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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心跳加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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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入门处半透的竹编屏风,一整面落地窗映入眼帘,窗外中式庭院的竹影、石子路与池塘中亭亭玉立的莲花,像一幅静止的水墨画卷。
室内居中摆放着一张红木圆桌,配着十把雕竹纹的餐椅,桌面中心嵌着苔藓太湖石小景,下方摆着几碟糕点与坚果。
左侧是用竹编隔断围出的休憩区,藕荷色绒面沙发围着茶几,抱枕绣着夜色池莲,墙角处两尊青花瓷瓶,插着几枝新鲜的竹枝。
向阿婆神情松和,正坐在那和对面的男人交谈,男人微微低身烹茶,室内飘满枣香。
向晚往前走两步,向阿婆侧头看见她,朝她微微颔首。向晚回了个笑,向阿婆便又转头跟男人继续交谈。
烟月小筑右侧是围棋区,墙面悬挂一幅竖版水墨“竹石图”,中心摆放一张红木方形棋桌,锦露和锦乌两人正在对弈。
“你怎么又下这里?”
“我乐意!你管我!”
锦乌无语的看着锦露,一手落子,一手将她的白子收掉:“那我可就吃了。”
“你!——”锦露气恼的一掌拍飞桌面些许棋子,她抱胸转过身拒绝与锦乌对视,正对上走过来的向晚:“阿晚,你们来的好慢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是你们来的太早了,在下什么棋?”向晚坐到锦露身边的圆凳上。
说起这个锦露不开心的撅起嘴:“围棋。”
向晚看着棋面若有所思道:“你好像要输了。”
锦露也抬头仔细看桌面棋子的排布,然后不甘不愿的“嗯”了一声。
“阿晚,生日快乐,”锦乌坐在对面心情很好的笑着,他伸手指指左侧休憩区,那里放着两个盒子,“给你的生日礼物,回去再拆吧。”
锦露连忙摇着向晚的胳膊,说:“还有我的!还有我的!阿晚,我的礼物也在那边。”
向晚点点头,对着两人说:“谢谢。”
“干嘛这么客气,”锦乌笑的有些落寞,他将锦露这边的棋笥拿到他那边,低下头快速的将棋子分好,抬头问向晚:“要下一局吗?”
“啊?我......”向晚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诸珠突然挤开向晚,他手里端着一碟精致糕点,对锦乌说:“我来陪你下,我最会下棋了。”
锦乌将视线从向晚的脸上收回,移到诸珠脸上,用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诸珠你坐这边,我坐凳子。”
锦露连忙起身让开,她拉住诸珠的胳膊动了动,诸珠顺势坐过去,锦露又从他身后绕道另一边,坐在凳子上,拖着下巴观看。
向晚也凑过去,饶有兴趣的看。她怎么不知道诸珠还会下棋。
手腕突然被一圈温热的力道拉住,她回过头,对上诸玉的眼神。
诸玉伸手指了指庭院,向晚会意,两人便向庭院走去。
下棋的三人聚精会神,取放棋子时响声清脆,完全没有发现少了两个人。
向晚踩在石板路上,诸玉跟在她身后。两侧草地上几株矮牵牛和三角梅开得鲜艳,几只蝴蝶停留在花心处饮花蜜。
走过蝴蝶时,它两根长长的触角动了动,随后扇动翅膀飞到向晚面前,向晚驻足,屏息抬起食指,蝴蝶便落在她指尖。
落下还没几秒,一股力颤了颤,惊得蝴蝶在空中乱飞。
诸玉心不在焉的跟着向晚,没注意到她突然停下来,直接撞了上去。
两人前胸贴后背,向晚没有防备被诸玉撞了个踉跄,眼看要跌倒,向晚慌乱的抓住诸玉衣角。
诸玉也有些惊慌,他顺着向晚的力道弯腰,两只手下意识环住向晚的腰,一个用力将向晚转到他前面,随后他重重的倒在花丛中。
他怔怔的望着天空,两只鸟儿飞过,在上方旋转缠绵,叽叽喳喳的唤回了他的思绪。
他微微抬起脖颈,看见向晚如墨的发顶,原来是他的手一直没松开,向晚被他带得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胸口烫过了阵阵暖流,心脏扑通扑通、快得几乎要跳出来。
向晚埋在诸玉胸口,眨着眼,感受着诸玉心跳加速。
耳边响起他胸膛内的颤音——“阿晚,你......要不要先起来......”
不是很想起啊。向晚习惯性的用头蹭了蹭,这是她在床上抱着被子会做的小动作。身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她感觉到小腹的位置好像有什么东西。
反应过来,她的脸缓缓烧起,直至耳根。
她刚才在做什么啊!!
