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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江蓼真身 ...

  •   那人道,“可是有人已经将柳大爷带来了?”
      嫣蔻公主本不想跟这些人再纠缠,可是看着这张好看的脸,还是做不到完全不理睬,没好气的解释道,“柳大爷打马吊打得正火热,谁能拉走他?”
      那人一听,愕然道,“打马吊?柳大爷明明一直在泽雅斋与友人观书闲谈。”
      此话一出,嫣蔻公主和赵琢都吃了一惊。
      赵琢问道,“你说的可是红婷娘子的泽雅斋?”
      “正是,京城哪里还有第二个泽雅斋。”
      上次经六王爷提醒之后,赵琢便立刻给泽雅斋去了一封信,让红婷娘子不再探查李从圣将军之事,彼时红婷娘子已经决定随那位友人一同去往南方,在做离京的准备,因此赵琢的这封信可谓正中下怀。
      李从圣将军一事便被默契地搁置了下来。
      如今,多日不曾联络,原来红婷娘子竟已返回京城?
      嫣蔻公主见赵琢突然插话,已有些好奇,还没来得及发问,听到男子的答话里居然出现红婷娘子,忙问道,“难道你也见到红婷娘子了?”
      那人嘿嘿一笑,“小的运气好,去的时候正赶上柳大爷和红婷娘子聊最近寻觅的传奇。”
      嫣蔻公主一听此话,羡慕地眼都红了,几乎想立即命令他带着自己去泽雅斋,问清楚江蓼簌簌生的事情。
      赵琢却有些拿不准,“据我所知红婷娘子五月间随友人去了南方,若说她近日返京,虽可能,时间上到底仓促了些。”说着,沉吟道,“而且红婷娘子一向只见熟人,不想干的人想见就算送上再多的礼物也无济于事,你怎么说见就见?”
      嫣蔻公主一听,再看看眼前的人,越看越觉得此人和先前十来个不办事只一味编借口骗自己的人一模一样,气得大骂,“好哇,看你这么面善,居然也来骗钱,我告诉你,任你说得再好,柳大爷没有带来我是再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那人先是被赵琢怀疑,虽有些不悦尚有解释一下的打算,如今被嫣蔻公主一骂,顿时傲气上来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般侮辱人就算求着给我钱我也不要了!”说着,一甩湿袖子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蓦地顿住身形,叹了一口气转身,凛然道,“虽你们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受人之托终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将姑娘的话转述给柳大爷之后,柳大爷也不能确定那家店到底叫什么名字,亏得红婷娘子在一旁帮助回忆,最终才证实多年前购得《苍茫记》的正是在这家霜筠堂。”
      说完,看也不看嫣蔻公主,昂首走向店内,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包好的物件,一把甩在柜台上,“红婷娘子感念万里之外居然有人能对簌簌生如此推崇,刚巧近日在南方偶然觅得一本江蓼簌簌生的旧本,便托我带来赠与姑娘。”
      嫣蔻公主将信将疑的走向柜台,打开牛皮纸,封皮上写着《泽国图》的两卷书赫然映入眼帘,翻开粗粗一看果然是江蓼簌簌生的手笔。
      “这位红婷娘子如此大气,很对我胃口,改日我定要登门拜访。”
      那人冷哼一声,“倒也不全是为了你,红婷娘子此番作为只是因为与赵姑娘有些交情,既然姑娘如此捧霜筠堂的场,自己理应做些表示。要谢你就谢赵姑娘吧。”
      这话听得嫣蔻公主却不甚受用,好像她堂堂一国公主想要一本书还得借助赵琢的面子。索性低头翻书装作没有听到。
      那人也不再多言,转身昂首快步离去,赵琢忙伸手在柜台后的抽屉里抓了一大把钱,跟出门外,“这位小哥,方才多有得罪,是赵琢小人之心。”
      那人止步,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和缓,“我也有些冲动,其实赵姑娘的疑虑很正当,实情与赵姑娘所料不差。”
      “我依照柳大爷邻居的说法来到泽雅斋时,小厮告诉我红婷娘子前日才从南方回来,正与柳大爷等品茗清谈,不方便见外人,我哀求许久,小厮虽态度一直温和有礼,不让我入内的意思却丝毫不变。直到我说道那位姑娘在霜筠堂苦苦等着我回话,小厮才改变主意答应替我通传一句,不一会我便被带到后院,见到了柳大爷和红婷娘子。”
      “我本以为小厮之所以态度松动,是被我口中那位姑娘苦苦等待的诚心打动,直到最后红婷娘子赠书,我才意识到之所以得到接见,原是因为赵姑娘你。”
      赵琢叹道,“红婷娘子所作所为实在另赵琢感动,人生能得此友何其幸运。”
      那人点点头,“小的也只是在坊间听过红婷娘子的名字,如今一见气度确实不一般。”
      说着,笑着补充道,“饶是如此,面对自己钟爱的传奇还是有些舍不得呢!”
