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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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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江奈过的最疯狂的一个暑假。
他从来没有想过程予会让自己那么爽，无论是长相、性格、还是在床上的表现，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跟自己十分契合。
第一次能让他有如此美妙的体验，他就懒得再去找别人。
至于有多少真情实感，江奈自认为很少很少。他总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不想现在就被哪个特定的人束缚住，所以连给出真心的想法都没有。
程予对他来说，最多就是个床伴而已。
他在程予家里住了两个月，两个月以来做了无数次。
明天他就要开学了，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还会不会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好像真的有点舍不得。
不过到底舍不得的是什么呢？
是这种快感？这个住了两个月的小房子？还是身边这个男人呢？
江奈当下还想不明白。
程予一把搂住江奈的脖子，问道：“我们是在谈恋爱吧？”
“在谈。”
“那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对吗？”
“当然。”
程予用指腹摸了摸江奈的眉钉：“你们年轻人总喜欢往脸上戳洞，不疼吗？”
“你别老一口一个年轻人，明明你也不老。”江奈不喜欢程予叫自己年轻人，就好像他们之间隔着很遥远的距离似的。
程予微微一愣，随即轻笑道：“但你确实很年轻啊，我都喊习惯了。”
江奈语气强硬：“不好的习惯就要改掉。”
程予懒得跟他掰扯，问：“所以到底疼不疼啊？”
江奈如实说：“一开始肯定疼，还会痒，不过早就不疼了。”
程予突发奇想：“要不我也去打一个？”
江奈用眼神制止他：“你打什么，不准打。”
程予不满道：“为什么你能打我不能打？你还是觉得我老呗。”
“不是。”江奈顿了一下道，“你这张脸……就是不合适。”
这张清纯的脸，完美无瑕的脸，不该出现眉钉这种东西，任何钉都不行。
程予将脑袋埋在江奈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我总觉得，咱俩一点儿都不像，打个眉钉还能找到个相同点……”
江奈察觉到了程予的不安，随口安慰道：“为什么非得有相同点？你别多想，我是去上学，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还在谈恋爱呢，不是吗？”
程予笑了，亲了亲他的嘴角：“是是是，你知道就好。”
江奈话说的很漂亮，即使那并不是真心的。
可自从他开学以后，没有一天不在想程予，他想在心里把程予扔了，最后发现根本扔不掉。
他不擅长压抑自己的欲望，于是被迫成了个说话算话的人，每周都会去找程予一次，每次都要亲热到东方既白。
程予会提前买好他喜欢吃的菜在家里备着，等他一来就做给他吃；两个人晚上会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就像最最普通的小情侣那样。
江奈还挺喜欢这种关系的，程予平时又不粘人，丝毫不会给他添麻烦。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开始不满意程予对他保持的距离感。
周五下午，江奈好不容易上完了课，准备开车去找程予，临走前被一个社团认识的学长喊去喝酒。
他推说有事，那学长说：“是很重要的事吗？你那么受欢迎，不来多败兴啊。”
江奈下意识想说“很重要”，却被自己的本能反应惊到而没能说出口。
去见程予什么时候成了很重要的事？
明明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所以他答应了去喝酒，把见程予这件事抛到脑后。本以为可以潇洒地跟人拼酒，结果全程心不在焉。
他无数次地点开和程予的聊天框，天快亮了都没等来消息。
江奈莫名怒了，立刻给程予去了个电话，没想到打了三五个都没人接。
他又给程予发了条语音：“我这么晚了都没去找你，你连问都不问一下吗？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关心？”
他喝的有点多，完全卸下了伪装，说话变得没轻没重。
然而发完这条语音，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情感，已经不是一个床伴可以解释的清的了。
次日，江奈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九十九加的消息里没有一条是程予发来的。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早饭都没吃就驱车赶往程予的小区。
他倒要看看，这么长时间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到底是在忙什么！
他带着满肚子怨气来到程予家门口，却发现家里好像没人，他按了好多下门铃都没有反应。按理说现在还不到程予出门的时间，可他如果接了别的兼职，也有凌晨三点回来、早上八点钟就出门的情况，江奈不是没见过。
可他就是不死心，非要进去看看。他泄愤似的用脚尖踢了下门，转身回车里找钥匙。
