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比就变强》会入天地春

36、想把他当成新的备胎

　　午休过后，办公室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外卖的余味和一丝午睡的慵懒。肖东东坐在他的墙角工位，正对着一份下午部门例会就要用的PPT草案进行最后的“审阅”。
　　这份草案是部门主管老张早上交给他的，美其名曰“给新人锻炼机会”，实际上就是把自己懒得做的琐碎活儿甩了过来。草案内容是关于某个快消品的新媒体营销方案，写得……怎么说呢，在肖东东看来，创意老套得像出土文物，逻辑混乱得如同被哈士奇啃过的沙发，唯一可取之处可能就是字体还算工整。
　　“就这水平，还敢叫‘奋进科技’？改名叫‘躺平科技’算了。”肖东东内心疯狂吐槽，手指在鼠标滚轮上无意识地滑动着，“要不是为了体验生活，维持我‘职场菜鸟’的人设，我分分钟用‘玩玩集团’董事长的权限，把这破方案打回去重写一百遍！”
　　他表面上却是一副眉头紧锁、苦大仇深的样子，对着屏幕唉声叹气，完美扮演着一个被工作蹂躏的小透明。
　　而这一切，落在刚刚经历“花茶滑铁卢”、正躲在工位里暗自咬牙的小美眼中，却自动被翻译成了另一套信号。
　　“哼，装什么勤奋！一个连Excel求和都要问的菜鸟，能看懂营销方案？”小美一边补着妆，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肖东东那张侧脸。不得不承认，抛开那身廉价的西装和略显“智障”的行为，这个新来的肖东东，颜值确实能打。眉目清晰，鼻梁挺拔，下颌线流畅，尤其是此刻那副“认真工作”（伪装）的样子，竟然透出几分……禁欲系的吸引力？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脑子不太好使，还是个穷鬼。”小美内心迅速进行着风险评估和收益分析，“不过，这种愣头青最好拿捏了。上午可能是被我吓到了，反应过度。只要我稍微施展点魅力，示示弱，还不把他迷得晕头转向？到时候，让他帮我跑腿、拿快递、做PPT，岂不是美滋滋？就当是个颜值高点的免费劳动力备胎好了。”
　　一个“完美”的计划，迅速在她那颗致力于将职场男性资源最大化的脑海中成型。她要再次“不小心”一下，但这次，对象要换成更能体现“男人气概”的咖啡，姿态要更加柔弱，道歉要更加诚恳，务必一举攻克这个看似有刺实则可能很软的“帅柿子”！
　　说干就干！小美立刻起身，扭动着腰肢，走向茶水间，精心冲泡了一杯浓郁的速溶咖啡。她特意选了那个印着“小仙女”字样的马克杯，显得既可爱又无害。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小美端着那杯“作案工具”，再次朝着肖东东的工位进发。这一次，她的步伐更加“虚弱”，仿佛林黛玉附体，每一步都带着随时可能香消玉殒的脆弱感。
　　肖东东的“绿茶预警雷达”再次发出最高级别的蜂鸣。
　　“系统，二级警戒！目标携带高浓度咖啡因武器再次接近！预计接触时间，10秒！”肖东东内心警报拉响，表面却依旧稳如老狗，甚至故意把那份纸质版的PPT草案往桌边挪了挪，方便对方“操作”。
　　“来了来了！经典复刻！这次换咖啡了？看来花茶杀伤力不够啊。”肖东东内心的小人已经搬好小板凳，准备看戏，“这是不把老子发展成专属ATM+工具人誓不罢休啊！行，今天就让您老见识一下，什么叫钢铁直男の终极防御形态！”
　　小美如期而至。同样精准的趔趄，同样娇柔的惊呼，同样如同被命运之手操控的咖啡杯——“哎呀！”
　　深褐色的咖啡液，带着一股廉价香精的味道，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精准地覆盖了肖东东手边那份刚刚“审阅”完的PPT草案！纸张瞬间被浸透，墨迹疯狂晕染，几个关键的图表直接变成了一团浆糊，甚至还溅了几滴在肖东东那廉价的西装袖口上。
　　“对…对不起！对不起！肖东东！”小美立刻放下杯子，双手捂住嘴，眼眶说红就红，速度堪比专业演员，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头有点晕，没站稳……这…这文件是不是很重要？我…我真该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蓄满了“悔恨”泪水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肖东东，眼神里充满了无助、自责，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在期待肖东东像那些被她拿捏得死死的男同事一样，赶紧摆着手说“没事没事，一份文件而已，你别哭啊，我重新弄就行”。
　　为了加强效果，她甚至微微向前倾身，露出纤细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试图用一丝若有若无的“女性魅力”来瓦解对方的防线。
　　周围的空气再次凝固。几个目睹了上午“花茶事件”的同事，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心里嘀咕“又来？这小美是跟这新来的杠上了？还是看人家长得帅，碰瓷上瘾了？”
　　邻座李明已经不忍直视，默默戴上了耳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肖东东身上，想看看这位“物理学战神”这次又会爆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肖东东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畴。他没有去看那份惨遭“咖啡淋浴”的文件，甚至没有去擦袖口的污渍。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从小美那挂着泪珠（努力挤出来的）的脸颊，移动到她还捂着嘴的手，再到她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努力表现无辜的眼睛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让小美感觉像是在被公开处刑。她内心的期待逐渐变成了不安：“他怎么不说话？他到底在看什么？难道我妆花了？”
　　就在小美快要维持不住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时，肖东东终于开口了。
　　他的语气，不再是上午那种“学术探讨”式的平静，而是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困惑和不解。
