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拉郎配系统后一见钟情了》柴柴烤面包

29、系统

　　“系统，关于谢渡，关于门和钥匙，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待从厨房回来，江予舟解开系统的屏蔽，一开始哭天喊地爆哭错过吃瓜第一线的系统，听到他的质问，诡异地陷入沉默。

　　“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江予舟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似乎系统但凡犹豫一秒，他就要掀开自己的头盖骨，将系统那个小光球揪出来暴打成渣渣饼——他确实也做出了差不多的威胁。

　　“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多余的猜谜。如果你继续选择隐瞒，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比如，请教一下谢渡，问他愿不愿意做一个小实验，他眼中的浊液是否能够清理系统这类硅基生物呢。”

　　【我坦白！我坦白！请务必从宽！本统、本统只是个小小的外勤员工，经不起这种级别的清理啊！】系统立马认怂。

　　江予舟其实只是诈一下系统，即使系统依旧守口如瓶，他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来慢慢撬开它的嘴。
　　至于麻烦谢渡？他连想都没想过。

　　仅仅是脑海中闪过这个假设，一想到谢渡可能需要再次动用那种来自自残的力量，他的心忍不住一抽一抽的，胸口再次泛起细密而尖锐的刺痛。
　　亲手挖出自己的眼睛……那该多疼啊。

　　系统若能全面读心，这个时候，它一定会愤愤不平指指点点，谴责自家宿主的反向双标，明明回忆中那个粉毛小鬼也不是什么好鸟，说挖眼就挖眼的，一点都不带觉得哪儿不对劲，怎么同样的行为，搁谢渡身上就心疼成这鬼样子？
　　合着自己的眼睛不是眼睛，非得谢渡的疼痛才有价值啊？

　　【好吧好吧，我承认之前确实隐瞒了那么一点点任务不必要的信息。】
　　系统的语气变得异常谨慎，甚至透出点后怕。
　　【但在谢大佬开大招的那一刻，我发现我错了，你们这里好危险！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小世界，任务风险评估绝对出了大问题呜呜呜，我想开门回家呜呜呜呜……】

　　“门？”
　　又是门，“门扉”组织的目的是打开门，谢渡被称之为“钥匙”的眼睛，而他记忆里的自己，也曾站在一道光门前。

　　那么，门到底是什么？
　　它连接着的，又是什么？

　　【“门”很好理解啦，字面意思，是连接空间与空间的通道，不过这里的门连接是不同维度的小世界，而我们系统就是通过这些门穿梭在不同小世界，收集维持运行所需要的能量。】
　　【一开始我也没有撒谎，不同的小世界也是由不同能量所支撑，如果不是宿主你虽然脑回路奇葩，但任务完成效率却实打实的高，早就随着万人迷小说世界的消散一起死啦死啦的啦。】

　　“那你们系统的目的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见不得我这炮灰死啦死啦，来做慈善的吧？”

　　【这个吗……】
　　系统汗流浃背，这个涉及到系统的运转原理了，娓娓道来需要从亿万年前神明创造第一个小世界以及第一扇门开始，期间牵扯到多少爱恨情仇、漫长历史的苍凉感啊，说起来，那些关于创世主的爱情小故事可一直是系统中的热门话题呢——扯远了。

　　系统长话短说，引经据典，给江予舟这碳基生物好好讲述了一道，总而言之，就是，他们系统也要吃饭！

　　创造系统和门扉的高维生命体——也正是神明，不知道在就在多少年前就因为不明原因死得干干净净，躯体散落在三千世界各地，而它们系统，死了爹没了妈，当了硅基孤儿，少了创造者的供给，是需要能量存活的！
　　碳基生物活着需要碳水化合物，统活着也需要杂七杂八总之玄之又玄的情感能量，来维持运行，避免宕机。
　　那之后，它们成立了属于系统的穿越公司，按部就班，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穿越到各色世界里收集对应的能量。

　　“情感能量？”江予舟微微眯起眼，没有被这套说辞糊弄过去。
　　“但是浊液又是怎么一回事？《末日审判》里可没有提到这个东西？还有，谢渡那样的人物，如果他真的得到了你口中‘门扉’的钥匙，怎么可能在那本漏洞百出的书里毫无痕迹？”

　　【这个嘛……】系统再次汗流浃背，沉默了更长时间，才支支吾吾地承认。
　　简而言之就是，它作为系统偷懒了！

　　我们的小爱同学、“培育羁绊培育爱”系统，第一次降临到这个两本书融合后的世界，看到撕裂天穹的黑手和生成怪物的黑色液体，它从中感受到不属于任何维度的气息，也有点诧异。
　　但穿越公司不同部门各司其职，设置背景怪物这个怎么也轮不到它一个外勤部的去管，便也没多在意。

　　但现在想来，或许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在十年前，一个小世界的土著得到门扉的钥匙的时候。
　　甚至可能更早，早在“神明”集体消亡，系统诞生之初，所有的所有、运行的轨迹便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江予舟还问了很多，但系统作为一个外勤部的小员工，本源的构造和它工作沾不上边，日常更是忙着吃男同饭，挤不出时间去了解。
　　即使宿主打破砂锅问到底，它系统这边也只能心虚地一问三不知。

