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黑白城堡中的囚徒

4、迷茫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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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很冷，蜷缩在被子里仍然没有半点暖和的感觉，四肢麻麻的，像已不是自己的，只知道很冷。四周的黑暗吞噬了一切，没有半点亮光。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也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白天放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橘红色的夕阳很好看得照在学校边的小河上。天空梦幻般得由橘向紫晕开，浓重得堆积在天边。从路边的小书店出来，扯了扯厚重的围巾，突发其想得想要去逸卿家找她，因为想到她会在看到我时那副惊讶的表情而暗笑起来。

　　逸卿的家并不是太远，就在初中附近，离自己的家可能也不过六七个街区的样子。走在去她家的路上，边走边抬头看天空，紫色像是化开了一样，蔓延着占据了璀灿的橘红色。像上涨的海平面终于吞没了下落的金乌一般壮丽。走到她家楼下，天色已渐渐昏沉了下来。望不见她家有灯火却瞥见她家塞得满满的信箱，心里开始隐隐的不安，连同风也越发觉得清冷起来。

　　小心翼翼地上楼对上的是一扇积了灰的防盗门。怔怔得看着这一切，心里紧缩了一下，连同周围的空气也像是凝固了。不锈钢的沉重铁门，密不透风得阻挡在眼前，像是里面的主人狠狠地“砰”的一声甩上门，贴上了“不得入内”的牌子一样令人难受。

　　“骗子…大骗子…说什么不要忘记你。自己人到哪里去了…”
　　…

　　夜好长好冷，一阵抽痛传来，手臂冷得已经抽筋了…揉着自己的手臂，幽幽叹了口气。“骗子…不讲义气…”负气得嘟囔着，将自己团得更紧些，渐渐地沉入梦境。
　　梦里，脚下有细软的沙，有平静湛蓝的海蔓延着连向天空。

　　逸卿拉着我的手，淡淡地对我笑，暖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浅浅的酒窝比阳光更灿烂。

　　“黑，我们玩捉迷藏，你转过去。”

　　“噢，好吧。”我转身，没有让她看到我的微笑。

　　“不要回头噢，你数到十好了。”她说着。

　　“恩，知道了。”

　　“绝对…不可以回头噢，不要回头噢。”

　　“烦死了，我知道了丫。”我忍着笑，装出生气的样子。“一…二……三………”

　　我不明白自己数了多久，却觉得无比漫长。“十……”我转身，却愣在原地。没有树，没有房屋，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视野里只有沙，一望无际。

　　“卿…卿！快出来！你在哪里！”却再没有除我外的第二个声音…
　　从梦里醒来，梦也忘了大半。望了眼钟，五点三刻，想想既然也不能睡多久那就起床吧。留了纸条说要早去学校，便出门了。

　　天还没有全亮，幽幽地透着蓝色的光。教室很安静，原以为没有人，却见到“兔君”坐在自己窗边的位子上看着书，恬静得像是静止却优美的画。

　　她合上书，抬头看着我。我礼貌地对她笑笑，放轻了脚步，从她身边走过。

　　“挪威森林…”我瞥见了她膝上的那本书。

　　“你看过吗？”她的语气带着一点欣喜，她看着我，我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恩，我看过。”我如实回答了，“是本很不错的书呢。”

　　“我也这么觉得，你觉得疯子可怕吗？”她没头没脑地问我。

　　“自然是不可怕的，和正常人没区别，只是有时候脑袋里的发条突然飞了。”我用村上春树书里特有的语气说着。也自然没有觉得不知所云，她问的就是《挪威森林》里的直子。那个不正常但又感觉很正常的女人。也许是因为村上春树的文字，淡淡的风格让人迷失，顺带着让人觉得那个女人与自己的心这么近，甚至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
　　“恩…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她抬起头，眼眸里亮晶晶的。她在笑，露出一对小小的虎牙，我从没有想到她笑起来这么好看，也没有想过原来她嘴角钩起的弧度和有些人那么像似。

　　“你看过《海边的卡夫卡》吗？”她问我。

　　“恩…也看过。”我说着，看到她的笑意更浓了，我也不由自主得笑起来。

　　“有兴趣放学一起去书店吗。我知道一家很特别的书店。”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有了这个提议。

　　“好阿。”正在我后悔自己突兀提议的时候，她很欣然得答应了…

　　放学的路上，她似乎很好奇得喋喋不休，我惊讶于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得难以相处。那是不是自己本来在她的眼中也有和我同样的感觉呢，也许是吧。

　　“你看过《且听风吟》吗？”

　　“恩，看过。”

　　“那《在袭面包店》和《世界尽头和冷酷仙境》呢”

　　“恩。”

　　“那…”…

　　她不停地问着我有没有看过这本或那本书。语气有点生硬，总觉得还带着初见她时的那种责问口吻，不过似乎我每回应一句“看过。”她眼中的欣喜就增加一分。
　　“到了。”我在一条小弄堂的转角停下来。

　　书店小得出奇，一扇小小的狭长木门镶着碎彩玻璃，门边有一个像是手工做的红色铁皮信筒，门上歪歪得挂着块木刻的牌子，写着“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