　　“小美同事，”他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我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不知当问不当问。”
　　小美一愣，下意识地接话：“什…什么问题？”
　　肖东东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更加专注，仿佛真的在请教一个关乎人类生存的重大议题：
　　“你是不是……患有某种罕见的、间歇性发作的、主要表现为肢体不协调和液体抛洒冲动的新型神经系统疾病？”
　　小美懵了。全场懵了。肖·东东！你他妈是魔鬼吗？！神经系统疾病？！！肖东东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石化的表情，继续用他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小美，认真地分析道：
　　“你看啊，上午是花茶，下午是咖啡。泼洒的液体种类不同，但行为模式高度一致：精准定位我的文件，完美的抛洒角度和力度，以及事后的标准道歉流程。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一个正常的、健康的成年人，在短时间内，在平坦无障的办公环境下，连续两次以几乎完全相同的方式，将液体泼洒在同一个同事的同一类物品上……”
　　他摸着下巴，眉头紧锁，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这是不是某种未知疾病的临床症状啊！比如，‘特定目标文件液体投送综合征’？或者简称……‘手滑症’晚期？”
　　“我……我没有！”小美终于从巨大的荒谬感中挣脱出来，声音尖利地反驳，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都快装不下去了，“我就是不小心！单纯的倒霉！”
　　“哦？单纯的倒霉？”肖东东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随即又露出了更深的疑惑，“那你这个‘倒霉’的频率和精准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都快赶上精确制导导弹了。建议你抽空去医院挂个神经内科或者……运动康复科？查查小脑平衡功能？或者干脆买个防泼洒杯盖，为了你我的文件安全，也为了办公室的地板着想。”
　　他顿了顿，看着小美那张已经气得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的脸，仿佛才想起来什么，指了指那份泡在咖啡里的文件，用一种“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
　　“还有啊，小美同事，年轻人，头晕可不是小事。可能是低血糖，也可能是颈椎问题，更有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以后晚上少熬点夜，少看点手机，多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本钱，看起来有点透支啊。”
　　杀人诛心！字字扎心！每一句都像是在关心，但组合在一起，效果堪比生化武器！直接把她“头晕”的借口按在地上摩擦，还暗讽她生活不规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小美气得浑身发抖，眼泪这次是真的憋回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她感觉自己二十多年修炼的茶艺，在这个男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他根本不接招，他直接把棋盘掀了，还指着棋盘说你这个人可能有病！
　　“我怎么是胡说八道呢？”肖东东一脸无辜，“我这是基于观察的合理推测和同事间的真诚关怀。你看，你脸色现在就不太好，青一阵白一阵的，更需要去看看医生了。”
　　他不再给小美反驳的机会，拿起那份已经彻底报废、散发着咖啡和怒火混合气味的PPT草案，像捏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小美面前。
　　动作和上午如出一辙。语气也和上午一模一样，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如同AI语音：重印。现在，立刻，马上。”他看着小美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慢悠悠地补上了最后一句，也是上午那句的升级版：
　　“别跟我哭，你眼泪不值钱。我这文件，重印，要钱。”还有，我这西装……”他指了指袖口的咖啡渍，“干洗费，记得赔。”
　　整个办公区，再次陷入了死寂。但这一次，死寂之下，是几乎要压抑不住的、山呼海啸般的爆笑冲动！几个同事已经把脸埋进了胳膊里，肩膀疯狂耸动。这新人……是个狼灭！比狠人还狠一点！不仅物理破防，还附带精神攻击和金钱索赔！一套连招下来，行云流水，直接把绿茶妹妹干沉默了！
　　小美看着肖东东那副“我只是在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冷漠脸，再感受到周围那些看笑话的目光，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愤和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她。她一把夺过那份稀烂的文件，连一句狠话都放不出来，跺着脚，几乎是哭着跑向了打印机，背影狼狈得像只被拔了毛的孔雀。
　　肖东东淡定地坐回椅子，拿起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袖口的咖啡渍。第二阶段，‘诛心’加‘索赔’，任务完成度，120%。
　　【叮！成功对职场绿茶完成“医学质疑+经济打击”复合型装比，造成毁灭性精神伤害及轻微经济损失。装比值+1288！】
　　【当前装比值：11729点！】
　　听着系统的提示，肖东东满意地吁了口气。
　　“看来，职场生存法则第一条：面对绿茶，不要讲道理，要讲科学，更要讲……赔钱。”
　　他瞥了一眼打印机旁那个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操作、还得计算干洗费多少钱的小美，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热身结束。接下来，该找点正事儿做了。