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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暴躁症病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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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视线落在贺珺身上,立马被惊艳到了,年少时贺珺张扬桀骜,满身锐气,远远看去,并不讨喜。
如今时过境迁,他漆黑的眸子明亮意气,衬衫挽起,小臂肌肉线条流畅,尤其是那张脸,英朗正气,很有驯服难度,玩起来,肯定要比传统的Omega爽多了,上前,礼貌伸出手,“你好,我是艾维。”
只一眼,贺珺就看出了他的下流,伸手回握,暗自用力,“贺珺。”
手骨被捏得咯咯作响,剧痛让艾维死死咬住牙,却不愿落了下风,强忍着没有出声,维护Alpha的体面,直到手疼得都颤抖了贺珺才放开他。
艾维将手往衣袖中藏了藏,脸都白了,勉强地笑了笑,对贺秉健说,“的确与年少时大不相同。”
暗地里的争锋贺宁看在眼里,被他误解成贺珺勾引艾维的手段,面容扭曲一瞬,忍不住怨毒地想:贺珺!为什么不死在军团里!
张淑玉轻轻扯了下贺宁,看着艾维使了个眼色,
贺宁只能压下不满,扬起甜甜的笑,上前牵着艾维的手撒娇,“艾维~妈妈加了菜,有你喜欢的水晶虾饺,我们快上桌吧,好饿啊~”
即使动作很轻,艾维仍然觉得手疼,平日里的贺宁轻言细语,很可爱,今天只觉得他格外没眼色,掩饰眼底不悦,“好啊。”
听见贺宁肚子饿了,贺秉健也不做多停留,“走吧,开饭。”
“艾维~我感觉论文好难啊,你帮我看看行吗?”贺宁尽可能地展现出他和艾维的熟稔,可艾维却有些心不在焉,痛感缓解后,视线总是往贺珺那劲瘦的腰上瞟,真带劲啊,嘴上敷衍道,“好啊~”
“对了哥,你在军队里学理论知识吗?都学些什么?”贺宁语气无辜,眼神纯真。
艾维也看向贺珺,很好奇。
“没有,就练练枪。”贺珺随口敷衍。
贺宁笑了,“哥,没关系的,回头让爸爸给学校投点钱,上个大学出来应该没问题。”
张淑玉反手敲了下贺宁的头,“小糊涂鬼,你大哥连高考都没去,怎么上大学。”冲贺珺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这不就是花钱买学历,传出去多难听,你爸脸上能好看?”
这话说得连贺瑄都觉得过分,“妈!”
贺珺语气懒散,“我说这位阿姨,保送生不去高考有什么问题吗?”
保送!?他怎么不知道?贺宁脸色瞬间僵硬下来,抓着艾维的手不自觉用力,
艾维吃痛,连忙甩开他的手,“嘶~贺宁!你有……”顾忌这是在贺家,骂人的话生生止住。
贺宁连忙恢复无辜的表情,执起艾维的手轻轻吹着,“抱歉啊艾维。”
张淑玉笑容一滞,脸上的得意也挂不住了,“什么保送,你那天不是食物中毒……”
猛然想起什么,张淑玉立马住了嘴,脸色难看,神情委屈,“小珺啊,就算是我们误会了你,但我好歹为老贺生儿育女,叫声妈有那么难吗? ”
外人在场,贺秉健想提醒张淑玉别说了却不好发作,神色复杂地看着贺珺,保送这件事,还是父亲临终前告诉他的,所谓的食物中毒是谁干的他能猜到。
只是张淑玉为他生儿育女,有些时候难免做错事,多忍让她也是应该的,“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提来干什么?保送又如何,自己蠢不去上偏偏要参军,如今才分化就被抛弃是他自己活该,这里是贺家,不是你耍官威的地方!”
“……”
这话说得极重,从贺珺到军队都被贺秉健贬得一文不值。
贺珺很庆幸,自己从来没奢求过这位父亲护着他,哪怕一次,“呵~贺先生这话怕是偏颇了吧,这位阿姨下药粉的监控视频还在我光脑里,要不我们法庭见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张淑玉面色瞬间惨白,贺瑄眼神阴鸷地看了她,蠢货,这种事怎么能留下视频!
贺秉健脸色阴沉,逆子现在连爹都不叫了,“一家人闹到这种地步,你就从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贺珺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贺秉健,“你的感受?很重要吗?”嗤笑一声,语气嘲弄,“您的夫人连高考都不想我参加,会让我上完大学吗?”
“……”一连串的问句让贺秉健一噎,沉吟片刻,压抑着怒气,“咄咄逼人这就是你的教养?哼!这些年长本事了,亲生父亲都要威胁,淑玉,过来道歉!”
哪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张淑玉攥紧拳头,咬牙切齿,“老贺!”
“怎么,你想让这种丑闻传出去吗?”
贺珺懒得看这场戏码,“道歉就不必了,张阿姨这么聪明,一定不会乱认儿子了吧?”
