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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生日 ...

  •   农历六月初八,天气晴。

      早晨五点不到,诸玉就在厨房忙碌起来。他从橱柜里舀了两碗面粉,揉好之后盖上保鲜膜发酵。趁着发酵的功夫,他将配菜切成丁,把昨晚就准备好的骨汤食材倒进砂锅,煮沸后转小火煨着。

      七点整,诸玉敲响向晚的房门。

      “阿晚,吃长寿面了。”

      向晚还没睡醒,揉着眼给他开门。诸玉将面放在茶几上,骨汤的香气扑鼻,向晚坐在沙发上拿起筷子,夹起这根长长的面条,慢慢吸溜。

      长寿面不能咬断。

      磨磨蹭蹭将一根面条吃完,向晚放下筷子,双手捧起碗将剩下的汤一口气喝完,鲜香浓郁,唇齿留香。

      困意消散,她将碗放下,突然想起点什么,她有些不开心的说:“每年都这样,我都还没刷牙呢。”

      诸玉抬手揉揉她的脑瓜,笑着说:“一年就一次,没关系。满十八了,是大姑娘了。”

      “嗯嗯,我都可以谈恋爱了!”向晚晃晃脑袋,心情愉快,眉眼弯弯,余光观察他的神色。

      诸玉神色无常,他点了点头,探身收拾碗筷,收好后还跟她说:“你再睡会儿吧,中午要去月楼里吃饭。”

      向晚赶紧伸手拽住他,另一只手朝他摊开:“我的礼物呢?”

      “晚上拿给你。”

      “好吧。”

      向晚关上门,去洗漱。她挤上牙膏开始刷牙,镜中的她头发被睡得软塌,眼皮还有些肿,满嘴的泡沫,像一圈胡子。

      吐掉口中的泡沫,双手捧在水龙头下接凉水洗脸,凉爽的气息彻底将她的唤醒。

      右手中指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绵密的钻心的痛,她举起右手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检查,没有发现伤口。

      这是这两天第六次疼痛,十指连心,每次都像有数千根针在心脏上反复在刺。

      自从前天她去祖堂后门找向阿婆,莫名晕倒后,就开始痛了。

      那天她醒来睁开眼时,大脑非常很混乱,脑海里都是雾气和沙尘,洁白的天花白上都幻视出血色。

      诸玉坐在她床边,见她醒了,他语气放的极轻:“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吗?”

      向晚僵硬地转动脖颈,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她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没事,发生什么了吗?我怎么在屋里?”

      “你刚才突然晕倒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陈阿婆是退休的中医,她给你把了脉,说你是中暑,休息一下就好,我们才放心。”

      他从椅子上的水盆中拧干一条毛巾,给向晚擦额头上的汗。

      微凉的毛巾搭在额头,浑身的燥热都缓解了不少。向晚闭上眼睛感受,等毛巾染上体温,诸玉便又拿去沾上凉水,这样反复几次,向晚觉得好的差不多了,她才睁开眼,看诸玉。

      刚才没注意,向晚现在才发现,诸玉的脸色白得像纸,她心里一紧,撑着床想坐起来,诸玉连忙放下毛巾,将枕头竖着放她背后。

      “阿玉,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话还没说完,钻心的痛从她指尖窜到心脏,心理上的疼痛变成了生理上的。她猛的攥紧手指,面上因疼痛而有些扭曲,她低下头,强行忍住,不让诸玉看见。

      等了几秒,疼痛没有退去,但也没有加剧,向晚尝试习惯这种绵密的疼痛,维持着笑抬头:“阿玉,你脸色很差,是不是也中暑了?”

      “你也擦擦,降降温。”

      说着她伸出左手去拿水盆里的毛巾,刚才还微凉的水已经有些温热,不敢想象诸玉换了多少次水。

      她收回手,右手握拳撑起身:“我去给你换一盆水。”

      “我没事,你别动。”诸玉及时拦住她,看她额头又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便拿起空调遥控,将温度再降低一度。

      空调开始制冷,机器内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诸玉端起水盆要去换水,他转过身,向晚再也克制不住,浑身剧烈抖动,她咬紧下嘴唇,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汗珠从额头滑至鼻尖,呼吸都伴着疼痛。

      怎么回事,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不起来,也无暇去想,换水很快的,她要赶紧缓解,不能再让诸玉担心。

      “阿晚,是不是又难受了?要不去医院看看?”诸玉端着盆边走边说。

      向晚摇摇头,笑着说:“我真的没事,但是有点饿了。”

