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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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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潇桐第无数次在课本角落无意识地写下“辛瑾瑜”这个名字时，同桌苏馨恬突然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
“又发呆？你这暗恋得也太明显了吧。”
沈潇桐慌忙用手遮住课本上的字迹，脸颊微红：“谁、谁暗恋了？我那是练字。”
“练字专练一个人的名字？”苏馨恬挑眉，压低声音，“而且还是隔壁班那位的名字？”
沈潇桐正要反驳，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修长的身影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一本英语书。
“报告老师，我能用沈潇桐的英语书换一篇课文免背吗？”
英语老师推了推眼镜，哭笑不得：“辛瑾瑜，你又来我们班捣什么乱？”
沈潇桐感觉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自己身上，恨不得钻到课桌底下。辛瑾瑜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到她桌前，将她的英语书抽走，又把自己的塞进她手里。
“成交。”他冲她眨眨眼，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我还没同意呢！”沈潇桐小声抗议。
辛瑾瑜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上次你摸我头的时候，可没这么见外。”
沈潇桐的脸瞬间烧了起来。那是上周的事，辛瑾瑜在托管班抢她东西，她一时情急伸手摸了他的头——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疯了。
辛瑾瑜得逞似的直起身，向老师行了个夸张的军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你完了，”苏馨恬在辛瑾瑜走后小声说，“他绝对也对你有意思。”
“他只是喜欢逗我玩而已。”沈潇桐叹了口气，翻开辛瑾瑜塞给她的英语书，却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注释，重点难点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出来，书页边缘还画着各种可爱的小涂鸦。
这哪是交换，这分明是精心准备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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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劳动课上，老师正在讲解劳动节的由来，辛瑾瑜不知何时溜达到了沈潇桐身边。
“Labor Day，”他突然开口，“记住这个词，以后出国用得上。”
沈潇桐被吓了一跳：“你怎么总神出鬼没的？”
“因为你总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辛瑾瑜摘下眼镜，用手帕仔细擦拭着镜片，然后——在沈潇桐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伸手擦起了她的眼镜。
“你干什么！”沈潇桐慌忙后退，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
“别动，镜片都脏成什么样了，你这近视眼离了眼镜不就是个瞎子？”他的动作意外地轻柔，手指偶尔碰到她的脸颊，带来一阵微妙的触感。
擦完眼镜，他又好奇地摆弄起她的眼镜链：“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装饰？”
“防滑的...”沈潇桐小声回答，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
辛瑾瑜玩了一会儿，把眼镜还给她，却把眼镜链攥在手心：“这个借我玩玩。”
“不行，还给我。”
“我想还的，但是我的手不听使唤。”他一本正经地举起控制着眼镜链的右手，假装苦恼地看着它。
沈潇桐又好气又好笑：“控制不了的话，就摸一下我的头。”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游戏——自从那次她不小心摸了他的头之后，辛瑾瑜就总找各种理由碰她的头。有时是假装帮她拿掉头上的东西，有时是突然揉乱她的头发。
出乎意料地，辛瑾瑜这次没有直接摸她的头，而是用手中卷着的纸筒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
“成交。”他笑着说，却依然没有归还眼镜链的意思。
“链子还我啊！”
辛瑾瑜歪着头，露出标志性的狡黠笑容：“这样吧，明天放学陪我去图书馆写作业，我就还给你。”
“我为什么要陪你去？”
“因为——”他拉长声音，“你不来我就只好把你的眼镜链挂在书包上到处展览，说是沈潇桐送我的定情信物。”
沈潇桐瞪大了眼睛：“你敢！”
“试试？”辛瑾瑜挑眉，转身溜走了，留下沈潇桐在原地气得跺脚。
然而气归气，第二天放学，沈潇桐还是准时出现在了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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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角落里，辛瑾瑜早已等在那里，面前摊着一本数学练习册。看到沈潇桐，他眼睛一亮，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真来了？我还以为你得矜持一下。”
沈潇桐板着脸坐下：“眼镜链还我。”
辛瑾瑜从口袋里掏出眼镜链，却握在手里不给她：“先帮我看看这道题。”
沈潇桐凑过去看题，是一道复杂的方程题。她认真思考的时候，没注意到辛瑾瑜正悄悄观察她的侧脸。