　　江予舟疲惫地长叹一口气，在心里给这个陪伴他几个月的系统再次下了定义：
　　这个拉郎配系统，技能点似乎全点在了检测能力和撮合小情侣上面，情商仅仅略逊色于他这恋爱天才，但其他方面，实打实的狗脑子塑造，满脑子只顾着吃点巧克力味的shi，它口中的穿越局，看来也是个草台班子。

　　暂时指望不上系统，江予舟心中倒是不为所动，他不在乎的事情有很多，一切让他提不起兴致的事情，都简单粗暴被归纳在了不重要的范畴。
　　就比如，他自己本人这二十年的人生。

　　他的记忆与谢渡笃定的“我们认识”相矛盾，他试图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佐证，却只捞起一片空茫的雾。这种矛盾的认知让他感到一丝罕见的烦躁，但奇怪的是，他内心深处对此并无太多抗拒。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谢渡的言论，相信了他们确确实实，在十多年前相遇过。

　　反正，他前二十年人生了无乐趣，是自打见了谢渡，自打融合日那天开始，他才有真正活着的感受。
　　与那个人相遇、并肩而行的这短短数个月，所带给他的鲜活和悸动，远超过此前苍白人生全部的总和。

　　那之前往事不过过眼云烟，消散而去，无需在意。
　　他没多想，也不准备多想。

　　而系统这边呢，看着自家宿主陷入沉思，本以为他在规划什么宏图伟业，结果检测到的情绪波动全是围绕着“谢渡”打转，他简直要发出爆鸣尖叫——

　　我去，有恋爱脑啊！
　　还是先天恋爱圣体那种惊才绝艳的级别！
　　此子恐怖如斯！

　　说句掏心话，你现在了解这些神明啊系统运行啊有什么用，就像刚在交界地醒来，才穿一个裤衩子，血条薄得在大树守卫的矛风下支撑不了一回合，就想着下一步美美把玩神躯化剑，去鲜血银行刷刷提款，靠着汗水和努力成为亿万富翁水桶号。
　　总之就是，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啊！

　　自家宿主呢，刚听完人家美强惨的童年小故事——具体内容系统被屏蔽了，只能靠猜——心疼得跟个傻子样的，上来就威胁它这勤勤恳恳的恋爱部外勤员。

　　明明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拉郎配啊！

　　系统没有能量运行会死，但系统公司毕竟家大业大，偶尔少吃一餐两餐饭饿不死的，而宿主本人呢？

　　系统痛心疾首，试图将跑偏的宿主拉回正轨，当务之急是拉郎配攒能量啊！你不做任务是真的会噶的！

　　【宿主——】
　　它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小爱同学啊，”江予舟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语调，“我还有个小小的疑惑，关于拉郎配的。”

　　哇哦……
　　系统感动得热泪盈眶，宿主不愧是智商9的高智商人群，就算情商低了那么一点点点点，还是能在抽风发癫之余意识到事情的关键。
　　眼下终于想起了他们的革命友情和生死存亡！
　　此子可教也！

　　【宿主啊……你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吗？一开始在天灾之下，我们手拉手约定好，纵使主角团已然团灭，你也要成为拉郎配之王。】
　　【我反思最近自己是沉迷嗑cp，有点玩忽职守，但这也不能全怪我，谁叫你和谢大佬太亲密了呢……都亲上小嘴了，我嗑一口这也没错啊！】

　　【咳咳，回到正题！你想接新任务了吗？我这有好几个方案。】
　　系统激动地推销起来。
　　【一是异管局的内部消化，二是异能者和升级版人形浊裔的恨海情天，三嘛……嘿嘿嘿……】

　　系统没正经几秒，立马夹带上满满的私货。
　　【我们系统这边还是可以协商一下的，宿主和攻略者凑一块也能勉勉强强算恋爱指标，隔日不如撞日，要不你赶明儿就去跟谢大佬告白，拿下那珍贵的金属史莱姆，美人事业两手抓……嘿嘿嘿嘿……】

　　“小爱同学！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啊！如果不是你没有实体，我都想给你实施一下物理治疗了！”
　　江予舟有点恨铁不成钢。

　　想象了下宿主拳头的威力，系统没忍住抖了几下，但它马上据理力争：
　　【那咋了！你们两个都亲嘴子了，还整天动不动就牵小手，别告诉我你没点别的想法？】

　　“系统。”
　　江予舟冷下脸来，他那异常好看的五官在没有笑意时，仿佛覆上一层薄冰，透着近乎固执的疏离。
　　“我对谢渡，不可能是恋爱之情。”

　　【为什么？】
　　系统又怕又不解，他无法理解，那些显而易见的亲近、维护和心疼，为何会被如此决绝地否定。

　　江予舟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一段极其不快的记忆浮上心头。
　　在那个已经崩塌的万人迷小说世界里，白清莲曾凭借道具，将扭曲的爱意强行灌注到他的感知里。
　　那一刻，他明明理智上对那人充满排斥，情绪却被强行扭曲，不受控制地产生所谓的心动与迷恋。

　　那种情感被强行篡改、意志被践踏的感觉，如同黏腻的蛞蝓爬过灵魂，留下令人作呕的冰冷且粘稠的恶心感。
　　他当时的本能，就是杀了那个妄图操控他的万人迷。

　　“因为，恋爱……非常、非常恶心。”
　　根本无法忍受任何与之类似的的情感，与他此刻珍视的、与谢渡之间的关系产生一丝一毫的联系。

　　“所以，别用那种东西，来玷污我和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