与此同时的训练营里，程予正在问工作人员要手机。
节目录制期间采取封闭式管理，练习生们是不可以使用手机的，程予很珍惜这次选秀机会，这几天来也非常遵守纪律。
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下午就要开始评级了太紧张，也许是单纯想听听江奈的声音，总之他想立刻拿到自己的手机。
虽然是封闭式管理，但练习生们只是被严禁在公开录制期间使用，其他时候还是比较宽松的。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是有限制的。
程予为自己争取到了十分钟的时间。
刚开机消息就接二连三地弹出来，他看见江奈发了数不清的语音，一条条点开，贴在耳朵边细细听着。
他一边听一边笑，听到难以入耳的话忍不住皱起眉头，等全部听完了，他立即给江奈回了个电话。
江奈正愁找不到钥匙，这时看见程予的来电气不打一处来。
他按下接听键，不给程予说话的机会，冷冰冰地问：“你去哪儿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温和：“我在录节目呀，上个星期不是跟你说了？”
江奈这才想起来，上周程予确实有提过这件事，可他压根没放在心上，转头就忘得干干净净。
他发现原来是自己有错在先，语气便软和下来：“地址。”
“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奈直说：“当然是要去找你，我现在就想见你。”
程予心中一动，有些失落地说：“我这节目是封闭式训练，你进不来的。”
“这你别管，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在哪儿。”
程予轻吁了口气：“江奈……”
温润的声音像是在给人挠痒痒，江奈耳根一热，眼里烦躁的情绪退去大半，闷闷地说：“你不想见我，对吗？”
程予耐心解释说：“不是我不想，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见你，这个节目对我很重要……算了，说了你大概也不会明白。”
江奈执着地说：“既然你想见，那就告诉我地址。”
程予看了眼时间，答非所问地说：“这边有人要收手机，我不能跟你说了，等我录完节目再见好吗，其实我……我挺想你的。”
江奈急道：“先别挂！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地址，那你跟我说一下节目叫什么总可以吧？到时候节目播出了，我还可以在网上看到你。”
程予说了名字，心里却有点难受，节目名他先前就说过很多遍了，原来江奈从来就没认真听过。
江奈挂上电话，点开搜索软件搜索程予说的节目，意外发现节目的制作方竟然就是自家公司。
他爸的公司在国内算是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程予能参加这个档次的选秀节目，说明实力在同辈人中还算突出。
江奈对此有些意外，因为程予和那些人相比真的太普通了。
他虽然不怎么管公司的事，却对这类节目有所了解。这种节目不仅耗钱，还需要在圈内有一定的资源人脉，甚至很多练习生在此之前都是出道过的，有着大量的粉丝基础。
程予有什么呢？
钱大概是有一些的，但肯定不多；资源人脉几乎是完全没有的，甚至连公司都没有，要参加只能以个人练习生的身份去。
江奈没有听过程予唱歌，也没见过他跳舞，吉他倒是练得勤，可他也分辨不出来专不专业。
所以在他看来，程予除了长得俊之外，没有任何竞争力。虽然对于这类节目来说，长得俊就是最大的竞争力，但长得俊的难道少吗？有颜值有实力又有粉丝的还是很多的，程予凭什么呢？
江奈真搞不懂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他必须要去见程予，如果可以的话，还要劝他尽早放弃。
这是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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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整，所有练习生有序入场。
这是节目的首次录制，场内有八十七个座位，最终出道位只有最上层的七个，练习生们需要自行选择座位。
号码越靠前，说明这位练习生越自信、越认可自己的实力，同时也代表野心越大。
程予在后台一个人也不认识，不过幸好有个人跟他一样是个人练习生，顶着一头棕色小卷毛主动过来找他聊天。
卷毛名叫高迟迟，浓颜系长相，性格很活泼，但不是那种咋咋唬唬的，跟人聊天很有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两个温和的人凑在一起，能有效缓解紧张的氛围。
“等一下你想坐哪儿？”
程予诚实地说：“最底下一排吧，我喜欢一步一步向上爬的感觉。”
高迟迟笑道：“我也是，不过我是为了隐藏实力。”
同是个人练习生，高迟迟跟程予还是有很大区别，他家境很好，人也十分自信。虽在此之前没在网上露过面儿，但为了参加这个节目，特地请了业内顶尖的老师，在国外没日没夜地练习了大半年，为的就是在节目上一鸣惊人。
程予见他说的认真，知道这是个真正有实力的人，一边为他对自己的信任暗暗感激，一边又很担心自己的处境。
很快就轮到他们两个选座位，场上已经有大半的练习生落座了，他们俩进来的时候几乎没掀起什么波澜。
大家只是在好奇他们是谁之外，顺便感叹一下长相罢了。
不过两人的表现很是不卑不亢，许多人不禁暗暗佩服他们的心态。
所有练习生落座完毕后，导师评级便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