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觉醒后》柴胡苍苍

2、第 2 章

　　作为家里的独生女，宁羽从小便养的娇贵，自己离开家到远方读大学后，父母每天一个电话打进来。

　　别墅的窗台上摆一盆夜来香，还只有碧绿的叶子，听说这种花夏季夜晚开放，花香四溢，宁羽很期待那一天，每晚都给它喷水。

　　不久后就接到母亲的电话，一听到宋女士的声音，宁羽就想回家了，家里有亲人、桂花糕，还有每天清晨拉开窗帘能看见的大花园，姹紫嫣红，十分美丽。

　　要是从前有人告诉她，离开家她每天会翻来覆去地想念，那她肯定会不屑一顾，自理能力超棒的宁羽怎么会是孬种！

　　父亲宋远程听到女儿的想念，语气也是无奈：“当初闹着要去京市读大学，不然我们请假回海市吧！”

　　宁羽真的心动了，她超想回去！但是想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务，还是假装开朗：“不用啦，我要在校学习，和同学们好好相处。”

　　宋颂显然又欣慰又心疼，作为一个宠爱女儿的母亲，她恨不得把宁羽捧在手心才好，这种强烈的控制欲有时候会让人感到窒息，幸好宁羽从小就懂事，理解她的爱意，在一些事情上甚至是宁羽在迁就她，换成其他人说不定早叛逆离家出走了。

　　挂掉电话之后宁羽思考了自己的任务，觉得好像也不难，就是帮助男主，之后挟恩图报嘛。

　　“什么叫做挟恩图报，我们这是拯救这个世界。”

　　“那意思就是你说的所谓男主等于整个世界，他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呢，和路边的小花小草有区别吗？”

　　系统没吱声，小说世界中的一切都是祂的意志，这些是不能对宁羽这样的小NPC透露的，它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男主开始不受剧情约束了，一个个全崩溃了。

　　宁羽可不会管沉思的系统，别墅装修得很雅致，一楼的落地窗推开就能看见夜晚漫天的星星，拱卫着月亮，这样寂静的夜色，对宁羽来说是很难得的，她身边总是热热闹闹的，宁羽也乐意看大家一起热闹的样子。

　　"喵喵......"不远处传来幼猫的叫声，这种脆弱的小生命总是惹人怜爱。

　　被声音吸引的宁羽盯着声音传出的地方，只见树底下钻出一只白团子，无助地昂着头“喵喵”叫着。

　　没人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宁羽推开门走向小猫，想要把它抱进屋子里，秋季的夜晚可是很冷的，这猫一晚上都未必挺得过。

　　不知道为什么宁羽愣是从这只白团子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尴尬和抗拒。

　　她粲然一笑。

　　“没办法啦，在我家将就一晚上吧，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将你送去救助站，希望你能遇到你喜欢的、好好对待你的人。”

　　祁墨现在已经习惯了每晚变成这只幼猫了，这只猫似乎过得不太好，每天晚上祁墨都很饿，但作为猫的自己饿死之后，作为人的自己还存在吗？

　　求生的欲望驱使他走进了别墅区里，因而才被宁羽发现。

　　此时，他也顾不上被谁捡回家，他只是一只弱小的猫咪罢了，宁羽给他用毯子围了一个舒适的小窝，毯子上有清甜的栀子香气，祁墨也染上了猫的习性，瘦小的身子在毯子里蹭来蹭去，让这个空间充满自己的气味。

　　“小家伙，等等喔，你的食物马上就来了，心急吃不了美味的猫粮，只能喝喝西北风，对么？”宁羽说着觉得好笑，呼呼地朝小猫吹气。

　　祁墨雪白的毛发被吹气了一个小窝窝，反应过来之后，他艰难地爬开了，就算自己再怎么惨，也不能沦落为女人的玩物，特别是自己居然认识这个人！

　　她是晚上要借钱给自己的女生，当时鬼使神差地加了对方，没想到现在又遇到了她，这是为什么？祁墨陷入自己的阴谋论中无法自拔了。

　　小猫有什么想法人类怎么会知道了，宁羽还以为它是觉得太舒服了，蹲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没再打扰他，只等猫粮和羊奶送来给小猫喂食。

　　“可恶，怎么还没给我喂饭！”祁墨脑子里滑过这样的念头，很快摇摇脑袋把这没出息的想法打消了，自己的意志居然这样不坚定，呆在这里不过是缓兵之计。

　　宁羽关心他的时候毫不在意，现在宁羽去沙发上看投影，祁墨又禁不住走到那边，四条腿还颤巍巍的，很是吃力，最后他窝在沙发的角落，似乎这里才让他更安心。

　　“呀！难道你也想看电视？”

