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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云深不知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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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林凡将敛息术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在崎岖的山林间急速穿行。他不敢走官道，只挑人迹罕至的险峻小路，全力向着云雾山脉的方向赶去。
怀中那枚“云隐令”散发着淡淡的温凉，似乎能略微扰乱自身的气息，让他稍感心安。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遮天蔽日的金丹巨掌，以及冷月仙子那斩破云天的一剑，强烈的危机感如同鞭子般抽打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停歇。
体内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强行融合“战·意珠”碎片带来的精神冲击尚未完全平复，识海中，暗红色的战意、黑色的吞噬气流与银白的太阴之力依旧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如同在钢丝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必须尽快找到安全之地，稳固境界，否则不等仇家找上门，我自己就要先崩溃了。”林凡心中焦急。
三天后，一片巍峨连绵、终年云雾缭绕的巨大山脉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云雾山脉，到了。
尚未真正进入，便能感受到此地灵气的异常。并非浓郁，而是紊乱、混杂。各种属性的灵气交织碰撞，形成天然的迷雾，不仅阻碍视线，连神识探入其中，都如同泥牛入海，难以及远。难怪冷月仙子说此地可阻隔神识探查。
林凡拿出云隐令，注入一丝灵力。令牌上的云纹微微亮起，散发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将他笼罩。他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入了那浓得化不开的云雾之中。
甫一进入，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白茫茫一片，五感被极大削弱，连方向都难以辨别。唯有手中的云隐令散发出的光晕，能驱散周身数尺的浓雾，指引着一个模糊的方向。
他只能凭着感觉和云隐令微弱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向山脉深处前行。
沿途所见，光怪陆离。有色彩斑斓、却蕴含剧毒的瘴气区域；有看似坚实的土地，踩上去却瞬间化为流沙的陷阱；有寂静无声，却能瞬间吸干生灵血肉的诡异藤蔓……若非他神识敏锐，且身负多种诡异能力，恐怕早已葬身其中。
这云雾山脉，本身就是一处绝险之地。
数日后，林凡在一处相对干燥、背靠峭壁的石缝中，开辟了一个临时的容身之所。他布下几个从宗门学来的简易预警和隐匿阵法，虽然粗陋，但在这神识受限的环境里，也算多了一层保障。
盘膝坐下，他迫不及待地开始检查自身状态。
经过几日的奔波和调息，神魂的震荡稍稍平复。他尝试着再次沟通识海中的三股力量。
“前辈，这平衡能持久吗？”
“难。”幻璃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战意与吞噬如同水火，太阴之力虽能调和，却如同隔靴搔痒。长此以往，要么平衡被打破，一方吞噬另一方，要么……你的神魂先承受不住这持续的冲突而崩溃。”
林凡心沉了下去：“可有解决之法？”
“除非能找到更多、更完整的尾珠碎片，以绝对力量构建稳定循环。或者……”幻璃顿了顿，“能找到代表‘生’与‘蕴’的尾珠力量，如‘生·机珠’，以其磅礴生机滋养神魂，稳固根基，方能真正驾驭这狂暴的战意与贪婪的吞噬。”
生·机珠？林凡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或许是未来的一个方向。
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在这危机四伏的云雾山脉活下去，并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太虚噬月指》上。融入了战意之后，指法的威力确实大增，但控制起来也越发困难，对灵力和神魂的消耗更是惊人。
他开始尝试拆解、重组。不再追求一次性融合三种力量，而是练习两两组合。
以幻术包裹太阴，指风缥缈难测，蚀魂冻血。
以空间承载吞噬，挪移间留下无形陷阱，削弱敌人。
以太阴引导战意，指力锐利无匹，专破坚防。
每一种组合，都蕴含着独特的变化与凶险。他如同一个在悬崖边练剑的疯子，小心翼翼地在力量失控的边缘试探、摸索。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饿了便采摘些确认无毒的野果，猎杀些低阶妖兽果腹，渴了便饮用岩缝渗出的山泉。在这与世隔绝的险地，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在古妖冢挣扎求生的日子，只是如今，他体内蕴含的力量，已远超当初。
