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青柠味的糖》宗昀

2、第 2 章

　　沈潇桐的书架上有一个专门的区域，摆放着她最珍视的收藏——竹已的全套小说，《难哄》和《偷偷藏不住》被翻得书页微微起毛，旁边是《她的山，她的海》和《奶油味暗恋》。每当辛瑾瑜来她家写作业，总会故意用手指划过这些书脊，然后挑眉看她：

　　“又在看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沈潇桐便会红着脸把他推开：“要你管！”

　　她从未告诉过他，在读到桑稚与段嘉许的故事时，她总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和辛瑾瑜代入其中。就像她从未透露，在《她的山，她的海》中，池唐和游余之间那种细腻的情感如何让她想起自己和苏馨恬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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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馨恬是沈潇桐生活中另一个重要的存在。作为ENFJ，她总是像大姐姐一样照顾着身边的每个人，尽管她自己的家庭并不幸福。沈潇桐知道苏馨恬的父母对她要求极为严格，每次考试必须年级前十，周末还要上各种补习班。

　　“我爸妈说，如果考不上重点中学，就没有未来了。”有一次，苏馨恬在沈潇桐家里写作业时轻声说道，眼神里有沈潇桐从未见过的疲惫。

　　沈潇桐握住她的手：“别听他们的，你已经很棒了。”

　　相比之下，沈潇桐的家庭氛围要宽松得多。她的父母更注重培养她的品德和兴趣爱好，对成绩反而没有太高要求。当沈潇桐小心翼翼地向妈妈透露自己可能有喜欢的人时，妈妈只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

　　“青春期的心动是很美好的事情，只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过早尝试那些成年后才能做的事就好。”

　　这种开明的态度让沈潇桐能够坦然面对自己对辛瑾瑜的感情，也让她更加同情苏馨恬和辛瑾瑜——后者的父母对他的管教都相当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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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的托管班上，沈潇桐神秘兮兮地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小夹子——一个是绿色的ENFP修勾勾，另一个是紫色的ENTP孰哲梅。

　　“给你的。”她把ENTP夹子推到辛瑾瑜面前，自己把修勾勾夹在衣领上。

　　辛瑾瑜拿起夹子端详了半天，嘴角慢慢扬起：“这是什么？定情信物？”

　　“才不是！”沈潇桐红着脸反驳，“就是...觉得它很像你。”

　　辛瑾瑜罕见地没有继续调侃，而是认真地把夹子别在校服领口，然后伸手轻轻碰了碰她衣领上的修勾勾：

　　“这个绿色的狗狗，也很像你。”

　　坐在一旁的苏馨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俩能不能别这么腻歪？”

　　沈潇桐笑嘻嘻地凑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吃醋啦？下次我也给你带一个，ENFJ苏达简怎么样？”

　　“谁要那种东西。”苏馨恬嘴上嫌弃，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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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与法治课上，老师正在讲解毒品的危害。当PPT上出现吸毒者前后对比照片时，教室里响起一片唏嘘。

　　突然，辛瑾瑜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了一场即兴表演。

　　“我是毒品——”他压低声音，做出狰狞的表情，“我会让你觉得很快乐，但那是假的！然后我会偷走你的健康、你的钱财，还有你爱的人！”

　　他跌跌撞撞地在过道里行走，模仿吸毒者毒瘾发作时的样子，动作夸张却又不失真实感。全班同学都被他吸引，连老师都暂时停止了讲课，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表演”。

　　“你的家人会为你流泪！”辛瑾瑜突然指向一个同学，把他吓得往后一缩，“你的朋友会离开你！而你，会变成这样——”

　　他猛地扑到窗前，假装痛苦地抓挠玻璃，然后缓缓滑落在地，最后躺平不动了。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辛瑾瑜从地上跳起来，彬彬有礼地向大家鞠躬，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精彩的演出。

　　课后，沈潇桐忍不住问他：“你怎么想到要那么做的？”

　　辛瑾瑜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就是突然觉得，光听老师讲太无聊了。亲身演示一下，大家印象会更深刻，不是吗？”

　　沈潇桐看着他领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的ENTP夹子，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王维诗里的MBTI”会把ENTP设定为“孰哲梅”——因为他们总是能用出人意料的方式，传达深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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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潇桐的两个“妹妹”——在托管班认识的四年级学生，虽然不是亲姐妹，却比许多血缘至亲还要亲密——总是热衷于打听她和辛瑾瑜的进展。

　　“潇桐姐姐，今天辛哥哥又逗你玩了吗？”扎着马尾的小雨眨着大眼睛问道。

　　“他是不是又摸你的头了？”短发的晓雪接话。

　　沈潇桐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小鬼头，怎么比我还关心他？”

　　“因为辛哥哥很有趣啊！”两个女孩异口同声。

　　她们口中的“崇德少年”奖状被小心翼翼地贴在沈潇桐房间的墙上，每次辛瑾瑜来，总会故意站在奖状前仔细端详，然后说：

　　“看来我得努力了，不然配不上有这么优秀‘妹妹’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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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潇桐最喜欢的放松方式，是戴着耳机听周深的歌。《缝合》和《空壳》在她的播放列表里循环了无数遍，而《反深代词》专辑则是她最近的新宠。有时她会想，如果辛瑾瑜唱歌会是什么样子？大概会和周深完全不同，是那种带着戏谑的、玩世不恭的调子吧。

　　至于《非人哉》和《间谍过家家》，则是她和另一个同班朋友的共同爱好。她们经常交换漫画，讨论九月和小玉的最新趣事，偶尔还会模仿约尔·福杰的经典动作逗乐。

　　所有这些小小的爱好和习惯，像拼图一样组成了沈潇桐的生活。而她清楚地知道，在这幅拼图中，辛瑾瑜是最亮眼的那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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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前一周，沈潇桐发现辛瑾瑜的卷子多得快要从课桌里溢出来了。她想起自己曾经承诺过要帮他整理，于是趁体育课教室没人的时候，悄悄把他的卷子全都拿出来，分门别类整理好，用不同颜色的夹子标记。

　　正当她忙得满头大汗时，教室门突然被推开。辛瑾瑜站在门口，惊讶地挑挑眉：

　　“在我的卷子里找灵感？”

　　沈潇桐吓了一跳，手里的卷子散落一地：“我、我只是看你太乱了...”

　　辛瑾瑜走近，蹲下身帮她捡起卷子。当他看到每一科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有详细的标签时，眼神柔和了下来。

　　“谢谢。”他轻声说，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沈潇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狐狸钥匙扣，和她最喜欢的《非人哉》中的九月的狐狸形态惊人地相似。

　　“这是...”

　　“看到就觉得像你。”辛瑾瑜摸了摸鼻子，难得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偶尔也会想送你点什么。”

　　沈潇桐握紧钥匙扣，感觉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辛瑾瑜，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辛瑾瑜，”她突然鼓起勇气，“等我们长大了...”

　　“嗯？”

　　“等我们长大了，”她重复道，声音轻得像耳语，“我有话想对你说。”

　　辛瑾瑜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他伸出手，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但这次的动作格外轻柔：

　　“好啊，我等着。”

　　窗外，天空是初夏特有的湛蓝色，白云悠悠飘过。沈潇桐知道，距离18岁还有漫长的八年，但有些承诺，值得用一生去等待。

　　而她相信，辛瑾瑜会等她的。

　　就像她也会等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