　　宁羽轻轻地把他抱起来，白团子挣扎了一会，就欲拒还迎地老实待在宁羽怀里了。

　　祁墨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很想靠近这个人，可能外面实在太冷了，如果她没有捡到自己，可能今晚自己就会冻死吧，被赶出别墅区也有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温柔对待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有个词叫做习得性无助，他在树底下的时候，总觉得这场景自己已经见过很多遍了，就好像从没跳脱出这一结局似得，他几乎想放弃了。

　　生命总归是这么脆弱，干脆放手算了。

　　猫粮好一会才送到，宁羽看到小猫吃猫粮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她很少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她不知道脑子里面想到什么，脱口说出：“我好像那种在外边鬼混的人诶！”

　　“其实我家里还有一只猫，你说，它会不会吃醋呀？”

　　无法招架了，换成其他猫可能很难接受自己的地位，但祁墨接受良好，猫粮这么香，他可耻地暂且放下原则，想想该怎么留下来。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啦，愿意只待在小公寓，而不是登堂入室，自己已经很棒啦！今天也要表扬一下自己。

　　宁羽很少抚摸小猫，本意是不愿意让自己对他产生太多感情，毕竟这只猫似乎不太喜欢自己，有必要的话，她会送他离开这里。

　　但这却让祁墨有些心慌，猫原来也会有雏鸟情节啊，他固执地走到近处，用小小的脑袋蹭了一下宁羽的手心，之后就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这下子总能让这猫留下来了吧？祁墨也是头一次迎合他人喜好，虽说只是蹭了一下，但也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

　　宁羽倒是非常惊喜，她感受到手心毛茸茸的触感，瓷白的猫碗里用羊奶泡着猫粮，小猫舔着舔着，已经快要见底了，能看见碗底图画上一尾浅红色游鱼。

　　屋子里多了一只猫的感觉还不赖，不是吗？

　　“小猫，你是愿意留下来的对吗？我会好好养你的，决不食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宁羽笑眯眯的，声音也柔和得像春日微风，深怕吓着小猫。

　　夜里，宁羽特意给小猫在客厅安置好了小屋，猫窝旁边还点着小夜灯，猫咪可以夜视，但点着灯确是围了自己能一眼看见它，心里总归安心些。

　　宁羽是文学院的，当初坚持填报这所学校也并不全是因为系统所谓的命运，也是因为学校的师资力量雄厚，至少目前看来她的选择是对的，她很喜欢这里的学习氛围。

　　“宿主，你怎么还不去和男主偶遇啊？你忘记我们的好感任务还没达标吗？”难以想象这是人工智能说出来的话，这股push他人的劲头资本家都望尘莫及，时时刻刻不忘鞭策宁羽。

　　最后无可奈何的宁羽窝囊地答应了，她觉得系统好烦，但又没处说去，别人会以为自己得了癔症吧？

　　“好好，你不是说祁墨今天上午上课，下午会帮忙去咖啡店里兼职吗？我下午去店里找他总可以吧？”稳住小系统和安慰亲戚家五岁小孩的方法大同小异，宁羽用起来得心应手。

　　日子就在光线的明亮到昏黄中度过，再抬头时天空已经是漫天的火烧云，她这才动身去偶遇祁墨，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男主天天都在。

　　可这样美的晚霞可不多见，宁羽决定绕原路去咖啡厅，学校离祁墨打工的咖啡厅有一个很大的公园，园内天然形成的湖泊倒影着落日，斑斓的色彩坠入了逐渐衰老的草木的梦境，一个旖旎、美轮美奂的梦。

　　傍晚还没太多人，只有植物间的窃窃低语。

　　宁羽借口说走累了，随便找了块草坪坐下，平常没事干的时候，静静地发呆就很美好。

　　系统这两天已经看透了，宁羽每天都在敷衍它，即使它规划了最佳路线，宁羽也不会按路线走，还会慢悠悠地天真说道：“系统，你的导航是不是坏了啊？我们这边的路况你真的清楚吗？我们得......”

　　对峙的过程让它格外的不快，他觉得自己的思辨能力还有待升级，等升级完就让宁羽好看！

　　所以现在宁羽安静地发呆，还是多亏了她的聪明脑袋瓜。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附近的草地上多了一个人，她暗自猜测，估计是和自己一样过来休息看风景的人。

　　好奇心驱使宁羽偏头看了看，巧了不是，祁墨，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当然，这感觉仅限于系统。

　　“宿主，是男主！原著里确实写了这天他被刁难了，他的自尊心让他觉得心里很难受，于是他......回宿舍打了一天游戏！这可是学霸人设，怎么可以打游戏！”

　　“好啦，让他走上原本的轨迹是吧，但你不觉得昨天才逼他加我，今天又搞偶遇，很像变态吗？”宁羽继续一本正经地逗着系统，小玩意抓狂的样子还蛮有趣的。

　　没错，很像变态，所以宁羽瞻前顾后，一辈子孤独终老

　　“hi，你也在这里啊！”最终还是说出口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得耗费人多少气力。