“这个应该用公式法...”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
突然，辛瑾瑜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后颈，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你干什么！”
“有只小飞虫，”他摊开手，掌心空空如也，“飞走了。”
“骗人！”沈潇桐气得用笔戳他的手背，“你就是想吓我。”
辛瑾瑜笑着收回手：“谁让你认真做题的样子那么可爱，忍不住想打扰一下。”
这话说得太直白，两人同时愣住了。沈潇桐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图书馆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题还做不做了？”她最终小声打破沉默。
“做，当然做。”辛瑾瑜收回目光，嘴角却依然挂着笑意。
等沈潇桐终于解出那道题，外面天已经快黑了。她把笔一放，伸手：“现在可以还我了吧？”
辛瑾瑜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眼镜链，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它吗？”
“因为你讨厌。”
“因为它有你的味道。”辛瑾瑜轻声说，然后迅速把眼镜链放回她手心，仿佛刚才那句暧昧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沈潇桐捏着失而复得的眼镜链，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走吧，我送你回家。”辛瑾瑜开始收拾书包，“顺便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到了再说。”
一路上，辛瑾瑜反常地安静。直到快到沈潇桐家楼下，他才突然开口：
“我要转你们班了，还要换座。”
沈潇桐心里莫名一沉：“哦，换哪去？”
“换到你后面。”辛瑾瑜嘴角扬起，“没想到吧？我特意跟老师申请的。”
沈潇桐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辛瑾瑜得意地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想看你这个表情——从失落变成惊喜，特别可爱。”
“谁失落了！”沈潇桐拍开他的手，心里却泛起一丝甜意。
“对了，”在沈潇桐转身进楼门前，辛瑾瑜叫住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崭新的语文书，“这个给你。”
“我的语文书好好的，干嘛给我你的？”
“你不是说摸一下头撕一页书吗？”辛瑾瑜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今天你摸了我两次头，按理该撕两页。但我舍不得撕你的书，所以把我的赔给你。”
沈潇桐接过书，哭笑不得：“那是你定的规矩！而且我什么时候摸你头了？”
“在心里摸了。”辛瑾瑜理直气壮地说，“我看见了，你看着我的后脑勺的时候，眼神里写满了‘想摸’。”
被说中心事的沈潇桐顿时语塞。
“明天见，新同桌。”辛瑾瑜冲她挥挥手，转身走入暮色中。
沈潇桐抱着那本语文书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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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座位后的第一天，沈潇桐就后悔了。
辛瑾瑜简直把她当成了专属玩具——一会儿踢她凳子说“锻炼一下”，一会儿用尺子轻轻刮她的头，一会儿又玩她的头发。
“辛瑾瑜！”在第五次被骚扰后，沈潇桐终于忍不住回头瞪他，“你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了。”
辛瑾瑜无辜地眨眨眼：“我怎么了？只是想问你借支笔。”
“借笔需要玩我头发吗？”
“你的头发先动的手，”他一本正经地说，“它勾引我的笔。”
苏馨恬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你俩能不能消停点？跟小学生似的。”
沈潇桐气呼呼地转回去，却感觉后颈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她回头，看见辛瑾瑜举着一根纸折的小星星。
“赔罪的。”他把小星星放在她摊开的掌心上，“别生气了。”
看着他难得诚恳的表情，沈潇桐的火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午休时，沈潇桐趴在桌上小憩，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那触感温柔而熟悉，她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
“辛瑾瑜...”她含糊地叫了一声。
背后的手顿了一下，随后传来他压低的声音：“睡你的。”
沈潇桐于是真的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肩上披着一件陌生的校服外套，而辛瑾瑜正趴在身后的桌上，似乎也睡着了，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她的椅背上。
苏馨恬冲她使了个眼色，用口型说：“他看了你整整一中午。”
沈潇桐轻轻抚摸着肩上的外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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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托管班上，沈潇桐特意选了个角落位置，以为能安静写作业。没想到辛瑾瑜还是找到了她，并且变本加厉地捣乱——先是抢走她的笔袋，又玩她的眼镜，最后甚至偷偷摸了下她的肚子。
“还给我！”沈潇桐伸手去抢笔袋，却被辛瑾瑜举高。
“说句好听的。”他挑衅道。
“辛瑾瑜你最讨厌了！”
“这不算好听的。”
沈潇桐灵机一动，突然捂住眼睛：“哎呀，我的隐形眼镜好像掉了...”
