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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个月后 ...

  •   阳照棠打了个哈欠,这样吵吵闹闹好累,“不如各退一步。”

      右相刚说不可,昌王瞪了眼右相,“太子殿下说话,你敢插嘴,身为臣子的本分都忘了。”

      他拾起笑脸:“殿下请说。”

      “你想要两个郡王?”

      昌王吵的声音已经嘶哑,此刻激动到破音,“是!”

      “闻大人坚持只能一个郡王?”

      闻相板起脸,“是。”

      “两位兄长既然互相推让,不如做一休一,封一个郡王,单数大哥出门,双数二哥出门,刚好让两位兄长一人休息一天。”

      “这么一说,我还真是羡慕两位兄长。”

      赵赫愣了一下,立刻点头,随后忍到身体发颤,阳照棠觉得,此刻如同躺在商场的按摩椅上,不请自来。

      “万万不可啊!”昌王脸色铁青,拍腿叫道:“这不合礼制啊。”

      右相冷笑:“王爷突然又记起祖宗礼制法度了?”

      昌王急到跺脚,“季相,你说呢?”

      季夏山弓腰:“微臣听陛下的。”

      昌王深吸一口气,开始胡搅蛮缠,又搬出太后,以势压人,故而今日又没有定论。

      但她爹走的扬眉吐气,衣角带风。

      -

      昌王府自从主人回来,头顶一片阴云密布,下人连声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不长眼色的二儿子,一脸惺忪地披着外袍,似乎刚从房内出来,举手抬足间,脖间的红痕隐隐若现,格外扎眼。

      昌王顿时火冒三丈,一个杯子砸到他头上,“睡睡睡,本王怎么有你这么个败家玩意。”

      茶杯应声而裂,所到之处一丝鲜血从额角发缝处缓缓流下。

      王妃急眼,连忙将儿子护在身后,“这又不是彦儿的错,还不是你偏心。”

      赵彦一脸委屈:“爹,你总是偏心赵谦。”

      赵谦随后赶来,见到堂上一片狼藉,弟弟主母看他的眼神,仿佛他如豺狼虎豹。

      他也知道,私下人都说她母亲心机深沉,说他鸠占鹊巢占了长子的身份,说他身体不好是报应,她娘病逝是咎由自取。

      赵谦:“爹,孩儿想去科考。”

      赵彦嗤笑:“你这身体,没做完试卷,便倒在考场上了。”

      赵昌:“你身体好,怎么不见你去考。”

      赵彦顶嘴:“我要考上,还至于在这里受气。”

      赵昌袖子一甩,“考不上,本王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王妃脸色一变,站在儿子身旁,“凭什么?”

      “太子说了,今后你们一个单数出门,一个双数出门,剩下那个在家给我老老实实读书。”

      赵彦:“太子怎么这么缺德。”

      王妃秀眉微蹙,要不是太子,他儿说不定已是太子,哪里会连个郡王都要磕头求,还会如此儿戏,被一个六岁小儿。

      他当真命大,这都不死。

      赵谦脸色也不好看,他是不喜出门,可也不是这种。

      “来人,将他院子里的人都给我换了。”

      赵彦急忙向王妃求救,王妃这次倒也没惯着,心道:非要治治他这好色成性的毛病。

      赵彦两眼发直,踉跄着倒在椅子上,像是去掉了半条命,脸色比大哥还要惨白。

      -

      说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但凡闲暇凑在一起,都在说昌王府两位公子的事。

      说书人依旧滔滔不绝,茶铺二楼,一华服男子打扮奇怪,比姑娘还要害羞,以纱帘遮面。

      不少人认出了赵彦的背影,茶楼下偶有偷窥的目光,对他指指点点。

      赵彦一个没注意,热茶差点把嘴皮子烫出泡,一拳砸在桌子上,“我哪里得罪他了!”

      “自然是你调戏他救命恩人。”

      赵彦掀开一角,一身紫丁色长袍,头戴小冠,眉清目秀,气质温润,有左相儒雅之风。

      他欣喜道:“季兄!”

      季修齐按住他肩膀,对着他这张纵欲过度的脸,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赵兄气色不错。”

      赵彦苦道:“别打趣我了!”

      “什么救命恩人?”

      季修齐挑眉,“太子生辰宴,你不在?”

      赵彦一顿,他在,连春雪也在,还独自一人落了单,他自然不忍心美人伤心,跟上去说了几句。

      连春雪空有一副绝美皮囊,脾气暴的很,跟他爹一样,没说几句给他一拳。

      他躲闪不及,磕在石头上,还挨了一顿打,还是被小厮给抬了回去,现在后脑勺连带后背还有擦伤,动作大点,身上便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该死的婆娘,他定要报仇,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赵彦神色变了又变,“我喝醉了。”

      季修齐叹了口气,将连春雪跳湖,勇救太子的事情给他简单说了一遍,又将太子醒来直奔将军府,礼物带了一马车的事情重点描述了一下。

      赵彦听完,忍不住皱眉,“他怎么这么命大。”

      季修齐神色一暗,声音更轻,像是说给自己听,“谁说不是呢!”

      这都没死,现在还入住东宫,若真等闲,怎么不退位。

      他二姐也是不争气,老被皇后压一头。

      “赵兄,给太子道个歉,握手言和得了。”

      赵彦指了指自己,惊道:“我给他道歉?”

