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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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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的身影
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
难道辗转千百年
你就是我无悔的追寻?
------曲雨霁
一
从工作堆中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大钟,老天!都快十二点了,连末班车也早已开走了,都是老总害的,她该怎么办呢?该不会用走的回去吧?二十多里路耶,可不是二十多米,命运不会这样残酷地对她吧?放下手中的笔,她开始收拾东西,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只能祈求会有计程车经过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了。
七月二十八日,毫无疑问,今天铁定是她的黑煞日,开了两年多的本田,一直都好好的,今天竟然有本事在昨天进厂检查完毕之后,今天就抛锚了,而且是在最繁忙的时间以及最难等车的禁区里,真是太会选时间地点了,害她迟到两个多小时,被老总狠狠地K了一顿,还说她的理由编得一点儿水准都没有,太过份了。
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稿件都编好,准备开溜,却被老总逮住了,“吟风,你把这些资料整理好,并且全部过目,明天早上七点半到机场接一位考古专家。”
“什么?今天整理好,明天还要七早八早地去接人?老总,报社不会是除了我,全都死光了吧?”要是你没有一个好理由,看我怎么修理你。吟风指了指那一尺多高的资料,开始摩拳擦掌。
什么跟什么嘛,老总简直是在公报私仇。就算是她再怎么不对,千不该万不该地错过了一条最有价值的新闻,可念在她那么多年来如此尽心地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用不着这样陷她于不义嘛,更何况他早就知道她明天要去接她的老朋友,却还要给她那么多工作,分明居心不良。
“不行,别人是指定要你去的,非汝不可,否则就不能跟去采访这次挖掘行动,你就将就一下吧。朋友什么时候都能见,可采访这档事,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庙了。”孙明喝了口茶,停了几秒才扔给她一个炸弹,“他们之所以答应让我们采访,是因为那个考古学家要你当她的贴身保镖。”说完,他很有先见之明地把耳朵堵住了。
“什么?你肯定是疯了,我是记者不是警察,记者,你知道什么叫记者吗?”果然不出所料,吟风跳了起来,声音大得足以屋顶掀翻(如果上面不是还有十三层的话)。她双手撑着桌面,半个身子探过去,俯视着气定神闲的老总,就差没把他给掐死。
对于这个现象,孙明可见惯了,尽管她平时文文静静的,很少说话,可是也有不一样的时候,就象现在,母老虎一只。他知道这才是她的本性,只是平常的保护色太好而已。而现在,休眠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他递给吟风一杯茶,让她坐下。说实在,他也不想惹毛这位大小姐,谁叫她那么当红呢?
“我说吟风啊,这次可是机会难逢,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情啊。本来我也不想让你受苦,可人家指定要你嘛,上次你在柔道比赛中得了冠军,我想推也没有借口啊。”
看着老总这副面孔,她就知道自己完了。每次老总以这种语气开头就不是什么好事,反正说到最后就是全社的生死存亡都在她身上,如果她不想在报界立足就尽管推掉。看,每次都让这老狐狸奸计得逞。他这些话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却每次都凑效,谁叫她刀子口,豆腐心呢?被人吃得死死的。
不过,最大的原因是,假如在老总这般哀求下(假如称得是哀求的话),她依然不答应,那么,她的小公寓就别想有什么安静的日子过了。因为她老妈会不时过来关照她的房子,她老爸也会用电话轰炸到她低头为止。这,就是在老爸朋友旗下工作的唯一“好处”,老爸可以为了朋友在女儿的两肋插刀。
就这样,她的一个美好夜晚,就这样白白浪费在那些考古资料上,而报酬就是那盒不知凉了多久的快餐,唉,悲惨的世界!还好心蕙不怪她明天不能去接机。
检查了一遍报社内所有的灯都关掉了,她锁上报社的大门,拿着公文袋匆匆地往前走,脑海中一直在回想那座古墓的资料。
那些一座距今一千多年的古墓,照初步估计,应该是宋徽宗年间兴建的,位于西安北郊一个小镇的山丘上,规模之大,足可以与一般郡王的陵墓相比,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面青铜古镜。传说是一面具有神力的镜子,而打造的年代已无从考究。具有神力?吟风笑了笑,是魔镜吗?会否住着一位英俊潇洒的神祗或魔鬼?是否达成了主人的三个愿望就要取走他的性命?这未免有点落入俗套吧?她笑着摇了摇头,但笑容很快就在她嘴上冻结了。一把明晃晃的刀从后面搁在她的脖子上。
