，招手从服务生那里又端过来一杯递给安绵，抬了抬下巴说：“喏，这两个看起来就还不错。”
　　安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两人显然也看见了他。安绵被alpha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得有些烦躁，他坐在尧辛旁边喝了几口酒，说：“你说的对，何必要在一个人身上吊死。”
　　“喂，这两个，我们一人一个，怎么样？”尧辛靠在他肩膀上，指着正往这边过来的林墨堂和季燃，问安绵：“你想要哪一个？”
　　安绵随口道：“都不要，不喜欢年纪大的，也不喜欢年纪小爱装逼的。”
　　“好吧。”尧辛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脑袋发懵地对着已经在眼前坐下的两人，比了个数字二，“很遗憾，两位帅哥，我和我朋友一致觉得，你们达不到我们猎艳的标准，所以如果你们要在这里坐着，就需要付卡座费。”
　　“是吗？那真是令人伤心。”季燃笑呵呵地扫码付了钱，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身侧的alpha，“不过我不是单身哦，我身边这个是。”
　　安绵避开林墨堂的眼神，心不在焉地咬着吸管，觉得有些过分安静，才发现是因为话多的人不在，“沈临轩去哪了？”
　　“不知道。”尧辛来回看了两圈，“没看见。”他长舒一口气，对林墨堂说，“虽然你是单身，但是我朋友刚才也说了，他不喜欢年上的。”
　　“是吗？”林墨堂看着正低头发呆的omega，温声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
　　安绵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恼意，站起身冷冷道：“总之就是不喜欢你这样的。”
　　尧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奇怪，但依旧盲目尊重。他抬起手挥了挥，没什么兴致地对两个alpha说：“多谢买单，那么请离开吧。”
　　季燃：“……”
　　刚坐下两分钟，他只能又无奈地起身往外走，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迷茫：“搞不懂我跟着来这里做什么。”
　　安绵从洗手间走出来，alpha已经在门口等着。林墨堂有些不解，明明出差之前两人还好好的，他轻轻牵起安绵的手，问他：“小宝，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绘本工作室。”安绵说：“还有你出差的原因，你不跟我说清楚吗？”
　　林墨堂安静几秒，将他的手牵地更紧，“出去跟你说，这里太吵了。”安绵没反抗，任他一路搂着自己从酒吧出去，林墨堂带他上了车，启动车子往安绵所在的酒店开去。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车里一直沉默，半个多小时后停在一家酒店楼下，安绵嘲弄地抱起胳膊，“我早上才到这家酒店。”
　　“不在你身边我就不太放心。”林墨堂没有隐瞒，他转头过去给omega解开安全带，“怎么去了酒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安绵说。
　　“金毛的绘本工作室。”林墨堂见他神色不悦，终于缓缓开口，“我确实不只是因为想让他远离你才注资。”
　　“我说了你不要这么叫他。”安绵皱起眉，“他有名字。”
　　“你又护着他。”林墨堂语气低沉，“他到底有哪里值得你这样？”
　　“你有病是不是？”安绵烦躁地深呼吸，“你装这副吃醋样给谁看？你不说清楚就算了。”他作势要下车，“我没时间跟你耗，我很困。”
　　“史密斯。”林墨堂立刻说，他抓住安绵开车门的手，摩挲两下说：“史密斯知道工作室这两年跟几个研究所签了协议，他最开始是找的沈墨，但资金缺口比较大，沈墨也不想要他弟弟的钱，所以沈澈就卖了我一个人情。”
　　“那几个研究所，就是借着心理干预治疗。”林墨堂顿了顿，“拿儿童做药物反应实验。”
　　“季松年。”安绵喃喃道：“是季松年吗？他还在做这些吗？”
　　“这几年一直没有停止过。”林墨堂抬手，小心抚平omega的眉心，“别担心，季松年这两年调任Y市市长，A市很多事他插不了手。”
　　“你一定要掺合……”安绵说到一半又闭嘴，眼睛里慢慢起了一层雾。
　　“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你们有事。”林墨堂明白他的意思，他轻声说：“小宝，我跟你保证。”
　　“关我什么事。”安绵声音微颤，语气恨恨道：“等你死了，我就带着盼盼走了，我上次问他喜欢爸爸还是妈妈，他说更喜欢妈妈。”
　　林墨堂轻笑一声，“你要是问我更喜欢儿子还是你，我也更喜欢你。”
　　他用指腹揉了揉omega柔软的嘴唇，见omega没有排斥，低头轻轻吻上去。
　　安绵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四肢发软。他勉强找回意识，抵着alpha的胸膛推开他。
　　他靠在林墨堂怀里，听见他沉重又急促的心跳。香甜的信息素开始向狭窄的车厢里流动，温热的呼吸在安绵的锁骨间徘徊。
　　“宝宝，”alpha握在他腰间的手指缓缓收紧，声音低哑地问他：“送你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