      她抬眼看窗外,外面天空很蓝,看不出是几点。楼下很安静,祭祀应该结束很久了,她转回头看对面墙上的钟表,时针在四和五之间,原来已经下午了。

      诸玉照顾了她一下午吗?她心里又欣喜又酸涩,家人也是该这样的。

      “有粥,我让诸珠送过来。”诸玉放下水盆,掏出手机给诸珠发微信。

      几分钟后,门被敲响,诸玉将门拉开一点,伸手接过碗,诸珠好像问了什么,他跟诸珠点了点头,然后关门,转身端着粥坐在向晚床边的凳子上。

      “阿玉,我感觉我最近好倒霉啊,”向晚仰头看天花板,唇色因为疼痛发白,“我感觉我晕过去之前好像看到血色的雾气,跟我之前梦见的一样。”

      诸玉收起笑,吹了吹粥上的热气,他沉默了会儿才说:“大概是又做梦了。”

      向晚点点头,低头吃诸玉喂过来的粥。

      温热的粥下肚,她的疼痛感都退去许多。果然,阿玉是有法力的。

      “嗯,就是,那个,”向晚想起晕倒前的正事,吞吞吐吐问道,“阿婆,她,怎么样了?”

      诸玉将最后一点粥舀起,喂到向晚嘴边:“她在你晕着的时候来看过你,见你没什么事就走了,这个粥是她熬的。”

      “啊,这样啊。”向晚语气轻快许多,虽然没有当面对话,但她感觉到向阿婆还是关心她的,就这样心里的结就被解开了。

      诸玉将碗放在床头柜上,转身问向晚:“后天是你生日,她中午在大家面前说要请全村人去月楼里给你庆祝。”

      “全,村?”向晚震惊的瞪大双眼。她以为只是请熟人,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诸玉点点头,低头又给诸珠发微信。发完后他说:“我让诸珠跟江心他们说你没事了,你就好好休息,不用再回复了。”

      “嗯嗯,还是阿玉想的周到,”向晚眉眼弯弯甜甜夸奖,“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啊。”

      诸玉要去端碗的手顿了下,他抬起头与向晚对视,笑着说:“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永远会在你身边。”

      向晚打散他的糖衣炮弹,转移话题:“你给我准备礼物了吗?是什么?”

      诸玉端起碗往外走,声音平稳:“保密。”

      拽回纷飞的思绪,疼痛感退却,向晚又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今天是她生日,她要开开心心的好好享受。

      上午十点,向晚和诸玉诸珠坐上去月楼里的车,于清还是不能接受人多的地方,所以独自留在土楼,向晚给她拿了很多零食,足够她吃的饱饱的。

      随着车提速,外侧的植物铺成绿色的水彩画。湛蓝的天一丝云朵也无,假得像影棚的幕布。

      这样的天气,晚上一定会有很多星星,要是能去斜顶山上坐着看星星该多好啊。

      这样想着,她就说了出来。

      诸珠目光在向晚和他哥之间游移,不敢说话。

      诸玉答应的很痛快:“好,吃完晚饭我们就去。”

      “好耶!”

      月楼里听说有上千年的历史,说起来估计没人会信,但村里镇里一代代的老人都这样说,久而久之就没人再质疑。

      月楼里占地三千多平,是斜岫镇唯一一家实行会员制+私人管家服务的酒楼,上次诸玉点餐就是跟管家直接联系的。

      车在月楼里的大门前停下,两名礼宾拉开车门,用手掌护住车门上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向小姐,诸先生,欢迎光临,您的专属管家已在大厅等候。”

      向晚和诸玉从后门下来,一名礼宾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协助取随身物品,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躬身致意,走到司机的位置,跟他说开出去的路线。

      两人快进大厅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砰’巨响。两人回头,看到是诸珠从副驾驶下来,他正气势汹汹的嚷嚷:“怎么没人给我开门啊!”

      两名礼宾连忙上前,弯腰跟他道歉,他扭头‘哼’了一声,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可要仔细些哦!”

      两名礼宾又是弯腰一阵道歉,连声说“是是是,您说的对,是我们的失职,我们以后一定注意。”

      向晚无语的跑过去,将他拉走。

      进入大厅,管家上前迎接:“向小姐,诸先生,我是您们今日的专属管家小林,向夫人已在烟月小筑等候多时,我这就带您们过去。”

      走到烟月小筑外,管家在门口的电子屏上点击‘访客告知’,待屏幕显示‘已确认’后,管家推开半扇门,侧身示意向晚三人进入。

      他在后面低声道:“向夫人正和锦先生在谈话,您进去后往左手边看便能看见,我去大厅接待您们的其他客人,有问题随时在沙发旁的平板上吩咐,我第一时间来安排。”

      向晚点点头,管家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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