\"要命的话,把钱拿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抢劫?也不看清楚她是什么人,还想用这种便宜货搁在她的脖子上?不给点颜色他看还以为她好欺付呢。
\"好-----难啦!\"她缓缓向上递的手突然用公文袋砸向那个人的脸上,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过肩摔,把那个王八蛋摔得四脚朝天。
\"臭娘们,敢小看我?\"那家伙爬起来,向身后一招手,\"兄弟,给我上!\"
肯定是刚才想得太入神了,要不然,她怎么没发觉躲在那条阴暗的小巷子城有几个小混混呢?不过无所谓,正好用来松松筋骨,反正多些来,密些手。但是,她却漏掉一个重要的问题,不过,很快她便发现了。当她蹲下身子躲过身后的一脚,然后再跃起来打算一个旋风腿------痛!这个感觉贯穿她的脑海。该死,怎么会挑在今天穿窄裙呢?还是牛仔布的那种,想撕毁它也难。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方法,要么逃,要么硬拼,但是从他们把她围起来开始,想逃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倒希望自己的手上功夫可以保命啦。
\"死色狼,放手啦。\"这些坏蛋,居然偷袭她,她狠狠地往后跺了一脚。看着那家伙抱着自己的脚不停地跳,吟风好不快活。其实高跟鞋有时还是蛮有用的。
可她才高兴了一会儿,就被两个小混混一左一右地架住了。那个看似是头儿的人擦了擦嘴上的血,一拐一拐地向她走来。看来那一脚多少还有点用。
\"看不出来你还蛮强悍的嘛。\"他挑起吟风的下巴,色迷迷地望着她,\"不过我喜欢,上起来特带劲。\"
\"你想干嘛?\"唉,笨蛋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她开始为自己担心了,一个单身女子,又在这样夜深人静的商业区,不难想象遭劫后的结果。上天不会这样对她吧?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你说呢?\"他一把扯开吟风的衬衣,钮扣撒了一地,露出一大片肌肤。
虽然她极不喜欢尖叫,但那毕竟是唯一也是最有效的求救方法了。尽管是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但她依然希望她那划破夜空的尖叫会打动哪位好心人前来打救她,甚至上帝也好,假如他不介意下凡的话。
\"闭嘴!\"
\"放开她!\"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感谢上天,她终于可以脱难了。但是,她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在见到来者时就熄灭了。老天,看他派个什么样的救驾者!没错,那个男人的确很高大,大概快一米九零吧,也不算太瘦。以他的高度看来,应该说那种高大威武的感觉才对,可是该死的,他看起来却一身书生味,笔直的西装挂在他那天生的衣架上,更显得要命的潇洒。但是老天,她要的是个可以打倒这十来个小混混的猛男,而不是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超级大帅哥!
\"学人做伎俩?也不称称自己有多少斤两。兄弟,上\"他的好事居然被这个公子哥儿给打断了,真气人。
一声令下,两条人影立刻向他扑去,吟风不禁暗暗叫苦。又是害多一个人了,希望到了地狱时,他可别告她一状。但随着两声闷响,那两个家伙已经倒在地上呻吟了,而那位救驾者正在脱他的西装外套。
老天,他是怎样做到的?这次可真的看走眼了,吟风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他怎能把自己收敛得那么好,让人防不胜防的呢?
\"亲爱的小姐,别再眨眼睛了,在我面前已经是一片醉人的风景,我可不想在还没收拾完那些家伙前就晕倒。\"吟风的脸\"唰\"地一下子红透了,由脖子直红到耳根。在那些人放开她的同时,一件外套向她飞来,当她穿好衣服时,那些人已经在地上横七竖八地哼哼了。看来这个大帅哥的身手可真不是盖的,至于口德嘛,不提也罢了。
\"小姐,有没有兴趣让我送你一程?\"他拉开车门,盯着她,嘴角微微向上扬。
废话,在这样的深夜不坐他的车难道要他走回去吗?她又不是有被害狂。吟风白了他一眼,弯身坐进前座。
他笑了笑,也上了车。她可真放心,不怕他落井下石,也来斯付她吗?是她没有自觉到她是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还是她认为他是一位绅士呢?又或者,她早已习惯坐陌生人的车?一股愤怒突然涌现,看来要点教训她。
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往后退,他不时用眼睛打量她,\"一个单身女子,穿这样短的裙子在深夜招摇过市,简直截了当惹人犯罪。\"他看了看她的腿。裙子很短,这样坐在车上,他的外套完完全全盖住了它,只露出她那修长的腿,引人遐想。想起这个他就火了,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而她居然一点儿反思也没有。
吟风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依然不说话。这家伙的语气让她发毛,象个捉奸的丈夫一样,什么跟什么嘛,以为救了她一命就可以趾高气扬的教训人?