果然，辛瑾瑜立刻放下笔袋，凑近她：“真的？我看看——”
话没说完，沈潇桐迅速抢回笔袋，得意地冲他做鬼脸：“骗你的！我根本没戴隐形眼镜。”
被耍了的辛瑾瑜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学坏了啊沈潇桐。”
他伸手想揉她的头发，这次沈潇桐敏捷地躲开了。
“禁止摸头，”她严肃地说，“除非付费。”
“怎么付费？”
“摸一次头，帮我写一天作业。”
辛瑾瑜挑眉：“这买卖不划算。”
“那就算了。”沈潇桐转身假装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腕。
“等等，”他从笔袋里掏出一支笔，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轻轻在她额头点了一下，“预付一次。”
那触感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让沈潇桐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
“我什么我，”辛瑾瑜得意地收回手，“标记好了，以后这就是我的专属座位。”
沈潇桐摸着自己的额头，哭笑不得：“我是物品吗还带标记的？”
“不，”辛瑾瑜突然收敛了玩笑的表情，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是沈潇桐。”
只是五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仿佛有千钧重。沈潇桐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回应。
“所以，”辛瑾瑜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被我标记的人，要不要一起去小卖部？我请客。”
“为什么请客？”
“庆祝我终于坐到了你后面。”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腕，“走吧，再晚好吃的就被抢光了。”
沈潇桐任由他拉着自己穿过走廊，看着他耳根微微泛红，忽然意识到：也许，苏馨恬是对的。
也许辛瑾瑜的每一个恶作剧，都是他笨拙的示好。
就像她曾经是那个害羞的INFP，只敢在角落里偷偷看他；而现在，她是会对他竖中指、会反击他恶作剧的ENFP。
他们都在因为彼此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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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路上，辛瑾瑜反常地沉默。直到快到沈潇桐家时，他才突然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我总爱逗你玩吗？”
沈潇桐心里一紧，表面上却装作不在乎：“因为你好玩呗。”
“不是。”辛瑾瑜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因为只有逗你玩的时候，你才会露出最真实的表情。”
沈潇桐愣住了。
“你对着别人总是很客气，很有礼貌，”他继续说，“但对着我，你会生气，会笑，会无奈，会抓狂——那些都是最真实的你。”
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沈潇桐忽然注意到，他的耳根又红了。
“所以，”辛瑾瑜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沈潇桐怔怔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你...”
“不着急回答。”辛瑾瑜忽然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告诉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又回头，冲她眨了眨眼：
“别忘了，我的语文书还在你那里。要是拒绝我，记得赔我一本新的。”
沈潇桐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笑了。
这个口是心非的人，连告白都要用这么别扭的方式。
但她知道，明天的答案早已写在每一个互相捉弄的瞬间，写在每一本交换的课本里，写在每一次心跳加速的触碰中。
就像他改写的那个单词——踢人球固然荒唐，却是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而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藏在所有恶作剧的背后，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