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纨绔（重生）》橙江明月

12、救下六公主

　　秋色渐浓，桂香沁人，一转眼便到了中秋宫宴的日子。

　　翠华院的丫鬟婆子一大早就起身伺候着蒋氏梳洗，锦瑟仔细地为她梳妆，蒋氏心情甚好，今日定要让秀鸾在宫宴上大放异彩，她还特意嘱咐了戚明鸳，今日务必也要认真相看。

　　“夫人，我们可要等望月楼的那位？”锦瑟将最后一只白玛瑙嵌红宝石发簪簪进蒋氏的发髻，轻声询问。

　　“不必，她们能不能去得了还不一定呢。”

　　铜镜映照着蒋氏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今日一打扮，又添了几分雍容贵气，她精挑细选地从妆奁里找了只镯子戴上，慢悠悠地吩咐锦瑟：“去韶光院和瑞雪院催催秀鸾和明鸳，你去看着些，今日可得让她们好好打扮一番。”

　　望月楼这头，戚渚清本只想简单地打扮一番，却拗不过皎月的巧手，经她一打扮，如同美玉经过精心雕琢，戚渚清仿佛画中仙女走出来的一般，头上戴的精美白玉倒成了乌丝的点缀，肌肤似冬月白雪，脸庞轮廓无一不似天工开物，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精心雕琢。

　　一袭浅紫色宫装上绣着云纹木槿花，以金线点缀，衬得她大气典雅，尽显贵女风范。

　　星罗里里外外找了几圈，急得额头冒汗：“小姐，我们的帖子不见了。”

　　皎月连忙将荷花纹玉梳收好，跟她一同寻找，“小姐放心，许是不小心放在哪里记岔了，奴婢和星罗一起找找。”

　　“想必是蒋氏做的手脚，不管了，我们先出发，待回来再清算望月楼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声音轻轻的，脸上的神色也一如既往地淡，皎月和星罗只好作罢，但又难免担心。

　　“小姐，除了帖子，可还有其他法子？”

　　此次中秋宫宴，宫里给她送了帖子，若是不去，圣上追究起来，定会责罚。

　　她眸光流转之际，已经拿定了主意。

　　“自然要去，星罗皎月，我们先去明英巷，救一个人。”

　　前世因要替嫁给大皇子，她并未前往中秋宫宴，而就是这一天，六公主裴娴在明英巷受了重伤。

　　明英巷。

　　裴娴手里捡着一根木棍胡乱地挥舞着，将一个孩子护在身后，企图吓退前面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

　　“本宫警告你们，本宫乃六公主！你们若是此刻迷途知返，本宫还能饶你们一命！”

　　站在最前面的粗犷男子不仅不害怕，连语气都甚是轻蔑：“你是六公主？我还是玉皇大帝呢！我告诉你，今天不把这孩子交出来，我定要你好看！”

　　他带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同伙，裴娴咬着嘴唇，若不是今日她偷跑出宫，也不会被这些人缠上，看着贴身侍女被打晕在一旁，她眼里开始流露出绝望。

　　“大哥，我看这女的也不错，不如将她一起抓回去？”

　　说话的那人眼神猥琐，黏糊糊地盯着裴娴看了好一阵，让她胃里呕意翻涌。

　　被称作大哥的男子刚会心一笑，脸上的表情便突然凝固住了，身子直直地倒在地上。

　　裴娴吓得脸颊失了血色，她注意到了男子后背上贯穿胸口的那支箭，呆愣地看向巷子口的三位女子。

　　其余人见此，本想将星罗皎月抓住，却不敌二人功夫，很快被打倒在地，星罗麻利地将人捆了起来。

　　裴娴看向中间那位女子，一袭紫衣，身姿窈窕，应该是哪家的小姐，可她却没有什么印象。

　　官府的人赶到，京兆尹立马跪在裴娴面前请罪：“六公主恕罪，微臣这就将这些人抓回去严加审问！”

　　他瞥了一眼那尸首，抬手让人将他一并抬走。

　　戚渚清神色微讶，立马行礼：“原来是六公主，臣女见过公主殿下。”

　　裴娴立马将她扶起，听她自称臣女，心生好奇，便起了询问的心思：“今日还得多谢你，本宫之前没有见过你，你是哪家的小姐？”

　　“臣女是国公府的二小姐。”

　　戚渚清说话声音柔柔的，“公主殿下不必言谢，公主得上天庇佑，这才让臣女今日碰巧得了个能见识公主仁义之心的机会。”

　　她的几句话哄得裴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嘴角忍不住扬起：“哪有啊，这孩子也是可怜，想必是被那几个人拐来的，本宫已让京兆尹仔细审查，务必要将那些人一锅端了，天子脚下可不能再出这种事。”

　　“小姐，我们的请帖不见了。”

　　星罗一脸焦急，在四周翻找了一阵，冲戚渚清摇头：“小姐，还是没有找到。”

　　裴娴见戚渚清脸色一白，关心道：“你们说的帖子是什么帖子？可是今日去宫中宴会的帖子？”

　　戚渚清颔首，“正是，只是可惜不知那帖子落在了何处，若是不去，圣上责罚该如何是好？”

　　裴娴语气轻松：“你早说啊，本宫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想必是方才混乱之中弄丢了，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你跟本宫一起进宫就是了，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