      赵琢道,“哦?难道还有插曲?”
      那人微眯双眼思索道,“那时我问明白店名确实是霜筠堂无疑,已起身离开,柳大爷将我送出花园,小丫鬟突然跑上来又将我唤回去,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包牛皮纸包裹。
      红婷娘子笑着说,“这是江蓼簌簌生的旧本,我近日才在南方得来的,你带给那位姑娘吧!”我自然千恩万谢,红婷娘子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桌旁一直未曾发话的年轻男子道,“我们和赵姑娘是好朋友,理应做些表示,你快回去吧!”那人声音沉静,听他说话让人不自觉就想服从,我连忙答应着退了出来,从始至终也没敢抬头看那人一眼。
      出来之后,柳大爷问我手中拿的是什么,我如实说了,柳大爷哈哈笑道,“这下红婷可要心疼好久了,果然只有凝之老弟能让她吃瘪,谁让她老去我那里抢书,如今也让她也尝尝被抢的滋味!”。
      凝之,伴随着这两个字的是一张俊雅到让人心疼的脸庞。
      即便是在心底,赵琢也已经许久不曾念起。
      不敢念起。
      赵琢已经不记得那人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自己将钱塞在那人手中时,那人一直在推脱说太多了,最后实在推脱不开,只好接住,好像说了一句,“小的陈昌文,就住在霜筠堂后街隔两道街的地方,以后有什么需要……”
      天近傍晚,雨彻底停了。
      嫣蔻公主既得了书又得知霜筠堂便是自己要找的店铺,心中甚是满意。
      照理说出宫的目的已经达成,自然该离开了。
      嫣蔻公主却还在店里磨蹭,她在店里赵琢就得一直陪着。
      一直到天色已黑,见她仍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睛不时瞟向通往后院的小门,赵琢只作不见,出言提醒道,“公主,再不回去恐怕皇城门要关闭了。”
      嫣蔻公主朝通向后院的小门又看了一眼,那小门仍是紧紧闭着丝毫没有会被突然推开的迹象,只得认命离开。
      临走时,对赵琢说,“你的店我很喜欢,我以后有机会就来逛逛!”
      赵琢只得答应。
      下门板的时候,越想越憋屈,怎么平白无故的就招惹来这么个刁蛮公主,都怪那个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江蓼簌簌生。
      这个也便罢了,只能自认倒霉,偏偏墨青也来添乱,怎么就引逗得这位公主春心大动。
      赵琢走向后院的时候,脸上犹如罩着一层黑云,小厮和丫鬟遇见了都远远避开。
      恰巧廖叔吃了晚饭在游廊上遛弯,看见赵琢远远走过来,乐呵呵的打招呼,“姑娘,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生意好呢?”
      赵琢没好气的回答道,“哪里是什么好生意,从早到晚只伺候一位,还一分钱也没挣到!”
      廖叔一听,怒道,“这年头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人,赖这么久不买东西?是看不上我们店里的东西?看不上干嘛还来,还磨蹭到这么晚?是谁家的,你说给廖叔听,廖叔教训他!”