　　祁墨只侧着脸看了一眼，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叮，到账2000元。”系、统悄悄给祁墨转账，提示音在两人之间回荡。

　　宁羽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但转念一想，系统又不是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吧。

　　“你在拿我开玩笑吗？”祁墨拍了拍衣服，走到宁羽身边，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刚好遮住宁羽。

　　其实她大可以选择沉默，为什么人要花钱给自己买罪受，但是他质问自己的时候，那种委屈又不甘心的语气，让宁羽意识到这件事涉及到他所看重的尊严。

　　所以，她开口解释了许多：“并没有，其实我知道你在经济方面很有天赋，所以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创业，贫穷只是暂时的，这些钱你可以先欠着，人都会有困难的时候你说是吗？如果我遇到困难了，也请你多多帮助我哟，我的合伙人！”

　　祁墨眉头皱起来，他很想嘲讽她，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救助猫也就算了，连人也要资助，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脑子不正常，以为自己在演什么“救风尘”的戏码。

　　但那双眼睛是那样真诚，不含任何挖苦和看轻，仿佛如她所说，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包括家里欠的巨额债务。

　　姑且信她一回，就这一回。

　　秋风吹过，湖边生长的芦苇和菖蒲轻轻摇曳着。

　　很唯美的一幅画面，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幕被路过的摄影家拍到了，发布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

　　消息传开之前都会有一段平静的时间，蝴蝶效应发生之前也有暴风席卷前的平静。

　　两人分别之后，宁羽便回到了家中，白天会有阿姨来打扫卫生，也顺便照顾猫，她回去的时候，“吱”门的金属栓发出微微的响动，那只捡来的猫正在喝着猫碗里面的水，闻声转过头来看向这边，圆溜溜的猫眼里面充满了好奇。

　　小猫舔了几口水之后又怯生生地缩在猫窝里，引得宁羽哑然失笑，忍不住蹲在猫窝附近逗弄它：“怎么啦？明明昨天还那么亲近我，今天就这么疏远了，你们猫猫真是薄情寡义！”

　　“你真的有作为一只宠物的自觉吗？居然不叫我主人，真是有够伤心的。跟我一起学，‘主人’。”宁羽故作嗔怒表情，兴冲冲地自导自演。

　　祁墨意识再苏醒，便是听到了这样一句让猫无所适从的话，此时他脑子还不太清醒，也跟着叫了声“喵喵”，声音软乎乎的，让人很想将它搂在怀里深深吸几口。

　　屋里华美的水晶吊灯静悄悄地与宁羽共同观赏着这一幕，就连灯光也格外偏爱它，映得它周身毛发柔和泛着光晕，让人想起十五那天的月晕。
　　在被系统告知自己是炮灰之前，宁羽也只是一个性格稍微沉着些的小女孩，她家境优渥，从不需要去讨好谁。
　　如今让她去巴结男主，这可真是让她发愁，她不由得对着偌大别墅中唯二的活物——小猫倾诉自己的心声：“要是祁墨也像你这样好相处就好了！”

　　一只猫的脸上很难看出表情，一张毛茸茸的脸，要么眯着眼睛，要么闭着眼睛。

　　可这只猫却瞪大了眼睛，神态形容起来就是人类所说的惊讶，这幅傻傻的模样逗笑了宁羽，她点了点小猫的脑袋，笑吟吟地说：“怎么啦？我头一次见你这样呆呆的小猫，以后你就叫呆呆好了。”

　　“喵喵喵。”这是什么鬼名字，这么难听，字典上踩一脚都有更好的，即使只是在猫身上待那么一小段时间，祁墨也受不了这个名字，幼稚又愚蠢。

　　“看来你还挺喜欢的嘛！冲我叫的这么可爱。”被嫌弃起名很废的人毫无自知之明。

　　早知如此，就不那么多话了。猫猫后悔，低头沉默地喝水冷静冷静。

　　宁羽好奇地看着它，目光灼灼，祁墨感到浑身的猫毛都不自在地竖立起来了，猫喝水也要看？

　　突然，祁墨感觉到危机感，是宁羽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那只雪白细长的猫尾居然毫无尊严地自动绕着宁羽的手腕。

　　不争气的家伙！祁墨暗自抱怨道，雪白的尾巴还是不由自主地追随那女孩的手指，引得她笑声连连。

　　一下又一下地挑起却忽而远离，祁墨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快到要跳出胸膛了一样。

　　都是这个人搞得鬼，她不仅认识我，变成猫的我也在她身边，祁墨暂时打算先扮演好一只乖巧猫猫，之后总有机会等她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