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惊梦》南坡22

22、第 22 章

　　第二十二回 登门

　　这里白蔹向紫苏说了来意，备言前事，紫苏方明白上次白附子的事，原来如此。过来拉着青黛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看得青黛低下了头。紫苏笑道：“瞧瞧这孩子的模样，眉眼倒有几分像咱们家的芍儿，怪不得蔹儿千央万告要娶了你，这样好模样给被人娶了去岂不可惜？”青黛心里乐开了花，只是低下头红着脸道：“二太太取笑了。”
　　紫苏拍拍她的手笑道：“好孩子，跟蔹儿站一起倒也是郎才女貌哈”，青黛的头更低了，脸红的不成样子，白蔹在一旁也难为情，道：“伯母您就别打趣她了。”紫苏笑道：“瞧瞧这孩子，还没进门呢就护着了，进了门呀就把我这个伯母给忘喽。”
　　白蔹扭捏着笑道:“伯母说哪里玩笑话，我忘了谁也不敢忘了伯母啊！”紫苏笑道：“数你嘴甜，把人家这么好的姑娘都给哄到手了。”白蔹装作一脸委屈道：“哪里是我哄得她，是她哄的我。”青黛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白蔹便不言语了，满屋人都笑了起来。
　　大家又说笑几句，紫苏道：“这事得和蔹儿的父母先说一下，我们商议一下，再说这阵子事比较多，还不能让你进门。等你大哥娶了亲，大姐出了阁，就轮着你们俩的事儿了。等商议好了，我先派人赎你和浮萍出来，另外在我们家后巷赁所像样的房子先住着，再拨几个丫头过去使唤。这样一来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省得在那里受气，二来住的离家近些，往来照应也便宜，也省的蔹儿大老远跑来跑去的。过阵子就正式接你到家里来！”说罢又笑了。白蔹忙跪下，青黛也随着跪下谢恩道：“谢伯母成全。”紫苏笑道：“快起来。”
　　话未来说了，忽听门外有人叫道：“还早呢！”众人一看，是紫珠带着茜草和几个小丫头过来了。紫珠指着紫苏的鼻子冷笑道：“姐姐？”又两眼圆睁，双手叉腰往地上啐一口道：“我呸--！”又指着紫苏的鼻子道：“亏得我叫你一声姐姐，你对得起我吗你？你先让我丈夫娶了一个妓女闹得我们家还不够，又让我儿子再娶一个妓女回来拆了我们家是不是？你这安的什么心呀？啊？我才是他娘，他的婚姻大事总该先禀告我，还敢瞒着我，你给他做主？我这辈子跟你有仇是不是？你说我哪里对不起你，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报复我？”
　　紫苏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不由自主滚落下来。青黛也在一旁抹眼泪。紫珠又转过身盯着青黛冷笑道：“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啊！”劈手就给了青黛一个耳光，指着她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敢勾引我儿子，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儿子是什么地位。就你这种下贱不要脸的骚货还想做白家二奶奶，我呸--！”边说又叉腰往地上啐了一口，口里又骂着“贱货”扬手要打，却被凌空飞进来一人左手抓住她扬起的手臂，右手掐住了脖子。
　　原来是白附子，恶狠狠道：“你敢再打一下她试试！”紫苏拭了泪道：“孽畜，还不快放手！”白附子瞪着她扔到地上，紫珠只在地上拼命地咳嗽。紫苏道：“逆子！给我跪下！”白附子瞪了紫珠一眼跪在地上。紫珠喘过气来哭道：“你们都想杀了我呀--！儿子的婚姻大事还得瞒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要去告诉老太太，我不活了呀--！”一边哭着起身就要出去，却被白附子霍然站起来拦住道：“你敢！”白附子怒气未消，狠狠地瞪着她，紫珠看见白附子满含杀气的眼神，吓得站在那里不敢作声。
　　此时脸上还留着红红指印的青黛一手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白附子拔腿追了出去，白蔹也起身去追，被紫珠喝住道：“你给我站住！”白蔹便站在那里不动，紫珠走过来道：“你是我生的，连你也敢不听我的话了吗？他们都想杀了我，连你也想杀了我吗？给我回去！”说着揪着白蔹的耳朵就走。白蔹心内如汤煮，却只得由紫珠揪着走了。
　　走了一段白蔹挣脱开哭道：“娘--”，紫珠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娘？你说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容易吗？不图让你们孝敬我，反倒一个个长大了都要杀我？”说着滴下泪来。白蔹跪下哭道：“没有啊娘--，求求你成全我们吧。”紫珠拭了泪道：“想娶一个狐狸精一样的妓女进门，门儿都没有！我十几年如一日把你养这么大，给你吃给你穿给你玩，到头来还不如一个狐狸精！”说着又哭道：“她究竟给你施了什么妖法勾走了你的魂，让你连娘都不要了？你喜欢漂亮姑娘不是吗？娘给你找个比她漂亮一千倍的，上次比武时黄家三老爷黄芪的小女儿丁香，比你小一岁，模样比那狐狸精漂亮多了，曾有意于你，把她娶回来给你，你肯定会高兴的，是不是啊儿子？”
　　白蔹方想起了西洋参的事，跪下哭道：“我不要她，求娘成全我们！”紫珠哭道：“你可真是中了她的妖术了，一个妓女究竟有什么好？看郁金那狐狸精，你还想再让一个妓女把我们家弄得鸡犬不宁吗？我统共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就不能为娘想想吗？你要是非得娶她，就先杀了我！”
　　白蔹哭道：“娘，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逼我呢？”紫珠哭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娘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白蔹止了泣，木然笑道：“为了我好--，为了我好!谢谢娘，孩儿明白了。”此刻白蔹笑得苍凉，寒彻心扉如六月飞霜，天寒地冻，寸草不生，堙没了希望，淡漠了光明。
　　紫珠以为他回心转意了，欣喜地拉起他笑道：“这就对了，我的儿，乖乖听娘的话，娘会让你过得好，给你娶个漂亮媳妇的。”白蔹跟着紫珠往回走，心都死了，那么短的路，却像走了几个世纪，怎么都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