见她不说话,他干脆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双手撑在车门上,把她围在自己强而有力的臂弯中。望着她那惊愕的双眸,他俯下身子,透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我救了你一条小命,打算如何报答我?以身相许如何?\"
\"落井下石并非君子所为。\"曾经有十秒钟,她以为他是好人,但是现在,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危险,她不该就这样上了他的车。
\"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君子,你认为我是吗?\"他的一只手轻抚她的脸,感受她光滑的肌肤,也欣赏着她眼中的怒意。
她一掌把他推开,转身就要开门,咦?怎么开不了呢?猛一回头,他那张充满笑意的脸便跃进眼帘。她怎么忘了这种车的门是中央控制的呢?除非他愿意,否则别想离开一步,既然如此,那还是后座安全一点。她本来是想很干净利落地爬到后座的,谁知好死不死地,偏偏给她碰到椅子的按钮,整个椅背向后靠。失去重心的她只能当一个自由落体。
\"小心。\"看到她的头就要亲吻后座的椅子,他急忙伸手想搂住吟风,没想到他也在劫难逃,于是便形成了一幅十分暧昧的画面:他的手被压在吟风的胸口下,而他因为用力过猛,大半个身子盖在吟风身上,形成了人体三文治。
\"放开我啦!\"
\"你压着我的手。\"
\"你压着我啦!\"吟风火了,真是的,她大概倒了十八辈子的霉,加上上辈子没烧好香,才会遇见这种鬼情况。早知如此,她宁愿走回去也不上他的车。
这家伙,平白无事的,干嘛买这种车子,把椅子全放倒不就成了床吗?--------床????吟风的眼珠差点儿突了出来。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床=……这个认知让她以百米冲线的速度爬往后座。斯文败类,满脑子色情,吟风在心里骂了千遍,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如果他胆敢有什么不轨企图的话,她就把他……对,就用钥匙把他给刺瞎。
但是,他并没有干她以为他会干的事,只是把椅子恢复原状后,就向她说的地址直接驶出。他知道吟风心里怎样想,但他只是吓唬她而已,谁让她那么随便就相信别人,即使那个人是他也不行。
看来他还蛮君子的,尽管口德不是太好。然而,这个想法在几分钟后就宣告死亡了。当车子停在吟风的公寓前时,她下了车向他道谢,而他却莫明奇妙地向她道歉,让她摸不着头脑,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全身发抖。
“我本来以为你是飞机场,想不到你是奇峰突出,毕竟视觉跟触觉相差很远的。”
然后,吟风开始尖叫,这个天杀的混蛋。一只高跟鞋向他飞来。至于有没有正中目标就不可而知了,因为没有听到他的惨叫声,而那辆“奔驰”就这样带着她的鞋子奔驰而去了。
今天到底是撞了什么邪?一睡醒就恶梦连连,整个世界都像在和她作对似的。虽然她不反对生活是该有些新的剌激,但今天似乎太过火了吧?这些突然而来的事让她的思想乱七八糟,无法思考。还是先睡一觉让头脑清醒一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想到睡觉她就开始呻吟,天,现在差不多两点多了,而她早上七点半前要到机场接人,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她是否还可以爬起来呢?天知道。
他并没有走,只是把车子停在拐弯处。她可真够狠,拿着她的鞋子,他摸着后脑想,现实中的她似乎跟资料上所写的有点儿出入。看来,平常她太会掩饰了,而他能把她的真个性引出来,证明他是特别的,这是个好现象。
她,萧吟风,企业家萧鸣海的长女,现年二十四岁,却已是光明日报的主笔。她的报道简洁明了,一矢中的,处理空发事件机智冷静,善长纪实报道,个性内敛,只有在被撩起性子时才会有异常举动。朋友甚多,知己只要小时候的唯一玩伴。柔道是黑带三段,刚获地区冠军……
如此说来,她刚才的绝不是属于平常的举止,也就是说,让她失常的名单上又多了他一个。但无论如何,她并非人们所想的乖乖牌,而是一只随时会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只是看对什么人,什么事而已,但是,无论如何,他这辈子是跟她耗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