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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破灵钉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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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主府,姜安亿还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怎么会来皇宫?当初我们在苗疆被他整得那么惨,好不容易逃出去了,现在居然又在我们面前出现!”
姬治婉思考了片刻,声音沉了沉:
“别慌,是敌非友,这个阴狠之辈离开苗疆入宫,绝非偶然,绝对是冲我们来的。”
姜安亿脸色铁青,掌心生了层薄汗:“如今他入宫,定是想借着皇权,彻底掌控你我,甚至图谋更大的东西。”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丫鬟慌张的声音:“公主,驸马,宫里来人了,说巫大人有请,邀二位去他府中一叙。”
姬治婉与姜安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烈的不安,
这鸿门宴,是去,还是不去?而巫骨生藏在暗处的阴谋,又究竟是什么?
姜安亿将姬治婉护在身后,沉声道:
“替我们回了来人,驸马府事务繁忙,今日怕是抽不开身。”
丫鬟领命而去,殿内瞬间陷入沉寂,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透着难掩的紧绷。
忽然,姜安亿贴身小厮突然闯了进来,脸色惨白:
“驸马!不好了!方才去回话的丫鬟,在府门外突然倒地抽搐,没一会儿就没气了!”
两人心头一沉,巫骨生这是在立威,也是在宣告:游戏,已经由不得他们不玩了。
姬治婉深吸一口气,眼底褪去慌乱,只剩决绝:
“既然他要逼我们,那便接招。
只是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像苗疆时那样被动,要先找到破解他邪术的法子,再揪出他藏在皇宫里的真正图谋!”
姜安亿点头,掌心缓缓收紧:“眼下,咱们先派人暗中查探他入宫后的行踪,看看他除了面见父皇,还接触过哪些人;
然后你则借着公主身份,去太医院翻阅古籍,找找克制苗疆邪术的记载。”
姜安亿顿了顿,指尖轻轻覆上她的手背,“记住,万不可单独行动,巫骨生的手段阴毒,我们必须步步为营。”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紧接着,一片绣着银饰纹路的靛蓝布料飘落在窗台上,
布料中央,用朱砂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正是苗疆巫者用来“索债”的警示标记。
姬治婉瞳孔骤缩:“他竟已查到府中来了!”
姜安亿一把将布料攥紧,眼底戾气翻涌:“看来,这场较量,已经提前开场了。”
姜安亿正将那片带朱砂符号的布料攥得发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伴随着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小友,莫要被巫骨生这等伎俩乱了心神。”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色麻袍的老者立在门口,须发皆白,眼角却带着几分锐利,手中握着一根雕满苗疆草药纹路的木杖。
姬治婉心头一动,这木杖上的纹路,与巫骨生常用的蛊术图腾恰好相反。
“你是?”姜安亿起身戒备,却见老者坦然颔首:“老夫苗渊,与巫骨生那逆徒斗了三十年,他走到哪,老夫便追到哪。”
他目光扫过窗台上的布料,冷哼一声,“‘索债符’?他不过是怕你们坏了他借皇权修炼邪术的勾当,用这招逼你们就范罢了。”
姬治婉又惊又疑:“您为何要帮我们?”
苗渊看向她,眼神柔和了几分:“当年巫骨生用邪药害我独女,是一位中原义士出手相救,老夫欠中原人一份情。
何况,巫骨生野心勃勃,他入宫不仅是为了你们,
更是想借皇帝的龙气完善他的‘噬灵术’,届时苗疆乃至天下都要遭难,老夫断不能让他得逞。”
姜安亿指尖未松,掌心仍凝着几分冷硬的警惕,目光如炬般扫过苗渊,
老者须发皆白,神色坦荡,可那双眼角藏锋的眸子里,竟读不出半分破绽,这反而让她心头的疑虑更重了几分。
她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缓缓侧身,将姬治婉护得更紧些,声音沉而平稳,听不出喜怒:
"前辈说与巫骨生斗了三十年,又说欠中原人一份情,
这话听着恳切,可我们与前辈素不相识,怎知您不是另一个'巫骨生'?"
姬治婉也回过神来,姜安亿的顾虑并非多余,苗疆之人手段诡谲,人心更是难测,
前有巫骨生伪善救人、暗藏祸心,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声称是其死对头、要出手相助的老者,实在容不得她们轻易轻信。
苗渊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姜安亿护着姬治婉的动作上,
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缓缓抬起手中的木杖,将杖头转向地面,轻轻一点。
只听"嗡"的一声轻响,杖身雕着的草药纹路竟泛起淡淡的绿光,一道极淡的气息散开,
那气息清冽干净,与巫骨生身上常带的阴诡邪煞之气截然相反,
甚至让姬治婉那因"索债符"而紧绷的心神,都微微松快了些许。
"老夫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苗渊收回木杖,语气平和,
"巫骨生作恶太多,你们不信老夫,是应当的。但老夫既然现身,便有让你们信的法子。"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墨玉令牌,令牌上刻着一株奇特的草药图案:
"这是苗疆'百草堂'的令牌,老夫是现任堂主。你们若不信,大可派人去苗疆打听,
百草堂与巫骨生的'蛊毒门'势同水火,这是整个苗疆都知道的事。"
姜安亿接过令牌细看,质地温润,确实是上好的墨玉,上面的草药图案栩栩如生,绝非寻常工匠能刻。
但她仍未完全放下戒备:"即便前辈所言属实,可为何偏偏在此时出现?巫骨生入宫多日,您为何现在才来?"