      “反了吧。”

      季修齐叹气:“陛下现在宠他。”

      赵彦哼了一声,“休想。”

      “赵兄,太子还小,若真喜欢连将军家的女儿,先伏低做小忍一时,日后抱得美人归,还有什么不能过去的。”

      赵彦眉梢微挑,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一丝潮红,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季修齐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待他看过来,眉头轻佻,霎时又挂上讨好的笑,嗓音压的老低,“送点礼物,化干戈为玉帛。”

      赵彦眼珠一转,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不由握住他的手,嘿嘿一笑,“季兄真乃诸葛!”

      季修齐端起茶杯递过去,不动声色地将换回手,“祝赵兄双喜临门。”

      赵彦美滋滋地喝下,对他的抬举毫不谦虚。

      等他离开,季修齐立刻沉下脸,手帕将他碰到的地方擦的通红,真不知爹看上他什么。

      -

      觅云回了趟家,换班回来一脸笑意,阳照棠好奇,问了一嘴,她忍俊不禁,捧道:“如今京城里的姑娘都感谢殿下。”

      赵彦不出门,街上就连空气都清爽了几分。以往就算他不敢明抢,眼珠子却放的总不是地方,嘴也不干净,可以说京城大半的姑娘他都调戏过,连寡妇都不放过。

      人神共愤。

      可他又有太后撑腰。

      阳照棠讶异,她随口一说,昌王真照做,不应该去请在漪春园养老的太后吗?

      一个月期限将至,日日都是连束淮,跟个没事人似,她的忍耐快到期限。

      -

      天色已黑,将军府丫鬟端着菜斋,鱼贯而入。

      两位主人落座,小主人却不见身影,管家又派人去催。

      丫鬟刚出门,唇瓣一张,愣是没出声。

      哪位是少爷?哪位是小姐。

      少爷又调皮了,她连忙向夫人老爷汇报。

      季明清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一下子晃了眼,两人一前一后坐下,同样白色长袍,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落座动作。

      连学砚蹙起眉头,看向夹山药的女儿,“胡闹,怎么又穿你哥哥衣服?”

      连束淮面色不改,不紧不慢地咽下,才说道:“爹,我是束淮。”

      春雪眉眼舒展,“爹,我是春雪。”

      连学砚下意识看向夫人,这是两人的新花招?

      季明清摇头,她也不知。

      一桌人,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目光汇聚到两人身上,来回观摩,越看越心惊。

      季明清端起儿子的脸,掀开他的衣领,看到那颗红痣,才当真确认。

      “淮儿,惹什么事了?”

      否则怎么性情大变?

      “表妹聒噪。”

      连束淮夹起一块冷掉的炙肉,像是泄愤般撕开一块,腮帮微动,“就是不能给某人好脸。”

      季明清提起的心瞬时放下,“你表妹还小。”

      连春雪唇角却弯了起来,兄长当真气狠了,还以为会中途放弃,毕竟他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居然一遍又一遍地跟她练习。

      -

      翌日,夜幕还没撤去,连春雪罕见地送上披风,偷偷嘱咐道:“别忘了我的事。”

      连束淮拳头一握,似乎在给自己鼓气,头也不回地进了马车,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彼时,阳照棠已经坐在贤松殿,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怒气在胸腔内横冲直撞,一个月未见任何动静,看来他是要毁约了。

      脚步声传来,轻盈如流水,玉佩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是殿内从不曾有过的节奏。

      阳照棠倏地回头。

      一身玫红色袍衫,唇角的微笑还未放下,目光扫过来,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见到她,眉宇间顷刻覆上冰霜。

      “殿下要我来多久?”

      春雪!

      不过是在恼她!

      阳照棠叹了口气,强扭的瓜不甜,不过先扭了,等成了闺蜜一块吃瓜,管她甜不甜。

      她立即站起身,让出道,春雪从身旁经过,淡淡的雪松茉莉香在鼻尖萦绕。

      连束淮熏的是苏合檀香。

      她想的太过入神,以致看的太久忘了回答,春雪身上的气息更加冰冷。

      阳照棠反应过来,“不会太久。”

      “那是多久?”

      “皇后生产后。”

      连束淮蹙起眉头,雾眼朦胧,看不出半点情绪,心底却暗自琢磨起来,搬离东宫说是孝顺,可至孝之人连娘都不叫。

      太子与皇后的关系非同一般。

      “表哥!”老六扑到桌前。

      一道冷冽的目光扫视过去。

      老六一时胆颤心惊,被裙子绊了一下,跌倒在地,杏眼立刻晕出水花,喃喃道:“表姐!”

      她登时爬起来,“我要告诉父皇!”

      “等等。”

      连束淮余光瞥了太子一眼,看他紧锁的眉关,忍不住想要叉腰大笑。

      着急了吧?

      后悔了吧?

      不过才开始。

      想想日后,太子抱他大腿痛哭流涕,连束淮全身血液都要沸腾了,他暗自吸了口冷气,面色更加冰冷,吝啬的连眼皮都不愿多抬。

      狠狠地拿捏住春雪看人的要领,多看一眼都是施舍。

      你不是太子吗?

      整我很有能耐吗?

      我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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