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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七夕行动 ...

  •   看着嫣蔻公主单薄的背影,赵琢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重愈千斤。
      在廊下呆立许久,赵琢终是颓然转身,慢慢走回房间,垂头丧气地坐着,一言不发。
      墨青看了她一眼,问道,“嫣蔻公主走了?”
      赵琢也不理会墨青,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嫣蔻公主葬送在深宫之中。
      她飞快的思索着,如今最有可能阻止皇上纳她为妃的人是谁?
      她原本想借助勒然王的力量,如今看是不成了,且不说嫣蔻公主自己都不愿意。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距离实在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更可况若勒然国王知道那个不久前才被破落贵族退婚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熙国的准娘娘,大约会喜极而泣,哪里会阻止。
      而熙国这里嫣蔻公主认识的人有限,这些人里面也没人会关心她做不做妃子,更不会关心她嫁给的人是不是自己喜欢的。
      赵琢又看了一眼墨青,本以为他会是最大的助力,若他愿意帮忙,凭借他的聪明不愁想不出好办法,可如今却只是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女人啊,一搀到爱情就变得可怜,近有嫣蔻公主为爱不惜对抗皇命,远有澜妃娘娘为留住圣心不惜自降身价,借助春宫争宠……
      想到这里,赵琢心中突然一动,若说不希望嫣蔻公主嫁给皇上的人,澜妃娘娘应该算一个。
      虽然正是她的无心之举间接促成了此事,那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为了在后宫中更好生存的违心之举,若推其本心,大约不希望皇上宠幸除自己之外的任何女人。
      如果......
      赵琢在心中默想半晌,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只是如果想让这个计划能够成行,除了墨青,还需要两个人的帮助,若其中任何一人不同意,这个计划就实现不了。
      赵琢长出一口气,心道,不管了,先试一试再说。
      她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想了想又折回到墨青跟前,“你今天哪里也不要去,就呆在这里等我。”
      墨青一脸茫然的抬头,也不知是否被赵琢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震慑住了,居然乖乖点头。
      赵琢得到肯定的答复,不再多言,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抽屉中的信纸,思索片刻,简短的写了一封信,“可否将入宫时间提前一个时辰,另除侍女之外,可否多带一名侍卫。内中隐情,容当面细禀,万望成全。”
      放下笔,草草看了一眼,待墨迹风干,装入细竹筒,快步跑到后门旁的鸽笼,雪雕大将军正百无聊赖的闭眼假寐,闻声睁眼,一看是赵琢,翎毛顿时抖擞起来。
      赵琢慌张地打开鸽笼,将细竹筒绑在大将军腿上,抚摸着它雪白的颈毛,叮嘱道,“好雪雕,靠你了,快快讲这封信带去。”
      说完,将脸埋在雪雕将军耳边,喃喃说了句什么,再一抬头,猛力将雪雕将军抛入半空。
      一抛之下,雪雕将军顿时嗅到自由的空气,眼中精光迸射,宽大的翅膀立时展开,飞快扑扇,不一时便掠过翠绿的柳树梢,很快变成一个小小黑点。
      赵琢虔诚的望着雪雕将军飞翔的身影,口中念念有词,“拜托了,一定要把好消息带回来呀!”
      直到再也看不见,赵琢才转过身直奔西小院。
      她要找的第二个人是南泉。
      上一次见南泉还是在六王爷来的那一日,之后赵琢再未跟南泉打过照面,但是她能肯定南泉一直都在。
      在赵老夫人的任务完成之前,南泉会一直看着自己。
      刚穿过月洞门,赵琢便一脚踏入齐膝深的草丛中,仿佛一下子从闹市进入了荒原。
      令人不安的荒凉感穿透肌肤直抵心底。
      每走一步,赵琢心中的沉重感就重一分,该怎么跟南泉开口,直接说,”我有一件私事想要你帮忙。”
      不行,以南泉的性格一定会问“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凭我们一起长大的交情。”
      不行,虽说同是在这个院子里长大,可南泉始终像个局外人,莫说南泉,就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情谊。
      或者可以这么回答,“凭生而为人共同的恻隐之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姑娘就这么葬送了。”
      更加不行,南泉显然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感性之人,连墨青都不愿意插手,南泉又怎么会在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台阶下,赵琢下意识抬头,一看之下,蓦然停住脚步。还没等她开口,房檐下突然出现的人影已经率先发问,“还没到七月十五,你来做什么?”
      冷冷的声音里带着许久不曾与人说过话而今冒然开口的沙哑生涩。
      极为陌生。
      赵琢却来不及细品,更忘记了作答,只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琢磨,竭力想找到能说服南泉的理由。
      今日的南泉却难得的很有耐心,话一说完见赵琢只是低头沉默,也不去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甚至因她苦恼的神色太过明显,好心提醒道,“你好像很为难?是不是我们的计划有什么不妥之处,要不要进来坐着,慢慢想。”
      闻言,赵琢顿时抓住了重点,混沌的思维里骤然出现一抹亮光。
      对于南泉这样的理智之人,讲清楚实打实的利害得失远比打虚无缥缈的感情牌来得有效。。
      她果然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说的对,我想了想,总是对我们的计划不很放心。”
      “何处不放心。”
      “你能肯定十五日晚澜妃娘娘百分百会来?当初你的那个故事她本就将信将疑,而且过去这么久了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想,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世间最易变的莫过于女子的心思。若那晚她有一丝可能不出现,我们的计划该怎么走?”