她抓紧诸玉胸膛的衣服,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得更深了,不愿面对事实。
空中两只鸟儿落在最近处的桃树枝桠上,歪头看下方两个奇怪的人类。
诸玉瞳孔缩成一条线,又快速扩散,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阿晚,他们要出来了。”
向晚倏地撑起身回头看,屋内锦露他们站在棋桌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诸珠率先转身跟向晚对了个正着,他震惊得嘴巴张大,随后立马转身拦住了即将转身的锦露。
向晚的手不自觉抓紧,诸玉被抓得闷哼一声。向晚大脑宕机,顺手摸了摸,随即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收回手,撑地站了起来。
她快步走到小池塘边,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对着荷花感叹:“啊......这花可真软啊......”
诸玉双耳绯红,默默站起来,离她一步远,点头赞同。
身后脚步声渐近,向晚主动回头说:“你们下完棋了?谁赢了?”
“诸珠赢了,他真的好厉害耶!”锦露一脸兴奋,三两步走到向晚面前,“诶,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向晚两只手抬起来在脸颊旁扇风,说:“太热了,哈哈哈,是天太热了,热的!”
锦露点头说:“是挺热的,那我们快进去吧,里面凉快。”
向晚点点头,跟着她往回走,路过诸珠时,他一脸傲娇的仰起头,向晚有些尴尬的别开眼。
这都什么事啊!
两个女生回了屋子,三个男生在庭院里默默站着。
“都快十一点半了,江心怎么还没来啊。”锦露一手撑脸,一手摆弄着黑棋。
“是哦,我问问她,”向晚捻起刚送来的葡萄抛进嘴里,她掏出手机,锁屏上正好弹出江心发来消息,“她说她到门口了,走,我们去找她呀。”
两人又出了屋子,往大厅走去。
“诶,阿晚,”正走着,锦露用肩碰了碰向晚,她一脸调侃的问:“你刚才是不是跟诸玉干坏事了?”
闻言,向晚差点被口水呛到,她结结巴巴的说:“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向晚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直视着前方继续走。
锦露追上去,凑到向晚耳边,用气音说:“那你耳朵怎么又红了?”
热气吹拂在向晚颈侧,她侧身伸手捂着耳朵,羞恼的看了锦露一眼,快步跑了起来。
后面的声音紧接着追上来:“诶!你脸也红了耶!”
“你们到底干什么了呀?刚才诸玉的耳朵也很红,你们不会是亲亲了吧?”
锦露的问题如影随形,怎么也甩不掉,每一个字都让向晚回忆起刚才的体温,味道......和心跳。
一路闹到大厅,小林管家面前站着许多人,都是村里人,江心和陈适之就在人群里。
“心心!”向晚一眼锁定江心,忙喊道转移锦露的注意力。
这一声,锦露往人群看去,江心往向晚看来,大厅里所有人都往向晚这边看来。
被注视着,向晚头皮发麻,她不停后退,想离开,但是——
“哎呀,小晚,生日快乐呦!”陈阿婆打破静默,她站得有些远,所以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很多倍。
向晚闭了闭眼,一脸安详。
下一秒,无数声普通话版的、方言版的“生日快乐”尽数向她砸来。
向晚尬笑着说:“谢谢......谢谢。”
她左手往后想拉锦露,却拉了个空,她回头看,她身边已然没有任何人。
再看人群,锦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江心身边了,两人正捂着嘴笑。
向晚的拳头硬了。
最终还是小林管家解了围,他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朗声说道:“各位中午好,欢迎大家前来赴宴,我是今天的管家,受向夫人嘱托在此等候各位。向夫人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专属包厢,各位请跟我来。”
小林管家带着众人离去,江心和锦露才往向晚这边走来。
“小晚啊,生日快乐呦。”锦露一边走还一边模仿陈阿婆的语气。
向晚忍了又忍,忍不住了,上去就挠锦露的痒痒肉,直到她求饶才收手。
“阿晚,生日快乐,礼物给你。”江心提着一个精致的箱子递给向晚。
“谢谢,”向晚接过来,深红色的木质箱,不算重,中心印着一个嘴唇印,没见过的logo,她问,“是什么呀?”
江心笑得有些奇怪,她神秘的说:“你回去拆开就知道了,送你的成人礼。”
“啊,对了,要一个人拆哦。”
成人礼......一个人拆......
向晚脸瞬间红透,箱子怎么拿都不对劲,这是能见光的东西吗?这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