这一日，他正在练习以空间之力微调指风轨迹，试图让《太虚噬月指》更加诡变难防时，远处浓雾之中，隐约传来了打斗之声，以及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阴冷死气！
是幽寂谷那种被污染的死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凡心中一动，收敛全身气息，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着声音来源摸去。
穿过一片怪石嶙峋的区域，前方景象映入眼帘。只见三名穿着统一黑色劲装、修为皆在炼气七八层的修士，正围攻一头体型庞大、形似蜥蜴、却周身覆盖着暗红色晶甲、眼眶中燃烧着血色魂火的怪物！
那怪物散发出的气息，与幽寂谷中被“战·意珠”碎片滋养的古尸同源，只是弱了许多，大约相当于炼气九层。它力大无穷，爪牙锋利，身上的晶甲防御极高，那三名黑衣修士的法术和法器打在上面，只能留下浅浅白痕。
更让林凡眼神冰冷的是，那三名黑衣修士的功法路数，以及他们衣角一个不起眼的、如同扭曲毒蛇般的标记——与他归途遇袭时，那三道黑色流光的本源气息，以及之前窥视他的黑袍修士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是那个神秘势力的人！
他们竟然也进入了云雾山脉，而且在猎杀这种被战意煞气污染的怪物？他们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战局发生变化。那蜥蜴怪物似乎被激怒，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周身暗红晶甲光芒大盛，一道充满毁灭气息的红色冲击波猛地向四周扩散！
三名黑衣修士脸色大变，纷纷祭出防御法器抵挡。
轰！
冲击波过后，两人吐血倒飞，一人防御法器破碎，身受重创，倒地不起。
那蜥蜴怪物显然也消耗巨大，气息萎靡了不少，但依旧凶悍地扑向那名倒地不起的黑衣修士。
机会！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无论是为了弄清楚这个势力的目的，还是为了夺取这怪物身上可能存在的、与战意相关的资源，他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身形如电，从藏身处暴射而出！目标并非那怪物，而是那名倒地重伤的黑衣修士！
在另外两名同伴惊骇的目光中，林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指尖暗银色的指风一闪而逝。
《太虚噬月指》——太阴蚀魂！
指风无声无息地没入那名重伤修士的眉心。那修士身体一僵，眼中神采瞬间黯淡，护体灵光如同泡沫般破碎，体内残存的灵力与生机，被指风中蕴含的吞噬特性瞬间抽走大半！
林凡看也不看结果，顺手捞走其腰间的储物袋，身形毫不停滞，直接迎向了扑来的蜥蜴怪物！
那怪物似乎感应到林凡身上某种令它厌恶又熟悉的气息（战意碎片），舍弃了原来的目标，咆哮着挥爪拍来！
林凡不闪不避，眼中战意与太阴清冷交织，并指如剑，这一次，指尖凝聚的不再是暗银，而是赤红如血的指芒！纯粹由被引导、驯化后的战意凝聚！
《太虚噬月指》——战意贯杀！
嗤！
赤红指芒如同烧红的铁针，精准无比地点在怪物爪心最薄弱的一块晶甲连接处！
噗嗤！
坚硬的晶甲竟被这一指直接洞穿！指芒贯入其体内，狂暴的战意瞬间在其体内炸开！
“吼——！”怪物发出痛苦的哀嚎，整条前肢瞬间被废，暗红色的血液喷洒而出。
林凡得势不饶人，身法展动，围绕着怪物不断出指。太阴指冻结其动作，吞噬指削弱其力量，战意指破甲伤其根本！
不过十数息，那原本凶悍无比的怪物，便在他诡异多变的指法下，轰然倒地，眼中的血色魂火彻底熄灭。
林凡迅速将其尸体收起，看也不看那两名吓傻了的黑衣修士，身形一闪，再次没入浓雾之中，消失不见。
从出手到结束，不过短短几十息，快如雷霆。
那两名幸存的黑衣修士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惊骇与恐惧。
“那……那人是谁？好可怕的手段！”
“他……他抢走了老三的储物袋！还杀了煞兽！”
“快！快禀报上去！云雾山脉出现了未知高手，疑似……能操控煞气！”
林凡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他此刻正隐匿在一处新的安全点，清点着收获。
那名黑衣修士的储物袋里，除了少量灵石丹药，最重要的是一枚刻画着毒蛇标记的令牌，以及一张简陋的、标注着几个红点的兽皮地图。
地图上，其中一个红点的位置，就在他刚才遭遇战斗的不远处。而另外几个红点，则分散在云雾山脉的更深处。
地图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解：
“煞魂兽聚集点，疑似有‘源晶’伴生。”
源晶？煞魂兽？（林凡给那种怪物起的名字）
林凡看着地图，又感受了一下识海中那几块因为吸收了怪物残留煞气而微微发热的“战·意珠”碎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那个神秘势力，在主动猎杀这种被战意煞气污染的怪物，似乎在收集所谓的“源晶”？这源晶，是否与尾珠碎片有关？
他抬起头，望向地图上下一个红点标记的方向，目光锐利。
这云雾山脉，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而这场意外的遭遇，似乎为他指明了一条可能的出路——或许，可以从这些“煞魂兽”和“源晶”身上，找到进一步掌控甚至强化体内战意碎片的方法！
危险与机遇，再次并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