      南泉听着,正气凛然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一抹真挚的忧虑,他望着赵琢,“你打算如何?”
      “我今晚要进宫,原是为了熟悉地形。如果能趁机向澜妃娘娘呈上一些特别的情香,最好是效用极强但是时间持续不长,最好只有三五天,借此让娘娘再次感受一番盛宠的滋味,那么十五日晚她再次光临霜筠堂便更有把握了。”
      南泉打量着赵琢,似乎想看进她的心底。
      赵琢无视南泉的逼视,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然,这只是我一个小小的建议,如果你觉得没有必要,或者你压根没有能力调制出那种效果的情香,就当我没说。”说着,转身就走。
      刚转过身,赵琢的脸色就变了,她忐忑的数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两步……终于,在赵琢刚要踏出第十一步时,背后响起期盼已久的声音,“一个时辰后,来这里找我。”
      赵琢惊喜回头,南泉已经闪身回屋,只看到一角暗色的衣衫扫过门扉。
      南泉这里得以顺利成行,赵琢心中稍宽,然也只是短暂的松懈,刚跨出西小院,赵琢的心就又吊了起来。
      不知雪雕将军那里进展如何?
      这么短的时间内,情知雪雕将军应还未归,赵琢仍是跑去后门看了又看。
      果然,偌大的鸽笼中空空如也。
      赵琢蹲在鸽笼边,呆呆得看着如洗的碧空,莫说白鸽,连一片白色的云朵也无。
      蹲到两腿发酸,还是没有一丝白鸽的影儿,赵琢只好起身。
      她还要去看看墨青有没有逃跑。
      回到书房,见墨青仍在,赵琢心中稍安,便坐在红木椅旁端起茶水喝了一气。
      墨青正在书桌旁作画,看见赵琢这半天急匆匆的出来进去,有些在意,待赵琢好不容易将茶壶放下,墨青也放下画笔,从书桌后走出来,问道,“你到底在张罗些什么?”
      赵琢却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只能等待。”
      墨青本就是极有耐心之人,听赵琢如此说,便真的不再多问,闲坐无事又回到书桌旁捻起画笔一笔一笔细细描画起来。
      赵琢嘴上虽如此说,心里仍是没底,万一雪雕将军去了那里见不到人,或者见到了人却得不到想要的答复,那自己这出戏还没开唱就要结束了。
      越想心中越急,索性跑出去蹲守在鸽子笼前。
      偏偏今天的雪雕大将军似乎格外慢,眼看到了一个时辰之后,天空中还是一只飞鸟也无。
      赵琢只得先去西小院,拜托廖叔好歹替自己看着。
      到了西小院,一进院门,远远的便看到南泉立在房檐下,手中托着什么东西。
      赵琢快步走近,跨上台阶,南泉便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赵琢,赵琢接过,只见是一对朴拙的黑白玉质小瓶,托在手中略有分量。
      “黑瓶男子服用,白瓶女子擦拭,如此三天之内,在男子眼中便只有这女子一人。”
      “这么厉害!”
      南泉漠然道,“不过是嗅觉上的小把戏,算不得什么。”
      “那么说,这并不是情香?”
      南泉不屑的哼了一声,“要制造短时间的迷恋又何必动用情香。情香之效可以让人一生死心塌地于一人,跨越年龄,超越生死。”
      说到后来,脸上的神色无比虔诚。
      见状,赵琢不敢再多问,连忙道谢,揣着瓶子跑出西院。
      出来之后,先绕到东院,探头一看墨青正在书房外边的正堂吃午饭,安了心,一看即走。
      走的时候似乎听到墨青在身后冲她说了一句什么,由于跑得太快没有听清,也一时顾不得了,径直跑向后门。
      雪雕将军尚未归。
      赵琢便搬了一条小马扎放在鸽笼边,从中午一直坐到日影将西。
      仍是不见雪雕将军。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赵琢的心也一点点凉了下来,终于彻底失了望。
      赵琢呆坐着,连叹气的心气也没有了,活像一颗热水烫过的蔫白菜,口中喃喃道,“连南泉都没有平白帮我的可能,为何我就天真的以为他会帮我?说到底,我们之间又何尝有过什么情谊,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居然胆敢去求他,简直自取其辱……我真是傻瓜……只是可怜了嫣蔻公主!”
      廖叔见赵琢只是目光迷乱的说个不停,却又听不清她在说啥,只以为赵琢为等不来雪雕将军生气,便劝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雪雕将军什么时候误过事儿,你不要着急,小心急坏身子呀!”
      赵琢却似什么也没有听见,仍摇头晃脑的说着,说着说着嘿嘿干笑两声,只那笑比哭还难看,“本就天地有别,早该知道他不堪托付的,如今落到如此失望的地步,实在是我咎由自取。”
      这句话说得极为隐忍痛楚,廖叔终于听清了。
      廖叔以为赵琢在说雪雕将军靠不住,本来想要为这只忠心耿耿的白鸽分辨几句,一看赵琢情绪实在恶劣,只好顺着她道,“姑娘说的是,不过姑娘犯不着跟一只畜生生这么大气,等他回来廖叔好好关它一阵子给姑娘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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