苗渊苦笑一声:
"老夫一直在追踪巫骨生的踪迹,他这次隐藏得极好,老夫也是今日才发现他已在皇宫。
若不是他用'索债符'惊动了你们,老夫还在皇宫外围打转呢。"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况且,你们二人身上有巫骨生留下的印记,这印记正在与某种力量产生共鸣,
老夫猜,这恐怕与你们二人的特殊体质有关。巫骨生要的,不仅仅是你们的性命,更是你们体内的某种力量。"
姬治婉心头一震,她与姜安亿的确实异于常人,当初在苗疆,巫骨生在初见时也曾对此表现出异常的兴趣。难道?
姬治婉指尖下意识攥紧了姜安亿的衣袖,指腹下能触到对方臂弯紧绷的肌肉,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悸与了然,原来巫骨生当初的“照拂”,就是冲着她们这身特殊体质来的。
姜安亿喉结滚了滚,将墨玉令牌递还给苗渊,语气里仍带着未散的戒备,却多了几分急切:
“前辈既知他图谋我们的体质,那这体质究竟有何特别?又会被他用来做什么?”
苗渊接过令牌揣回怀中,木杖在地上轻轻一顿,沉声道:
“你们二人,一个是至阳灵体,一个是至阴灵体,
单独看已是世间难寻,凑在一起,便是‘阴阳合璧’的绝佳容器。
巫骨生的‘噬灵术’修炼到最后,需借龙气为引,再吞噬你们的灵体之力,才能突破桎梏,达到所谓‘不死不灭’的境界。
到那时,他便能操控皇权,翻覆天下。”
“不死不灭?”姬治婉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在苗疆时,就已在打这个主意了?”
“是,也不是。”苗渊摇头,“当初在苗疆,他还未找到龙气之引,只能先在你们身上做些手脚,留下印记,方便日后追踪。
如今他入宫攀附陛下,便是寻到了龙气,自然要迫不及待地来取你们的灵体了。”
姜安亿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那我们该如何应对?他现在深得父皇信任,我们空口无凭,根本动不了他。”
“动不了,便先防。”苗渊从怀中摸出两个用草药编织的香囊,递了过去,“这是‘驱灵囊’,里面掺了苗疆特有的‘醒神草’和‘断灵花’,能暂时屏蔽你们灵体的气息,让巫骨生无法精准定位,也能抵御他浅层次的邪术侵袭。”
姬治婉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香囊,就觉一股清冽的草木气息漫入鼻尖,之前因“索债符”带来的压抑感消散了大半。
姜安亿却先一步接过香囊,仔细嗅了嗅,确认没有异样,才递一个给姬治婉,自己则将另一个牢牢系在腰间。
“光靠这香囊,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姜安亿抬眼看向苗渊,“前辈既然追踪他三十年,定有破解‘噬灵术’的法子吧?”
苗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头道:“自然有。‘噬灵术’虽阴毒,却有个致命弱点,
它需循序渐进吞噬灵体之力,中途不能被打断。
只要我们能在他开始吞噬时,用‘破灵钉’刺入他的术法核心,便能让他功亏一篑,甚至反遭术法反噬而亡。”
“破灵钉在哪?”姬治婉急切地问。
“在苗疆的‘万毒窟’深处。”
苗渊语气凝重,“那地方凶险万分,遍布毒草毒虫,更有巫骨生留下的重重禁制。
老夫本想独自前往,可如今巫骨生已对你们动手,他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你们二人,必须随我一同去苗疆。”
苗渊的话音落下,殿内瞬间陷入一阵凝滞。
姜安亿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清晰的抗拒,
苗疆那片土地,承载着太多惊魂甫定的记忆如今再要回去,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姬治婉的心也沉了沉,她侧头看向姜安亿,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便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惊惧与犹疑。
那是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本能退缩,是对再次踏入险地的深深抗拒。
姜安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
“前辈,多谢告知实情。只是天色已晚,我们二人今日遭逢变故,心神俱疲,关于去苗疆之事,能否容我们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议?”
姬治婉也连忙点头,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是啊前辈,上一次从苗疆出来,我们实在是怕了。
此刻脑子乱糟糟的,也拿不定主意,先歇一晚,等缓过神来,再好好商量此事,可好?”