　　戚渚清受宠若惊，“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给殿下您添麻烦？”

　　裴娴性子大大咧咧，她认定的救命恩人，必定不会让人欺负，她直接拉着戚渚清，“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本宫今日出宫没坐马车，还得劳烦戚姐姐将本宫和这侍女一起带进宫呢。”

　　与戚渚清多聊了一会儿，裴娴便已喊上了戚姐姐。

　　“戚姐姐，你一会儿就挨着我坐，京城里的这些人最是拜高踩低，你才从庄子上回来不久，定会是那些长舌鬼的谈资。”

　　裴娴话密，又第一次遇到性子这么好的姑娘，不管她说什么，戚渚清都会回应，偶尔那温柔一笑，看得她一个女子心跳都漏了几拍。

　　中秋宫宴设在奉天殿，殿内灯火通明，宫人捧着珍馐美酒入殿，百官携带着家眷也陆续到场。

　　裴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撑着脑袋闭眼睡觉，陆衍来到他旁边，轻轻推了推他，见他没反应，加重了力道：“阿湛！我听我爹说，圣上有意今日给你们几位皇子选妃。”

　　裴湛不以为意，依旧没有睁眼，满不在乎道：“选呗，我那几个皇兄早该成家了，反正这火烧不到我身上就是了，而且我跟母妃说了，我年纪还小，成婚的事，以后再说。”

　　见人都来了不少，陆衍也不太好继续说下去，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留给裴湛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待帝后入席，皇帝身侧的王公公高呼一声奏乐，殿内的歌乐舞姬便开始了演奏，百官着朝服，佩玉环，彰显威仪，上首的皇帝高居主位，背后一盏金丝楠木雕龙纹屏风，彰显着他那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一旁的皇后雍容华贵，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圣上，今日各位大人都带着妻女而来，若是您有中意的，便可让几位皇子看看。”

　　皇帝语气依旧不咸不淡：“嗯，皇后有心了。”

　　目光落到了不远处裴娴的座位上，微微蹙眉，这丫头想必今日又偷溜出宫去了，罢了，随她，刚要收回视线，余光瞥到了一旁的戚渚清，只觉得有些面熟，但看小六和她熟稔的态度，想必是哪家小姐。

　　舞姬穿红着绿，衣袂飘飘间仿佛将众人引入天宫的琼瑶仙子。

　　戚秀鸾本以为戚渚清来不了，可当她看到戚渚清跟着裴娴一道进殿时，只觉得碍眼，她一个眼神提醒蒋氏，蒋氏只打眼一瞧，便险些失态。

　　“娘，你不是说她来不了吗？为何她竟跟六公主一起来了，且看她那样，似乎与六公主关系不错。”

　　舞姬表演结束后，不知是谁提起了让贵女们献艺，皇后也有此意，特意为女子们添彩，得今日魁首者，可得一串七彩琉璃玛瑙手钏。

　　皇后身边的女官打开锦盒，流光溢彩的手钏便让殿内的贵女们心中暗自较劲。

　　得了皇帝的许可，皇后才开口道：“今日本就是中秋宴，大家最重要的便是尽兴，本宫拿出的这只手钏可是经过宝华寺大师开光的，也算是给各位小姐们的彩头，这满殿的小姐们如春日竞芳的花朵一般，就是不知最后花落谁家了。”

　　百官心知肚明，这个才艺表演，实则就是为各个皇子挑选正妃侧妃的，心思活络的，早已提前让家中未婚女子勤加练习。

　　戚明鸳眼睛瞪大地看着一个个主动上去表演的小姐，她有些感叹：“可惜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咱们国公府要争脸，还得指望四姐姐呢。”

　　蒋氏有些恨铁不成钢，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啊，就光顾着吃喝玩乐，我不是已经让你提前准备了？”

　　见她眼神飘忽，蒋氏便明白她躲懒了，便也打消了念头。

　　“今日你姐姐要表演，你一会儿好好看看，跟你姐姐学学！”

　　此时准备献艺的是户部尚书之女谭瑜姝，她欲献舞，所以换了一身浅粉色流光纱衣，在殿内烛光照耀下，那轻纱表面波光粼粼，在她轻轻摇曳时光华流转，揽人眼球。

　　她含羞带惬地往裴湛的位置看去，却发现裴湛竟在睡觉，她险些因怒急扭了脚，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完成了献艺，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皇帝看得很是满意，随口问道：“下一位是谁？”

　　戚秀鸾落落大方地站到了大殿中央，“回圣上，是臣女，不过臣女今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得陛下成全？”

　　皇帝心情不错，便允了：“准，但说无妨。”

　　戚秀鸾红唇轻启，道：“臣女的二姐姐前些日子从庄子上回来，鲜少露脸，这次是她归家以后第一次参加宴会，臣女便想带姐姐一起，若是侥幸赢了彩头，也能让二姐姐开心，不再担心被人当作谈资笑话。”

　　皇帝威严的目光在殿内转了一圈，“戚二何在？”

　　戚渚清从席位起身，刚站稳，便身子一歪，裴娴立马扶住她，惊呼道：“父皇，戚二小姐晕倒了！”

　　这一嗓子让不远处的裴湛撑着脸的手一抖，醒了过来，目光投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