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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暗流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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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S市寒意渐浓,但城中最热闹的商圈依然灯火通明。程池和一帮同事正在历风旗下的高档KTV的包间里,给陆则安庆祝升职。
"来来来,敬我们安哥!"程池举着酒杯,满脸红光,"半年时间就从专员干到经理,这升职速度,牛逼!"
包间里响起稀稀拉存的附和声。陆则安端着酒杯,面带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明镜似的——在场的大半员工都对他这个"空降兵"心怀不满,几个老员工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
"都是程总的栽培,大家照顾。"陆则安谦逊地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员工嗤笑一声:"安哥确实厉害,靠着一张名牌大学的毕业证就把我们这些老兄弟都比下去了。"
程池脸色一沉正要发作,陆则安却不动声色地按住他,刚要开口,包间门被猛地推开。
"池哥,不好了!小马他们在门口跟人打起来了!"
众人涌出包间,只见门口已经乱成一团。五六个信达的员工被十来个人围着打,明显处于下风。
"妈的!"程池抄起一个酒瓶就要往前冲。
"都住手!"陆则安一声冷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混乱中根本没人听他的。一个黄毛混混趁机一拳砸向程池面门,程池猝不及防,眼看就要中招。
电光火石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陆则安不知何时已经挡在程池身前,左手精准扣住黄毛的手腕一拧,右肘顺势顶在对方肋下。黄毛惨叫一声,软软倒地。
这一下干净利落,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保护好自己!"陆则安话音未落,又一个混混举着破酒瓶刺来。
陆则安侧身闪避,酒瓶擦着他脸颊划过。他顺势抓住对方手腕,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人放倒。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不像个整天坐在办公室的"文化人"。
"我靠!"程池目瞪口呆,"安哥你..."
就在这时,三个混混同时扑来。陆则安眼神一凛,抬腿横扫,最前面的人应声倒地。接着一个肘击打在第二人腹部,第三人见状吓得连连后退。
在场的信达员工都看傻了。那个一直对陆则安不服气的老员工喃喃自语:"这身手...比当年跟着功哥打天下的老兄弟都不差..."
然而终究是太久没动手了,陆则安的动作比起巅峰时期慢了半拍。就在他放倒第三个人时,一个酒瓶从暗处飞来。若是从前,他完全可以轻松躲过,但现在——
"安哥小心!"程池惊呼。
陆则安勉强侧身,酒瓶还是在他左臂上炸开,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衬衫。
"妈的!"程池眼睛都红了,抄起椅子就要拼命。
"别冲动!"陆则安按住他,面不改色地撕下衬衫下摆简单包扎伤口,对着还在发呆的员工们喝道:"都站着干什么?保护好自己,等警察来!"
他沉稳的声音让慌乱的人群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员工们自发地围成一圈,互相照应。
对方带头的人见状,色厉内荏地喊道:"信达的狗腿子!逼得我们老板跳楼!"
"这件事我不知情,"陆则安上前一步,明明手臂还在流血,气势却完全压制住了对方,"但如果真有这种情况,我代表公司道歉。不过现在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警笛声由远及近。程功也及时赶到,在他的周旋下事情很快平息。
回程的车上,程池还在激动不已:"安哥!你刚才太帅了!那几下子,比我爸当年还利落!你什么时候练的?"
陆则安望着窗外,轻描淡写地说:"小时候在福利院,不会打架就要被欺负。"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那个一直对陆则安不服气的老员工低下头,小声说:"安哥,以前...对不住了。"
陆则安淡淡一笑,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自嘲地笑了笑——确实是生疏了。这一刻,所有曾经看不起"文化人"的员工,看他的眼神都彻底变了。这个看似文弱的青年,不仅业务能力出众,骨子里还藏着他们这些老江湖都自愧不如的血性。陆则安则是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回家怎么跟向宁交代。
陆则安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已经是凌晨两点。他特意把受伤的右臂藏在外套里,生怕吵醒已经放寒假的向宁。
"哥?"
客厅的灯突然亮起,陆向宁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沙发上坐起来:"你怎么才回来?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
"手机没电了。"陆则安不动声色地把左手往后藏了藏,"不是让你先睡吗?"
"担心你啊。"陆向宁皱着鼻子嗅了嗅,"你身上怎么有酒精味?"
就在这时,陆则安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轻轻"嘶"了一声。这个细微的反应没能逃过陆向宁的眼睛。
"哥,你手怎么了?"陆向宁立刻清醒,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右手,看到包扎的纱布时脸色顿时变了,"你受伤了?严不严重?缝针了吗?"
"真的只是皮外伤,不用缝针。"陆则安连忙安抚,"就是被玻璃划了一下,医生说过几天就好了。"
陆向宁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手指轻轻碰了碰纱布边缘:"疼不疼啊?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陆则安忍着痛用受伤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看,这不是没事吗?"
"从今天起我要照顾你!"陆向宁突然挺直腰板,一脸认真,"你的手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所有家务我都包了!"
陆则安被他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好,那就拜托我们向宁了。"
第二天一早,陆则安被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动静惊醒。他急忙起身,只见陆向宁系着过大的围裙,正对着冒烟的平底锅手足无措。
"我想煎蛋..."陆向宁举着锅铲,一脸无辜,"但是它们粘锅了..."
陆则安看了眼锅里焦黑的不明物体,又看了眼料理台上洒得到处都是的蛋壳,忍不住笑了:"还是我来吧。"
"不行!"陆向宁倔强地挡住他,"你的手不能动!说好今天我照顾你的。"
结果十分钟后,烟雾报警器响了。
最终兄弟俩面面相觑地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外卖送来的皮蛋瘦肉粥和油条。
"哥,我是不是很没用?"陆向宁沮丧地戳着油条,"连个煎蛋都做不好。"
"谁说的?"陆则安用没受伤的手揉揉他的头发,"我们向宁围棋下得好,成绩也好,做饭这种小事..."
这时陆则安的手机响了,是程池打来的。
"安哥,你手怎么样?严不严重?"程池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出来,连旁边的陆向宁都能听见。
"没事,皮外伤。"
"那就好!对了,历叔让我通知你,年初一记得来家里吃饭。还有,我妈说年夜饭来我家吃吧,准备了好多菜。"
陆则安看了眼正在小心给他吹伤口的弟弟,婉拒道:"代我们谢谢范姨,不过年夜饭我们就在家吃了。"
挂断电话后,陆向宁小声问:"哥,为什么不去池哥家过年?范姨做的菜很好吃..."
陆则安温柔地看着他:"我想和你单独过。咱们在家吃火锅好不好?你负责洗菜。"
陆向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我可以帮你准备食材?"
"当然。"陆则安微笑点头。他其实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不愿让向宁在别人家的团圆饭桌上,触景生情地想起自己的身世。青少年的心思太敏感,他必须小心呵护。
"那我要买虾滑!还有肥牛!"陆向宁兴奋地开始列清单,忽然想到什么,担心地看着哥哥的手臂:"可是你的手..."
"我受伤的是手臂,再说用左手也能吃火锅。"陆则安笑着说,"而且不是还有你帮我吗?"
窗外,冬日的阳光正好。陆则安看着弟弟开心地规划着年夜饭菜单的模样,觉得这个新年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