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堕 翔》寻龙.梦月

18、第 18 章

　　21 母后爱着父皇。 很深很深。 仿佛呼吸一样自然。 我以为，父皇不爱母后，也如呼吸一样自然。 “情到浓时情转淡啊……”官尚拜靖如在梦中轻叹，他的梦，母后的梦，还有……紫云帝的梦。 于是，我知道了我不知道的事。 在遥远的过往发生的，我原本可能永不知道的事。 年轻的，美丽的，凄凉的，如在梦中，淡淡的……是父皇与母后的故事。 原来，父皇也有过情不自禁…… 原来，母后也有过冷漠如霜…… 最可悲的，不是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 而是两个相爱的人互相的折磨。 明明相爱，却要互相伤害。 世界上最甜蜜，最痛苦的折磨。 母后很可怜，到死不知道父皇的爱。 父皇很可悲，到所爱的人死仍不能表达出自己的爱。 “因为太爱，反而令人失去上前的勇气……”官尚拜靖幽幽地总结。 是吗？ 情到浓时情转淡…… 我对那个人，也是如此吗？ “我不能……迎娶她。”我的声音，有点暗哑。 “……那样太苦了，她苦，你也苦……”依旧是，幽幽的，如梦的声音。 “她还能抽身而退吧……”我却已是深陷其中。 “她陷得只怕比你还深。” …… 她苦，我也苦。 所以，我终究娶了她。为了那月光下的轻舞……还有那爱恋的泪光。 …… 北国六千四百年整，九皇子登位。封号天翼帝。次年，立桃妃——官尚桃为后…… 22 丧失灵力的我，再没有带兵出征的可能。 大半的江山靠三哥带兵打回来。 …… “为什么？”我问他。为什么让我登位？为什么最后帮助我的竟是他？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杀柳妃不是为了我……这样你对我得恨意可否减轻一些？” 我知道。从见到南王的时候就知道。 梅妃杀母后，当然不会是为了三哥。若不是，她大可直接杀我。 只是，我对三哥的恨，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就像每当我想起那个人时，心里依旧会隐隐作痛一样…… 习惯了，就像天生就该如此…… …… 四年了。 自他身边消失，返北国，收失地，娶妃，登帝位，立后……整整四年了。 我却夜夜不能成眠。 深夜，总在皇宫的回廊水榭处徘徊。 桃陪着我，一同徘徊。 每当黎明恍惚的刹那，我以为，我终于可以爱上桃了。我以为终于能够得到解脱。 原来不是。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解脱……是五哥和广龙赠我的宽恕。 “皇上不快乐，为什么？”桃问。那天的她特别美。像最初见她的那个夜晚，身穿着月光一样轻盈的纱裙，在苍白的月色下曼舞。 以及，只有“美丽”可以形容的爱恋的泪…… 我看着她，无言。 “为什么，是这样寂寞的眼神呢？”桃窝在我怀中，微微地颤抖。 我抱着她，原已麻木的心，又开始疼痛，却依然无言。 “为什么睡着的时候，总在哭泣呢？”桃近乎梦呓地低语，声音，也是疼痛的。 是的。因此害怕入睡。总梦见，最初的那个眼神。总听见，温柔而残酷的低语。 痛彻入骨。 无言，只有无言。 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的呼唤原来已到了压抑不住的地步。 枫影，原来我爱着你。 从一开始就爱着你。 只是，你并不爱我。 …… “皇上为什么哭泣呢？”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以为梦里有人在爱我……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