“饿了,大家还不落座吗?”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艾维看了一场好戏,贺秉健憋着一肚子气,没吃几口就胀了,饭桌上吃得最香的就是贺瑄和贺珺。
将所有人都噎得说不出话,自己却吃得心安理得,“啪!”贺秉健将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瞥了张淑玉一眼,见她委屈抹泪郁郁寡欢的样子,眸底闪过一丝不耐。
书房,两人前后脚进的书房,张淑玉一进门就趴在贺秉健肩头哭,“老贺,这件事是我迷了心窍,小珺恨我是应该的,他拿着把柄对我颐指气使没什么,将来若是他借此威胁到公司,那可怎么办啊!”
贺秉健一把甩开张淑玉,手指着她,张口就骂,“张淑玉!现在知道后悔了,当时干嘛去了!?他也是我的儿子啊!”
“为了他们姐弟,贺珺2岁就被送走了!户口都没放在我名下,你还有什么不满以至于下药!”
“如今你自食恶果我能怎么办?”
张淑玉泪流满面,言辞恳切,哽咽着,“老贺!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啊!他有叫过我一声妈吗?还有爸!给过他们姐弟一次好脸吗?逢年过节,连个红包都吝啬!我!我只是替两个孩子不平才做了错事啊!”
“……”提及这些,贺秉健沉沉地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深感疲惫,张淑玉很聪明,她提起已故的父亲是为了提醒他,贺珺最看重爷爷了……
张淑玉失力地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我做的错事我自己担着,要是连累了两个孩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贺秉健重重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来处理,他如今分化成了Omega,年龄也不小了,很快就会嫁出去,千般万般的不满,你忍着就是。”
“老贺!我知道你为难,小珺的婚事我会操心好,弥补我的过失。”期期艾艾,情真意切。
楼下餐厅里气氛怪异,贺珺在以极快的速度进食,发出最小的声响吃最多的饭。
贺秉健和张淑玉重新下楼,张淑玉显然比刚才松弛多了,“小宁不久后要和艾维订婚,小珺也过24岁了,是不是也要相看起来。”
说到订婚,贺宁的表情有些羞赧,悄悄地看了眼艾维,张淑玉瞟了眼贺宁,暗骂一声没出息。
艾维看似与贺宁甜蜜对视,实则余光一直在观察着贺珺,不过是两句话的功夫,贺珺的饭碗已经见底了。
贺秉健神色平平,“才回来,先不着急。”
张淑玉拿起公筷给贺秉健夹菜,看着事不关己的贺珺开口发难,“小珺啊~身为Omega,吃饭别那么粗鲁嘛。”
“吧唧……吧唧……”贺珺扬起假笑回应,故意吃得很香。
张淑玉心口一梗,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趁着贺珺嘴闲下了连忙开口,“小珺在军团这么多年,心里有合适的Alpha吗?”
贺珺咧嘴,笑容开朗,虎牙尖尖的,白得晃眼,“当然有,不过后来我打碎了他八颗牙,光赔款就贴了我三个月的工资。”
饭桌上一片寂静,贺珺添了沉甸甸的一碗饭,故作惋惜地摇头,“其实我也很后悔。”
张淑玉勉强找回声音,“后悔什么?”
贺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不该在演习中打断他两条腿,赔了我50万,当初就该直接枪毙。”
远在军院的祁晟总感觉鼻子痒,难道骨裂会诱发鼻炎?
“咳咳咳!”贺瑄一口虾卡在喉间,狼狈地咳出声。
贺宁手一抖,碰倒了杯子,橙黄的果酒洒了一身。
“咱都是一家人,坦白说,连队对我进行了心理干预,他们说我有暴力倾向……唉~”贺珺满脸苦恼地狠狠塞了口饭,真香!“这简直是诽谤!”
所以警卫队护送到底是在保护谁?暂时存疑。
语言的艺术在于留白,艾维收回探究的视线,生怕和贺珺对上,关切地替贺宁擦拭衣袖。
贺瑄吞咽了下口水,低头继续吃饭。
张淑玉看着贺珺挽起衣袖,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和泛青的血管,勉强地笑笑,“快吃吧,是不是早就饿了?”
贺秉健没被贺珺唬住,悄悄打量着贺珺,嘴里的饭也嚼的慢了,别说参军这六年,自从和原配妻子离婚后他们就没见过几面,更没认真培养过这个儿子,虽然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但他莫名觉得,贺珺似乎比他亲自带在身边的两个孩子要优秀……
但终究是个Omega,抬眼看向张淑玉,“相看就相看着吧,这种臭脾气的Omega,也不知道嫁不嫁得出去。”
“唰!”
贺珺猛地站起来,转头看向贺秉健,
贺秉健震惊地睁大眼睛,以为贺珺说的暴力倾向是真的,小声解释,“早些相看也是好的……”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贺珺自顾自上楼。
贺秉健气得脸色黑沉,再一次重重放下筷子,“不吃了!”
虽然受了一肚子气,但好在贺秉健松了口,贺珺再怎么刺头也是Omega,必须听从家里来完婚,只是要隐瞒他‘暴躁症病史’有些麻烦,不如……
张淑玉眼睛不停地转,眼里酝酿着风暴,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