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怀》暮晓年

4、第 4 章

　　第4章婚后清晨

　　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缕浅金色的阳光，落在傅年搭在被子外的手背上，指尖还能看见一道浅淡的疤痕——是当年帮江赳捡杯子碎片时划的。江赳醒得早，侧着身盯着那道疤看了半天，指尖轻轻碰上去，傅年的睫毛颤了颤，没睁眼，却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声音还裹着刚醒的沙哑：“再睡会儿，今天不上班。”

　　江赳没动，鼻尖蹭着傅年的衬衫领口——还是他喜欢的雪松味，只是比婚前多了点洗衣液的柑橘香，是两人一起在超市挑的味道。他想起昨天领证回来，傅年把两个红本本放进抽屉时，特意垫了张他画的小像，画里的两人靠在阳台栏杆上，背景是那年台风过后的晴天。

　　“醒了就别装睡。”江赳戳了戳傅年的腰，对方终于睁开眼，眼底带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那里的腺体早就不像从前那样容易疼了，傅年总说，婚后的易感期，有他在就不用依赖抑制剂。“想吃什么？”傅年低头在他额角亲了亲，“番茄牛腩要提前炖，或者……煮你上周说的鲜虾云吞？”

　　江赳刚想说“都行”，目光扫过床头柜，突然笑出声。那里摆着两个马克杯，都是印着小雪松的款式，一个是当年打碎后补买的，另一个是傅年藏了很久的“备用款”，现在成了两人每天早上的专属杯子。“煮云吞吧，”江赳坐起身，头发有点乱，“我去剥虾，你和面？”

　　傅年也跟着起来，伸手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款式简单的素圈，是两人一起设计的，内壁刻着彼此名字的首字母。“不用，你坐着就好。”傅年的语气还是带着点惯有的纵容，却被江赳伸手拦住。“不行，”江赳握着他的手，指尖蹭过他戒指上的刻痕，“婚后要分工，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忙。”

　　厨房很快飘起了香味，鲜虾的鲜气混着葱花的味道，傅年站在灶台前煮云吞，江赳靠在门框上剥虾，偶尔抬头看他，总能撞见傅年回头望过来的目光，带着笑，像当初在书房里递给他抑制剂时那样温柔。“对了，”江赳突然想起什么，“昨天妈打电话说，下周让我们回家吃饭，她炖了汤。”

　　“好啊，”傅年把云吞盛进碗里，撒上葱花，“正好把领证的照片带给他们看看，你不是说拍得很好看吗？”

　　两人坐在餐桌前，用着那对小雪松马克杯，喝着温热的豆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把两个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江赳咬着云吞，突然想起婚前那场吵架，想起自己当初说傅年“太刻意”，现在才明白，那些所谓的“刻意”，不过是藏了满心的在意，从婚前的抑制剂和设计草图，到婚后的早餐和戒指刻痕，一点都没少。

　　“在想什么？”傅年看着他走神，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酱汁。江赳抬头，撞进他温柔的眼里，忍不住笑了：“在想，幸好当年没把你推开。”

　　傅年也笑，伸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两个素圈戒指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以后也不会推开了，”傅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这辈子都不会。”

　　窗外的阳光更暖了，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没有台风天的雨声，只有满室的烟火气和彼此的呼吸声。江赳低头喝了口豆浆，心里软软的——原来最好的日子，不是没有吵架的意外，而是吵过之后，还能握着彼此的手，一起吃每一顿早餐，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清晨，都过成属于他们的、暖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