      赵琢见廖叔摩拳擦掌一幅要出去打架的架势,忙解释道,“也不是看不上,是她要买的我们店里如今没有,以前可能有过……”说到这里,倒是提醒了赵琢,廖叔是霜筠堂的老人,早在自己被老夫人带回来之前就一直呆在这里。
      如果在早年间,赵老夫人曾卖过江蓼簌簌生的书,兴许廖叔能偶尔听过一星半点,便问道,“廖叔,你可听过江蓼簌簌生?”
      廖叔愣了一下,“哎呦,这个名字可好些年代没人提起了。”
      “这么说,廖叔你也听过,那你认得他吗?”
      廖叔点头,“嗨,怎么不认得,姑娘你也认得呢,不过是老夫人年轻时起着玩儿的名字。”
      赵琢惊讶的说不出话,良久才结结巴巴道,“廖叔你没有搞错吧,江蓼簌簌生可是一位很厉害的传奇作家,赵老夫人还会写书?”
      “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去问墨青少爷,少爷年少时也想写传奇,看了赵老夫人的作品之后自愧不如,这事儿便再也不提,转而专心在丹青一道上,也就廖叔识字不多没能拜读老夫人的大作,可惜,可惜……”
      廖叔话还没说完,赵琢已拔腿就跑,廖叔急急喊道,“姑娘,你去哪儿呀?”
      “我去找墨青问清楚。”
      赵琢一口气跑到东小院墨青的房间,墨青正坐在桌前描画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似乎吃了一惊,连忙拉过一张纸将桌面的画作掩上,赵琢也懒得理会,劈头问道,“你早就知道江蓼簌簌生的事儿,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不说?”
      墨青无所谓的换了个姿势,“又没人问我,我为什么要说。”
      赵琢气得直喘粗气,“那种情况,还需要专门问你吗?再说,我又不知道你知道。”
      墨青掏了掏耳朵,“什么我知道你知道的,绕来绕去听得人头晕。”
      “你不要装糊涂,廖叔都告诉我了,江蓼簌簌生的事你知道多少,最好从头到尾说清楚!”
      墨青见赵琢语气认真,脸上真的带有怒气,自己也不好再敷衍,缓缓一笑,“除了看过她几本传奇别的真没什么了,再说白天我不说是不想那个凶巴巴的女客人在这里久待,我确实是好心。”
      赵琢却不领这个情,“即便你没说,她也一直呆到现在才走;即便你不说,她也从别处打听出想知道的事儿了,以后肯定要常来。到头来你的好意一点用也没有。”
      墨青一脸遗憾,“那可真是不幸得很呐,要怪只能怪老夫人的书写得太好,千里迢迢的把那么一位母老虎给引了过来……”
      赵琢趁着墨青不备,一把揭开画作上盖着的宣纸,一张女像赫然出现,五官初具,神韵已成,不是别人,正是白天来过的嫣蔻公主。
      “墨青,你什么时候改画人像了?”赵琢冷笑道。
      画作掀开的瞬间,墨青脸色大变,此刻被赵琢质问,更是额头冷汗涔涔,“闲来无事,画个人物练练笔。”
      “哦,是练笔呀,若是为了练笔画熟人岂不是更好,廖叔、我,咱们朝夕相处,画起来岂不是更得心应手。为何要画这个只见过一面而且刚才你还称作母老虎的姑娘。”
      墨青被问得答不上话,只嘿嘿陪笑。
      赵琢啧啧道,“我现在才明白,你白天回来补觉是假,欲擒故纵才是真,墨青,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墨青脸色又变,眼神躲闪,“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的品味有那么奇怪?”
      “具体怎么想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赵琢将眼神从画作上移开,直视着墨青说道。
      墨青干笑着别开视线,“说得越来越像确有其事了,你还是收收那过分丰富的想象力吧。”
      赵琢撇撇嘴,“随你,反正不干我事,不过我可告诉你那位姑奶奶对你是很有意思,你这株老铁树要是真的开了花,以后她来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说完,肚子适时咕咕的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一边嘟囔着“好饿,也不知道厨房还有饭没……”一边大咧咧走出墨青的房间。
      直到赵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墨青才重新落座,拿起未完成的画作,深深的看了许久,复拿起画笔继续细细描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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