苗渊望着两人眼底未散的惊惧,握着木杖的手指微微蜷缩,终究是叹了口气:
“罢了,是老夫心急了。你们经历过那般凶险,对苗疆心存畏惧也是应当。”
他目光扫过窗外沉暗的天色,“夜色已深,确实不是商议要事的时候,你们便先歇着,好好缓一缓心神。”
说罢,他后退半步,语气缓和了些:“老夫就在府中偏院歇下,若有任何异动,只需唤一声,老夫便会过来。
夜里警醒些,巫骨生行事毫无顾忌,未必会给我们安稳休息的时间。”
苗渊转身离开后,殿内只剩下姜安亿和姬治婉两人。
寂静漫上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朝对方挪了半步,紧紧攥住了彼此的手。
姜安亿能触到姬治婉掌心的冷汗,指尖微微发颤,她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婉婉,一听到要回苗疆,我..”
“我知道。”
姬治婉打断她,眼眶微微发红,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我也怕,上次我们差点就没能回来。
那片林子里的瘴气,草丛里的毒虫,还有巫骨生阴恻恻的眼神,我到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想起来。”
姜安亿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可我们好像没得选。巫骨生要的是我们的灵体,躲是躲不掉的。”
话虽如此,语气里却满是无力,谁愿意再踏入那片噩梦般的土地?
姬治婉在她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安亿,你说,苗渊是真的来帮我们的吗?
他说和巫骨生斗了三十年,又有百草堂的令牌,听着像那么回事,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姜安亿抬手轻轻顺着她的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眼神却沉了沉:
“我也一样。这世上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巫骨生当初不也装得一副能救你性命的样子?
若不是我们后来察觉不对,恐怕早成了他的棋子。”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苗渊的话,我们能听,能信三分,却万万不能全无防备。”
“嗯。”姬治婉点头,抬起头看她,眼眶的红意还未散,眼神却多了几分清明,
“他让我们跟去苗疆,那地方本就是巫骨生的地盘,万一是个圈套呢?
毕竟,除了他自己说的,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证实他和巫骨生是死对头。”
“所以才要缓这一晚。”姜安亿握紧她的手,掌心的冷汗渐渐被体温焐干,
“不只是为了平复怕回苗疆的心思,更是要好好想想,去,要怎么去?
路上该怎么防着苗渊?到了万毒窟,又该怎么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落入他和巫骨生任何一方的算计里。”
姬治婉望着她眼底的审慎,心里那点因畏惧而起的慌乱渐渐淡了,她抬手抚上姜安亿的脸颊,轻声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一起。
防着他也好,闯苗疆也罢,只要我们两个心齐,就不怕那些阴谋诡计。”
姜安亿心中一暖,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吻,语气坚定:
“对,一起。明日见了他,我们便装作已经想通,答应同去苗疆,
暗地里却多留个心眼,人心隔肚皮,防备二字,一刻也不能松。”
姜安亿心头忽然灵光一闪,她还有系统,此刻纠结苗渊可信与否,何不问问它?
便立刻微垂眼帘,集中意念在心底唤道:“系统,系统在吗?能不能帮我判断一下,苗渊这个人可信吗?”
沉寂片刻,脑海中熟悉的淡蓝色面板缓缓浮现,却只跳出一行冰冷的白色小字:
【抱歉,当前系统无“人物可信度判定”功能,无法提供相关支持。】
姜安亿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丝失望掠过眼底,本想借系统寻个准话,没想到竟行不通。
她缓缓抬眼,对上姬治婉带着询问的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想问问系统他可不可信,可系统说,没有这个功能。”
姬治婉愣了愣,随即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软却坚定:
“没关系,没有系统提示,我们也能自己判断。
就像方才说的,信三分,防七分,总归不会错。”
姜安亿点头,压下心底的失落,握紧了她的手:
“嗯,只能这样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一起留心观察,他的一言一行,总能露出些蛛丝马迹。
明日答应同去苗疆,路上便是最好的试探。”
姬治婉埋在她怀里,肩膀微微颤抖,却还是抬起头,伸手抚了抚她紧蹙的眉头,声音带着一丝强撑的坚定:
“好了,先不想了,就像我们说的,先歇一晚。哪怕只有这一夜安稳,也好歹喘口气。”
姜安亿点头,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放得极柔:“嗯,先歇着。我守着你,今晚不会让任何东西惊扰你。”
她扶着姬治婉走到内室,替她褪去外衫,看着她躺进被褥里。
姬治婉往她怀里又偎了偎,指尖描摹着她掌心的纹路,声音轻得像月光:
“路上若他要引我们走偏路,或是对万毒窟的凶险含糊其辞,我们就立刻警醒。”
姜安亿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嗅到一缕熟悉的兰香,心头的躁乱淡了些:
“还有,若他刻意分开我们,或是单独叫走其中一个,绝不能应。”
“嗯。”姬治婉应声,抬眼望她,眼底映着烛火的微光。
姜安亿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沉了沉,
“系统靠不上,我们就靠自己。明日起,你我寸步不离,
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心里过三遍,总能揪出不对劲的地方。”
姬治婉眨了眨眼,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光:“有你在,我就不怕。哪怕再回苗疆,哪怕要闯万毒窟,只要我们一起,就总有法子活下去。”
姜安亿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当然,我们一定会活下去,还会亲手拆穿巫骨生的阴谋,让苗疆的噩梦,彻底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